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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入朝议事

    诗谨嫣忙道:“这怎么能怪你,只能说燕祺太卑鄙了。不过这件事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一旦兵符也落在了后宫手里,这事确实很难办。”

    “我们现在要做好万全的准备,这也是我让姜素素即刻找到燕泽下落的原因。”司马红颜凝重的说道:“燕鸿也不傻,他一定会有所防范。而我们最好趁现在大局未定找到燕泽。剩下的,就只能看我们的运气如何了!”

    诗谨嫣道:“我要是他,现在最好的藏身之处就是后宫里。”

    司马红颜道:“谨嫣,你能不能找个时间进宫一趟,想法见见燕鸿,把我们刚才的话和他说一下,让他多加小心。”

    诗谨嫣好奇的反问道:“你和他交情匪浅,怎么不亲自去和他说?”

    司马红颜苦笑一下,说道:“恐怕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我了!”

    大家都被司马红颜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不过看她没有解释的意思,也就没再多问。

    众人商量了大半日,直到大袖师婷瑛来报,在营外已经搭好了火台,众位姐妹的遗体也已经摆放好了。

    司马红颜带着所有人出营,就在营后不远的空地上,整齐的堆放着数十个火台,每个台上都安详的睡着一名牺牲的女兵。中间有一座最高的火台,柳春儿的尸体就摆在了那里,大家又为柳春儿擦洗了一次,换上了她生前最喜爱的裙子,还为她画上了淡淡的妆容。

    不仅是柳春儿,所有的女兵都是如此,看上去她们真就像还活着一般,如美人睡莲,恬静入梦。

    司马红颜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动作也变得轻缓,唯恐吵醒了这些熟睡中的佳人。

    走到了中间最高的台前,司马红颜看着柳春儿依旧娇美的容颜,右手抱拳举在胸前,郑重的敬了一个军礼。跟着身后的所有女军同时做出了同样的动作,用军礼来表达她们内心的留恋。

    大家很安静,这个时候没有人再流泪,她们的脸上都是无比郑重,心中怀着的是对逝者的无上敬意。

    司马红颜举起插在旁边的火把,狠了狠心,点燃了柳春儿身下的木架。

    火越烧越大,司马红颜沉重的走回众人跟前,看着逐渐撩起的火苗慢慢、慢慢开始吞噬了柳春儿的身体。

    这些火葬的木台都是用木材彼此相连的,中间的火台一烧起来,火苗顺着这些连接的木材开始蔓延到其它的火台上,一会的工夫,数十个火台都被点燃,冲天的火苗夹杂着噼啪之声散发出层层热浪,一波一波的向周围的女军扑去。

    火光中司马红颜等人的脸都被映得通红,她们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火中的人渐渐消失,始终一动不动。

    没人说话,没人哭泣,她们觉得这些姐妹的灵魂已经被那些冲天火焰送到了天上,变成了一颗颗的星。只要到夜里,她们就会对那些活着的、想念她们的人眨眨眼睛。

    等到最后一丝火光熄灭,司马红颜才转身离开,临走时嘱咐女兵把骨灰收好,将来好交给她们的家人。

    女兵做事的效率很快,第二天中午三袖文醉云便在军营一角建起一座大祠堂,而且牺牲的柳春儿和另外七十八名女兵的牌位也都做好了,整整齐齐的供奉在灵堂之内。

    司马红颜再带着大家轮番上香,沉重祭奠。

    在祭奠之后,司马红颜当众宣布了六队推举出的新的六袖头领,梅惜寒!正式接替柳春儿的职务。

    其余的事情也都妥善安排妥当,名单、遗物等也都整理出来,司马红颜另安排人把骨灰和遗物分别给她们的家人送去,顺便还带去了一部分的银两。

    之后的几天女军慢慢恢复了训练,大家也逐渐从伤痛中走了出来。只是这几天里丝毫没有查到燕泽的下落,让司马红颜稍微有些奇怪,没想到这个家伙躲藏的还挺隐秘,竟然能瞒过女军的搜索。

    宫中暂时安宁,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直到这一天一大早,有两名禁军来到女军营外,求见司马红颜。

    司马红颜出来相见,原来那两名禁军是请司马红颜明日一早进宫议事的。司马红颜问议的是什么事,可那两名禁军连说不知。

    司马红颜和几个姐妹商量,看来宫里应该是对皇位有了新的计较,就是这么多天了,竟然没听到燕贞皇帝的消息,司马红颜想不通这中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诗谨嫣猜测新皇不定,宫里不敢发布燕贞皇帝的驾崩的消息,怕有人趁机再生事端。

    转天一早,司马红颜穿戴整齐,再三考虑之下,还把凤邪剑和她的伸缩棍偷藏在了身上,她说不好今天的朝堂会发生什么事情,必须有备无患,做完全的准备。

    诗谨嫣也不放心,和班伶若带了两百女兵化妆守在皇城之外,万一发生什么变故,好及时接应。

    怀着忐忑的心情,司马红颜进了皇宫,从远处看着被火烧过的大殿,虽然进行了修整,但上面的火燎之痕犹自清晰可见。

    进入大殿之中,司马红颜心情格外复杂,这些天里在这座宫殿之中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此时再度恢复了那股肃穆之感,令司马红颜有种恍如隔世的味道。

    殿内已经到了不少的大臣,见到司马红颜进来的时候竟然都意外的安静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司马红颜看。

    等到司马红颜走到近前,忽然距离最近的一位大人冲着司马红颜深深一揖,口中说道:“多谢司马姑娘那日舍命相救之恩,本官在这里谢过了!”

    司马红颜还没反应过来,立刻又有多位大人走过来对司马红颜施礼,都是感谢司马红颜的相救之恩。

    以往这些大臣对司马红颜是处处反对,百般挑剔,都是从心里看不起这个违背女德入朝为官的女子。但是经过那日惨战,他们亲眼见到为了保护这些大臣,司马红颜率几百个女子战士和千万官兵浴血恶战,而且很多姑娘都是倒在了他们的眼前。

    从那一刻起,他们发现跟这些女子比起来,简直令他们自惭形秽,平时妄谈保家卫国的高谈阔论,真到了动真格的时候,毫不犹豫冲上去的,反倒是让他们看不起的这些女子们。

    司马红颜虽是女儿身,但为国家的忠诚和勇敢,就连须眉男子也是望尘莫及。司马红颜用事实证明了她自己,百官们不得不服。

    更别说燕陵接连两次遭遇兵变,都是靠司马红颜的勇敢和智谋转危为安,这份魄力和本事,又能有谁能和她相提并论?

    大臣们的反常态度一时让司马红颜没反应过来,她连连还礼,竟然还有些不大好意思。被这么多留着长胡子的大臣围住“恩人、恩人”这般叫着,实在是让人不太适应。

    不只已在殿内的大臣们这样,就连后来的那些大臣们也是一见到司马红颜就上来对她行礼称谢,司马红颜开始后悔来这么早了,早知道会出现这么尴尬的场面不如晚点再来。

    最后相国李铭忠到了,不过他倒是没像众人那样直接道谢,只是看到司马红颜时微微点了点头。跟着大将军廖子灵也来了,因为腿上受了重伤,是坐在轿辇上被禁军抬进来的,看到司马红颜时还慈祥的笑了笑。

    文东武西两班站定,司马红颜看着品级台上的龙椅,暗想一会从后宫里走出来的人会是谁,而今天又是谁会坐在那把龙椅之上。

    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太监喊班,只听一阵脚步声响,竟从殿后面走出了好几个人来,当先一人正是太后。她身后跟着两人,一个是九皇子燕鸿,另一个令司马红颜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不是别人,正是多日没有消息的燕泽。

    而在两个皇子身后赫然就是皇后和几位贵妃,这一下后宫里的重要人物基本都出现在了大殿之中。

    百官不明所以,不知道这么多后宫的女人同时出现在这议事大殿之中是个什么意思。

    司马红颜忽然对身边一位军官问道:“将军可知是谁召集我们今日上殿议事的?”

    那武官想了想道:“就是昨日禁军到我府上通知的,至于是谁召集我们来的,这我还真是不知道。”

    司马红颜闻言眼睛微眯,暗里觉得今天又不是好过的一天。

    太后再尊贵,也不敢坐在龙椅上,几个太监搬上来一把凤椅放在了龙椅的旁边,太后缓缓坐下来。燕泽和燕鸿垂手恭敬的立在太后的身后,而皇后那些女人则站在了最后面。

    司马红颜看到燕鸿穿了一件长袍,左袖有些空荡荡的甩在身侧,一脸冰冷的站在那里目不斜视。

    司马红颜猜不出这几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燕鸿竟然能和燕泽站在一起还相安无事,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燕鸿向来嫉恶如仇,何况命人砍掉他手臂的燕泽,按照他的性格应该是一剑弄死燕泽才对。

    不只司马红颜心中疑惑,满朝文武也是心中大惑不解。

    太后此时开口说话了,她轻咳两声朗声说道:“诸位大人这些日来多受辛苦,哀家都听说了,燕陵幸能有诸位的扶持才能连平内乱,哀家很是欣慰。”

    大臣们一起躬身道:“臣等谢太后体谅!”

    司马红颜暗自心道:说这么两句不疼不痒的废话就把胁迫大臣,残杀忠良的事一带而过了,什么玩意?

    太后继续说道:“今日召集诸位殿内议事,有几件事哀家要和诸位商议。昨夜里,皇上已经驾崩了!”

    群臣大惊,哗然一片,顿时都跪了下来,有不少忠臣甚至哭出声来。

    太后也假模假样的擦了擦眼泪,后面皇后那些女人更是哭天抢地的嚎啕大哭。一时间威严肃穆的大殿之上哭声大作,乱乱哄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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