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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头发

    这‘幻魔身法’好像是一种匪夷所思的无上轻功。

    正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桃褍徽想到这里,心中越发火热,她迫切的想掌握这门玄妙的神奇身法。

    她并未如老者所言,只是展示一番,便就此作罢。

    反而,桃褍徽一遍又一遍反复推敲,一次又一次的不停尝试。

    在尝试了几次以后,她似乎对这‘幻魔身法’摸出了一些机窍。

    “第三遍!”她沉吟。

    桃褍徽想一鼓作气的冲上墙壁,却无可奈何的看着自己瘦弱的身躯,不受控制地从墙上跌落!

    桃褍徽顿时摔的鼻青脸肿,头晕目眩,她又不甘心的坐在地下苦思冥想。

    良久之后,她的眼神一亮,“是速度?!”

    茫然无措失去焦距的眸子里再度升起耀眼光华。

    这种神奇无比的身法,只是第一次施展,就让她目瞪口呆,心中悸动无比!

    对了,活动范围不该只是局限如此,这样根本试探不出这门身法的虚实!

    她没来由的猜想,如同着魔般一遍遍尝试。

    第七遍!

    速度似乎已经不像起初时那般缓慢!

    虽然光滑的石壁,上去根本无处着力,仍旧带给桃褍徽莫大地压力。但是,一想到曾经看过的那些武侠电影里,那些鲜衣怒马,青衫依旧,随意施展绝世轻功的江湖高手,她的心中顿时一片火热。

    “速度,还要更快!”桃褍徽轻喃。

    她一头就朝着厚实的墙壁猛冲了过去,颇有些不撞南墙不回头,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眼看就要肝脑涂地,光荣的魂归故里,却在咫尺天涯时,她猛的单脚一踏。

    “啪!”

    桃褍徽的身体腾空而起!

    “嘣!”

    “啊!”

    桃褍徽狠狠的撞在监牢顶的石壁上,狭小的监牢内依次响起三个声音,猛踩墙壁的声音,脑袋撞墙的巨响,以及无法抑制的痛呼。

    速度似乎是够了,可是准头却又些差强人意!

    “第十七遍”

    “哎哟!”

    痛呼再度响起,桃褍徽的脑袋,再度经历石壁的洗礼,她摇摇晃晃险些一个倒栽葱摔落在地,却在中途险之又险的扭动身躯强行改向。

    “咣!”

    一记漂亮的‘屁股向地平沙落雁式’,顿时碰撞出沉重的声响,桃褍徽只感觉眼冒金星,屁股火辣辣的。

    “第十八遍”桃褍徽清喝!这次,似乎用的力气过大,导致身体前倾,依然从墙头滚了下来摔得生疼.....可她依稀想起,白日那军士不屑的神情,那种看她如同牲畜般可以随意宰杀,肆意丢弃,随意决定命运般的眼神,她的危机感更甚。

    如果不是运气好遇到老人,被那两人带走,结局简直无法想象!

    她忽然打了一个寒颤,眼中的光华更甚。

    第二十一遍。

    她觉得,自己,似乎,找对了方向!

    少女一次次飞蛾扑火般的失败跌倒,又百折不挠的重新站起。

    第三十七遍。

    .......

    看着眼前的少年,仿若着了魔一般,一次次撞墙,一次次再来,对边监牢刘兴荣忽然有些无奈,面色铁青,懊恼无比,吹胡子瞪眼,他恨不得砍开眼前的监牢,跳将出去,撕住少年的衣领痛揍少年一顿。

    可是,他又想到,佳徒难觅,璞玉难寻。强忍破口大骂的情绪,却又作出一幅和颜悦色的表情,露出干硬的笑容,“小家伙,放弃吧!这‘幻魔身法’并不是一朝一息...”

    刘兴荣想要劝慰的语言忽然停顿住了,眼睛里全都是不可思议!

    这他妈的,这个少年竟然做到了!他狠狠的再次揉了揉眼睛,发誓这次如果出去,一定去青州找‘圣手医馆’的刘瞎子看看眼疾!

    “竟然真的可以跑到房顶上,老人家你看我,哈哈哈...”

    桃褍徽全力操控身体,蜷缩躯体,减小阻力,她不亦乐乎不知疲倦的狭小的监牢内,上蹿下跳飞檐走壁。

    练习许久,桃褍徽忽然发现这门‘幻魔身法’似乎停滞某一个水平上,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实在是难上加难。

    桃褍徽的步伐已经越来越流畅,脚下生风如同回忆里的武侠大片《天龙八部》里的凌波微步,忽左忽右,突上突下,停留在某种玄妙的感觉当中。

    她隐隐觉得,虽然这门神妙的身法,应用的已经越来越为之纯熟,可还是缺那么一份流畅圆融,欠缺那么一分灵动飘逸。

    她秀秀眉紧蹙,绞尽脑汁,仍是找不到头绪。

    “据说,这‘幻魔身法’练至巅峰,可以日行千里,野行八百!老朽不才,却对这剑侠苏叶独门身法,知之甚深....”

    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宛如天籁之音!

    老者须发皆白,抚胡侃侃而谈,仙风道骨,道貌岸然,一派深藏市井,游戏红尘的的高人隐士做派。

    所谓术士,也许的确不乏一些鬼神莫测的预测天机的大能之士,但他刘兴荣,却丝毫不通术法,绝对不是此例。

    术法一道驳杂无比,也有七分全靠蒙,八分依仗骗,走街串巷集市摆摊为铺,察言观色洞察人心为主的一类江湖术士。

    他自觉,所谓术士,术士术士,术是一种,士也是一种。

    “啊?!”桃褍徽闻言一怔,神色瞬间大喜,“老人家,您可以跟我讲讲吗?”

    她隐约猜想,老者和剑侠苏叶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门‘幻魔身法’不论她如何应用,总觉得似乎少了一些什么。

    可是,无论她如何去想,却始终混乱一团,丝毫摸不到头绪。

    “且慢!”沉稳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只是嗓音压低,“隔墙有耳,小声说话!”刘兴荣忽的闭口不言,卖了个话术静等鱼儿上钩。

    桃褍徽侧目看过去,看着老者一幅神秘兮兮的样子,就是一番自行脑补。

    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大意了!她太大意了!果然生姜还是老的辣,吃的盐也比她多几车!

    在这诡异的环境里,她却有些太不小心了,老者行事如此周密谨慎,果然不愧是两名军士口中‘刘大师’!

    她还是太稚嫩了一些!

    掌握如此神妙的身法,提高不少脱逃这诡异之地的成功几率,这种就叫做底牌。

    而底牌之所以叫做底牌,就是绝对不能让第二人知道!

    桃褍徽笑颜如花,瞬间用眼神给老者传递了一个‘我懂!’。

    “鱼似乎上钩了!”刘兴荣心头一喜。

    刘兴荣深知大齐严师如父,一旦入门却绝无叛门一说,如果强行背弃,一定要受天下人耻笑唾弃,前番无意知晓少年似乎早就拜师,

    但他看出众的天赋以及悟性,以及挚友临刑的嘱咐,让他有了收徒的念头,哪怕是挂名也罢。

    他这一生走南闯北,见过无数惊才绝艳,天赋异禀的天才!

    漫长的时间犹如白驹过隙,刹那即逝,这些所谓的‘天才’太多都只不过是昙花一现,他们俱多无一例外的烟消云散在岁月长河之中。

    所谓天才,并非只是具备极高的天赋,他深知没有人是一蹴而就,所有人都是通过点滴积累,才能获得很大成就。

    一个人努力不可怕,可怕的日复一日的持续努力。

    更可怕的,是懂得勤能补拙的天才!

    这少年坚毅的性情,实在是一块难得的璞玉。

    “老人家,这幻魔身法难道有什么窍门?”桃褍徽急切。

    刘兴荣干笑两声,摆手叹到,“此事,还要从剑侠苏叶....”

    突然,刘兴荣停了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仿佛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

    “咔啦啦....”

    不大的监牢传来一阵开锁的声响。

    一灯如豆,昏暗中似乎有人兵卒提灯进来!

    “嘘!”刘兴荣中指放在嘴前,给桃褍徽使了个眼色。

    桃褍徽猜测到:“有人!?”

    刘兴荣并未作答,只是轻轻地点头。

    两人顿时恢复了初来的样子。

    一人卧在草中不言不语,一人瘫在地上鼾声如雷。

    圆鼓鼓的红亮亮的灯笼,在漆黑的环境散发阵团团白光....

    灯光朦胧,兵卒提灯进来!

    “哗啦啦....”

    等到人影近前,桃褍徽偷瞄一眼,那似乎是一个脚上戴着一具脚镣,身上负着枷锁的中年男人。

    脚镣拖在地上,发出一阵阵声响!

    三位兵卒紧随其后。

    一位兵卒前边提灯引路,两位兵卒一左一右搀扶着中年男人艰难拖行!

    灯光之下,模糊可见地下留下一条长长血迹,中年男人脚步虚浮,越是走进,脚镣哗啦声越是大作。

    打头的青色兵卒提灯环绕一圈,微微打量了下监牢的环境,指了指桃褍徽的那间囚室,眉毛一扬,轻声道:“给他取了枷锁,就扔在这间囚室吧。”

    左边有些微胖的兵卒,顿时闻声取下了中年男人的枷锁,两位兵卒合力,把中年男人狠狠得扔进囚室里。

    “咣。”

    大门狠狠得关上,尘土飞扬,呛人口鼻。

    提灯的领头青衣兵卒似是想起一事,他走到刘兴荣的监牢门前,满脸横肉顷刻堆在一起,温声作揖道:“刘神仙,刘老爷,近来菜色可否满意?”

    囚室里的酣声,顿时又大了几分,监牢内的人似乎睡意正酣!

    满脸横肉的青衣兵卒顿时自讨没趣,他悻悻的转身:

    “走,不要影响大人的休息。”

    黑暗中,几名三名兵卒提灯走出囚室,一路上交谈甚欢,肆无忌惮的声音顿时传到桃褍徽耳畔。

    一盏白灯笼渐行渐远,远处灯火朦胧。

    沙哑的声音忽然开口,“十统大人,那黑甲军不是说把此人放掉吗?”

    黑暗中的响起一个粗豪的声音:“放掉?!刘三,你懂个卵子,孙千统走之前就是满脸的不高兴!”

    “孙千统,这阵刚从百人统升到千人统,这阵‘货’又多,赚了不少银两,他如何不高兴?”沙哑的声音,疑惑万分。

    粗豪声音不屑,冷笑一声:“卵子,谁还嫌钱少?这人虽然岁数不小,但原来就好像是富人仆役,就这么放出去,便有些可惜了。”

    “吴头说的对啊!”尖细的声音忽然插话。

    沙哑的声音顿时出言附和:

    “也是!”

    粗豪声音作出决定,“反正那黑甲军也不知道这‘货’去向,此人不过牵涉一件诡异之事,被黑甲军暂押阴牢,找机会蒙面叫孙千统带出去便是!”

    “吴头,如果此人失踪,黑甲军那边会不会有所怀疑?”有些尖细的声音担忧道。

    粗豪声音:“卵子,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那孙千统如果不是在这行当搞了银两,那来的闲钱孝敬军师?”

    “没有事情,这种事情我们也不是搞了一会两会!”沙哑的声音温言安慰。

    似乎三人已经走到远处,后边的交谈桃褍徽已全然听不到了。

    这一番对话,从中年男人被兵卒所说黑甲军放出去,再被决定当‘货’,整个事情的过程全被桃褍徽听到十之七八,她的心里就想打翻了调料盘,酸甜苦辣咸,却又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滋味...

    “当真是人不如狗啊!”她心头暗想。

    房间里骤然响起一阵痛苦的呢喃声...

    “谁!?”

    桃褍徽心中一惊,立刻从发呆中惊醒,她马上捡起了地下的石块。

    “头发...头发...好多...”瘫在地上浑身血迹的中年男人生死不知,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似是昏迷中的胡言乱语。

    桃褍徽拿手轻抚中年人额头,她的眉头一皱。

    滚烫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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