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天佑解惑，泰久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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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青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他是不是已经猜到是自己了？即便不确定，应该也有所怀疑，否则不会去揭青安、青远的面罩，他是在找青宁，一旦让其找到了，那么：“唉！还真是恼人的紧。”
以寒守在床边，听着她的呢喃，明白她的担心，暗自想着，明天要想办法告诉青宁躲几日，怎么也要等那恶魔走了再回来。
于此时，侯府东厢之内，常天佑与四皇子王泰久面对而坐，彼此的目光之中透着试探与轻微的敌意。
“没想到父皇前不久封的建威将军便是你，昨日见你还真是大吃一惊。”四皇子目光炯炯，狭长的睡凤眼笑的眉眼弯弯，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好似要从中看出些什么般。
“外甥也没有想到，皇外公会给这么大的封赏。”常天佑不动生色，声间中成熟又透着几分稚嫩。
“你可知这旨意一出，京城可是极为热闹的，突然冒出来了一个田友的小将，初次听闻便已晋升为正六品将军，这在我朝还是不多见的。”他豁然起身，两手摊开向上一扬，而后猛的转身，再次看向了常天佑。
“虽然没亲眼所见，但这等‘盛况’还是可以想象得出的。”他坐在原处，即没有骄傲，也没有得意，好似得到这一切殊荣的并不是他。
“好端端的为什么离家？你祖父可是为此上了一股急火，若非章太医妙手回春，只怕于你走后的第十日便归天了。”四皇子惊诧地神色一闪而过，在记忆中自己的这个外甥可没有这般镇定自若的气度。
常天佑一怔，袖中本就握着的双拳紧了再紧，原本古井无波的双眼之中多了丝诧异与愤怒：祖父的身体如何，他知道的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次离家虽未与之提起，却也曾在离开的夜里于房门之外道别，他相信以祖父的本事，定然是感知到的，又有夜杀军守在京里，想要瞒住祖父自己的行踪是决然不可能的，如此又怎么会有急火？只怕是有人兴风作浪才是正经。
最为重要的是，如此大事夜杀军居然一字未提，这不由让他有些坐不住，脸上的神色终于有了凝重。
“天佑，做到将军也可以了，差不多回去吧！”四皇子扬了扬笑容，复又坐下，状似关心地看着他。
他心下一滞，想着自己在榆林关为军除了此次，似乎并没有碍到他，却为何要这般希望的让自己回去？只怕——
思至此处，他默然站起，向其拱了拱手，极为恭敬地道：“多谢四殿下告知此事，末将此次前来是想向您禀报青州知州赵大人、并州知州王大人、三关城城主刘大人，此三人于雪灾之时贪污赈灾粮款，来此的路上已经将王大人、刘大人抓获，今夜又抓获了赵大人，因而特将这些人犯送于殿下手中，如何判罚还要殿下决断！”
“什么？”王泰久一愣，怎么会是这样？不是让他们都逃了吗？如今思及此，他睡凤眼微眯着，看向常天佑的视线充满了隐藏极深的杀机：果然，这个外甥还是留不得！
他低眉顺眼，身姿放得极低，然还是清晰的感受到了四皇子身上传出的杀意，他心下一寒，心情极为复杂与悲伤：果然有四舅舅吗？小的时候，与他的感情相比太子来讲要亲近很多，他也经常在自己受先生责罚，受父亲管教之时为自己说情，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便再不出现在自己的身前，哪怕自己去找他，也只是从他的身上感受到陌生的疏离，从那以后便再也未去寻过，更不要想与其单独见面说话这种事，不想阔别已久的促膝长谈却是充满了杀机。
“人在哪里？”他声音沉了沉。
“回殿下，关押在末将驻于城外的军营之中！”
“明日将人带来，本殿下要带他们进京！”他的声音越发寒冷，盯着面前的外甥心中暗笑：只要将你的行踪透露，想来有人会很高兴。
“殿下——”他吞吞吐吐，却也不曾抬头地闷声说着。
“还有何事？”
“并州王大人是并州百姓将其逼至角落，末将路过，将其救出，了解事情经过之后才押了过来；三关城城主是于逃跑之时被暴动的民众追捕，恰好被末将看到，为了平复暴动，只好将其抓获；青州的赵大人是被江湖之人发现了行踪，于不久前在悦来客栈抓获，当时也已经惊动了附近百姓，怕是不等天明就要同并州与三关城般民怨沸腾了。”
常天佑一字一字地说着，随着他每一个音节的落下，都能够感受到王泰久的愤怒再一点点升腾。事实上除了青州之事，并州及三关城都是他派袁儒逸与常卫暗中引导民众的结果，当然这并不能与他说起。
王泰久沉默些许，在听到此事之时便觉得情况必然不同寻常，却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局面，有了民怨，这些人怕是要保不住，然还是要想办法保下其命，否则何以服众？
“知道了，明日带来即可！退下吧！”他摆了摆手，不再言语。
常天佑再次拱了拱手，转身大步走出厢房，进了对面的西厢，原本他是不住在此处的，只是今日悦来的一幕让他对青颜的疑心重了，兼四皇子与他说起的京城之事，他需要即刻查探一下。
“常卫！”
“在！”
“大军可安全回营？”
“已经回去了，军队抵达城门之时，守将没有过多追问便开了门。”
“人呢？”
“在静怡轩，派了几个好手暗中看押着。”
“嗯，告诉儒逸，今晚警醒些，是不是四舅舅，今夜便可知晓了。”
“是！”
“常卫！”
“在！”他已领命转身，听到其唤后，诧异回身，平日里将军并不会在此时唤住自己，更何况其声音之中透着压抑的愤怒。
“刚才四殿下说在我走后的第十日，祖父险些身死，夜杀军可有提起此事？”凌厉的目光投视而去，其中的悲伤、愤怒、怀疑领常卫心惊胆寒。
“属、属下！”他目光闪烁不定。
“你知道？”他咬牙，压抑的愤怒在此时达到了顶点，低吼出声。
“属下知罪，当时世子还未到边关，一路之上伏杀不断，若那时回京定然九死一生，况且。”他单膝跪地，匆忙解释。
“九死一生？什么时候我的事情要由你来决断？若那个时候祖父真、真的、走了，我会如何？你可曾想过？”他心中一痛，有对常卫的失望，也有对此事的心悸，只要想到祖父曾险些仙逝，心中便好似被千刀万剐，那是最最敬爱的祖父呀！
“世子！”常卫抬首，看着他的双眼，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世子这般模样，即便当时其父死亡之时，他也仅仅是平静，而今的样子竟这般令见者心痛。
“下去吧！回边关后，自领五十军棍！”他闭了闭眼。
“是！将军之领，属下必当从命，可当时是接连收到了两条消息，一是老侯爷病危，正当属下要禀告之时，又收到了紧急传令，上面是老侯爷已脱离危险，并知道了世子的行踪，让夜杀军告诉世子，在有自保的能力之前，万不可回京，所以。”
“所以你就擅作主张，对此事隐瞒不报？”他面色越发冰寒，周身的气息让这个本就多雪的冬季更加寒冷。
“我”
“常卫，你可还记得你的身份？本世子的身份？”
他心下一惊，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常天佑，回想自离京来的这些时日，世子放下了一切，与自己平等相交，初时心中还保存着敬畏，然随着时间日久，这种敬畏之心竟渐渐少了许多，而后再想到世子狠绝的手段，身子轻颤，双膝跪地：“属下知错！”
“我不希望此等事情再发生第二次，下去吧！”
“是！”
他看着他走出房间，心中的伤还在隐隐作痛，若不是开始便知道府上有那鬼祟小人，也不可能远离家乡，而重活一回，更知道了亲情的珍贵，对祖母、祖父、妹妹他都有着近乎恐怖的保护欲，那是底线，如果有一天谁动了他们一分一毫，他一定会杀他个片甲不留，血流成河。
碧水榭
青颜缓缓坐起，看着床边守夜的以寒已然入睡，轻手轻脚的下了床，于梳妆台下拿出一只木盒，打开之后，里面赫然躺着两枚玉佩。
她拿起田友送的那枚玉佩，翻过另一面，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小字，许久之后，叹息着放下：“还是认不出！”
披上火红色大氅，走出房门，此时雪已经停了，院子中白雪皑皑，无一丝其他的痕迹，她缓步走出，于雪地之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脚印。
青平于暗处看着这一切，自责地垂了垂眸，若不是悦来一行出了变故，小姐也不会睡不着吧。
另一个方向，常天佑诧异地看着她娇小的身影，明明不过十岁，却有了十一二岁女孩应有的身高，红色的大氅衬着她娇俏的容颜，令人不敢直视，又不想移开。
原本他也只是因祖父之事而睡不着出来走走，却不想走到了这里，他明白，若不是这位贞渝郡君的身份过于令其迷惑，也不会走到这里。
只是怎么看，除了性子有些相近，竟再无相似之处，且她的性子有些狠绝，而小胖妞，虽然了解不多，可他总觉得会更为柔善一些，否则又怎么会连着七日里不故名声的为他疗伤？
想到此处，他脸上的冰冷缓和了，凌厉的双眼之中也有了温暖，终究还是无法忘怀她的温柔，那般的温暖真真是深刻到了骨子里。
“谁？”青颜娇声一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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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时，侯府东厢之内，常天佑与四皇子王泰久面对而坐，彼此的目光之中透着试探与轻微的敌意。
“没想到父皇前不久封的建威将军便是你，昨日见你还真是大吃一惊。”四皇子目光炯炯，狭长的睡凤眼笑的眉眼弯弯，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好似要从中看出些什么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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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这旨意一出，京城可是极为热闹的，突然冒出来了一个田友的小将，初次听闻便已晋升为正六品将军，这在我朝还是不多见的。”他豁然起身，两手摊开向上一扬，而后猛的转身，再次看向了常天佑。
“虽然没亲眼所见，但这等‘盛况’还是可以想象得出的。”他坐在原处，即没有骄傲，也没有得意，好似得到这一切殊荣的并不是他。
“好端端的为什么离家？你祖父可是为此上了一股急火，若非章太医妙手回春，只怕于你走后的第十日便归天了。”四皇子惊诧地神色一闪而过，在记忆中自己的这个外甥可没有这般镇定自若的气度。
常天佑一怔，袖中本就握着的双拳紧了再紧，原本古井无波的双眼之中多了丝诧异与愤怒：祖父的身体如何，他知道的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次离家虽未与之提起，却也曾在离开的夜里于房门之外道别，他相信以祖父的本事，定然是感知到的，又有夜杀军守在京里，想要瞒住祖父自己的行踪是决然不可能的，如此又怎么会有急火？只怕是有人兴风作浪才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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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下一滞，想着自己在榆林关为军除了此次，似乎并没有碍到他，却为何要这般希望的让自己回去？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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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哪里？”他声音沉了沉。
“回殿下，关押在末将驻于城外的军营之中！”
“明日将人带来，本殿下要带他们进京！”他的声音越发寒冷，盯着面前的外甥心中暗笑：只要将你的行踪透露，想来有人会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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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卫！”
“在！”
“大军可安全回营？”
“已经回去了，军队抵达城门之时，守将没有过多追问便开了门。”
“人呢？”
“在静怡轩，派了几个好手暗中看押着。”
“嗯，告诉儒逸，今晚警醒些，是不是四舅舅，今夜便可知晓了。”
“是！”
“常卫！”
“在！”他已领命转身，听到其唤后，诧异回身，平日里将军并不会在此时唤住自己，更何况其声音之中透着压抑的愤怒。
“刚才四殿下说在我走后的第十日，祖父险些身死，夜杀军可有提起此事？”凌厉的目光投视而去，其中的悲伤、愤怒、怀疑领常卫心惊胆寒。
“属、属下！”他目光闪烁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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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死一生？什么时候我的事情要由你来决断？若那个时候祖父真、真的、走了，我会如何？你可曾想过？”他心中一痛，有对常卫的失望，也有对此事的心悸，只要想到祖父曾险些仙逝，心中便好似被千刀万剐，那是最最敬爱的祖父呀！
“世子！”常卫抬首，看着他的双眼，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世子这般模样，即便当时其父死亡之时，他也仅仅是平静，而今的样子竟这般令见者心痛。
“下去吧！回边关后，自领五十军棍！”他闭了闭眼。
“是！将军之领，属下必当从命，可当时是接连收到了两条消息，一是老侯爷病危，正当属下要禀告之时，又收到了紧急传令，上面是老侯爷已脱离危险，并知道了世子的行踪，让夜杀军告诉世子，在有自保的能力之前，万不可回京，所以。”
“所以你就擅作主张，对此事隐瞒不报？”他面色越发冰寒，周身的气息让这个本就多雪的冬季更加寒冷。
“我”
“常卫，你可还记得你的身份？本世子的身份？”
他心下一惊，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常天佑，回想自离京来的这些时日，世子放下了一切，与自己平等相交，初时心中还保存着敬畏，然随着时间日久，这种敬畏之心竟渐渐少了许多，而后再想到世子狠绝的手段，身子轻颤，双膝跪地：“属下知错！”
“我不希望此等事情再发生第二次，下去吧！”
“是！”
他看着他走出房间，心中的伤还在隐隐作痛，若不是开始便知道府上有那鬼祟小人，也不可能远离家乡，而重活一回，更知道了亲情的珍贵，对祖母、祖父、妹妹他都有着近乎恐怖的保护欲，那是底线，如果有一天谁动了他们一分一毫，他一定会杀他个片甲不留，血流成河。
碧水榭
青颜缓缓坐起，看着床边守夜的以寒已然入睡，轻手轻脚的下了床，于梳妆台下拿出一只木盒，打开之后，里面赫然躺着两枚玉佩。
她拿起田友送的那枚玉佩，翻过另一面，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小字，许久之后，叹息着放下：“还是认不出！”
披上火红色大氅，走出房门，此时雪已经停了，院子中白雪皑皑，无一丝其他的痕迹，她缓步走出，于雪地之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脚印。
青平于暗处看着这一切，自责地垂了垂眸，若不是悦来一行出了变故，小姐也不会睡不着吧。
另一个方向，常天佑诧异地看着她娇小的身影，明明不过十岁，却有了十一二岁女孩应有的身高，红色的大氅衬着她娇俏的容颜，令人不敢直视，又不想移开。
原本他也只是因祖父之事而睡不着出来走走，却不想走到了这里，他明白，若不是这位贞渝郡君的身份过于令其迷惑，也不会走到这里。
只是怎么看，除了性子有些相近，竟再无相似之处，且她的性子有些狠绝，而小胖妞，虽然了解不多，可他总觉得会更为柔善一些，否则又怎么会连着七日里不故名声的为他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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