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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一起出海

    恰逢彭越为炫技,疾步上前将最后一击落在李英云跟前停住。

    “小娘子,本公子武艺如何?”彭越勾唇一笑。

    “去死吧!你以为你很帅啊!”

    李英云眼中丝毫没有惊艳之意,反而秀眉一蹙,怒道。

    彭越顿时懵了。

    “看看我辛苦种下地这些果树,眼瞧着细心呵护明年开春了便能有好果子吃,你却这般作孽,伤我果树,还胆敢问我武艺如何?”

    李英云愤然拨开彭越伸到跟前的竹棒:“陪我果树来!赔给我!”

    此番,彭越也知道自己是闯下了祸来。

    从前在自己家中,彭越便是快意地习刀练剑,从不在意身边树木是否遭到了损坏,院落中打落的树枝树叶,也自有家丁帮忙打理。

    而在李英云眼中,这些枝叶却全是宝贝。

    “阿英莫恼,岂不知树木越抽越枝繁叶茂的道理?今日我算是替你打理了这些树木,来年定能给你结出好果实来。”

    眼珠子嘀咕一转,彭越辩道。

    “闭嘴你个败家子儿!”见他巧舌如簧辩解,李英云更怒,“抽树也该是明年再抽,我这果树尚幼,你这般抽打,还不死了!”

    彭越脸上讪讪,自己乱诌竟被李英云戳破,未及再言,李母听得院落中的声音,穿好衣服出来见了,便道:“云儿,恩人习武,抽坏几根树枝无妨,你不可妨碍恩人练功。”

    “娘!可是这些果树是我花了好大力气才种下的!”李英云跺跺脚。

    “过来!”

    李母板起脸来。

    她向来恩怨分明,如今彭越是家中恩人,又是来教两个儿子念书的,自是恩大于天。

    那李英云也是个孝子,见母亲似要发怒,也不敢再与彭越计较,悻悻回到母亲身边,道:“娘,今日怎起得这样早?”

    “还不是听得你在院子里吼先生?你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这脾气该改一改,彭先生是恩人,别没大没小冲撞了他,明白?”李母训道。

    “是,娘。”李英云撅噘嘴。

    “乖,今日晚些去吧,娘给你煮个荷包蛋,累坏你了。”李母伸手轻轻摸了摸李英云碎到额前的秀发。

    “谢谢娘!”李英云撒娇地抱住母亲,笑逐颜开。

    “先生也吃鸡蛋可好?家中实在没有什么可招待的……”李母又歉意地冲彭越道。

    “伯母煮什么,在下便吃什么。”彭越掬了一礼,倒真像个酸秀才。

    李英云一脸鄙视地看着他。

    待李母走后,彭越走到李英云面前:“昨晚你考虑得如何了?”

    李英云歪着头想了片刻,才忆起昨夜他的提议,摇摇头:“海上风浪大,稍有不慎便会出事,你没去过,我不放心,你还是在家里教书吧,顺便帮我娘做做事。”

    “我没去过,你怎知我不行?如你这般说着,我倒偏要同你去了。明知海上风险大我还放你一人去,你是想担心死我么?”彭越更急。

    “你这人怎么如此不听话?我也只是这些时日才出海去的,今后有了出路,便去了。我爹便是在海上遇难死了的,我怕你……”

    李英云负气说着。

    “既然你也去不了几次,让我陪同有何不可?我当真不放心你,有我在旁,也好给你做帮手。”

    既然李英云越是不让他去,彭越便越是要去。

    他好容易与她重逢,便是出海去死了也要与她死在一起。

    “那豆丁儿呢?谁来照料?那孩子凄苦,总对人不信任,昨日同英伟他们玩在一处,愿意同我娘一起睡,也是因着有我们俩在家中,如今我去出海,你也去了,你要他如何是好?”

    “这……”

    这话倒是将彭越问住了,沉吟片刻,彭越道:“不如这样,我们将决定权交给豆丁儿,看他愿是不愿意我随你去,若他一个人可以克制独自与你家弟弟在一处,我便随你去,否则,我留下,如何?”

    “好,便让你死了这条心。”想来,这也是唯一能让彭越放弃随自己出海念头的方法了。

    小豆丁虽然性格颇是开朗,但到底惧怕生人,才来自家一天而已,绝不可能对娘和弟弟百分信任,只要豆丁不让彭越走,彭越便走不成。

    “一言为定。”彭越拍拍李英云的肩头,恰好小豆丁穿好衣裳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豆丁儿,过来。”

    彭越见了,冲他招招手。

    小豆丁十分顺从地走过来,张开小短臂要李英云的抱抱。

    “豆丁儿呀,住在姐姐家里开心么?”在李英云抱起小家伙的时候,彭越轻轻帮他顺了顺头发,问道。

    豆丁不说话,但神情明显愉悦起来,抿着嘴点点头。

    “那你可喜欢英雄英伟两位哥哥?”彭越又问。

    小豆丁还是点点头。

    “那今日你便同两个哥哥玩,我与姐姐出海去给你打海鲜回来吃,可好?”

    小豆丁咧开嘴笑得更开心,用力点了点头。

    “彭越,你作弊。”李英云板起脸。

    “我如何作弊了?”彭越不服,“我一没提前和小豆丁商量好,二没贿赂他,我一句句问的,你也听见了。”

    “你这是一步步让他掉坑里,再者,你拿海鲜贿赂了,你就是作弊!”李英云哼了一声。

    “豆丁儿,你说,哥哥我有没有作弊?”

    小豆丁却不知作弊是什么意思,见哥哥问了,他便摇头。

    人小鬼大的他自是知道哥哥死要跟着姐姐是为了什么,便助攻了一把。

    “豆丁儿!”李英云无奈。

    “如何?劝你还是从了我吧,小娘子~”彭越贱兮兮地挑了挑眉。

    “好了好了,带上你便是了,不过,千万不可逞强。”

    “这是自然。”彭越应道,接着欢喜地将小豆丁抱到自己怀里,喜爱地将脸颊往小家伙脸上蹭,“小豆丁儿,哥哥爱死你了!你真可爱!”

    “噫!肉麻死了。”李英云哆嗦了一下,忙跑回厨房里。

    李母已做好了5只荷包蛋,分别盛在5只碗里,又淋上猪油撒上葱花,才让李英云端了出来。

    “娘,你怎不吃?”李英云见只有5只,心疼地问。

    “你们5个年纪轻,自是该吃些好的,娘煮稀饭来吃便可。”说着,李母往锅里撒了半把米。

    “娘!我不许你这样亏待自己!”李英云有些生气,将碗重重放在灶台上。

    李母惊得连忙端起来看了看碗底,生恐被李英云打坏了,浪费了鸡蛋。

    “你这丫头!打坏了多可惜!”

    “娘,我知我做得还不够,我知我没挣多少钱,有一点也拿去还了债,可是娘,人的身子要紧,这蛋,还是你吃吧,我先走了。”

    说出这话时,李英云险些垂泪。

    “云儿!娘知道你累了,正因为知道,才不敢如此节俭,你年纪轻,累坏了身子如何了得?听话,这蛋,吃了。”李母拉住她。

    “娘,与我说实话,我这些日子给你做的补身子的粥汤,你是不是都没吃?”李英云吸了吸鼻子。

    李母一愣,又宽慰道:“哪能不吃?不吃岂不是浪费?”

    “那便是省着吃了,是与不是?难怪这么些日子了,你的身子骨还是这般瘦弱!”

    “好好好,娘答应你,今后再也这样了,可好?快些去吃了,只是这米已经入了锅里,今日娘便吃粥,明日再吃蛋。”李母劝着,更是心疼这个独女。

    “好,娘吃粥也可,不过,需得加些肉食和鸡蛋,否则,云儿不依!”

    “娘听你的便是了。”

    李母无奈,将灶台上的碗递给李英云:“这下放下了吧?为了你,娘一定吃些好的养好身子,时候不早了,你也快些端出去吃了吧。”

    “好。”这时,李英云方才露出笑意,将荷包蛋端到堂屋里,招呼彭越和豆丁过来吃,又去唤两个弟弟起床。

    吃罢早饭,李英云将豆丁托付给母亲和弟弟,便与彭越一同出海去了。

    虽说李母反对彭越跟去,但终究扭转不了彭越的决定,只得作罢,叮嘱李英云好好照顾彭越,万不可令彭越出事。

    两人到达码头时,已到了出海的时辰,迅速登上船,船便开出了码头。

    “英云,这位是?”

    出海的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见李英云带了个人来,都好奇过来问。

    有人却认出来,彭越便是那日替李英云出头还债的男子。

    “这是我家恩人,因孩子这几日生病,便带过来我家将养一阵,没出过海,我带他出来看看。”李英云大方道。

    “原来是这样!那可要将恩人照顾好!海上风浪大,常在陆地上走的人,还容易晕船。”有善良的人这般提醒。

    “这是自然,我已叮嘱过他随时要跟着我,切不可乱跑。”

    “那便好,一会子忙将起来,我们可都顾不上照顾人哩!”

    一时,众人皆笑起来。

    李英云喜爱这种无拘无束可以大声言语的海上生活,也随着大笑起来。

    彭越没有大笑,只是勾唇淡淡笑着。

    他前世是刑警,偶有出海的任务,在船上便是与人搏斗也不在话下,晕船更是不可能的。

    说话间,渔船早已驶出码头几百海里,到了猎物最多的地方。

    “好了,该是忙起来的时候了!撒网!”李英云登上甲板,振臂一呼。

    拉着巨大渔网的渔民便一齐使力,将渔网撒了下去。

    不多时,便感受到渔网有下坠之力,又一齐“嗨嚯嗨嚯”地将渔网捞上来——又是满仓的虾蟹海鱼,众人欢呼着。

    此刻,危险却不知不觉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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