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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薛南兵败守雁门 孙琦入京奉锦书

    话说银狼关总兵武极,见辛氏二将败走,出关往战场来,途遇辛氏二将逃来,武极拦二将,问曰:“唐将何人?”

    辛木曰:“唐军元帅薛南矣,枪法如神,武总兵谨慎也。”

    武极笑曰:“无碍,二将随我来,观吾如何擒薛南。”

    武极复聚兵败兵,携辛氏二将,复来战场。薛南立战场观之,武极面如赤铁,头戴赤铜盔,身着赤铜甲,手握点钢枪,骑夕阳驹,年过四旬也。

    薛南曰:“来将报姓名!”

    武极曰:“吾乃银狼关总兵,武极是也,尔便是薛南乎?”

    薛南曰:“然,长闻辽将力强,吾今日视之。”

    武极笑曰:“擒汝,吾乃首功也,今日难出我手!”

    武极催马来取薛南,辛氏兄弟立圈外,观武极如何擒薛南。

    薛南抬戟迎武极,战马近一丈之处,武极抬枪,刺薛南护心境,枪尖至前,薛南挥方天戟挡之。

    二将交错,回转复来,薛南抬戟,刺武极前胸,戟尖闪白光,直刺胸口,武极挥枪挡出,战马两处奔走,环绕迎来,并行争夺。未走五回合,武极视枪法不敌薛南,空刺一枪,拨马南逃。

    薛南自言曰:闻辽地多异士,未败而走,恐有异术也。遂止马不赶。

    武极奔出四十丈,回头观之,薛南止马而立,不至也。

    武极虽有绝技,不能使用,只得回马再战之。

    诗曰:

    莫欺年老无用处,子牙八十拜金坛。

    万年硕果千年树,高山流水五车书。

    莫骄青春日月长,生命几许寸光短。

    学术无涯苦修行,留得青史古今传。

    银狼关,叶飞虎立城墙观之,武极、薛南交战三十回合,见武极亦有不敌之势,恐有失,传令鸣金收兵。

    两军止战,薛南收兵回营。

    武极入银狼关,叶飞虎问武极曰:“将军战事何如?”

    武极战甲视叶飞虎,曰:“老贼善使戟也,狡猾非常,不入吾计矣。”

    叶飞虎见无武极、战甲罗扣,断数十处。

    叶飞虎曰:“明日吾往观之。”一夜无事。

    日出,叶飞虎左右率武极、辛竹二将,分五千长戟兵,出银狼关,直来战场,使人前去,约薛南决战。

    唐营门兵报入帅帐,薛南领一万兵,来战场,止阵脚观之。

    辽兵两翼排开,帅旗下,立一员大将,面如灰土,身高九尺有余,头带乌金荷叶盔,身披锁子连环乌金铠,手握车轮巨斧,骑乌龙驹,果真有大将威风。

    叶飞虎观薛南,虽年过五旬,戎姿飘然,英雄气概,未减也。

    薛南曰:“汝便是辽帅叶飞虎?”

    叶飞虎曰:“知本帅,何不速下马,束手就擒,等待何时?”

    薛南曰:“叶飞虎莫狂也,姬氏原唐之忠臣也,辽王违背祖辈之志,不思皇恩浩荡,反起不测之心,持强叛国,败坏纲常,失君臣之节,此乃灭族之祸矣。

    元帅分贤佞,明事理,弃枪降唐,劝辽王改志,尊皇室,礼中国,辽土复安。此乃不失为忠臣名将也。”

    叶飞虎笑曰:“李氏乃酒色之徒也,何有君臣,纲常之礼,金殿非李氏后院,能者居之。今之天下,理应辽王居之,本帅斧劈老翁,直取长安也。”

    言毕,叶飞虎催马上前,高举巨斧,直劈薛南头顶,巨斧遮日光,引冷风而下,薛南双手横握方天戟,上挡之,噔一声巨响,薛南手掌震麻,知其力强也。

    战马交错而过,奔出八九丈,复调马来战,薛南摇戟来刺,叶飞虎护心镜,戟至身前,叶飞虎使巨斧宽面,拍薛南戟尖,戟斧空中相撞,二将战马受其力,皆后退而止,二将复喝马,交错而出,二三十丈、围绕而走,调马再战。

    两军之帅,可谓势均力敌,旗鼓相当。薛南一身白金甲,银光闪烁,手中方天戟犹如,千条毒蛇吐芯,万朵金莲锭放。

    戟尖不离叶飞虎额、眼、口、鼻,咽喉、前胸、小腹,后脑、双肩、细腰、胁骨,一身要害尾随堵截。

    上下、左右、前后、六六、三十六路丧命枪。上中下、三三、久久八十一路绝路枪。接连而至。

    叶飞虎挥斧拒戟,三八、二十四路开山斧。八八、六十四路断海斧。绝全身要害,犹如套铁桶。

    正是:

    方天戟日月峥辉,车轮斧山河荡漾。

    白龙驹乘云剽掠,乌龙驹从风滑过。

    二将枪、斧相迎,大战三百回合,无胜负也。武极,辛木二将,见叶飞虎久战薛南不下,举刀枪上前,三将夹薛南于中,合力战之。

    武极截路来,直刺薛南小腹,薛南挥戟挡出。辛木至,薛南摇戟而刺,辛木太刀挡。

    叶飞虎迎来,举斧劈落,薛南横戟上挡。

    如此交战数回合,薛南寡不敌众,又年老力衰,呼吸急足,汗浸盔甲,行动缓慢矣。

    辽三将截路而至,武极抬枪来刺,薛南挥枪挡,辛木大刀砍落,薛南横戟上挡,叶飞虎已至,挥斧便砍,闪光而至,薛南侧身避之,未及,斧角落左肩,薛南伤之,调马逃往大营。

    叶飞虎催马追之,大叫曰:“擒汝,我大功成一半也。”

    唐军,三千弓箭手齐射,箭如蝗虫,阻其来路,薛南早已入营去了,叶飞虎追之无望,止马而立。

    武极至身侧曰:“老贼奸诈而善用兵也。”

    叶飞虎曰:“薛南有廉颇之勇也,若非年老,恐不敌矣。”

    唐营闭门,再无出将,叶飞虎击得胜鼓,收兵回关。

    且说唐营,左右扶薛南入帅帐,传医救治,包裹伤口,伤虽不重,已无力再战矣。

    薛南倚案而坐,沉思良久,心中意定。观左右,见旗排官张吉、孙琦二小将堂下候之。

    遂传令曰:“张将军传吾令,备车马,裹行囊,留营帐、弃旗帜。

    大军头尾交换,两个时辰后,弃营夜行、退守雁门关,不可声张也。”

    张吉曰:“诺。”张吉衣令而行。

    有守门兵,入帐报之,曰:“报元帅,长安来信使,求见。”

    薛南惊之,曰:“速传。”信使进帐行礼,举王氏之书,薛南速拆封视之。

    书曰:

    愚妇王氏,举书王爷虎案前,刘夫人得心病亡矣,临终,幼女薛红叶,托孤王氏,我自会尽心照顾,王爷切莫忧心叨念,回朝之日,完璧归赵,保重。

    薛南观毕,身体颤抖,扶案而立,虎目泪奔,犹如泉涌。

    正是:

    妻离家破女流亡,戎马裹尸社稷身。

    关外惊闻孤雁啼,刀割肺腑晚凄凉。

    薛南愁惨良久,走出帅帐,张吉来报曰:“元帅已至三更也。”

    薛南曰:“起兵。”

    遂唐兵弃营而走,悄无声息,隐没在黑夜之中。

    却说银狼关,三元帅叶飞虎,日出领兵出关叫阵,唐营无人出战,归之。

    二日复出,亦不见唐营,出一兵一卒交战。

    叶飞虎命士卒近唐营观之,一座空营也。唐兵遁走已有两日矣。

    叶飞虎大怒,领十万骑兵,随唐兵之后追至,未及,来雁门关,北门十里之处,停军扎营。

    雁门关守兵见之,奔入总兵府,报薛南。薛南携雁门关总兵李思温,蹬城楼观之,辽兵长戟映日,狼旗招展,气势甚锐。

    薛南传令曰:“严守城门,任何人不可,出关交战,违令者,军法斩之。”

    李思温曰:“辽兵挂帅者,便是叶飞虎?”

    薛南曰:“正是东辽三元帅,此人臂力,亦在我之上,何论他人。东辽非我薛南所能敌也,只可坚守雁门关,以拒辽兵深入。”

    李思温曰:“若非元帅早有所备,此关危矣。”

    薛南曰:“吾出兵之时,已有计较也。”

    二日,叶飞虎使辛木,出营叫阵,雁门关闭门不战。

    遂叶飞虎兵围雁门关而攻之,立云梯,抛钩锁,撞城门,爬城墙。

    薛南立城墙督战,落滚木雷石,火烧箭射,辽兵攻城三日无果,死伤众多,叶飞虎知不能破城,解围退兵,离雁门关北门二十里,复落营,思破城之计。

    诗曰:

    将帅之才非言勇,智谋双全方成名。

    前狼后虎二者间,度量计较保其身。

    风云变幻观其表,未雨绸缪得先机。

    察言观色孙武隐,不闻四景子婿卒。

    薛南坚守雁门关,叶飞虎屯兵后门不退。

    日长梦多,薛南思孤女愈深,薛红叶常现不去,犹如眼前。

    可为胜泰山之高,大海之深者,天下父母心也。

    薛南独自伤怀,漠然落泪,提笔写书,传小将孙琦,递书谓曰:“孙将军携此书,回长安,夜入宣王府,交王妃,事毕速回。”

    孙琦应诺,怀书信出雁门关,直奔长安而去。

    小人七七,君子坦荡。

    长安城,梁王府,李平自薛南走后,欲得东宫之位日急,聚丞相裴延龄,中书侍郎韦渠牟,御史中丞李齐运等党羽,至王府吃酒谋事。

    酒过半,李平手指东方曰:“小王欲坐此位,有宣王而不得也,诸大夫何为之?”

    裴延龄曰:“宣王素有仁孝,国人喜之。又老丞相韩琪,陆质、王丕等,旧臣辅左右。谋小害,无利于事。唯死罪不可废之,此需内外用事,方可破也。”

    韦渠牟曰:“王爷细观宣王府,伺机图之。”

    李平以为然,几人尽醉而别。李平私命心腹之将李恒龙,昼夜窥探宣王府,观来往之人。

    且说孙琦日夜赶路,一日过了潼关,落日之时入长安城,夜深至宣王府,扣其门。

    宣王府,王妃自携薛红叶回府,倾心照顾,视如已出,日夜不离左右,教书写字,琴棋书画,无不传教。

    突闻薛南遣使来,忙传入王府,问其来意,孙琦取书奉之,王妃拆书观之。

    书曰:

    不才薛南敬上,王妃玉颜前,来辽地交战,兵败银狼关,退守雁门。

    东辽不克以有三裁,挂念小女,日夜入梦,寝食无味,久不释怀,故寄书慰之,红叶可好?劳王妃,顾惜小女周全,王妃之德,薛南余生不忘矣。

    王妃使左右带孙琦去,饱餐一顿,赏金银。

    细想前后之事,思盏茶时,提笔写一封回书,复传孙琦,递书曰:“此书交元帅。已过三更也,将军即刻行往东门,待城门开,速出城,归雁门关,不可逗留城内,谨慎行之。”

    孙琦领命,出王府,行往东门。走至东街,过丹凤楼,酒香入鼻,止步不能前也。

    孙琦久困边关,多日未饮酒,今至酒楼下,闻其香味,动了心内三千八百只虫儿,自思元帅事了,少饮酒,后归雁门关,未迟也。

    遂不觉踏入酒楼,三俩姐儿上前,左右拥护,按入酒桌,孙琦大喜,饮酒作乐,王妃之言,抛九霄云外。

    只顾观姐儿之色,未觉李恒龙之窥。

    正是:

    酒虫入脑九回肠,色充双目满天星。

    再三嘱咐弃云霄,祸引两府亡命论。

    也是合该出事,李恒龙领亲信陈柳、杨旭、赵贞之徒,日夜窥视宣王府,未知异常,四人无趣,在此吃酒,正见孙琦入。

    李恒龙常出入校场,焉能不识孙琦也,谓陈柳、杨旭二人曰:“孙琦回长安,必有隐情,擒之,送入王府,叔王必喜也。二将军,正面截去路,吾其后击之。”

    二人从其言,走来孙琦面前。

    陈柳曰:“孙将军未在,东辽杀敌,却京城喝花酒,是何因,东辽平乎?”

    孙琦惊之,观此二人,乃李平亲信,不敢抗衡,起身欲避之,曰:“小将要事在身,他日再续也。”

    杨旭笑曰:“汝无路去也。”

    孙琦抬右脚踢杨旭前胸,杨旭侧身让之。

    李恒龙至,自孙琦身后,举棍击之,正中后脑,孙琦晕倒在地。

    李恒龙搜其身得王氏回书,绑孙琦抬来梁王府,见李平献书。

    李平观之,乃寥寥数子,王妃嘱咐之语,为觉有异处,不以为然,弃之案,关押孙琦,命左右传裴延龄,韦渠牟,李齐运之党,复议之。

    不知一封纸书,如何引横祸,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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