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笙箫默小说 > 燕云怅恨录 > 098 第三十三章 方外不外 03

098 第三十三章 方外不外 03

    吴抱奇道:“观主说的是。我若废去他武功,将他逐出望海庄任其在江湖上游荡,这事必然要传扬出去。再一经粗人辗转相传,更不知会生出怎样的谣言来,势必要大损妙乙观的清名。待我查问明白,若真有此事,定要将他关于密室,罚他三年不得出屋一步。”

    无视道:“这个楚少侠,年纪轻轻就擒杀鄱阳三凶,济危救困,侠声早著。这一年来更是大出风头,先在小龙谷劝退乱人盟,又在白草坡打伤义血堂曲总堂主,潮声寺外这场闹腾,更是搅闹得无人不知。这种人材实属难得,但若是入了邪路,为恶必定也就不小,咱们可不能失之于宽纵。吴庄主,他可定下了亲事没有?”

    吴抱奇就觉着脑中轰然一炸,自从昔年跟崆峒派有过那番波折,他对“提亲”二字可说避之唯恐不及。他不知无视此问究是何意,生怕应对不当又要生出祸端,说道:“已约略说过一家,却还未能定下来,是他义父在瓜洲一个朋友的女儿,女孩儿不会丝毫武功,家里也是寻常人家。”

    无视道:“还是不会武功的好,省了多少麻烦。吴庄主到衡山来,不能就是无事,有什么事,此时还不能说么?”

    吴抱奇道:“观主,我来衡山,是为面见观主你,面见苏夫人文若谣文女侠提亲,观主,我吴抱奇要娶文若谣为妻。观主若是不嫌我唐突,我这就去拜请张克仙老庄主和我师兄公别人出面做媒。”

    无视笑道:“小徒纪清寒行事不当,无端在望海庄生出那番事来,牵连到文若谣跟你吴庄主。你吴庄主能亲到衡山来提亲,也算顾全了我若瑶徒儿的颜面,你能来山上走一趟,我很承你的情,这也是你对苏显白的义气,也不枉你们三人曾经结识一场。”

    “不过,这事就只能做到眼前这个样子。你吴抱奇亲来提亲,大媒是张克仙、公别人,但文若谣追念前夫,明言不会再嫁。无知小人也许会嘲笑吴庄主,有心之人,则会赞叹你顾全朋友的一片苦心。此等举止,正是我辈侠义之人份所当为。苏显白泉下有知,也会说你吴抱奇够得上朋友。”

    “但你若真的想娶文若谣为妻,你吴抱奇,我徒儿文若谣,还有早死之人苏显白,你们三人必将为天下人嘲笑。至于结婚一事,那更是千难万难。”

    吴抱奇道:“观主,这种事怎好说笑,又怎能只为顾全哪个人的面子而做?我是真的想娶文女侠为妻。”

    无视道:“难,太难了,吴庄主,我劝你打消此想。空门不空,方外不外,世上从来就没有真正能离世独立的人。咱们江湖中人,拚却了性命,图的也不过是这一世名声,自己的名声,意中人的名声,师长的名声,还有朋友的名声,更何况那个朋友还已经离世。”

    吴抱奇道:“观主,苏夫人再嫁我吴抱奇,并不就有损苏兄的清名。苏兄大名著于江湖,也不是我吴抱奇想污就能污的,我又怎会有这种小人之心?”

    “自打当年在泰山初遇苏大侠文女侠,我就心下生羡。曹孟德说,生子当如孙仲谋,要叫我说,娶妻当娶文若谣。我能跟二位在泰山脚下接谈半月,能结交这样的朋友,能得见这样的女子,上天已然待我不薄。我怜惜自己福薄,二十年来竟不敢再登二位家门,直到在苏兄墓前才再见苏夫人。眼下苏兄既已离世,我必能娶苏夫人文若谣为妻。”

    无视道:“吴庄主,话可不能说得这样满。就算我不阻拦,你也不在乎人言可畏,你可知我徒儿文若谣会怎样想?她怕不怕江湖流言?她怕不怕有损丈夫的名声?这些全都是未知之数,更何况她还有个女儿。吴庄主,话既已说透,没事的话,你也可以下山了。不过我也不会辜负你的苦心,你这番话,我必给你带到。”

    吴抱奇道:“多谢观主成全。”

    无视起身道:“吴庄主,我包能治好你夏师伯孙儿的弱症,让他能离床行走,纪清寒在你们望海庄杀人的事,咱们就此揭过不提,你看可好么?”

    吴抱奇道:“观主,这六人中,只有三人是望海庄的朋友,还有三人是西域昆仑派的人,我实在不便代公师兄做主。”

    无视道:“这也说的是,我先跟你吴庄主说定了,自然还要再去找公掌门谈。咳,咱们用一点药方换你们六条人命,已经很是不该,这都是我心软,不能杀了纪清含偿命,也不能杀了月儿。”

    吴抱奇道:“一味杀人,实在有违上天的好生之得,也不是我道家所当为。我送观主。”

    就在这时,门外那个中年道姑走到无视身侧,说道:“老观主,吴庄主,门前来了一对青年男女,说是吴庄主的弟子。”

    无视重新入座,说道:“原来吴庄主是有两名高徒的。”

    吴抱奇苦笑道:“观主,我适才确是说过,只收过楚青流一人为徒,此时为何会有两人来到,这其中的缘故,我也不是很明白。”对中年道姑道:“道长,请你命他们进来。”

    楚青流瞿灵玓跟中年道姑走进院内,见师父已走到房门内一步之处相迎。一年不见,师父南北奔波,却也不见多少风霜痕迹,楚青流心下大为安慰,当院跪倒向师父行过大礼,说道:“弟子楚青流拜见师父。”

    吴抱奇微微伸手,说道:“起来吧。”向瞿灵玓点点头,说道:“你们都进来拜见老观主。”二人进门向无视行过叩拜大礼,吴抱奇入座,两人立于身侧侍候。

    无视道:“吴庄主,原来你男徒这外,另还有一位女徒?”

    吴抱奇道:“姑娘,你从何处来,为何要说是我吴抱奇的弟子,都老实说给观主听,不要有丝毫隐瞒。”

    瞿灵玓走到无视近前,恭敬说道:“观主,我叫瞿灵玓,家父瞿广翰是吴伯父昔年在西北结下的旧友。他们多年不见,父亲命我到望海庄拜望吴伯父,我听说吴伯父到了衡山,就找到衡山来了,在路上,我遇到了楚世兄。咱们江湖上的人,张口世兄,闭口世妹的,不免可笑,就相约以师兄师妹互称。论起来,我并未拜过吴伯父为师。”

    无视笑道:“原来如此,这也是事理之常。”

    吴抱奇道:“楚青流,你这半年来,闯祸不能算小。你跟纪道长苏姑娘在河边因何争执,老实说给老观主知道。”

    楚青流恭敬应命,正要说话,院门口脚步声响动,曲鼎襄、公别人、卫远人、泰山张克仙一行人已进了院子。这些人等,并非是守门的中年道姑所能阻拦,也来不及先行通报。

    曲鼎襄仍是衣饰齐楚,言笑自若,似乎这精思堂并非衡山所有,乃是他义血堂的一处别业。

    公别人面色黑红,花白头发,长袍阔带,因久居西域,衣饰与中原已显有不同,这人寡言少语,目光沉稳。张克仙寻常身材,与史婆婆相比,可就要矮了一头,他精瘦入骨,却面透红光,脚步身形沉稳,如深埋木桩,称得上是八风不动。

    无视赶紧起身,就要出门迎接,众人齐言不必不敢,快走谦让进门。楚青流各处奔走,好歹凑齐了椅凳,众人落座,瞿灵玓送上茶水。

    曲鼎襄道:“观主,我与公兄游山回来,听说你已回山,在这精思院里,就赶着过来了。观主此行还得意么?”

    无视笑道:“哪里是什么下山。是我心意烦乱,就关起门来静坐些日子。他们怕我责怪,不论出什么事,全都不敢跟我说起,就跟你们说我下山去了。曲总堂主,公掌门,张庄主,老道我给你们赔罪了。”站起身,双手抱拳,深鞠一躬。

    众人纷纷起身还礼,各道“原来如此”,才又入座。公别人道:“妙真一派,于道家各支,已称得起原始二字,老观主内功剑术俱登极顶,还勤力道术,实在是能者多为。”张克仙道:“人都说衡山仙气壮盛,却不知乃是有观主久居所致。”这人似乎不善言辞,这番溜须拍马的虚话他说得咬牙切齿,似乎自家也深信不疑。

    曲鼎襄道:“观主,我真恨不得也能抛下俗务,到深山海岛去住,专心看些道书。我此番前来,实在是为了一件大事,老观主,我要娶你的女徒文若谣为妻,还望你老怜我一片苦心,能够成全。张克仙、公别人二位兄长就是我曲鼎襄的媒人。”站起身,鞠躬如仪。无视还礼道:“总堂主请坐下说话。”

    曲鼎襄道:“我知道文女侠不喜浮华热闹,为表我的诚信,若文女侠肯下嫁,我便辞去义血堂总堂主这一职务,退居深山。请老观主将我这话一定要带到。”

    无视道:“你放心,我必定给你传过去。”

    曲鼎襄长舒一口气,这才入座。

    无视道:“曲总堂主,你可要知道,你求亲之事若要传扬出去,这番扰动可小不,更不知会生出怎样的传言来。”

    曲鼎襄道:“观主,当年峨眉武会上的事,外人难知根底,都说我曲鼎襄贪恋总堂主一职,宁取权位,不要婚姻。事实绝非如此,自始至终,我都是听命于家师,自己不曾有过半点自由。现在苏师兄人已不再,家师的禁命便也无需再守。”

    无视点头道:“这话我也给你传过去。”

    曲鼎襄向门外低声道:“都拿进来。”便有四人鱼贯而入,各捧一个黑漆描金小盒。

    张克仙向公别人道:“公兄,咱们是大媒,不能干坐着。”公别人道:“很对。”两人一起动手,将四个盒子拿到无视座前一一打开,张克仙道:“老观主,这是曲鼎襄的一点心意。”公别人道:“观主,婚姻大事,礼不可缺。”

    这四色礼品乃是羊脂玉净瓶一对,域外金精大盘一对,辽东成形老参一对,古本道德真经、古本南华真经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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