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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我从来靠的都不是运气!

    一声从椅子上面站起来,陈竞三两步回到我的身边,他蹲下来,手飞快地捏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抬起来,直视着他。

    嘴角带着浅浅的嫌弃,陈竞的阴阳怪气地说:“弟妹,你要庆幸你没有害过我,你没有真正与我为敌。如果你有,你今天就不会有这样的眼福,提前看到你自己这么妩媚的一面,你说不定是几天后,正在意气风发时,忽然从友漫的公共邮箱里面,或者是友漫的线上平台上,看到这些你的个人特写。你应该感到庆幸,我即使在你看来,各种不堪,没有原则没有底线,但我黑白分明,而且,我还愿意坚持我的想法,我和弟妹同病相怜,都是孤独的可怜人。你应该庆幸,我从来不喜欢对跟我一样可怜的人下狠手。”

    松开我的下巴,陈竞的手两两穿过我的胳膊,将我架着放回到了床上,又像是想要我在床上生根发芽似的,他用手重重地压住我的肩膀,往下按了一下,他哪怕还是那种阴阳怪气的腔调,但语气已经变成那种让我心惊肉跳的冷硬:“我虽然选对你慈悲一些,但弟妹,我好不容易手上掌握了一个可以钳制陈图的筹码,你以为我会蠢兮兮地不做备份么?你就算把我的手机抢过去,删掉那张让你不安的照片,你有办法删掉你所经历过的耻辱么?”

    我的身上,还有刚刚我乱动留下来的撕裂的痛,可那些骨髓被穿刺的痛,席卷了所有。

    更可怕的是,那些埋藏在我的身体里面,最黑暗的记忆,像是失控的潮水朝我奔涌而来,它不断地冲刷着,击溃我残存的一丝理智,它们像是雾霾一般,将我眼睛里面所有能触及的光芒剥夺掉,只剩下一团迷惘包裹着我。

    眼神空洞地扫了陈竞一眼,我的手拼命地摸索着揪扯着,我总算抓住了被子,我总算把自己全部包了起来,可是我依然觉得这一刻的自己像是被人脱光了衣服,被一群陌生男人围观,耻笑着。

    在瑟瑟发抖中,我的耳朵好像出了问题,那些源源不断的,曾经带给我无数噩梦的污言秽语,越发清晰地响在我的耳际。我明明可以听得见啊,可是我除了这些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声音,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最终用手狠狠把自己的脸,彻底在被子里面深埋,想要彻底隔绝这个丑陋不堪的世界。

    在我惶惶不知归处中,我似乎听到了陈图的声音。

    “陈竞,你这个混蛋对伍一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陈图这一声沉沉的低喝,在数十秒后,得到了陈竞阴阳怪气,却故作无辜的回应:“我只是把她惹火的照片,带过来跟她分享一下而已,鬼知道她看完了之后,欣喜若狂到了这种程度嘛。”

    接下来,是死一般的沉寂。

    十几秒后,陈图像是一头发怒的豹子似的,他咆哮着:“你这个禽兽!”

    他的声音,一层接一层叠在一起,厚重,却不足以快速拯救我的心情,我的躯壳和灵魂,还被禁锢在过往的肮脏里面,爬不出来。

    然后,我总算听到了别的声音。

    凶狠的打斗声,粗重的喘息声,很多东西掉在地上发出的闷响,以及陈竞冷冽入骨却又分外苍凉,让人毛骨悚然的大笑声。

    我被这些声音从过去中拽了回来,我的手颓然垂下时,那一张就算把我环起来,也无法给我带来安全感的被子滑落,我的视线重新跟这个世界接轨,但我就这样木然的,像是事不关己般,冷冷清清地看着陈图和陈竞僵持不下地扭打在一起。

    直到鱼涌而来几个保安员,七手八脚地把他们拉开。

    陈图的后脑勺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而陈竞的脸上,则被那些漫不经心的笑意所笼罩,可他们之间,那种对峙的氛围,久久没有散去,那些火药味,也并未因为他们停止了扭打,而烟消云散。

    原本气势磅礴的保安员,在剑拔弩张的气氛越演越烈后,队伍被击溃,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后退,俨如无物。

    又是僵持了一阵,陈图站起来,他环视了一下四周,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难以抗拒的威力,他说:“你们,都出去吧。”

    不过十几秒时间,那四个安保人员,已作鸟散。

    三两步来到我的身侧,陈图伸出手来用力一扣,我整个上半身就这样跌到他的身上,被他环住。

    手覆在我的后脑勺上,陈图轻拍着,他的声音冷得像一块冰:“陈竞,我能把你扶起来,也有本事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你。你如果是个男人,就堂堂正正跟我斗,别三番四次对我身边的人下手,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用手撑着地板,陈竞蹦着站起了起来,懒洋洋地拍了拍手,他睥睨着陈图,他的语气全是玩味的挑衅:“陈图,你真的是一个最爱口是心非的小可爱。自打我从国外回来,我跟弟妹玩儿的次数,也有好几次了,可是你最后也没动我啊。你真的一直对我挺客气的。”

    放在我后脑勺上的手,顿了顿,陈图的声音更冷:“如果当初不是有梁建芳挡在你前面,我的当务之急是先收拾她,你以为你可以过这么久的安稳日子?”

    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陈竞很快点燃,吐出几个烟圈后,在烟雾缭绕中,他淡淡道:“哦?那看来我得抽个时间过去问候一下梁建芳,顺道感谢感谢她,得益她的庇护,我过了几天像样日子。她以前没少教育我,做人得学会感恩。”

    浑身一颤,我忽然忍不住,微微仰起脸去,看陈图的脸。

    可是,他太高了,我最终只能看到他带着浅淡胡茬的下巴,以及一动一动的喉结。

    而陈图的声音,随着这些震动,夹带着比冰雹更冷的寒意,迸溅出来的,已经是夹杂着火光四射的危情汹涌:“那你可要抓紧时间去了,毕竟生活这玩意,有时候特别微妙,前一刻还活蹦乱跳意气风发的人,后一刻说不定有个什么天灾**。”

    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陈竞继续悠然自得地吐了一个烟圈:“我陈竞就是贱命一条,早死晚死,对这个地球没有多大影响。陈图,你现在这个威胁,比你刚刚那句惯用的我要对你不客气,更显得无力。你最近耍嘴皮子的功力,好像退步不少。”

    陈图冷笑:“你确实是贱命一条,但是小智呢?他还是一个孩子,他还是一个无辜的孩子。”

    天啊,陈图他到底是被陈竞气得迷了心智,还是他真的有关键时刻拿小智来钳制陈竞的想法?

    我的身体再一次大幅度地颤抖,那些支离破碎的理智慢慢地拼凑,恢复了一些,可是我的心却越来越沉重和慌乱,在无措中,用半盏余光,不断地扫射陈竞的脸。

    然而,陈竞的脸色,平静如初,他不怒反笑:“我最近越来越觉得,养着一个小孩,远远不及养一只猫猫狗狗来得有意思,你想怎么弄小智,你随意就好,反正他挺喜欢你这个叔叔,你多陪他玩玩,也是好事。不如改天,我把他给你送过去?”

    覆在我头上的手指,蜷缩,曲成一团,带给我浅浅的硌痛,陈图的语速像是来了一个慢镜头的特写,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紧,每一个字根里面都带着让人心惊胆寒的寒:“你是铁了心,认为我就算憎恨你厌恶你,也狠不下心拿无辜的小智要挟你,是不是?可是你别忘了,伍一也是无辜的!你既然非要这样玩,那我就陪你玩。如果你还嫌玩得不够,那我就拽上林思爱一起,人多,才够热闹!”

    陈竞的脸上,难得掠过一丝阴霾,却稍纵即逝,他的眼睛半眯起来,用仰视的视线角度睥睨着陈图:“不不不,陈图,你这些话,吓不了我。你确实比我有本事比我有能力,你要对小智或者林思爱出手,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你有个弱点,你还留有良知,你还受道德伦理的捆绑约束,你远远不及我来得那么不羁和自由,在不择手段这件事上面,你就算骑马,也追不上我。”

    几乎是咬着陈竞的话尾音,陈图的语气,变淡,像是一阵风,却夹带着浓浓的冰屑:“你可以试试看。”

    喉结再动,陈图毫无情绪地,他的声音像是漫漫的浮萍,漫不经心却又带着强烈的聚集感:“在我们这个圈子里面,谁的那一双手是干净的?你以为只有梁建芳是肮脏的吗?还是你以为,只有你陈竞的双手,才肮脏不堪。或者你以为,只有陈正,他才是最脏的?蠢货,我觉得我应该教会你一个事,那就是你别以自己的标准去揣度别人。一场游戏开始,不仅仅是食物链最底层的那一个需要通过厮杀来升级,那些满满接近顶点的人,为了得到最大的平衡,他身上堆积的厮杀,只会更多,而不会少。我能从刚开始的一无所有,受尽牵制被动,一步一步往上爬,跨过梁建芳,越过陈正,我从来靠的都不是运气!”

    半眯着的眼睛,缓缓睁开一些,陈竞的脸上,露出了半缕的若有所思,过了一阵,他的嘴角微微一抽,脸色似乎有所松动,却还是阴阳怪气的调侃语调:“哎呀,我刚刚真的是有眼无珠,我还说你那嘴皮子的功力退步了,原来是我刚刚没给时间给你表现啊。这不,这场演讲做的挺好的嘛,要台词有台词,要神态有神态,啧啧啧,就连那语气,都是恰到好处。”

    脸往上扬了扬,陈图再开腔,已经像是看透了什么似的神淡气定:“陈竞,在我看来,你绝对不是那种闲得发慌的人,你故意掐着点等我回来,你是想用你手上这个筹码,交换我手上一些你比较急需的东西?”

    说: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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