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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水之卷〗 《山花渐欲迷人眼》 第三十九章 乔知叶的大阵(上)

    方镇涛将手挥下,身后十余名昆仑弟子一同用力拉动开启机关的铁链。

    随着铁链牵动,地下传来机枢互磨之音。“吱咔吱咔”,锈迹斑斑的铁链被一米一米地自地下拉出。铁链越拉越慢,一尺尺,一寸寸,最后十几名昆仑弟子手中同时一震,憋足了力气也无法再拉动分毫。

    轰隆隆!

    沉闷的巨响突然从地底深处传来。响声奇异非凡,一波又波,自脚底直震头顶。声音过处,令人头皮阵阵发麻。

    十几名昆仑弟子吓得同时扔掉铁链。不仅是人,尚天华等人的马匹也被巨响所慑,停蹄不前。无论骑士们如何催赶,都无法令其向前迈出一步。

    为了此行,他们所骑之马都是百里挑一的良驹,其中几匹宝马更是多次与主人同生共死。但在此时,这些马无一例外地受惊高嘶。更有甚者,其中一、两匹马昂头奋蹄,试图把骑手抛于马下。

    “下马步行。”尚天华沉着下令。他们不远千里而来,岂能被不明所以的响动惊回。

    骑手们听命下马。忽然,队中一名青年惊呼一声,他所骑的红棕白蹄的大宛马竟然趁机挣脱,弃主而逃。

    尚天华冷眼扫向那名丢失战马的青年,严声令道:“程青协,你留下看马!”

    程青协面露羞愧地从众人手中接过马缰。刚才,他亦震撼于地下巨响,惊疑时,竟让马匹逃脱。这对立誓建功的他来说实是奇耻大辱,而堂主不让他参与战斗,更增其耻。他唯有将马匹看管无误,方能保住最后一分颜面。

    “小心行事,以牡阵缓行。”尚天华虽然无惧,却并不躁进。他从马上取下自己的武器金钉枣阳槊,摆手示意。其他六人各取兵器,两两相对,在他身后分散成锥形,渐次前行。

    众人谨慎行出数十步,地下巨响虽一直未停,却不见再有任何异常。隆声依旧,但临战经验丰富的众人已迅速习惯。江韬甚至怀疑,这巨响不过是有人在地下洞穴/里用力击鼓,故布的疑阵。

    然而,他这个想法很快被左右两边不约而同的惊叫声取代。走在队尾的丁亭杰与孙木雷突然失去踪影。

    定睛看去,二人所处之地各现出一个数尺来宽、深不见底的冰洞。

    就在众人惊疑之时,山腰处传来一阵极嘹亮的击鼓呐喊之声。昆仑弟子们从震惊之中清醒过来,见敌方有人掉入冰洞,不由齐声叫好。

    方镇涛万万没有想到,乔知叶所布之阵竟有如此声势。他立时信心大增,朝对手高声笑喊道:“尔等只有这点本事还想攻山?不想死就快点滚回去吧!”他的嘲讽与地下巨响及众弟子们的鼓声齐相应喝,声势空前。

    “都不要动!”尚天华沉喝一声,毫无惊慌之色。

    “绳索。”他将手伸出,身后的马成戟立刻把背上的绳索抛给他。

    他们此行是有备而来。早已探知昆仑雪地上遍布冰洞,故特请“玉手神娘”杜纤纤重金打造了数根长达十丈的绳索。“玉手神娘”所制绳索非比寻常,乃是掺有数股极细金丝的天蚕丝绳。此绳仅有常人的拇指粗细,却极为柔韧强劲,可承万斤之力。

    尚天华稳步来到洞边,将天蚕金绳抛于洞中。绳索的下端很快被掉入洞中的丁亭杰拉紧。他急拽数次,将之从冰洞中拉出。

    尚天华收绳来至另一陷洞,依法将天蚕金绳抛入。不料孙木雷掉入的并非普通陷洞,而是子母连环洞。

    所谓子母连环洞,由大小双洞组成。使人最初陷落的大冰洞名为母洞,母洞向下数丈后有数尺长的斜面,斜面过后,是个略小些子洞。欲从子母连环洞中将人救出,并非易事。因为绳索轻软,从母洞抛入后,便会堆积于斜面之上,无法顺利落入子洞。

    尚天华凝目下看,查明情况。略一思索后,他凝力于绳,天蚕金绳立刻挺直如棍棒。他巧妙运劲,数次测试后,终于将天蚕金绳探入子洞,把孙木雷从洞中拖出。

    昆仑的冰洞是由常年不化的寒冰所构成,洞内温度极低,主峰之下的冰洞更是历经千年,冰寒刺骨。

    孙木雷与丁亭杰从洞中出来后,立即盘坐运功,抵抗冰寒。丁亭杰入洞时间不长,除了头身沾满浮雪碎冰外,气色还好。孙木雷虽入洞时间较长,但他乃是队中最健壮之人,耐力颇强,除了脸上被冻青紫一片外,也未被冰寒侵蚀。然而当他二人调息完毕,想要起身之时,却不约而同地“扑通”一声坐倒。

    尚天华上前检视,发现丁亭杰的右腿腿骨已折,而孙木雷则是扭伤了腰。

    见此情景,众人都收起轻慢之心。江韬心中暗忖,原来这地下巨响是为了忧乱心神而设。人马惊慌,便会慌中出错,跌入陷洞。

    尚天华微一皱眉,随即恢复常态,对丁、孙二人开口发令:“你二人暂且留在原地。”他转头向队中最瘦之人令道:“刘百足你轻功最好,在前面探路。”

    “堂主,我能行!”丁亭杰挺身叫道,咬牙从地上缓缓站起。

    孙木雷因腰伤无法站起,不禁气得头冒青烟。他冲着山上的方镇涛哇哇大叫:“有种你下来和老子单挑。弄这些下流的鬼玩意害人,算什么好汉!”

    方镇涛插手立于山腰,好整以暇地笑道:“方才小师姐曾好意劝说,此地设有护山大阵,无奈你们硬要闯山。如今自食恶果,岂能怪罪于我们?我再奉劝诸位一次,小师姐的护山大阵自建成以来,从未被人攻破。你们尽早迷途知返,免得莫名其妙地把小命葬送在山上。”

    尚天华不去理会方镇涛的言语,对孙、丁二人淡然说道:“现在的昆仑无别门不过是个空门,只有那位小师姐能撑大局,所以用的都是些卑鄙伎俩。对付此等不入流的人物,用不了这许多人马。你二人先在此休息,不必意气用事。”

    马成戟与丁亭杰关系最好,开口劝道:“小丁,你就听堂主的命令,暂且观战。待我把那个卑鄙的小师姐擒下,让你出气。”

    丁亭杰不再作声,眼神中俱是恨意。

    江韬献计道:“堂主,这雪地上恐怕被布下不少陷洞。属下以为,咱们可以用一条绳索将所有人连起,这样即使有人不慎掉入洞中,旁人也能立即搭救。”

    尚天华点头认可,下令道:“排一字纵列,分隔五步,沿着前人脚印行进。”

    “是!”众人齐声领命,分别将天蚕金绳牢系于腰间。

    刘百足在前探路,尚天华排在第二,后面依次是黑面青年马成戟和长髯中年人刘海算,江韬则在最后压阵。

    五人纵队前行,一路上多次遭遇陷洞。越往后走,陷洞的种类越多,除子母连环洞外,还有大小品形洞、四方中空洞、五瓣梅花洞等等,可谓花样百出,令人目不暇接。但无论是何种类的古怪陷洞,都被江韬这一招轻易破去。

    五人首尾呼应,除轻功最弱的刘海算曾大半个身子落入陷洞,随即被有惊无险地拉起外,其余几人相互照应,即使踩中陷洞,都未曾掉落过膝。

    地下轰鸣仍在响个不停,山腰上的鼓声却渐缓渐息,最后隐至默不可闻。江韬心中无不得意,就算你们将漫山遍野都挖上陷洞,遇到我这金锁连环之法也是无计可施。

    接连又破坏了数处陷洞,尚天华这边本有些低沉的士气重被提起。眼见还有数步就来到登山的正路之上,刘百足不由加快了脚步。

    “且慢!”跟在他身后的尚天华却忽然停身而立,一丝不祥之兆划过他的心间。

    他话音刚落,但听得“嗖嗖嗖!”数响,几枚倒悬于山路上方、粗如手臂的巨大冰锥突然斜落而下,向着刘百足的头顶急射而来。

    此时,因刘百足方才的快行及尚天华突然停步,二人身上的绳索已被拉直。刘百足无法左右闪避,只得向后退去。

    冰锥来势甚是凶猛,刘百足轻功极好,后退得极为迅速。可是他忘记了,他与尚天华不过数步之遥。一退之下,他便向尚天华撞去。

    尚天华见刘百足与冰锥几乎同时向自己撞来,不慌不忙。他左手将刘百足拨至一旁,右手提槊运功提劲,格挡冰锥。

    冰锥与长槊相交,发出“当当当”的连声脆响后,碎散于地。

    且说刘百足被尚天华拨至道旁,突觉足下一沉,身子直往下坠。他心道不妙,知是踩中了陷洞。所幸他轻功极佳,凭借一口未尽之气,立刻向前蹿去。

    岂料,这次他所踩中的并非陷洞,而是一条长长的陷道。陷道沿山路而设,其上皆是浮雪。他一脚踩上,马下再次坠落。刘百足号称百足,轻功自有其独到之处。他反脚踹向陷道道壁,欲图攀壁而上。

    正在此时,山顶之上忽起轰鸣,一个一人来高的硕大石球顺着陷道急滚而下!刘百足方从陷道中探出头来,即被石球撞个正中。他眼前一黑,重又坠入陷道。

    此刻,尚天华刚将冰锥震碎,身体却被刘百足与石球拽得向陷道倾斜。眼见石球向他的面门击来,百忙之中,他双手持槊斜戳于陷道外侧,随即沉劲于腿,腰身用力,阻住石球的下落之势。

    石球挟着巨大的冲力,重重压在尚天华的长槊之上,压得长槊如弯弓般向后凹陷。尚天华双臂肌肉鼓起,与之较力。

    石球弹击数下后,终于顿住。

    “开!”尚天华运功低喝,目中精光暴射。

    石球之上逐渐显现出数道裂纹。“砰”的一声闷响,硕大石球竟被他一条长槊击散。一时间石球被分解成无数碎块,碎石四溅,屑砂飞扬。

    尚天华吐出一口浊气,正欲换气调息,忽觉面前异风大作。抬眼看去,他不禁目眦欲裂:山顶之上又有数颗同样的石球,沿着陷道接连不断地滚落!

    他心念急转,自己击碎一颗石球后尚觉气力不济,胸闷异常。若是这数颗石球一起落下,他定然无法阻挡。而后面三人技不如他,更是无法幸免。

    难不成要全军覆没于此地?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回槊斩断连于自己身后的绳索,缩身跳入陷道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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