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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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当时只道是寻常
风起春灯暗，雨过流年伤。那沉淀在光阴中的故事讲来有些久远，却又很真实。真实到当时只觉平常，过后思量难忘，无言泪千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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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开学后三个周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了。军训了两周，课程已经步入正轨。紧张有序的大学生活很充实。
正值青春期的我们完全不顾辅导员的谆谆劝诫，爱情的种子在同学间悄悄萌芽，似乎一夜之间就可以长成参天大树。
因为我们宿舍的张卢雪和A楼302宿舍的大哥王奕磊“走得近”，所以我们两个宿舍结成联谊，大哥他们四个人常常帮我们扛纯净水。我们住在六楼，学校里每个大宿舍每天配送一桶水。那大桶的纯净水至少要两个人倒替着才能顺利扛上去，是个很重的活计。
今天轮到我们小宿舍当值。我拎着空水桶下楼，走到半路，却见于海滨扛着一桶水往楼上走，心知是他们宿舍大哥吩咐了的要帮我们扛水。
“于海滨！”我忙喊住他。
他登时一愣。站住了。
“你是帮我们宿舍抬的水吧！走吧！”我转身就要往楼上走。
“你是哪个宿舍的？”他疑惑地问。
“601啊，奕磊大哥不是早就告诉你啦？”
“你是谁？”他问。
“我是你们大嫂宿舍的何清音！哦，你的腿好了吗？那天我和尤影影一块把你送到医务室的，你忘了？”我们两个就在狭窄的楼道间一问一答。
“噢，原来是你！谢谢啊！那个，那个……”他欲言又止，好看的剑眉蹙在一起。
“快走呀，扛着水你不嫌沉啊！”我催促道，见他仍旧把水扛在肩上。
“那个，何清音，这个……这桶水是给501的！”我顿时愣住了。敢情这事办得那叫一个糟糕……果真看见他低下头脸通红，十分尴尬地把水放地下了。
“那，那好吧！你快点给人家送去吧，她们等着呢！”我当然晓得尤影影住在501。
“你看这样行不？你先把空桶还给楼下送水的阿姨，就在那里等着我，我给她们扛上这桶去再去给你们扛，好吧？”他抬起头来，逆着光微笑着说。我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虽然站着狭窄的楼道间可也掩不住他身上的光辉，他就像那温暖的太阳。
“那多不好意思呀，让你这么受累！”虽然在心里已经把他骂了几遍，但是表面的客气要有的，并且这活一定要让他干得心甘情愿的。
“不用客气，应该的！”他重新把水扛在肩膀上从我的左边上楼去了，望着他矫健敏捷的身姿，我有一瞬的愣神。
“咕咚……咕咚……”看他把纯净水放在我们客厅的饮水机上就算圆满完成此次扛水任务。
转过身来，他眼光中略带羞涩，笑着说：“好了，我走了！”此时剑眉一挑，眼睛里有些许顽皮。夕阳西下，金黄的余晖中他小麦色的肌肤泛着光泽，像极好的绸缎，让人想伸手触摸，浓眉若剑，鼻直若山，俊逸非凡。
“一块走吧！我正好要去餐厅打水买饭。”我说。
“我帮你拿着暖瓶吧！”他说。
“你再帮我拿着饭盒！”我娇嗔一笑，把饭盒递到他手里，想看看他的反应。
“好的！……你真狠心，我已经很累了……”如我所想，他果真心有不甘。
“哈！我不过试探一下，不会全叫你拿着的，看你也忒小气了！”我把饭盒拿回来了。
他的脸微有些红，不过肤色重，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他的眼中闪过几丝喜悦，下楼的脚步格外轻快了些。
就这样，开过玩笑后，我们俩算是熟人了。许多年后，曾想如果当时不说“一块走吧”这四个字的话，我们的生命还会不会有交集？如果没有了交集，怕不会有五年的心伤吧？如果还有交集，那是怎样的一种宿命？
谁念西风独自凉？沉思往事立残阳。
新生开学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还真没正面见着她的人影呢。林子谦心中这样想着，看见何清音从餐厅出来。
林子谦停止打球，跨过花丛，坐着路边的石崖子上守株待兔。看到一身肥大的校服更显得她身材臃肿，关键是------我的个天呀，她怎么黑成这样啦！不就是个军训吗！
“嗨，何黑蛋，何黑蛋！”
这样打趣地叫着，林子谦眼光中瞟见何清音皱弯了眉，噘着小嘴，撸撸衣袖冲了过来，他赶紧把身子扭到一边，没成想，何清音却是十分准确地知道他躲藏的方位，眼见那一双绣拳就要落下来，却是堪堪停在了半空。
“哼，好女不跟恶男斗！我知道，你是在报复那一晚我说你摄影技术差的事呢！”
林子谦猛一抬头正对上她杏眼圆睁，薄唇微怒，却不想正好撞上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只见她急忙抽回了手。林子谦眼底掠过一丝波澜，转瞬即逝。
“当然，你背后诋毁我这事我跟你没完！”果然是他一贯冷然的作风，这等小事也睚眦必报。
“哼！”我转身就要走。
“喂，国庆节你回不回家？”经他这么一问，我才想起来快放假了。
“当然回去了，在这里多无聊啊。人生地不熟的，想打工也找不到合适的。我很想家，当然要回去！”何清音顺势坐在旁边的台阶上，双手支颐，说到想家连眼睛都黯淡了下去。
林子谦看到她侧脸的边缘被夕阳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那腮边的梨涡就有暗影，深深醉人。他只顾着看呆了，倒也没接话。
“你回家吗？我给你也订一张汽车票，省得到车站时人太多还得等着。”我建议道。反正有个帅哥一路同行，旅途不寂寞。
“好呀，一块订上吧！我先走了！”林子谦立刻起身，拿着手中的篮球跑远了。
我的眼睛却深陷眼前美景，拔不出来了。因为有个地地道道的美女停在我面前。一袭白色衣裙，风姿翩然，身影曼妙。五官不是特别精致但眉若远山，清雅淡远。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系的？”她的声音却是冷冷的，略带鄙夷和挑衅。
我瞬间从美女冰冷的话语中感受到了敌意，也终于明白了林子谦刚才为什么跑得比兔子还快，也猜出来了她是谁----传说中追林子谦的美术系校花单若水。
“好你个林子谦，你故意的吧，想看我笑话，没门！”我早在心里把林子谦千刀万剐。
立刻换上醉死人不要命的笑容，慢慢起身，缓缓优雅地伸出手去，不卑不亢地说：“何清音，中文2班！”简短有力。
见我这个样子，单若水并没有同我握手，只是微不可闻地冷哼了一声，曳着雪白的衣裙翩翩而去，高傲得像只孔雀。风中飘来淡淡不屑的一句：也不照照镜子。
我心想这林子谦的绯闻女友涵养还蛮高的，换做是我，我会说：也不回去撒泡尿照照自己。
心里一想即将到来的七天长假就乐开了花，刚刚的不快一扫而空。
又过了几天等我买好了车票，早上给林子谦打电话，他竟说自己不回家了。要不是念着是在超市的公用电话旁，人多口杂，我真想骂他娘，但又一想，如果骂了，万一……
“钱！把车票钱还给我！外加跑腿钱和今天的电话钱！”我怒不可遏，声音也近乎咆哮了。
“好，好！我知道，不会让你吃亏的，保证一分不少！”电话中的林子谦仍旧一副漠然的嗓音，纵然似天籁，却着实可恨、可恶。
“啪！”我立马挂上电话。恨得我的手直搅缠得衣角都起了皱皱。愤愤然挎着肩包大步迈出电话超市。
“活该，早就提醒你不要去招惹他，这下吃到苦头了，活该！”自己在心里狠狠骂自己，“他一个富家公子哥，行动自有车接车送，还用你操心，你个白痴，被他耍死卖了还帮他点钱！”
……
当时只道是寻常，嘲笑打趣、生气吵架、怀恨在心想来别有情趣。总比情淡相忘、魂断无依，山长水阔、音书难寄要好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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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春灯暗，雨过流年伤。那沉淀在光阴中的故事讲来有些久远，却又很真实。真实到当时只觉平常，过后思量难忘，无言泪千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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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开学后三个周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了。军训了两周，课程已经步入正轨。紧张有序的大学生活很充实。
正值青春期的我们完全不顾辅导员的谆谆劝诫，爱情的种子在同学间悄悄萌芽，似乎一夜之间就可以长成参天大树。
因为我们宿舍的张卢雪和A楼302宿舍的大哥王奕磊“走得近”，所以我们两个宿舍结成联谊，大哥他们四个人常常帮我们扛纯净水。我们住在六楼，学校里每个大宿舍每天配送一桶水。那大桶的纯净水至少要两个人倒替着才能顺利扛上去，是个很重的活计。
今天轮到我们小宿舍当值。我拎着空水桶下楼，走到半路，却见于海滨扛着一桶水往楼上走，心知是他们宿舍大哥吩咐了的要帮我们扛水。
“于海滨！”我忙喊住他。
他登时一愣。站住了。
“你是帮我们宿舍抬的水吧！走吧！”我转身就要往楼上走。
“你是哪个宿舍的？”他疑惑地问。
“601啊，奕磊大哥不是早就告诉你啦？”
“你是谁？”他问。
“我是你们大嫂宿舍的何清音！哦，你的腿好了吗？那天我和尤影影一块把你送到医务室的，你忘了？”我们两个就在狭窄的楼道间一问一答。
“噢，原来是你！谢谢啊！那个，那个……”他欲言又止，好看的剑眉蹙在一起。
“快走呀，扛着水你不嫌沉啊！”我催促道，见他仍旧把水扛在肩上。
“那个，何清音，这个……这桶水是给501的！”我顿时愣住了。敢情这事办得那叫一个糟糕……果真看见他低下头脸通红，十分尴尬地把水放地下了。
“那，那好吧！你快点给人家送去吧，她们等着呢！”我当然晓得尤影影住在501。
“你看这样行不？你先把空桶还给楼下送水的阿姨，就在那里等着我，我给她们扛上这桶去再去给你们扛，好吧？”他抬起头来，逆着光微笑着说。我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虽然站着狭窄的楼道间可也掩不住他身上的光辉，他就像那温暖的太阳。
“那多不好意思呀，让你这么受累！”虽然在心里已经把他骂了几遍，但是表面的客气要有的，并且这活一定要让他干得心甘情愿的。
“不用客气，应该的！”他重新把水扛在肩膀上从我的左边上楼去了，望着他矫健敏捷的身姿，我有一瞬的愣神。
“咕咚……咕咚……”看他把纯净水放在我们客厅的饮水机上就算圆满完成此次扛水任务。
转过身来，他眼光中略带羞涩，笑着说：“好了，我走了！”此时剑眉一挑，眼睛里有些许顽皮。夕阳西下，金黄的余晖中他小麦色的肌肤泛着光泽，像极好的绸缎，让人想伸手触摸，浓眉若剑，鼻直若山，俊逸非凡。
“一块走吧！我正好要去餐厅打水买饭。”我说。
“我帮你拿着暖瓶吧！”他说。
“你再帮我拿着饭盒！”我娇嗔一笑，把饭盒递到他手里，想看看他的反应。
“好的！……你真狠心，我已经很累了……”如我所想，他果真心有不甘。
“哈！我不过试探一下，不会全叫你拿着的，看你也忒小气了！”我把饭盒拿回来了。
他的脸微有些红，不过肤色重，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他的眼中闪过几丝喜悦，下楼的脚步格外轻快了些。
就这样，开过玩笑后，我们俩算是熟人了。许多年后，曾想如果当时不说“一块走吧”这四个字的话，我们的生命还会不会有交集？如果没有了交集，怕不会有五年的心伤吧？如果还有交集，那是怎样的一种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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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开学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还真没正面见着她的人影呢。林子谦心中这样想着，看见何清音从餐厅出来。
林子谦停止打球，跨过花丛，坐着路边的石崖子上守株待兔。看到一身肥大的校服更显得她身材臃肿，关键是------我的个天呀，她怎么黑成这样啦！不就是个军训吗！
“嗨，何黑蛋，何黑蛋！”
这样打趣地叫着，林子谦眼光中瞟见何清音皱弯了眉，噘着小嘴，撸撸衣袖冲了过来，他赶紧把身子扭到一边，没成想，何清音却是十分准确地知道他躲藏的方位，眼见那一双绣拳就要落下来，却是堪堪停在了半空。
“哼，好女不跟恶男斗！我知道，你是在报复那一晚我说你摄影技术差的事呢！”
林子谦猛一抬头正对上她杏眼圆睁，薄唇微怒，却不想正好撞上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只见她急忙抽回了手。林子谦眼底掠过一丝波澜，转瞬即逝。
“当然，你背后诋毁我这事我跟你没完！”果然是他一贯冷然的作风，这等小事也睚眦必报。
“哼！”我转身就要走。
“喂，国庆节你回不回家？”经他这么一问，我才想起来快放假了。
“当然回去了，在这里多无聊啊。人生地不熟的，想打工也找不到合适的。我很想家，当然要回去！”何清音顺势坐在旁边的台阶上，双手支颐，说到想家连眼睛都黯淡了下去。
林子谦看到她侧脸的边缘被夕阳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那腮边的梨涡就有暗影，深深醉人。他只顾着看呆了，倒也没接话。
“你回家吗？我给你也订一张汽车票，省得到车站时人太多还得等着。”我建议道。反正有个帅哥一路同行，旅途不寂寞。
“好呀，一块订上吧！我先走了！”林子谦立刻起身，拿着手中的篮球跑远了。
我的眼睛却深陷眼前美景，拔不出来了。因为有个地地道道的美女停在我面前。一袭白色衣裙，风姿翩然，身影曼妙。五官不是特别精致但眉若远山，清雅淡远。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系的？”她的声音却是冷冷的，略带鄙夷和挑衅。
我瞬间从美女冰冷的话语中感受到了敌意，也终于明白了林子谦刚才为什么跑得比兔子还快，也猜出来了她是谁----传说中追林子谦的美术系校花单若水。
“好你个林子谦，你故意的吧，想看我笑话，没门！”我早在心里把林子谦千刀万剐。
立刻换上醉死人不要命的笑容，慢慢起身，缓缓优雅地伸出手去，不卑不亢地说：“何清音，中文2班！”简短有力。
见我这个样子，单若水并没有同我握手，只是微不可闻地冷哼了一声，曳着雪白的衣裙翩翩而去，高傲得像只孔雀。风中飘来淡淡不屑的一句：也不照照镜子。
我心想这林子谦的绯闻女友涵养还蛮高的，换做是我，我会说：也不回去撒泡尿照照自己。
心里一想即将到来的七天长假就乐开了花，刚刚的不快一扫而空。
又过了几天等我买好了车票，早上给林子谦打电话，他竟说自己不回家了。要不是念着是在超市的公用电话旁，人多口杂，我真想骂他娘，但又一想，如果骂了，万一……
“钱！把车票钱还给我！外加跑腿钱和今天的电话钱！”我怒不可遏，声音也近乎咆哮了。
“好，好！我知道，不会让你吃亏的，保证一分不少！”电话中的林子谦仍旧一副漠然的嗓音，纵然似天籁，却着实可恨、可恶。
“啪！”我立马挂上电话。恨得我的手直搅缠得衣角都起了皱皱。愤愤然挎着肩包大步迈出电话超市。
“活该，早就提醒你不要去招惹他，这下吃到苦头了，活该！”自己在心里狠狠骂自己，“他一个富家公子哥，行动自有车接车送，还用你操心，你个白痴，被他耍死卖了还帮他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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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只道是寻常，嘲笑打趣、生气吵架、怀恨在心想来别有情趣。总比情淡相忘、魂断无依，山长水阔、音书难寄要好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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