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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绯色缠绵

    这一抹温存仅仅是片刻,伊人就要离开,十七微微一仰头,再次贴上去,在她齿间辗转缠绵。

    他的动作过于温柔,伊人并不觉得有什么唐突,好像他们之间本该如此,见他睫毛微微颤抖,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

    十七仿若受到鼓励,圈着她腰的手收得紧些,半跪在地上,仰着头去贴近他的小娘子。

    绯色艳艳,伊人抵在他额头上,见他脸颊挂了绯红,声音低哑,笑着问他:“甜吗?”

    十七又在她嘴角落下一个清浅的吻,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甜。”

    “我知道!”手掌扶上他的脑袋,十七跪坐在地上,顺势枕在她的膝上。

    京都,又开始下雨了,窗外雨声淅沥,一如他当年回京的那个夜晚。

    “小娘子。”

    “嗯。”

    “十七,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我知道,其实十七一直不是一个人。

    细软的手一下一下抚摸在他头上,伊人并不言语,他细细感受着,眼眶莫名就湿润了。

    “小娘子,我想我儿子了。”

    “你还不知道吧,他叫狗生。”

    “狗生?他一定跟他爹爹一样,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吧。”

    狗生啊,不是,他不聪明,是个傻子,是个很苦命的孩子,生他养他的爹不要他,捡来的爹救不了他。

    可是,他依然会说“对啊,很聪明,不是这世界的人。”

    十七醉了,又没有醉,大抵是今夜他成了有家人的人,借着细雨轻风说着他和狗生的故事,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故事一段一段,年岁一载一载,那些道不尽的光阴里,有他沉淀的青春,而今,他已经原谅了从前的种种往事,坦荡地对自己说一声“既往不咎”,却还是不能忘记那个狗生,那个冰冰凉凉,躺在破庙僵透的小狗生。

    “我有一个儿子,他叫狗生,我不想让他成为没有爹的人,所以,年轻的十七,成了别人眼中年轻的爹爹。”

    故事说完,伊人听他趴在膝盖上呢喃道:“小娘子,我想狗生了,很想了很想,跟往常想你一样想。”

    那声呢喃,伴他入了梦,十七应当是醉了,若不然,裙上湿润的那一片,总不是他的眼泪吧?

    黎明渐渐升起,膝上的人睡得安稳,天就要亮了。

    狗生啊,你的爹爹想你了,天亮了,找到路就回来看看罢,你的爹爹给你找了一位很好很好娘亲,总得回来认认娘亲罢。

    狗生是个傻子,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大概是不会回来了。

    伊人手掌依然抚在他的头上,十七圈着她的腰脑袋枕在膝上,窗外雨声小了,细雨朦胧,女子的唇轻轻印在男子的发间,只有轻风细雨知道她的温柔和疼惜,男子只有今晨的好梦。

    十七是个孤儿,有记忆时,他就已经在街边乞讨了,今晨,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还是那个小乞丐,小乞丐身边窝着一个小小乞丐,两人依偎在一起,睡得香甜。

    当真是今晨好梦。

    十七有了家人,对萧予安来说,却实多了一位挚友,他从小遵循世家规矩,待人有礼,知进退,虽关系和睦,但骨子里就已经刻了一份疏离。

    今夜他有了结义的兄弟,于这世上,便再也不是不染风尘的萧世子了,他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萧予安。

    “你今夜很高兴!”

    马车上,摇摇晃晃,两人本来就喝的多,偏偏夏知书还是一个安静不下来的,见他在偷笑,挪动着身子,靠在他手臂上。

    萧予安一愣,伸手将人推得远了些,夏知书不依,直接上手将人手臂抱在怀里,嘴里嘟嚷:“别动,让我抱会。”

    萧予安不敢动了,垂眸去瞧,女子像只松鼠,紧紧抱着自己的果实不愿意松手。

    她抱在怀里安分了,闭着眼接着刚刚的话,“我也很高兴。”

    “我结拜,你高兴什么?”

    轻风吹起车帘,飘在她脸上,她鼻头一皱,扭头在他手臂上摩擦两下,就算弄下去了,才道:“我把你当成我,自然高兴了。”

    “你为何要把我当做是你。”

    “嗯~”她这声带了余音,拖得很长,有些撒娇的味道,“我把你当成我,把太子和十七公子当做我的朋友,这样,我就算是有朋友的人了。”

    这说的什么话?

    “你没有朋友?”本是无心说出一句话,谁知她突然就生气了,甩开他的手臂,气鼓鼓地,“你先前不也没有!干什么要嘲笑我!”

    说着说着,就哭出来,豆大的泪珠跟外面雨滴似的,连串地往下掉?

    可是好好的,怎么就哭了呢?

    他也不好直接去替她擦眼泪,想要安慰又找不到方向,一时急得手足无措。

    所幸夏知书是个内心极其强悍的姑娘,自己哭两下就好了,左右看了看,又在袖子里掏了掏,什么也没掏到,视线一定格,落在萧予安袖子上,直接扯着他的袖子擦干了脸上的泪痕。

    萧予安无奈,耐心等她擦完了才道:“说说,怎么委屈上了?”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同她说话自己姿态是多么放松,甚至还带了那么一点腹黑,是他的本质,一直隐藏在萧世子这个名声下。

    夏知书搅着他的衣袖,垂着脑袋,委屈道:“我是公主,你也是世家子弟,该是知道,要交一个真心朋友多不容易?旁人夸你赞你有求于你畏惧你身份,背后指不定怎么辱骂你,倒不如一开始就保持距离,可是一直将自己封闭起来,我也会累嘛,今天见你交了真心的朋友,我替你高兴,可是,可是我也羡慕嘛!我就将你当成是我自己”

    声音越说越大,越说越委屈,巴不得让所有人都听到,幸好今夜雨声大,若不然,还以为他萧世子在马车里对姑娘家做什么呢?且这人还是公主!

    萧予安瞧着,叹了一口气,许是今夜真的醉了,也可能是在她面前不必遵守什么世家礼仪,将手掌放在她的头顶上。

    夏知书正要抬头,被他一按,又低了下去,双手不满地就要去挠他脑袋,“你干嘛!”

    萧予安凭借着身高优势,挺直了腰板,夏知书就刨了半天空气刨的气喘吁吁。

    萧予安瞧了半天,觉得心情甚好,单手在她脑袋上一顿抓,把她本就不是很整齐的头发弄的更加毛燥。

    夏知书气血攻心,作势就要起身去打他,就听他道:“那我做你的朋友。”

    好巧不巧,这话说得不是时机,刚好就让夏知书给听进去了,马车一颠簸,就要往前摔去。

    发生地太过突然,两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夏知书已经扑在了萧予安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忍不住抬头询问,“真的?”

    萧予安心跳加速,见女子眼眸灿若星河,仰着脑袋在他怀里,小心翼翼的模样,他竟觉得世间一切不过如此。

    他也不知道他当时是在想什么,抬手就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语气尽是调侃,“当然。”

    夏知书摸了摸脑门,嘿嘿笑了一下,憨憨的,然后两眼一闭,就滑溜下去了。

    萧予安脸色一白,连忙将人捞起来,就听到绵长的呼吸声,手一顿,无奈地笑了笑,将人靠在墙上,正要起身,手臂就被人抱得死死的。

    夏知书不知道梦到了些什么,咂吧着嘴,将头靠在手臂上,睡得香甜。

    轻风又吹起骄帘,落在女子脸上,女子皱巴着鼻子,忘了动手去拨开它,萧予安见状,小心翼翼的给她拨开,女子这才展开了眉毛,秀气的鼻子动了动,活泼灵动。

    帘外细雨密集,他如今不再是孤独清冷的世家公子,她也不是如履薄冰的天家公主,只是相依相伴的朋友,结伴走一程路,念一生情。

    要问这段路有多长的话?

    还记得那条小巷么?那条见证了许多人的故事的那条小巷,大抵就是这么长,一眼望到头,但你永远不知道,你来来回回还要走几遭。

    哒哒的马蹄穿过,今夜旧人再相逢,不知是何情景。

    “郡主,是太子殿下。”

    香车停在身前,不见车内女子,只听她道:“走罢,莫误了给商队送行的时辰。”

    车夫一愣,下来恭恭敬敬地行了磕头了,短鞭一甩,扬长而去。

    这么晚了,她还要去给商队送行,夜里可曾添了几件衣裳。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就好了,烟雾散去,哪里有什么香车身影,一切不过是他所思所想罢。

    他今日结拜了兄弟,想找个人分享,思来想去,也只有这条小巷合适,所以他踱步在这条小巷上,来来回回,雨大了又小小了又大,身后只有严子峻一直陪着他。

    “阿严!”

    严子峻一如既往的沉默,但是萧予安知道,他就在身后,无论何时何地。

    罢了!

    “我走了!”

    也不知是在对谁说,总之他走了,在黎明前夕,没有给小巷讲什么故事,留下都只是他踱步的身影。

    这些身影,往后都成了小巷了留念,像狗生那样,永远有人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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