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9.杳无音讯

    半个月,足矣恢复身体的伤,但心伤,要多久?

    经历了这一场,苍宇俊美的脸上留下一道疤痕,下腹一道,大腿好几道。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爱的那个人凭空消失了。

    坠楼却被一闪而过的白影救起,不用想,不用问,必定是画梵无疑。

    现在,两个人都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包括徐家父母。

    子若会不会以为我已经死了?

    可媒体上并不曾发过新闻,她应该会关注的,不应该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

    苍宇下地,褪下病号服,穿起自己的衣衫。

    周森走进来,低声说道:“Boss,查过了,任何记录都没有,机票酒店,没有任何使用身份证的痕迹。”

    “知道了!”苍宇沉声说,“我们……先去法院。”

    马悠已然彻底疯癫,苍宇本想息事宁人,不曝出她和聂湛的私情,然而法院却极力调解,希望苍宇可以照顾马悠的后半生。

    照顾,未尝不可,最好的病房给她住着,也算是还她十几年苦守之情。

    但不论徐子若在哪里,苍宇都下定决心要离这个婚。

    法庭上,马悠自是不能出席,来的是代理律师和马母。

    马母其实并不知情,所以才一开庭,便义愤填膺,“我女儿受了刺激现在精神不正常了,你苍宇就这么对她?十几年呀,她从订婚到现在跟你都有9年多了!苍宇你的心是石头长的吗?你们苍家就是这样卸磨杀驴的吗?”

    苍宇默默不言,对着奚亚使了个眼色,往日里便总是印着脸的他,此刻脸上一道突兀的刀疤,孤傲高冷之外,又增添了几分狠厉与阴霾。

    奚亚起身拿了一摞资料,走上前去交给法官,并说道:“这些证据我的当事人苍宇先生本来是不想公开的,毕竟马悠现在已经成了这样,这些事关声誉的事,还是尽量低调保密的好。苍先生同意照顾马悠,可以给她最好的医疗和生活条件,但是这婚……必须离!”

    还没等法官开口,马母又急了,“说什么呢你们,我女儿干了什么?她不也跟你们一样被那个姓聂的绑架了……”

    “肃静!”法槌敲响,法官冷冷看了马母一眼,又埋头到资料当中。

    半晌,法官抬起头来,对着马母说道:“被告代理人,原告提出,被告马悠所生之子并非他的亲生儿子,现已拿出亲子鉴定报告作为证据,请问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马母先是一怔,随后想开口,但是却被律师按住,律师扶了扶眼镜,问道:“原告方,我的委托人马悠和苍宇先生的婚礼在六月,当时马悠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我们是否可以假设,苍宇先生知道,马悠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他的呢?”

    “无稽之谈!”苍宇冷冷说道,“你可以上网查查当时的新闻,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娶马悠!”

    “那为什么您去参加婚礼,两人还在花鸟鸣开了豪华套间度蜜月呢?”被告律师又问道。

    苍宇冷冷看着他,并不言语,一旁的奚亚开了口:“被告律师,法庭是讲证据的地方,请你不要做那些无谓的假设!现在证据就在面前!我的委托人苍先生表示,可以负担马悠的生活费以及医疗费,但是必须离婚!”

    既然证据充足,接下来便是常规流程。

    出了法院大门,苍宇感觉似乎天都格外蓝,一纸判决书在手,自此,他就是自由身了。

    可似乎,来得晚了一些,他想娶的人,不知所踪。

    马母也跟在他身后走了出来,迟疑了一会儿,才凑过来问道:“到底那孩子是谁的?”

    苍宇侧目,冷眼相待,缓缓吐出两个字:“聂湛!”

    说完,转身离去,不愿多给马母一个注视。

    徒留马母原地愕然。

    她引以为傲的贵女佼佼者,马悠,疯了,而那个真正的女婿,死了。

    车上,苍宇掏出手机,默默拨出了一个号码,眸光柔和下来。

    接通,他的声音也柔了起来,“爸,这几天好吗?”

    爸,不是苍宇的爸,而是徐子若的爸。

    “唉……”徐父叹了一口气。

    “别担心,我再派人找她。”苍宇安慰道。

    “你……你还好吗?”徐父的声音显得苍老十岁,虽然知道徐子若没死,但失踪,仍然让他难以承受。

    “我很好,刚从法院出来,已经宣判了,我和马悠……再也不是夫妻关系了……”

    “可是……她不知道去哪了……”徐父轻叹。

    “放心,她肯定和画梵在一起,不会有事的。”苍宇宽慰道。

    他宽慰得了别人,可却不知谁能宽慰他自己,画梵才是他最大的敌人,他知道箽江沅抢不走徐子若,但不确定徐子若会不会转而爱上画梵。

    车行至新维泰,苍宇一路冷着脸走进电梯,家是他的伤心地,习惯了的房间被马悠用过,母亲也不在,实在不想回去。

    俊逸的脸布满阴霾,显得阴冷疏漠,一路走,身后的员工在背后一路议论。

    “苍先生怎么了?看着真可怕!”

    “嘘!小声点,没看他心情不好吗?”

    “以前也没见这样。”

    “你傻啊?长那么帅的人,被毁容了,能心情好吗?”

    “毁容了也帅呀!”

    “关键不是毁容,你们没发现吗?徐小姐有半个来月没出现了!”

    “你意思是两人分手了?”

    “我没意思……别说我说的……”

    流言,快速传播,因为事态严重,影响不良,新闻并没有播报,所以全部人都只是猜测而已。

    只有身边一圈人,才知道真相。

    可……

    “宇哥就一个人在上面?不见人?”谢雨菲一脸焦急地问周森。

    “不见,连我也不让上去。”周森也沉着脸。

    “安安呢?她怎么样?”

    “一样,整天闷在家里。”

    聂家因为丧子,举家悲伤,苍母过世,苍家也沉浸在悲伤中,徐家因为爱女失踪,同样忧心忡忡,马家长孙女发疯,全家也都是闷闷不乐。

    就连箽江沅、谢雨菲、周森,也被沉痛的情绪影响,一时间,天没塌,却有阴云笼罩在京都上空。

    苍宇坐在两人曾坐过的沙发上,缅怀过去的一切,却只有两人去巴黎时的几张合影,还有一摞画稿,和徐父送给他的老式怀表。

    另外,还有在天台上捡到的一颗黑色珠子。

    那是徐子若戴在手腕上的那颗,是画梵抽离了她那一段记忆之后,凝结成的。

    如果画梵同样抹去她对自己的记忆……

    如果画梵带着她去到异时空……

    苍宇不敢想象,如果那样,是不是今生都再难相见。

    他所能做的,不过是在那些未完成的画稿上,涂涂画画,让它们变得更加完美而已。

    …………

    转眼到了过年,尽管徐子若还没有下落,苍宇依然让周森送了大批节礼过去。

    每次打电话,他也都“爸妈”相称,俨然成了徐家的半子。

    徐父华发鬓白,徐母也不复往日姿容,愁出了抬头纹。

    年,也没了味道。

    就像传染一样,这种低迷的气氛传播到了苍家,又到了聂家。

    苍松和谢雨菲拖到年后,终于还是离了婚,好在是和平分手,两人偶尔还会一起带孩子出去。

    谢雨菲再也没有贪慕虚荣,也不再好高骛远,大多时候都埋头工作。

    而聂家,可比这严重多了,楚倩楠自从知道了聂舒志是谁,便赖上了他。

    谁让箽江沅现在压根不理她呢。

    楚倩楠想做聂家正房太太,聂舒志多大年龄不重要,是不是良配不重要,重要的就是……

    聂湛死了,聂氏掌门人又回归聂舒志身上了。

    老年丧子的聂母受不住打击,病倒了,聂舒志心情阴郁,但却不得不去主持大局,更是压力大于山。

    更别提,聂湛之前突然招揽去几十个艺人,各个都在找麻烦。

    聂家才是最乱套的,大有颓败的趋势。

    相比起来,箽江沅算是最幸福的人,冷静了这么久,他发现有个人已经悄悄住进了他心里。

    而之前,因为他给自己的心理暗示,总觉得自己这一生必须钟情一个人,才算是挽回了浪子的声名。

    因为苍母逝世的缘故,罗诗出现了,苍宇在医院,作为好兄弟,帮忙的事箽江沅自然义不容辞。

    就这样,顺其自然,两人在帮忙中,复合了。

    …………

    周森和聂安,箽江沅和罗诗,算是圆满。

    谢雨菲专注于工作,暂时单身。

    同样的人,还有苍宇。

    形单影只,比起以往,更加冷冽阴霾。

    除了……

    面对徐子若父母的时候。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徐家父母想问,但却不敢问出口,因为苍宇整个人,都散发出阴郁的气息来。

    他们只敢悄悄地问周森。

    谁也不敢提及苍宇脸上的伤疤,也不敢提及徐子若这个人。

    即便不提,在工作中,他还是难免暴戾许多。

    “方案改了三次!还是这个德行!是要我亲自去做吗?”苍宇把文件摔在地上,对着来汇报工作的下属高喊。

    “是!Boss,我再去改!”那人头都不敢抬。

    可就是这样,苍宇还是看见了他稍有些歪的领带,便又发作了,“你身为高管,连仪容仪表都整理不好吗?沅氏是小公司?随便你穿睡衣拖鞋就能来上班?”

    “是是是!”那人额角冒出冷汗,他也算老员工了,但是前几年从来没见过苍宇这样。

    就是近两年,他才变成了这样……

    两年了……

    竟然一直杳无音讯……

    徐家父母那里,也似乎渐渐放下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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