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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独力难挽 01

    这日小爰来后,才说过几句话,看魏硕仁徐晚村都不在近前,便从衣底翻出一个封口信封交到楚青流手上。说是一个婆婆在家门口2交给她的,要他转交给师父。

    信封上全无字迹,拆开来看时,见信上说,扬州已有鸽报来。原来楚青流到江陵后不过五六日,乱人盟便已有人在江陵住下,打探各方的行踪。开南镖局眼面上的事,还有收小爰为徒,这事也算不上什么隐密,瞿灵玓已全都知道。往后若想传信,就去某街某巷某处,自然有人联络他,连暗语都写得很是明白。

    楚青流收起信封,向小爰道:“咱们今天不学了,我带你到街上走走。”

    两人出了大门,随意买了几样吃食,师徒两个边吃边走。这孩子懂事太早,又新遭变故,为要故作老成,难免就得压制灵性,这不单对学武不利,且对诸事都是不利。故而对她不单不能过于严厉,反还要设法疏解。

    有此想法,楚青流才会当街吃零食,这在他,虽说不是绝不可能,也是少之又少。俗语说,明师出高徒,楚青流年岁不大,却已深谙教诲之道。看来不论为人徒还是为人师,若非自有悟性天分,只知下死力蛮干,绝难臻于上乘。

    来至一处茶楼,上楼找了座儿才坐下,楼下便停过来一个手推车子。车上一边安放一个长大竹编篮筐,满装鲜花。推车人向师徒二人道:“客人,只喝茶没甚意味,买几枝花插在桌上看着,再去喝茶,那才叫十全。小妹妹,叫哥哥买花给你戴。”

    小爰道:“这位大叔,这是我叔叔,不是我哥。”盯着花车瞧看,显是极爱。

    楚青流道:“你挑吧,叔叔都给你买。”小爰先挑了盅口大小一朵白花插在发辫上,又选了两枝大红石榴花,说道:“我够了,叔叔你买吧。”

    楚青流看看花车,说道:“我想要的花,这车上全都没有。”

    那人道:“你说的是,这个时辰有点晚了,已卖脱了不少。不瞒你说,我家里养有花圃,但凡江陵城该有的花,我家里全有,去看看么?”

    楚青流向小爰道:“咱们就信他的,去看看。”下楼跟着这人的花车行去。

    来到一处院落前,进了院子。停好花车,再掩上门,那人道:“楚少侠,请你跟我来。”说着走在前头领路。

    穿过花圃间小路,打开院墙上一处便门,又穿过两家院落,才来到一个小院。院里只有三间正房两间厢房,那人道:“楚少侠,我的事完了,先回去了。东边来的人都在房里,也都是你认得的。”说着退下。

    小爰道:“师父,屋里的人,会是瞿师姑么?”

    楚青流道:“不会。东边还有好多事,都离不开她。”

    还未来到门前,禹姑汤姑已迎出来,将二人接到正房明间坐下。二婢先夸奖了小爰手里两朵花,才说及正事。

    据二婢说,姜悦服先生棺木已然查看明白,是江对面太平州薛店镇所造,决不会有错。此地离瓜洲三百四五十里,离开南镖局最东的舒州分号也只六百里出头,这个太平州城里另还有义血堂一处分舵。瞿灵玓已带人在薛店镇上住了十余天,收获颇多。姜先生棺木此时已运回望海庄安葬。

    瞿盟主眼下暂住京西蔡州,石总持人在归州兴山,都已不在扬州。二人一东一西,遥看江陵态势,紧盯崆峒派行止。没藏飒乙半月前去了趟东京,所图不知何事,眼下此人还在东京。

    开南镖局若是铁了心要与崆峒派结盟,跟义血堂为难到底,这也只好由他。至于请见证,立文约,这事短期内对他们两家联手会手好处,对乱人盟有不利。但从大势上看,却是一件大好事。

    开南镖局梅家父子,不论见识武功,都不是没藏飒乙的对手。双方一强一弱,显然是崆峒派想要笼络、利用甚或图谋开南镖局,在梅家父子,这不过是病急乱投医。有了文约证,至少在面上看,两家就是平等联手,崆峒派就再也难以用巧计图谋镖局,除非双方撕破面皮公然背盟。

    瞿盟主已答应,只要镖局不先动手,乱人盟就决不再动手。但一旦再要打起来,不论开南镖局是否与崆峒派结盟,乱人盟将不再留丝毫情面,就算楚青流挺身帮镖局出手,那也是一样。这话是帮主说的,也是小姐说的。

    说到这里,二婢略有迟疑,看了看小爰。小爰道:“二位姑姑,我年纪虽说小,也知道你说的都是极机密的话。你们尽管放心,这些话,我不会跟任何一个人说,连我娘都不说,我是懂事的。”

    禹姑道:“小爰,你听我说了这么久,你自己说,有一句话是要图谋镖局的么?有一句话是不为镖局好的么?这些话,也不是不能说给别人知道,只是眼下还不到时候,说了他们也不会信,还不如不说。”

    小爰点点头,说道:“我都知道。我知道师父是好人。”

    禹姑道:“小姐说,他们两家若是硬要结盟,请楚少侠总得想个法子出来,让梅家在行事时留点力量,不要事事都冲在前头,给崆峒派当枪使。”

    楚青流道:“老镖头少镖头多经世事,必能想到这一点,不用担心这个。”

    禹姑道:“小姐担心的是梅姑娘,梅姑娘可是一心要报仇的,她若想了什么法子出来,做了什么事出来,让老镖头少镖头不得不全去拚,这就不好办了。另外,崆峒派的人也许会生出别样的法子来,催促逼迫梅洪泰,这都难说得很,所以还是小心为好。”楚青流点头答应。

    禹姑道:“接下来,就是小爰的事了。小姐说,江夫人不能再在镖局里头做活。来来往往的,必定有人说咱们想打探他们的事,咱们不担这个贼名。小爰,小姐想要你们到望海庄去住,这几天就走,就让开南镖局的人送你们。你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愿意去的,全都一起去,叔叔舅舅就不用了。”

    小爰道:“姑姑,除了娘,我没什么亲人了。不过这事先得跟我娘商量。”

    禹姑道:“那是自然。小姐说了,你们若是不愿去,就帮你母亲在江陵开个商铺,另找个姑姑来帮她照看。等你母亲自己能接手了,那个姑姑再走。总之,打从后天起,你母亲就不能再到镖局子里去,这事没得商量,就得按小姐说的办。要是没有这个事,我也不会这样急着联络你们。”小爰点点,说道:“我懂。”

    汤姑道:“小姐说了,你能拜楚少侠为师,是你的大喜事,她理该替你庆贺,你又是楚少侠的首徒,轻忽不得。她有一套塞北密织寒驼金线软甲,等你身量长成,就送给你穿。”

    从身边掏出一只布袋,倒出一挂串珠。串珠全由豆粒大小嫩黄小珠穿成,加挂核桃大小一颗正圆珠子,呈深枣红色。说道:“这东西是西域来的,叫麦乐石。它却不是石头,比石头轻得多了。身上戴了这个东西,是能辟邪的,也能叫人心智清明,你看,这个大珠上头,还有一只人眼,就靠这人眼来辟邪。”

    将串珠交到小爰手上,说道:“小姐仇人太多,难保没人从中挑拨,有几句话不得不先说给你听。这件东西,是小姐戴过的,俗人都说,这种麦乐石,若是自己用过了,就不能再送给别人,送给谁,就要给谁招灾惹祸。这都是他们不懂,或是舍不得,才编出这套话来。这个东西,长辈送给晚辈还是使得的,不单使得,还都是好意。你终究年纪还小,能知道什么?为防你受人的挑拨,才先跟你说明白了。”

    小爰道:“我记下了,不管是谁,只要说这珠子不好,那就是挑拨。”

    楚青流忙道:“江爰,说这珠子不好的,也未必都是坏人,也许人家真的就是这么想的。世事复杂得很,徐先生常爱说辩证施治,一要分辨,二要验证,尔后才能开方子施治,看病是这样,对人,对事,也是这样。”

    小爰将串珠装回布套里,说道:“禹姑姑,汤姑姑,不是我不爱这套串珠,是我这时候还不能带。别人要是看到了,问起来,我怎么说?等将来我见过了瞿师姑,我再戴起来。”

    禹姑道:“你说的也是,咱们到江陵来,不怕他们知道。不过,还是晚些知道得好。”

    话已说完,楚青流带了小爰告辞离开,往小爰家里来。让她们娘儿两个搬到望海庄去,虽说是好事,却也是件大事,不能叫一个孩子去说。

    江嫂正在家里做活,听楚青流要她辞工,或是去望海庄,或是开间铺子,说道:“楚先生,这事你怎么看?”

    楚青流道:“依我看,还是去望海庄为好。小爰将来总是在我身边的时候多,你搬过去,母女也能时常见面。不过,还都要看你自己怎样想,不要勉强。”

    江嫂道:“小爰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可小爰他爹的尸首还没能找到,我要是走了,没个人在镖局子里走动,老镖头事情又多,哪里还能想到这种事?一拖久了,不更没头绪了么?我跟小爰原本在城外乡下住,就为能催催他们,我才答应跟他们到城里来的。” 楚青流道:“既然都没见到人,怎就说人就没了呢?”

    江嫂道:“老镖头少镖头全都说,小爰她爹爹的确死了,有人亲眼看到的,叫人杀死了,脑袋叫人砍了下去,尸首也不见了。镖局的人当时就只顾去追坏人,想要报仇,等再转回来,连身子也不见了。死得这样惨,也不怪小爰总想着要给他爹报仇。”

    楚青流道:“有几人亲眼见到江兄被杀?这些人还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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