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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生死符

    “你如此冷血,何必还唤她凝贵妃?”尉迟澈终于被激出火气,麒麟剑瞬息之间便到了凤舞君身旁,擦过他的肩头。

    凤舞君轻哼一声,后退数步,他根本躲不过尉迟澈的招数。

    “陛下小心!”

    就在尉迟澈发起致命一击之时,凤舞君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死士,护住了凤舞君!

    趁着这个功夫,凤舞君已经再度拔剑,挥向了尉迟澈。

    躲在暗处,一直看着动静的巫师,终于按捺不住了性子。

    她纵身一跃,已至凤舞君的身侧。

    “陛下,没事吧?”巫师担心地扶住了受伤的凤舞君。

    凤舞君朝着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好个皇帝,原来早就有备而来,只等着我现身,你夫妻二人就可以灭去我了。”尉迟澈冷漠地扫视着二人。

    巫师护在凤舞君身前,却连废话也懒得说,便直接与尉迟澈打了起来。

    尉迟澈三招之内便把人又重新逼退,而后回了卿医楼之中。

    “我只同凤舞君打。”门内的尉迟澈声音缥缈,“你还太不够格,一个命里卑贱之女。”

    尉迟澈的言语无疑是戳中了巫师,她很快恼羞成怒,大声地拍这卿医楼的大门。

    “混账!你给我出来!”

    她哪里卑贱?她是凤舞国的皇后,是世间最尊贵的女子。

    只有苏云清这个女人,才是众人都唾弃的对象,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妖物。

    巫师像是被触了逆鳞,用力拍着大门,而没过多久,她便觉得自己的手掌疼痛起来。

    巫师抬眼望去,那大门处早已经变成了厚厚的墙壁。

    尉迟澈早已用秘术挪走了门,现在都卿医楼,竟像是得了铜墙铁壁。

    “陛下。”巫师重新走回凤舞君的身旁。“六王爷之心,已路人皆知,若是陛下还不下手,明日被害的,便是陛下了。”

    她早就有意让凤舞君真正与尉迟澈交手,而后断了心里最后的念想。

    凤舞君沉默了阵,但最终还是微微颔首。

    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

    一把除去尉迟澈,又能够不被太后抓住把柄,一切的事情都可以等待将来再说了。

    巫师看到凤舞君的反应,不禁大喜。她匆忙吩咐了人,便在卿医楼之前起了祭坛。

    巫师开始念动咒语,一旦起效,巫术便可以直接将这座楼整个炸掉。而里面的人,也将会全都魂飞魄散。

    巫师确实有点意外这一次凤舞君的决绝,看着凤舞君脸色不太好,她便假意安慰:“陛下莫要想着那个孩子了。陛下的子嗣众多,难道还差这一个不成?妖女的儿子,早晚都是应该一并除去的。”

    凤舞君只轻嗯了一声,真的没有阻止。

    巫师心中更为畅快,甚至已经在设想着,苏云清得知消息时会有如何肝肠寸断。

    卿医楼中。

    尉迟澈等人在里面,早已察觉了外面的动静。

    “红月,依照计划进行。”尉迟澈命令道。

    “是,主子。”

    红月将尉迟澈脖子间取下的那块黑石拿在手中,而后放在一朵巫梅的梅心里。

    很快,这块黑石便改了状态,瞧着一团死寂。

    外面的巫师终于启动法阵,卿医楼在法阵启动的瞬息之时,便被夷为平地。

    “陛下!成了!”巫师欣喜地说道。

    已成平地的这处角落,像是一直以来都不存在一般。

    可凤舞君知道,这里曾经就是卿医楼,是他费了心思,专门为苏云清所建的卿医楼。

    “陛下?”巫师故意有点遗憾地道,“小言也已经死了,没找到尸骨,只怕是尸骨无存。”

    凤舞君却只觉得不真实,对此毫无反应。

    巫师只当他是受了刺激,也不便说太多。

    她看着凤舞君,又示意一旁站着的长老,拿来了尉迟澈的生死符。

    为了对付尉迟澈,她与夏族人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陛下快看。”巫师得意地将生死符拿给凤舞君,“已经变黑了。”

    生死符有红黑之别。尉迟澈活着的时候是红色,死了,生死符也随之变黑。

    由此便可以确定,尉迟澈是真的死了。

    巫师对于自己的巫术本就有着自信,如今再多一重保障,更是心里安稳。

    而凤舞君静立在那里,久久不言,不知在想些什么。

    翌日。

    除了尉迟澈,巫师全身心安心下来。

    她只觉得现在过于平静,而如今苏云清还尚且对一切并不知情,便只感到心中一阵遗憾。

    “夏长老,我们去见见我们的圣女吧。”巫师笑得妖娆。

    身边的男子恭敬地朝她点头,似乎唯她马首是瞻。

    到了倾尘殿中,巫师便闻到了一股沁人的芳香。

    那不是宫殿之中的熏香,而是苏云清身上天然生成的味道。

    巫师的心头更多了一股恨意。

    她是与自己大相径庭的,生来高贵的女子。可是为何会如此不公?任自己如何努力,都像是在效仿她?

    苏云清的模样倾国倾城,惹得世间男子倾慕。而她只能模仿苏云清的脸,因为她自己无脸。

    她的巫梅殿里,常年都点着一种香料,久而久之,她身上也沾染了那股梅花冷香的味道。

    可是这都是虚假的。

    直到今日,巫师才像是找到了一丝自己的畅快,就从苏云清的痛苦之中寻得。

    “可怜的女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吧?”巫师看着法台上的苏云清。

    她实际上并没有被捆缚,可是周围都站着人,让苏云清只能够停留在这一方台子上,不得休息。

    苏云清仰起脸来,瞪视着巫师。

    “你也配做母亲?”巫师道,“你的孩子死了,你可知道?”

    苏云清的心中升起一股戚哀,却仍怀疑地看着巫师。

    “怎么,不相信吗?”巫师笑道,“是陛下下的命令。为了杀了那顾君延,我们也只好如此,小小牺牲一下。可怜那孩子还那么小,却要和整个卿医楼一起,被直接夷为平地了。”

    巫师连声啧叹,可语气里却情不自禁地透出了她的欢欣。

    苏云清心中大为悲恸,心里恨意足以将一切吞噬,恨不得杀死他们千万回,可表面依旧是不喜不悲的神情。

    看苏云清没有像自己预料之中那样歇斯底里,痛苦到死去,巫师只觉得不够痛快。

    “你是被关傻了吗?”巫师嗤笑一声,“你的儿子,可是被他的父亲同意,由着我杀死的。听下人说,他死前可一直都在惨叫呢,口口声声唤着母亲,可是他母亲哪里知道,他就这么像条狗一样死了呢?”

    “可你知道陛下又是怎么想的吗?”巫师贴近在她的耳边,而后又很快远离。

    “陛下的心意,我是明白的。”巫师道,“少了一个孩子,不算什么要紧,更何况这个孩子也是同你生的,不过一个妖物。将来,待我与陛下圆房,可以与陛下生下真正尊贵的皇子,帝后之子,便是太子。”

    可任由巫师怎么说,苏云清也无动于衷,像是一副没了感情的状态。

    巫师原本心里的那股不甘,都要转为了轻蔑。

    看来人性是真正的现实,她以为苏云清会有多么有母性,会比她多么高尚。

    可是在苏云清自己性命难保之时,原来连她自己孩子的命,也是无关轻重了。

    “我其实……”巫师走近过去,“并不是一定想要杀了你。”

    杀一个人,实在太过容易了。

    如果能够彻底凌辱一个人的精神,让她永远承认败给自己,才是真的畅快。

    “你可以跟在陛下身边的。”巫师故作宽容大度,“本宫是皇后,想来也是能够说得上话的。你确实可能会委屈些,毕竟见了本宫,可是要卑躬屈膝,行礼请安的。可本宫也不介意陛下有几个宠妃,这不过是陛下发一望的玩具而已。或许你可以再有孩子,不过他们也要唤本宫为嫡母。你如此卑贱,哪里配做皇子的母亲?”

    巫师故意以言语打压苏云清,将她贬损得一文不值。

    “你是想活命的,对吧?”巫师轻蔑道,“本宫知道你不是妖物,可世人都认定了你是妖呢。”

    这是巫师乐于见到的场面。

    曾经尊贵的夏族圣女,现在成了万人唾骂的妖物。

    人们永远不会想到,众口铄金之下,会发生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是苏云清又如何呢?

    只要是人,总会有活下去的欲望,苏云清也不算是一个例外。

    “你要活命,便求我啊。”巫师得意地笑道。“跪在本宫的脚下,朝着本宫磕头谢罪,本宫一向都是菩萨心肠,哪里有不饶你的道理呢?”

    她会怎样对待苏云清,一切都只是后话。

    可是只看现在,她只想要让苏云清在自己的面前,卑躬屈膝,失去所有的尊严。

    也只有这样,往日那二十年,她在苏云清身上的所有不甘心,似乎才终于得到了一定的缓解。

    “来跪下求我。”巫师命令着道,“本宫可以饶你一命,将你偷偷放出去。可是一切都需要看你的诚意的。”

    苏云清闻言,竟真的在法台上站了起来。

    因为她被束缚在这里太久,她起身之时,险些就是一个踉跄。

    巫师看到她这狼狈的样子,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沙哑的嗓音与笑声,在倾尘殿回荡着,总有一种渗人的恐怖。

    “来啊,快跪下……”巫师还在一声声吆喝着。

    苏云清缓缓朝着她走了过去,在她的面前堪堪停下,就在巫师以为,她要下跪之时,她却突然一个侧身!

    苏云清抬起自己的手腕,那手腕上的一条发辫,顿时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苏云清双目充满恨意,拿起那把匕首,便连捅起巫师的身上。

    她根本辨不得方向与轻重,小言的死已经让她几乎失了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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