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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此鼎乃至宝!

    执剑堂是忘生宗的执法之所,每三个月都会轮换一位长老执法,另有数十弟子执勤。其权利极大,甚至长老犯禁,执剑堂也可将其处置,所以宗门上下的弟子多少对其有些畏惧。

    今日,执剑堂门口的两个凝脉中阶弟子正昏昏欲睡间,却看见三个人迎面走来。左边的一个人他们认识,正是今日执勤的刘师弟,右边的是一个颇为憔悴的男子,看上去就像数天没有睡觉一般。被两人搀扶的是一个受伤匪浅的少年,此刻面色惨白,左臂肿得老高,鲜血已经凝固。

    这少年自然便是方十里。

    那执勤弟子喝退面具人后,便和赵观台带着他一起前来执剑堂。

    两名守门弟子连忙迎了上来:“刘师弟,发生何事了?“

    刘姓执勤弟子摇了摇头:“有一个歹人袭击了这位新入门的方师弟,幸好被这位赵师弟发现阻挡了片刻,我看见了才将此人惊走。”

    这两名弟子一惊,连忙让开身子:“宗门之中竟然还会发生此等事?快快进去禀告秋长老!”

    三人走过外堂,来到内堂。

    此时内堂正坐着一位红衣女子,这女子面容白皙,长发盘起,柳眉微细,但却气质冰冷,给人望尘莫及之感。

    这女子看见方十里三人,微微皱眉:“这是怎么了?”

    “秋长老,这位弟子说他遭受了同宗弟子的袭杀!”

    这女子面如严霜:“当真有此事?”

    方十里说道:“确是如此,我左臂里的这柄剑便是那人留下。”

    “哦?“红衣女子微微动容:”我好像之前没见过你,你是新入门的弟子?”

    “禀长老,弟子三个多月前拜入忘生宗。”

    秋长老冷笑一声:“你连凝脉的境界都未曾达到,如何以血肉之躯截留灵器?”

    “秋师叔,此事的确如此,我可以作证!”一旁的赵观台连忙道:“我还与他交手,此人被我一招打翻在地!”

    秋长老仔细地端详了赵观台片刻:“咦,你不是那个赵……赵什么来的?怎么成了这般模样了?”

    赵观台瞅了一眼方十里,挠了挠头:“这个说来话长……”

    “那就别说了。”秋长老不再理他,转而盯着方十里:“你说的当真属实吗?”

    方十里从容与她对视:“没有一字虚假。”

    片刻后,秋长老眼中寒霜尽数消融,赞许地点了点头:“你很不错。”

    她朝着方十里一挥手,一片淡淡红色灵辉向着方十里左臂飘去。方十里顿时觉得伤口如甘霖洒过,一片清凉,湛蓝色小剑被牵引出伤口,被刺穿的骨骼在这灵辉下也慢慢愈合,没有丝毫疼痛。片刻,左臂便完好如初。

    方十里松了一口气,感觉到体力慢慢开始恢复。

    他连忙感激道:“多谢秋长老!”

    秋长老将湛蓝小剑捏在两指之间,皱眉道:“居然是蓝山玉炼制而成,这种材质可灭灵破法,便是炼制筑基法剑也绰绰有余,这人竟然将它炼制成一柄灵器……”

    “你且将此事具体过程讲清楚,包括此人面貌身形,手段如何,不要有遗漏。”

    方十里便将这件事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此人行事古怪,残害同门,你且放心,我执剑堂必然会为你主持公道。”说罢,秋长老对下面两个弟子说道:“既然此人的修为是凝脉二层,那么你们便将所有凝脉二层弟子的名单都列出来,再去炼器殿看看是否有蓝山玉和这柄灵剑的消息。记住,不惜代价,定要将此人找出来!”

    两名弟子皆言是,转身下去了。

    这女子又将目光转到方十里身上。“这柄灵器既是你的战利品,自然应该还给你。“说着她将蓝山剑扔回方十里面前。

    方十里伸出手将此剑取下。

    “此事是宗门的过错,也是我执剑堂之失责,你新入我宗便受人暗算,我执剑堂代表宗门会给你补偿。”

    秋长老又看向赵观台:“你力救同门,宗门也不会亏待你。”

    女子顿了顿,袖袍一甩,两块令牌飞到方十里和赵观台的面前。

    “此乃炼器阁令牌,你二人可持此令牌可到炼器殿中任意挑选一件灵器。”

    这令牌上有一个大大的“器”字,右下角是“执剑”两个字。

    赵观台大喜过望,眉开眼笑地接过令牌:“多谢秋长老,这些都是弟子应该做的,弟子向来都是急公好义……”

    方十里也颇为惊喜,接过令牌,看着脸色逐渐变化的秋长老,连忙拉着滔滔不绝的赵观台告退。

    “师弟,为兄此次倒是沾了你的光了!”走出执剑堂,赵观台越看这令牌越兴奋,这简直就是喜从天降。

    “赵师兄!”

    方十里郑重地向赵观台施了一礼,取出三枚灵石递给他:“今日我向你索要了三枚灵石,我向你道歉。”

    赵观台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支吾道:“师弟,这灵石是我自愿给你,我如何能要回……”

    方十里态度坚定,把灵石递到他手中:“师兄不必再说。”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赵观台:“师兄,若非是你,我此次怕是凶多吉少。“

    赵观台见此状,终于不再推辞,接过了灵石。

    两人直奔炼器殿。

    进了殿中,正看见有一个白袍胖子此刻正有闲暇,在那假寐,于是赵观台便走上前去,趾高气昂:“小胖子,你醒醒!”

    这胖子慢慢睁开眼,眼睛小得几乎只能看见一条缝,他看见方十里和赵观台顿时有些不耐烦:“哪里来的凝脉低阶的小子,此地的灵器你买不起,快走快走!“

    说罢,他就又要闭上眼。

    赵观台不怒反喜,嘿嘿一笑,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令牌:“小胖子,你看看这是什么?”

    “小子,你叫我罗某人什么……”

    这胖子更加不耐烦,睁开眼就要叱骂,小眼睛却突然扫过那枚令牌。

    “咳咳……”这胖子话音顿止,被自己呛了半天,旋即一张油腻的胖脸上露出谄媚的笑。

    ”原来是执剑堂的师兄,在下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赵观台将令牌晃了晃:“这令牌有用么?”

    罗胖子轻轻拍打自己油腻的脸,赔笑道:“我炼器殿还欠执剑堂几柄灵器,这令牌自然是有用的。师兄自可在我炼器殿中随意挑选一件灵器!”

    “既如此,那便带我们去吧。”

    方十里也取出令牌来。

    “自当如此,自当如此!二位师兄请随我来内殿器室。”

    说着,这胖子便走在前面带路,往殿后走去,方十里和赵观台跟在他身后。

    不过数十步,三人便来到内殿的器室门前。这门前坐着一个年迈老者,脸上皱纹密布,苍老非常,此刻正闭眼坐在那里。

    听得有动静,这老者缓缓睁开眼睛,露出浑浊的眸子。

    胖子连忙走到老者面前,对其恭敬一礼道:“师叔,这两位执剑堂的师兄持器令来挑选灵器。”

    老者看了看令牌,点了点头,一挥手,后面器室的门轰然打开。“进去吧,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

    方十里和赵观台连连称是,旋即走进这器室之中。

    刚走进器室,方十里几乎被晃花了眼!

    这器室之中宝气犀利,五彩缤纷,道道霞光流彩,光芒四射。放眼望去,灵器恐怕有数百件,皆漂浮在空中。其中灵剑、灵刀、宝鼎、玉瓶比比皆是,还有一些形状特殊的灵器,乍也看不出其用途。

    赵观台眼中异彩缤纷,喟然长叹:“想不到我赵某人有一天也能在炼器殿这群狗仗人势的东西面前耀武扬威,这么多的灵器,该选哪一样好呢……”

    方十里心中古怪,你不也是仗了执剑堂的势吗……

    “师兄,这些灵器俱被宝光遮盖,看不清内里,你进门已久,可知道其中有什么特殊的门道吗?”

    赵观台哈哈一笑:“师弟啊,你到底还是太嫩了,虽然只能看个大概的外观,不过就灵器而言,你只需要记住一点:那就是越复杂的威力越大!这是许多师兄师姐总结下来的珍贵经验!”

    赵观台目不暇接,四处观望,一会儿看中一座小塔,一会又把目光投在一个七窍玲珑瓶上,不一会又撅着屁股去看一尊环环相扣的九彩宝树。

    方十里无奈,看着这些灵器,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他看每一件都是不凡,皆是灵气氤氲,诸多宝光相互交融,根本看不出哪一件更为珍贵。

    他心中一动,调动神窍中恢复了一些的神识注入双眼,再次扫看起来。

    这时眼中终于发生变化,这些灵器上宝光回敛:有的灵器宝光黯淡,甚至与凡铁无异;有的灵器却更加璀璨夺目,绚烂无比。

    再凝神间,这些灵器的内在材质和纹理几乎都要浮现出来。

    方十里再看向赵观台正纠结的几件灵器,不由得有些无语:这几件灵器宝光甚淡,在这器室之中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垫底……

    想来是炼器殿的炼器师作梗,知道了很多弟子的选择标准,所以故意炼制了一些华而不实的甚至算不上灵器的东西,来让这些弟子踩坑。

    那些宝光甚亮的反倒是一些朴实的小剑盾牌之类,外观上毫无出彩的地方。在炼器殿的用心设计下,想凭借肉眼来选择出上等灵器来,简直是大浪淘沙。

    方十里环顾四周,找出了五六件宝光最为灿烂炳焕的灵器。其中有两件灵剑,一颗土黄色的珠子,一个淡青色的盾牌和一个白净的玉瓶。

    方十里招呼赵观台:“赵师兄,快别看了,你的那些灵器皆是碌碌之辈。”

    赵观台瞪个大眼不肯相信:“师弟,你可不要唬我,我选的这些灵器纷繁复杂,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

    他贼眉鼠眼地四周看了看,对方十里悄声道:“你不知道,早年间灵绣峰的柳师姐、瓶翠峰的江师姐、景澜峰的步师姐……她们都来挑选过灵器,选得皆是品相极佳的灵器,威力俱是不凡!”

    方十里眨眨眼:“师兄,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赵观台老脸一红:“往事不堪回首……师弟,为兄只是想告诉你,我选的这些绝无问题,你只需要紧跟为兄的步伐就对了!”

    他赞叹地看向那小鼎:“师弟,这些灵器简直就是巧夺天工啊,你先选一件,为兄再选!”

    方十里哭笑不得:“师兄,你信我一次如何?”他指向那几件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灵器:“师兄,这几件灵器你选一件吧。”

    赵观台拿眼一扫,顿时不敢置信:“师弟,你开玩笑呢?这些是啥玩意儿……”

    方十里摇摇头,伸手取下那枚土黄色的珠子:“师兄,我便选此物了,至于你怎么选,那便由你了。”

    赵观台哈哈一笑:“师弟,你却是做错了,这灵器一旦取下就再也没法儿放回了,你怎么不听劝呢!”

    说罢他在那又观摩了半响,终于一招手将那鼎玉制小鼎取下。此鼎四五寸大小,鼎内还有三座更小一号的小鼎呈三花聚顶之势排列。这四个小鼎皆是以某种美玉所制,洁白无瑕,端得是美轮美奂。

    赵观台笑逐颜开,乐得合不拢嘴,越看这小鼎越满意。

    “师弟,为兄有种强烈的预感,这小鼎是此器室内最贵重的一件,此鼎……乃是至宝!”赵观台拍着方十里的肩,目光严肃。

    方十里叹了口气:“师兄,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赵观台一摆手:“师弟,你无需多言。一炷香的时间快要到了。既然已经选好,咱们这便出去吧。”

    说罢他当先朝着门口走去,气宇轩昂,龙行虎步。

    他一走近门口,器室的门边轰然洞开。罗胖子站在一旁上前两步,看见赵观台手中擎着的玉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口中大肆赞叹道;“到底是执剑堂的师兄,眼光果然不同凡响!这鼎鬼斧神工,美丽无缺,师兄你赚着了!”

    赵观台哈哈大笑,转过头来看向方十里:“师弟,我说得没错吧?可惜你不肯听为兄的话,不然你我师兄弟二人都拿一件至宝,那岂不美哉!”

    罗胖子顺着赵观台将目光转到方十里的手上,漫不经心的眼神突然一滞!

    “玄黄珠!”

    他心中呐喊,却不敢表露出来,吭哧了半天讷讷道:“师兄,你的眼光倒是不如这位师兄,你要不要换上一换?”

    “不用了,虽然它长相不行,但是颇合我眼缘!”方十里呵呵笑道。

    罗胖子眼巴巴地看着方十里将这土黄色的珠子收在怀里,垂头丧气。

    但是无可奈何,执剑堂的人他罗某人更是惹不起,此刻只好哭着丧个脸地跟在方十里和赵观台身后,也不敢言语。

    罗胖子胖子一直跟着方十里,几乎快要走出炼器殿的大门。

    听着背后他唉声叹气,方十里不由好笑。

    “小胖子,你怎么还在这?不用送了,快回去吧!”

    赵观台大大咧咧道。

    罗胖子见二人回头,连忙挤出一丝笑意:“应该的,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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