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古怪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现在是什么时辰？”中年男子彻底慌了。
应无心咽下肉干，又丢进了嘴里一块，一边嚼一边道：“也没做什么，就是陪着你在这里待了三四个时辰而已，听你发了不少牢骚，说了不少废话，现在的时间应该已经酉时，快天黑了。”
“我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什么都说了，从你六岁烧死贩卖你的人贩子开始，一直到现在，你做了什么事情，杀了多少过路的客人，劫掠了多少钱财，去红雾院快活了几回，找了几个女子，睡了白水花多少次，家住哪里，家里什么情况等等！”
“对了，还有你根本没送过道侠，那三个道侠不过是你在路上遇到的而已，为了获得我的信任，特意编了谎话来蒙我。”
“我……”中年男子一下子握紧了拳头，身子微微发抖起来，语气阴沉地问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你想怎样？”
应无心呵呵一笑，“你不是最喜欢杀人劫掠吗？以后永远留在这里杀人劫掠好了，我不介意自己形象在这里被杀死一次又一次。”
没有听到死亡的宣判，可是中年男子却感觉到了一股更加令人窒息的绝望，永远被困在这里，一次次地杀死客人，一次次地被惊吓，一次次发现自己的一切都被拆穿……
“不，我不要，我不要——”
深切地感受到道侠的恐怖，中年男子忽然疯了一般吼叫起来，转身就朝船外跳去，可惜的是，这山洞只有两米多宽，距离两边的石壁很近，他不但没有跳进水里，反而撞在了石壁上，磕的头破血流，脑袋嗡嗡响着倒摔进了船舱内。
应无心迅速把肉干收好，放进怀里，这才伸手去拉他，没想到中年男子双腿蹬着船舱翻了出去，噗通一声扎进了船外的水中，溅起了大片的水花。
“裂！”
“起。”
应无心双手结印，放在船舱中的长蒿立刻断裂成了数截，并主动分裂成一片片竹简，连成一片，组成一张网，对着水花溅起的地方洒落下去。
“爹爹——”
一声男孩子的叫声响起，水面忽然涌动着升起，足有一尺来高，将小木船都掀了起来。
“又来！”
应无心上前一步，用力一踏，踩着船尾，让整艘木船稳定了下来，正要继续控制竹简行动，船下的水流忽然变成了巨浪。
哗啦啦的水流声响中，巨大的水浪足有五尺多高，在木船下涌动着往前冲去，眨眼间将小船冲击到了数米之外。
并没有停止，后面一浪高过一浪，一浪猛过一浪，应无心为了不掉进水里，只能全力维持小船的平衡，再也做不了其他的事情。
水浪汹涌，片刻的功夫将小船推出上百丈远，最后轰然声响中，冲击在了山洞拐角的石壁上，水花飞溅中，小船也撞了一个粉碎，好在应无心提前有准备，轻松离开小船，在石壁上借力，纵身往前面的出口飞跃而去。
这里空间狭窄，且没有多少外物，根本不适合他发挥，只能想办法出去，再与这水中邪祟较量。
光亮的出口在视野中逐渐变大，应无心数次在石壁上借力，犹如一头大雕飞速越过水面，带着一股呼啸的劲风，冲出了山洞。
外面光亮通透，水流汇聚成了一条小河，往不远处的村庄流去。
河流的一边是陡峭的苍青石壁，再往上是绵起伏的山头，其上零星长着一些低矮的树木，其他地方都是青绿的野草。
另一边是一片片的农田，沟壑纵横的地形，造就了高低不平的一块块土地，面积都不大，里面种着一些庄稼，田地中还有人在劳作。
此刻日暮西垂，黄昏的光辉把整片大地都染成了金色，那些劳作的人，似乎也变成了‘金人’。
应无心大鸟一样在空中一个转身，改变方向，轻飘飘地朝河边的土地降落下去，目光仍警惕地看着山洞。
里面依然有水浪汹涌的声响，不过并没有冲出山洞，倒是一股股的血红色在水面下逐渐扩散开来。
“刀子鱼。”
应无心想起了中年船夫说的话，这山洞里面有牙齿像刀子一样锋利的凶残鱼类，可吞吃大蟒蛇，对血腥味十分疯狂。
那船夫跳进水里的时候脑袋上正流着血，如今看来已经被刀子鱼给照料过了。
应无心默然一声轻叹，等待了许久，见山洞再无动静，转身朝河边的田地走去。
田地中劳作的数人也先后发现了河边的应无心，原本愁苦的脸瞬间变得惊惧无比，扔掉手里的东西，一声嚎叫，撒腿就跑。
“妖怪啊！”
“水妖来了。”
“快跑。”
扁担，木桶，水瓢统统丢弃，几个庄稼大汉，还有两个妇人，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向了河流下游的村庄，一副看到洪水猛兽的惶恐样子。
“我——”应无心张口无言，这还怎么解释，人都跑远了。
上下重新审视了一遍自己，应无心到底还是没有看出来，自己哪里就是妖怪了，哪里就像水妖了，那些村民到底是什么眼神，能把自己这么英俊威武的道侠认成邪祟。
“回头，一定找他们好好说道说道。”
应无心不满地撇嘴，嘟囔了一句，抬脚往土地边上的田埂走去，准备去前面的村庄，然而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河流，又看了看身边的田地，不由得惊咦了一声。
黄色的土地干旱的十分厉害，都开裂出了拇指宽的缝隙，泥土中的庄稼苗干枯发黄，一副即将被旱死的样子。
不少庄稼苗的周围，可以清楚看到一圈圈被水侵润出来的泥土痕迹，可见这些庄稼没少被灌溉，然而结果依旧如此不堪。
看了一眼已经快要落山的太阳，应无心不由得眉头大皱，这里的太阳也没有多毒辣，何以明明靠近河边，庄稼多次被灌溉，依旧如此干旱不活呢。
看向四周，还有更远的地方，应无心看到了更多如此干旱的土地，里面的庄稼都是干枯发黄要死的萎靡样子，野草也不例外，连一些沟壑旁边的树木都枝条低垂，叶子枯黄，一副霜打茄子的惨状。
河流的对面，陡峭石壁的山坡上，如此贫瘠，那里的野草和树木却长的枝挺叶绿，如此巨大的反差，立刻引起了应无心的警觉。
把半仙卷走的水浪。
山洞中兴风作浪的邪祟。
河神的传说。
史家庄被变成了地狱的传言。
种种迹象都表面，这里有很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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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无心咽下肉干，又丢进了嘴里一块，一边嚼一边道：“也没做什么，就是陪着你在这里待了三四个时辰而已，听你发了不少牢骚，说了不少废话，现在的时间应该已经酉时，快天黑了。”
“我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什么都说了，从你六岁烧死贩卖你的人贩子开始，一直到现在，你做了什么事情，杀了多少过路的客人，劫掠了多少钱财，去红雾院快活了几回，找了几个女子，睡了白水花多少次，家住哪里，家里什么情况等等！”
“对了，还有你根本没送过道侠，那三个道侠不过是你在路上遇到的而已，为了获得我的信任，特意编了谎话来蒙我。”
“我……”中年男子一下子握紧了拳头，身子微微发抖起来，语气阴沉地问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你想怎样？”
应无心呵呵一笑，“你不是最喜欢杀人劫掠吗？以后永远留在这里杀人劫掠好了，我不介意自己形象在这里被杀死一次又一次。”
没有听到死亡的宣判，可是中年男子却感觉到了一股更加令人窒息的绝望，永远被困在这里，一次次地杀死客人，一次次地被惊吓，一次次发现自己的一切都被拆穿……
“不，我不要，我不要——”
深切地感受到道侠的恐怖，中年男子忽然疯了一般吼叫起来，转身就朝船外跳去，可惜的是，这山洞只有两米多宽，距离两边的石壁很近，他不但没有跳进水里，反而撞在了石壁上，磕的头破血流，脑袋嗡嗡响着倒摔进了船舱内。
应无心迅速把肉干收好，放进怀里，这才伸手去拉他，没想到中年男子双腿蹬着船舱翻了出去，噗通一声扎进了船外的水中，溅起了大片的水花。
“裂！”
“起。”
应无心双手结印，放在船舱中的长蒿立刻断裂成了数截，并主动分裂成一片片竹简，连成一片，组成一张网，对着水花溅起的地方洒落下去。
“爹爹——”
一声男孩子的叫声响起，水面忽然涌动着升起，足有一尺来高，将小木船都掀了起来。
“又来！”
应无心上前一步，用力一踏，踩着船尾，让整艘木船稳定了下来，正要继续控制竹简行动，船下的水流忽然变成了巨浪。
哗啦啦的水流声响中，巨大的水浪足有五尺多高，在木船下涌动着往前冲去，眨眼间将小船冲击到了数米之外。
并没有停止，后面一浪高过一浪，一浪猛过一浪，应无心为了不掉进水里，只能全力维持小船的平衡，再也做不了其他的事情。
水浪汹涌，片刻的功夫将小船推出上百丈远，最后轰然声响中，冲击在了山洞拐角的石壁上，水花飞溅中，小船也撞了一个粉碎，好在应无心提前有准备，轻松离开小船，在石壁上借力，纵身往前面的出口飞跃而去。
这里空间狭窄，且没有多少外物，根本不适合他发挥，只能想办法出去，再与这水中邪祟较量。
光亮的出口在视野中逐渐变大，应无心数次在石壁上借力，犹如一头大雕飞速越过水面，带着一股呼啸的劲风，冲出了山洞。
外面光亮通透，水流汇聚成了一条小河，往不远处的村庄流去。
河流的一边是陡峭的苍青石壁，再往上是绵起伏的山头，其上零星长着一些低矮的树木，其他地方都是青绿的野草。
另一边是一片片的农田，沟壑纵横的地形，造就了高低不平的一块块土地，面积都不大，里面种着一些庄稼，田地中还有人在劳作。
此刻日暮西垂，黄昏的光辉把整片大地都染成了金色，那些劳作的人，似乎也变成了‘金人’。
应无心大鸟一样在空中一个转身，改变方向，轻飘飘地朝河边的土地降落下去，目光仍警惕地看着山洞。
里面依然有水浪汹涌的声响，不过并没有冲出山洞，倒是一股股的血红色在水面下逐渐扩散开来。
“刀子鱼。”
应无心想起了中年船夫说的话，这山洞里面有牙齿像刀子一样锋利的凶残鱼类，可吞吃大蟒蛇，对血腥味十分疯狂。
那船夫跳进水里的时候脑袋上正流着血，如今看来已经被刀子鱼给照料过了。
应无心默然一声轻叹，等待了许久，见山洞再无动静，转身朝河边的田地走去。
田地中劳作的数人也先后发现了河边的应无心，原本愁苦的脸瞬间变得惊惧无比，扔掉手里的东西，一声嚎叫，撒腿就跑。
“妖怪啊！”
“水妖来了。”
“快跑。”
扁担，木桶，水瓢统统丢弃，几个庄稼大汉，还有两个妇人，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向了河流下游的村庄，一副看到洪水猛兽的惶恐样子。
“我——”应无心张口无言，这还怎么解释，人都跑远了。
上下重新审视了一遍自己，应无心到底还是没有看出来，自己哪里就是妖怪了，哪里就像水妖了，那些村民到底是什么眼神，能把自己这么英俊威武的道侠认成邪祟。
“回头，一定找他们好好说道说道。”
应无心不满地撇嘴，嘟囔了一句，抬脚往土地边上的田埂走去，准备去前面的村庄，然而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河流，又看了看身边的田地，不由得惊咦了一声。
黄色的土地干旱的十分厉害，都开裂出了拇指宽的缝隙，泥土中的庄稼苗干枯发黄，一副即将被旱死的样子。
不少庄稼苗的周围，可以清楚看到一圈圈被水侵润出来的泥土痕迹，可见这些庄稼没少被灌溉，然而结果依旧如此不堪。
看了一眼已经快要落山的太阳，应无心不由得眉头大皱，这里的太阳也没有多毒辣，何以明明靠近河边，庄稼多次被灌溉，依旧如此干旱不活呢。
看向四周，还有更远的地方，应无心看到了更多如此干旱的土地，里面的庄稼都是干枯发黄要死的萎靡样子，野草也不例外，连一些沟壑旁边的树木都枝条低垂，叶子枯黄，一副霜打茄子的惨状。
河流的对面，陡峭石壁的山坡上，如此贫瘠，那里的野草和树木却长的枝挺叶绿，如此巨大的反差，立刻引起了应无心的警觉。
把半仙卷走的水浪。
山洞中兴风作浪的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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