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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断头台

    第二日是难道的好天气,风和日丽,太阳暖暖地照在人身上,驱散了寒意,三人沉默地坐在客栈大堂,桌上的餐食的并未动半分。

    齐落匆匆忙忙跑进来,喘着粗气,“公子,侯爷已经出发游街了,正午时分与城门口斩首示众。”

    萧予安“嚯”地一下起身,压低头上帽檐往外走去。

    十七和伊人一对视,不约而同带起帷帽跟了上去。

    “百姓有不服的,但都不敢发声,无书舍领头带着众人去击鼓鸣冤,但并没有什么用,官府不受理,说是他们没有证据。”

    齐落急促跟在身后,将情况都汇报了一遍。

    世家在上头,百姓不敢说话,无书舍那些傲人,见不惯自发组织去讨回公道,但也只是无济于事,就算是想管,这件事是萧野从中策划,无书舍那些人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嚷嚷两句的事。

    相反,他就是要将此事闹得越大越好,如此才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无书舍那些人无形中也是帮了他的忙,萧野何乐而不为?

    想通这些,伊人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沉着声,“侯爷后续可有什么动作?”

    齐落不出声,大抵是没什么消息。

    三人带着帽檐跟随围观的百姓守在门口,萧予安一直沉着脸,手上的剑随时要出梢,他今日穿了一身粗布麻衣,但也难掩身上的气质。

    相反十七,穿着这声衣裳从善如流,平添几分烟火味,只是面上也从未缓和,他察觉萧予安的情绪,用手将他的剑压下去,“不要冲动,侯爷说了他有办法。”

    萧予安这才缓过神来,眼神一瞬不瞬盯着萧候府大门。

    沉重大门缓缓拉开,两队士兵从里面鱼贯而出,整齐地排在两侧,萧鼎从萧候府出来,引起一阵骚动。

    双手虽然被拷着,但难掩气概,身上穿着战袍,头发一丝不苟地输着,腰间挂着他的大刀,大步流星往外走,像是要奔赴沙场的将士。

    萧野说念他早年间有点功绩,满足他一个愿望,他说他想从家里出发,换身体面的衣裳再去断头台上,萧野允了。

    他笑眯眯地同周围的百姓打招呼,问李家二姐生没有,问邻街的猪崽生了几窝,他还让干农活受伤的铁匠回去修养,不要出来看热闹了,说他老骨头一把,没什么热闹可看,人群里的百姓笑着同他打趣,笑着笑着就沉默了。

    萧予安看着双鬓已白的萧鼎,心里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怎么也喘不过气来,双拳死死地握住。

    萧鼎往前走,两边自动让出一条路来,萧予安脚步顿在原地,怎么也挪不开,低着头压着头上的帽檐。

    萧鼎看着挡在他面前的男子,愣了一下,旋即温和地笑了笑,“年轻人,你挡到老夫的路了。”

    “我没有!”萧予安低着头淡淡哽咽道,似有说不出的委屈。

    萧鼎叹了口气,从他身侧绕过,“年轻人,做事莫要冲动,要想想后果,想想身后人。”

    萧予安如当头一棒,回过神来,就见十七和伊人在一侧注视着他,十七的手放在腰间的佩剑上,是随时准备应战的姿态。

    一股懊恼涌上心头,他退到一侧,跟随游动的百姓慢慢往前挪。

    十七护在伊人一侧,感觉到有人扯自己的衣衫,他低下头来,就看到一个小乞丐贴着他的裤腿,将手上的纸条飞快地塞在他的手快,随即跑开,十七将手上的纸条死死捏住,有种不好的预感。

    “老朽这一辈子,在战场上厮杀了一辈子,没在官场上活过,有些话不如就与各位说道说道。”

    他想是个说书的先生,笑眯眯的,又像是随口一说,“要说西边的太阳啊,打东边起来,要说这君王啊,呵!瞧不上。”

    人群里没有人应声,他又说道:“这大燕有许多名人,百年世家,官官相护,护谋私利,本是平步青云,偏偏佣兵自重,谋权篡位,该杀!”

    “为皇权富贵,出卖国土,谋害忠臣,寒我将士心,灭我军士气,该杀!”

    他越说越沉重,连最先的笑眯眯也没有了,是个悲愤的朝官,他指着天上,“为讨民声,诓我百姓无知,欺他愚钝无权,为所欲为,该杀!”

    洪亮的声音自前方响起,萧鼎的声音贯穿整条东街。

    他已经走上了断头台,脚步未有半分迟疑,他指着底下围观的众人,“今日这样的局面,都是你们共同造成的,记住,是你们的懦弱才让世家强大。”

    众人沉默了,萧鼎不要他们的沉默,他红着眼眶,“你们口中冠冕堂皇为着大燕舍身往死,可你们做的最多的是祭奠冤魂,你们口口声声冤枉,天道,公正,可你们永远袖手旁观,你们抱怨,却从不改变,你们愚钝而不自知,你们永远等着国家的强大,从来不想自己该做什么。”

    他说着说着,就笑了,慢悠悠踱回断头台边,眼睛死死得盯着下面站着的萧予安,似要将他看穿,他声音响亮却又悲凉,“大燕的悲哀,从来不是朝堂的腐败,而是臣民的愚钝无知。”

    监刑的人额上不断冒着冷汗,虽说皇上下了令,让他想说什么说什么,可他也没想到萧鼎会说这些,辱骂皇上,可是大不敬,他不敢再听下去,叫下面的人准备动手。

    行刑的人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萧鼎不得已半跪下来,大笑起来,这个笑声惹恼了他,他将萧鼎的头按在断头台上。

    萧予安看着屈下膝盖的人,神情微动,被十七拦了下来。

    “皇帝陛下!西北的将士们!我老鼎来找你们来了!我儿,莫恼,守住君心!”

    萧予安猛地,感觉心被扎了一下,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身旁的十七也反应过来,慌忙将手上的纸条展开,亦是满目正经,伊人察觉他的不对劲,偏过头去看,第一时间去抓住身边的人,什么也没有抓住。

    “萧大哥!”

    萧予安一声令下,示意动手,自己已经几个飞身,跳到断头台前,人群混作一团,萧予安与周围的士兵厮杀起来,寡不敌众,勉强抵住。

    齐落从身后挤到十七身边,将伊人护住,伊人心系萧予安,忙问齐落,“怎么回事?”

    齐落一边抵挡,一边回应,“我们的人被扣住了,根本进不来。”

    “是谁?”

    “萧家军。”

    “轰”地一下,伊人反应过来,去看在前面厮杀的萧予安,“快,将萧予安给我带走,将他拦下来!”

    十七在听到齐落的话,就已经冲出不去,可惜还是晚了。

    萧予安眼睁睁看着他父亲人头落地,他甚至能感觉到溅在他脸上的鲜血,滚烫的,赤红的血。

    那颗人头在地上滚了又滚,又因为人群的混乱,被当做一个玩物被踢来踢去,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变得凌乱,头上的发冠也不知被踢到哪里去。

    萧予安浑身血液像是被凝固,身体也麻木了,肩膀被长枪刺入,他却感受不到疼痛。

    十七冲上前,将他周围的人都驱散,一把捞住萧予安,“快走!”

    萧予安整个人却还是像失神了一般,整个身子都是软软的,没了生气。

    十七见此,将腰间的长鞭一甩,打倒了一片,借此冲着萧予安怒吼,“报仇!”

    他们寡不敌众,若是萧予安再倒下去,他们根本没有神算,就算是激怒他,也必须点燃他的斗志。

    若然,萧予安像是被点燃,一双眼杀得通红,伊人混在人群,不易被发现,齐落早早就带着她躲到一旁,十七不用分心,专心应付这边,可到底他们只有两个人,坚持不了多久。

    两人背靠背,呈防守的姿势,那些士兵惊与他们的战斗力,一时不敢上前。

    “记住了,你可欠我一条命。”说罢,十七率先冲出去,将手上的长鞭一甩,开出一条路,“快走!”

    萧予安来不及反应,就往那条路冲,见所有人都往十七涌去,他远远看着那个杀得双目赤红的人,再低头看了看沾满血腥的颤抖的双手,往回跑去。

    十七见他又跑回来,气不打一出来,一面挥手手上的长鞭,一面怒吼他,“你这个孙子,又跑回来干什么!”

    “要走一起走!”

    十七是真的生气,可又有一种无言的感动,最后只能憋出一句,“不可理喻。”

    萧予安没理他,手上力道也渐渐脱力。

    “我们两个,怕是真的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呸!”十七靠着他的后背,明显不屑,“说什么胡话,诺!援军不是来了!”

    萧予安回头看,就见无书舍众人和一干乞丐往这边涌来,冲散了士兵,而后有一群黑衣人涌来,将他二人死死护住,把他们送出重围,又一哄而散。

    “他们是什么人?”

    “萧家军。”十七沉声道,萧予安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伊人赶来就见他们之间气氛有些凝固,大抵已经猜到了,“我让书舍的人制造混乱,他们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先回去,这里太危险。”

    “萧家军为什么会在这里?”

    伊人看着执着的萧予安,也冷了声,“回去再说。”

    萧予安看了一眼混乱的人群,看见那个凌乱的头颅,淡声道:“我要替我父亲收尸。”

    “啪!”

    “小娘子!”十七没想到伊人就这样做,第一反应却还是握住她的手将他护在怀里,生怕她受伤。

    萧予安缓缓偏过头,满目震惊地看着动手打他的伊人,伊人直视他的目光,取下腰间的天子宝剑,放在他面前,“我命令你,撤退!”

    萧予安欲再开口,伊人打断了他,“抗旨不遵,罪加一等。”

    他从未见过如此决绝的她,一时有些茫然,终究还是没有回头。

    伊人仿若脱了力,无力地靠在十七的怀里,身体大半重量都在他身上,十七圈着他,方便她接力。

    四人压低头上的帽檐急急往城门走去,就见城门已经关上,有众多士兵站在前面守着。

    “果然是圈套!”

    城门已经封锁,出去是不可能了,他们只能等着萧野的下一步动作是什么,十七和伊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无书舍回不去了,掌云间也是重点监督对象,他们不会傻到去送死,也不能平白无故连累那些人。

    十七一思索,将他们带到了南街乞丐巷,那里毫不起眼,没有人会注意,且有一干乞丐打掩护放哨,至少比外面安全。

    甫一安定,萧予安就问出心中的疑惑,“萧家军怎么会在那里?他们为什么会阻止我旧人。”

    十七将手上的纸条递给他,萧予安迫不及待展开,上面写着他的人被萧家军扣下来,让他不要想着救人,萧家军已经易主。

    “所以,我父亲从来没有想过要活着,这一切根本就是骗局,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萧予安想不明白,十七和伊人心里却清楚,但也不能说什么。

    萧予安颓废地忘外走去,伊人不放心,欲打算跟过去,“不要跟过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一个人站在月光下,身上穿着粗布麻衣,颇有几分被遗弃的感觉。

    十七将手上的纸条递给他,萧予安迫不及待展开,上面写着他的人被萧家军扣下来,让他不要想着救人,萧家军已经易主。

    “所以,我父亲从来没有想过要活着,这一切根本就是骗局,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萧予安想不明白,十七和伊人心里却清楚,但也不能说什么。

    萧予安颓废地忘外走去,伊人不放心,欲打算跟过去,“不要跟过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一个人站在月光下,身上穿着粗布麻衣,颇有几分被遗弃的感觉。

    十七将手上的纸条递给他,萧予安迫不及待展开,上面写着他的人被萧家军扣下来,让他不要想着救人,萧家军已经易主。

    “所以,我父亲从来没有想过要活着,这一切根本就是骗局,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萧予安想不明白,十七和伊人心里却清楚,但也不能说什么。

    萧予安颓废地忘外走去,伊人不放心,欲打算跟过去,“不要跟过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一个人站在月光下,身上穿着粗布麻衣,颇有几分被遗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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