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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七支蜡烛暨我的罪,我的罚

    齐渊联军大通往玉莲城的官道上稳步推进,王城之城本该是最艰苦最艰难的,但是魏朝的皇帝重伤,没准现在已经死了。皇上都没了,王城也就不成其王城,守城军队也不会有战斗力的。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是贺云阳和天景。身后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们不便说话,但会不时对望一眼。他们心里都有差不多的古怪感觉,对前面的玉莲城,既期待,又有些未测的惶然。贺云阳派出了好几个探子先行潜入玉莲城打听莫怜兰的生死,皆回复说魏朝皇宫里的确是人心惶惶,但莫怜兰所居的宁庆宫已经封了门,那个盲国师守着莫怜兰呆在里面,不知莫怜兰生死,也不知秦漠要作些什么。

    贺云阳虽没计数,但估计着莫怜兰最少也挨了五十火龙鞭,而且自己在每一鞭上可是都下足了力气了。当年自己背上挨了三十鞭,整整休养了半年才好,其中有近三个月根本不能行动。莫怜兰的伤势比自己重得太多,凭他的体质如何强悍,毕竟不是真的妖怪,最起码是不能立刻起身守城的吧?

    这样想着,贺云阳自己都觉得好笑,这个想法太无稽了。其实他也知道,莫怜兰本身已经不足惧,他真正在担心的人是秦漠,那个高深莫测的盲国师。翊雪都说他是修行之人,已经活了三百多岁,年纪总不是白活的,他要是玩出些什么特别的花样厉害的手段,那是一点都不奇怪。

    一骑被派到前面侦查的探马折了回来,在贺云阳面前,骑兵勒缰下马,单膝跪地,禀报道,“皇上,凌尧帝,前面七十里就是玉莲城了。据属下查看,玉莲城守卫并不如何严备,城头连守城机弩都没有。”

    “果然军心涣散了呀!”贺云阳忖度着微一点头,向天景道,“我们加快些速度,争取今天黄昏时分就在玉莲城下扎营,乘夜攻城,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不知凌尧帝意下如何?”

    天景低头沉吟,然后颔首道,“如此甚好,睿奉帝决策便是。”

    贺云阳转头吩咐身边的传令兵,“传旨三军加快速度,申时至玉莲城下,扎营造饭,休整人马,今晚子时攻城。”

    行军速度立刻加快,天景抬头望向那座城的方向,思遥和思远两个孩子离开父母已经快一百天了,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前几天莫怜兰说起他们的时候,口气还是挺温和的。再说,两个孩子是龙凤胎,这对莫怜兰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他应该不会为难两个孩子,但愿如此吧!

    想到莫怜兰,天景的心里又不是滋味。她能感觉到,他心里还是有一丝善念的,可是那善太微薄了,只要他的恶念再多一点,就能把那一点善抹杀。

    终是造化弄人呀!天景遥望天际,长长叹息。

    军队在申时之前赶到了玉莲城,在离城半里之处扎下了营盘,乘着人马忙碌扎营,贺云阳凑过来,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递给天景道,“喏,拿着防身!”

    “哦?”天景伸手接过,这还是她第一次拿兵器,不知为何,匕首一入手,她心里立刻升起异样,似乎今晚就要用它见血了。

    “今晚就跟着我,听到没有。”贺云阳郑重嘱咐。

    天景瞟他一眼,笑道,“这么长的路都走过来了,还算没跟着你吗?”

    贺云阳也笑,紧紧握了下她的手,“说的是。”

    宁庆宫从正午时就封了门,宫女内侍和守城将领谁也敲不开门,不知国师在里面干什么,也不知皇上的生死。眼看敌军越来越逼近,这两个首脑人物却封门不见,就是要等着亡。国吗?

    宁庆宫里一片昏暗,不知秦漠做了什么法,大中午的,殿里却黑得像深夜。若不是点了七支蜡烛,就是一团漆黑。

    莫怜兰还在床上昏睡着,但身上裹伤的白布已经被全部解掉了,涂上的药膏也清洗干净。他一丝不挂,身上尽是翻卷狰狞的伤口,有些地方白骨森森。

    秦漠的白袍已脱去,只穿一条短裤盘膝坐在地上,他面前放着一排七支点燃的白色蜡烛。他的口中默念咒文,每念一遍,莫怜兰身上的伤就少一道,而他的身上就多出一道伤来,狰狞可怖,是火龙鞭撕扯的结果,每多一道伤,他的身体猛地颤栗,左首第一支烛光猛地一抖,黯淡了些。

    已经快四百岁的秦漠想起了好久好久以前的事,那时的他还年轻,他的眼睛明亮,他有一个神通广大的师傅,他是师傅最器重的大弟子。

    “秦漠师兄,你为什么不会笑啊,脸板得像石头一样,是不是有人欠了你的钱?”

    “修月,你不知你我两派不和吗?你还常常跑来扰我清修。让你师傅知道的话……”

    “切……”

    第一支蜡烛熄灭了。

    “秦漠师兄,你们后山的紫铃花开得真漂亮,你去帮我摘几枝吧。”

    “修月,你不要只想着玩,好好修行吧,而且你不要总跑到无迹山来。”

    “我跑到无迹山来是听你讲大道理的吗?不给摘花算了!”

    “我又没说不给你摘……”

    第二支蜡烛熄灭了。

    “秦漠师兄,你整天板着脸不难受啊,笑一笑吧。我教你,嘴角向上扬,向上扬,哎,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修月,师傅说过,修行之人不能擅动喜悲!”

    “我师傅也这么说,修行就那么重要吗?”

    “修行……就那么重要吗?”

    第三支蜡烛熄灭了。

    “哎,秦漠师兄,你怎么来了?不知你我两派不和吗?你还跑来?”

    “你都好长时间没去无迹山了,我以为你病了。”

    “你这么说,是你在担心我吗?”

    “好像是的……”

    第四支蜡烛熄灭了。

    “秦漠师兄,你带我走吧!”

    “走?我们能去哪里?再说,我们的修行怎么办?师傅说过,以我的修为,再过三百年,既可飞长成仙的!”

    “好!秦漠,你去成仙吧,我一点也不想成仙,我要去过自由的生活。”

    “别,月儿,我跟你走还不成嘛……”

    第五支蜡烛熄灭了。

    “秦漠,秦漠,你出卖我!你想成仙,就忍心害得我连人都不能做吗?”

    “月儿,我不是……我……”

    “秦漠,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我,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不知道……好,好!秦漠,我告诉你,三生三世后我们再见,我要让你为我遍体鳞伤,心碎绝望,讨回我现在为你付出的一切!”

    “月儿,你原谅我……”

    第六支蜡烛熄灭了。

    “你是谁呀!为何跑得这么慌张?”

    “六皇子莫怜兰见过国师大人。国师大人,我被父皇打了,他说我是怪物,母妃也说我是怪物!国师大人,所有人都讨厌我,都说我是怪物!”

    “真像啊,真像……你是月儿吗?”

    “国师大人,你说什么?”

    “孩子,你别怕,有国师护着你,谁也不会再欺负你了。国师会一直护着你,哪怕遍体鳞伤,心碎绝望。”

    “月儿,我把欠你的一切都还给你!”

    第七支蜡烛熄灭了……

    莫怜兰是从一个噩梦里醒来的。他喘息了一会儿,撑着身体坐起来。房间里很黑,他有点糊涂,这里应该是宁庆宫吧?可是怎么一个人也没有?那些本该在这里伺候的宫女和内侍都到哪里去了?他们都活得不耐烦了吗?

    怒意涌上来,但现在不是摆布那些宫人的时候,他揉糅有点晕的头继续想,总觉得自己的记忆好像缺失了一部分。还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有什么事被他遗忘了呢?他摇摇头,左肩上突然一阵剧痛,那痛锥心刺骨,让他忍不住“啊”的一声叫出来。他伸过右手来摸左肩,肩上好像有一道伤,一按又痛得他想叫。而且手上有了湿粘的感觉,凑在鼻端一闻,果然是血。

    血腥气好像是一支箭,一下刺穿了蒙住他记忆的那层障碍。他想起来了,他在沙场上被贺云阳用火龙鞭暴打,全身是伤,脸都毁了,眼睛也只剩下一只。被太医们用药膏和白布包得得个粽子,奄奄一息!火龙鞭的伤好痛啊,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是锥心刺骨的痛!可是现在,现在……

    现在好像只有肩上的伤在痛,另外,哪里也不痛了。

    他先摸脸,肌肤光滑柔嫩,是熟悉的感觉。左眼和右眼都在,身上也没有一处伤了。等等,他怎么没有穿衣服,全身上下,一丝不挂。

    但他顾不得衣服的事了。双手来来回回把身上摸了好几遍,真的没有伤,皮肤光滑,完好无损。

    他糊涂了,再去按左肩上的伤,还是痛,说明这真的不是梦。

    他的伤奇迹般得好了,如有神助。这当然是好事,可是,为什么他心里并没有多么高兴,反而觉得缺失了什么。他又想起了那个噩梦,梦里,国师遍体鳞伤,惨不忍睹。

    他心里愈慌,赶忙下了床,摸不到衣服,就随手抓了被单裹在了身上。他摸索到窗边,在窗框上摸到了一张符,指尖轻触上面的符文,那些字痕是微微凸起的,是国师所画的“驱光咒”。

    莫怜兰解了咒符,房里的光线也没有改善多少,看来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他随手点燃了桌上的灯,房里亮起来,暖暖的光让他心下稍安,他发现自己居然怕黑!这不可笑嘛,他莫怜兰居然怕黑!

    他自嘲笑着,转过了身,看到了在地上蜷曲的一团,那是一个人,那是--国师!

    他惊得几乎昏厥,心都差点从喉咙口跳出。他所以还被认出那是国师,因为那人身边的墙上靠放着那根再熟悉不过的红色盲杖!

    “国,师!国师……”他惊叫着冲过去,抱起了那个体无完肤的人。他的身上全是狰狞反卷的伤口,还都在丝丝渗血,他的脸上也是伤口纠结。一只眼的位置赫然是个血洞。

    “国师,你这是怎么了?你做了什么?”莫怜兰摇着怀中的人,声泪俱下。

    秦漠睁开了眼,他闭合了二百多年的眼睁开了,可惜只有一只。

    莫怜兰还是第一次看到国师睁开眼,他的眼睛真是明亮,像天上的星辰。他的眼自从睁开就盯在自己脸上,怔怔地看。

    “国师,你的眼睛……国师,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伤会好?为什么你成了这样?”莫怜兰全身颤抖,泣不成声,他从来没有害怕过,从来没有。

    秦漠吃力地抬起手,一点一点,终于抚上了莫怜兰的脸。这张脸,果然是那个女子一模一样。他是曾经的修月吗?应该是吧,修月本来就是性情刚烈的女子,她当年发誓三生三世后要给他报复,于是这一世,她选择了做阴阳同体的怪物,先折磨自己再折磨他,最后她终于做到了,让他为她心碎绝望,遍体鳞伤。这是他曾经犯得错,这是他应该得的罚。

    秦漠轻轻地笑了,不管眼前看到的人是修月还是莫怜兰,他总算是还清了这笔心债。

    “国师是用了我门中的秘术,换伤。用此术……能将两人身上同类的伤互换,我正好也被贺云阳用火龙鞭抽了一记。我就把我的伤和你的伤互换了,这也没什么……孩子,你不用难过!”

    “国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我是人人都讨厌的怪物,只有国师你疼惜我,保护我,你已经为我做得够多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莫怜兰哭喊着,他的泪一串串落在秦漠脸上,落进他血肉模糊的伤口里。

    秦漠皱了皱眉,又抬起手去抚他满脸的泪,柔声道,“孩子,不要哭!国师现在很高兴,很轻松。国师给你讲个故事吧。那是好几百年以前,那时我还只是个在修行路上苦苦执著的修道者,我的师傅是无迹山的陌寒真人,我是他座下首徒,他十分器重我,说他门下百余弟子中,只有我有望修成仙道。我很高兴,也就更加努力的修行。”

    “无迹山旁边就是静越山,山上的落鸿真人和我师傅有过节,她门下也有上百弟子,和我门中势均力敌。我们两个门派很少来往。但是两个师尊因为公务要常常见面,我师傅出门时常带着我,那位落鸿真人是女子,因此随身常带的是女弟子修月。”

    “我和修月因常常见面,就渐渐熟识了,又从熟识而生了情。她是那么美丽的女子,又精灵顽皮的,却偏偏喜欢上了石头脸,只知苦修的我。其实我也好喜欢她,可我们终不是一样的人,我想要与她共同修仙,她却只想过自由的生活。”

    “后来,我拗不过她,答应和她私奔,去过人间的自由生活。可是,我……我……我做了很无耻的事,我在临行前后悔了,我还是不想放弃成仙之路,我向师傅忏悔,我出卖了修月。”

    秦漠低下了头,对着酷似修月的脸讲这些往事让他羞耻。他的声音喑哑沉痛,“修月死了,我师傅和她师傅带着我,去我们约好的见面地点抓她,那个傻女孩儿果然还等在哪儿,被抓了个正着。可她那么倔强,她不肯回到师门中去受审,她痛斥了我一番,就自尽了。”

    “她临死前对我下了诅咒,她说三生三世后再和我相见,她要讨回为我付出的一切!她要让我为她遍体鳞伤,心碎绝望。”

    “修月死了,我却无心继续修行。我求师傅要学占星控命之术,即使付出双目失明的代价也要学。师傅被我缠得没法,他封了我的双眼,教了我占星术。我算出了三生三世后,我将和修月在魏朝皇宫相见。我提前二百多年就来了,我要在这里等她,不管到时她要怎么折磨我,我都认了!”

    “国师,你等到了吗?”莫怜兰的泪还在流,她隐隐有了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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