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玫瑰花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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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花摆满了十几个竹筐，要不是御膳房那边的人急着拍马屁，薇雪还借不来这么多呢。
顾景悦将那些玫瑰花清洗了一遍，放在庭院里晾晒。不得不说，这宫廷花园里的花培育的真是不错，这只是放在院子里就已经香气满园。
可见那些后宫妃子大多数都是俗人，这么好的清新香花不用，反而去求那些烟熏火燎的熏香。
“这么多花，如果都制成花粉的话，只怕用到明年开春都用不完了。”薇雪深深嗅了一口满园香气，只觉得沁人心脾，心情都好了不少。
“你这小丫头就知道脂粉，莫不是年纪大了，想要出宫嫁人了不成？”顾景悦故意打趣着她，说起来危险伺候得很好。如果要放她出去嫁人，自己还真有些舍不得。
薇雪脸色一红，转过身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不想把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忽而她面色一变，有些惶恐，连忙上来跪下:“是不是奴婢哪里伺候不好惹娘娘不开心了，奴婢知道错了，娘娘不要赶奴婢走。”
顾景悦见她这副着急样子，被她弄得又气又好笑:“我不过随便打趣你一句，你倒着急了，说我要赶你走，我是那么刻薄的人吗？”
“奴婢不如娘娘细心，怕自己无意中犯了什么错，惹娘娘不开心，如果真有冒犯娘娘的地方，如碧愿意赎罪，还望娘娘开恩。”薇雪行了一个大礼，眼泪都险些流出来了。
顾景悦见她是真的心有惶恐，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不是说了只是打去，怎么你还觉得我在骗你的快起来。叫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薇雪见娘娘笑开来，才知道自己真的多虑了。
“娘娘可是要将这些玫瑰花做成花粉，我可以去跟御医借一些药材来，咱们做成香包放在身边做可好？”她放平心态，细声说道。
如果不用做多种用途，这么多的玫瑰花也只能放着枯萎，那就太可惜了。
顾景悦本来想着是做成玫瑰千层饼，但听见她怎么说做成花粉配上药材也不是不行。这些日子风彦恒都没有来，一定是忙于公务，做成镇静安神的药也有助于他解疲乏。
“做成药膳也不错。”她点了点头，让人传来笔墨纸砚，提笔写下一些滋补的药材让薇雪去抓药。
宫中的所有地方都是一样，知道哪个妃子受宠就会对哪个妃子转变态度。
本来后宫妃子要单独取药材的话必须要有御医诊脉，但薇雪一来，几个小御医二话不说便照着单子去抓药，还说不够了再来取。
他们那张殷勤的笑脸令人难忘，薇雪回来后就转告给了顾景悦，心里也得意起来。
这些日子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些宫女太监都喜欢到受宠的妃子面前去献殷勤，原来伺候一个得宠的主子是这么开心的一件事。
“将那一筐玫瑰花取下来，把这些药材放上去晒晒。”顾景悦命她先将一部分玫瑰花取下来，先试着能不能做一份玫瑰千层饼。
这玫瑰千层饼，她已经记不得自己上一次做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能不能做的出来。在这古代，玫瑰花可是高贵之物，不像以前还能用来随手送人随手丢弃。
为了节省材料，第一次她只用了一两玫瑰，估摸着配了面粉和水。
半个时辰后，厨房里已经冒着阵阵浓厚的白烟，顾景悦却寸步不离，一定要盯着火候，稍有不慎那可就砸了。
清景阁前，金黄色玉撵缓缓落下。
“这阁里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么浓郁的香气，娘娘不是向来不喜欢这些浓妆艳粉吗？”风彦恒下来之后就问着门前迎客的宫女和太监。
宫女太监不敢隐瞒清楚，将今天娘娘到御花园里采摘玫瑰花的，是一时无一时说了。
风彦恒轻轻笑了笑，心觉有趣。
御花园内的玫瑰向来无人会碰，果然还是她这与众不同的女子先下了手。而且他心里猜到，顾景悦绝对不会是像那些女子一样，用花朵来装扮自己，一定是另有用途。
他示意阁里的宫女下人不要出声，顺着那清晰的味道走到了厨房边。
只见顾景悦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蒸笼，就像一个珠宝商人再仔细端详着他偶然得到的一件绝世珍宝。
“撤火！”顾景悦招呼着身边的太监，那太监连忙弯下身，七手八脚将柴火给抽出来。
水润白碟被取出，上面只有五块色泽艳丽，看上去十分耀眼的千层饼。红白相间，看上去甚是有特色，只是有些歪歪斜斜做得并不好。
看得出来这是第一次的成品。
风彦恒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也不知她这做了什么新奇好玩的东西，只是觉得这样看着她心里就暖意融融，非常开心。
顾景悦吹了吹那炽热的千层饼，轻轻捻一块儿送到嘴里。她细嚼慢咽，仔细品尝着自己口里的感觉，神情严肃得就像实在读书一样。
“怎么样，娘娘好吃吗？”薇雪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红白相间的甜品而且分离得是那么均匀剔透，看得她都想吃一口。
顾景悦微微一蹙，摇了摇头，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这是一种差强人意的神情。
“给你拿去吃了吧，我重新再做一次。”顾景悦将那碟剩下的千层饼都给了薇雪。
薇雪称谢之后，忍不住直接用手拿起来往嘴里里面送。瞬间她脸上的表情简直就是乐开了花，整个人都好像要融化了。
她知道娘娘一向对自己要求高，明明已经做的非常好的东西她总是不满意，在看到主子脸色稍微不满的一瞬，她就知道这东西一定无比的美味。
“甜而不腻，层层分明。娘娘您这做的已经很好了，若是拿出去做生意，非得赚一座金山银山不可。”薇雪真心实意地说道。
风彦恒在外听了这句话，忍不住笑出声来，而这笑声正好也惊动了厨房里的人。
“皇上！”薇雪吓得将手中白碟放在一边，连忙跪下行礼。
“怎么你这丫头见了朕总是这么慌慌张张的证，又不是吃人的老虎。”风彦恒缓缓走过来看了一眼那有些歪斜的糕点，样子虽然做的很差，但是泽静看了还是很养眼。
“你怎么来了，今日没有公务要忙吗？”顾景悦看了一眼天色，现在这个时辰，他应该跟大臣在御书房里商量要事才对。
风彦恒无奈的摇了摇头:“要商量的大事偏偏有一位大臣不在，没有他了解情况，这事也商量不成。索性就放他们走了，朕也休息一下。”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千层饼，越看越觉得心中好奇，这玫瑰花做出来的甜饼会是什么味道？虽然他不爱吃甜的，但也忍不住捻起来尝了一口。
入口即化，就跟薇雪说的一样，甜而不腻。
风彦恒眼睛一亮，只怕一百个宫中御厨也做不出这样的味道。难怪她做的所有东西都要被别人说能赚金山银山，这当真是做的太好了。
“皇上可别见怪，这是我第一次做，还有待改良了。”顾景悦生怕他这对甜食挑剔的人不满意，先提前把丑话说在前头。
风彦恒摇了摇头，忍不住夸赞道:“第一次就能做到的这么好，果然朕的爱妃天赋异禀。如果你不进宫做妃子，只怕那要娶你做妻子的人都要从这里排到宫门前了。”
这夸赞之词让顾景悦禁不住红了脸。
“你怎么想着要用玫瑰做千层饼了？”风彦恒将剩下的千层饼送进口中，剩下一块儿则交到了薇雪手里，让他拿出去吃。
顾景悦也没有打算隐瞒，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这不是越晨跟玥宁的周岁宴要到了吗，我身为他们的母妃，自然要亲手做一些东西招待客人，不然岂不是让人笑话了。”
风彦恒笑了笑随口说道:“沁妤那二皇子做满月宴的时候也是交给宫中御厨，她也没有亲自下厨做什么，你何必这么为难自己。”
且不说她亲自下厨做东西，做的这么好了还嫌不好，可见对自己要求甚高。
“沁妤是早产生下二皇子，这一个月身子还没养好，不下厨做东西是应该的，我怎么能跟她比。”顾景悦也是笑着回答。
“这一场周岁宴朕会帮你料理一些事，你不用担心有人敢碎嘴。”风彦恒知道她心里在担心什么，现在后宫中她是众矢之的。只要有一星半点做的不好，那就是给人讥讽的机会。
“万万不可，如果你帮我料理这等杂事，碎嘴的人会更多。”顾景悦眉头一蹙，甚是不安。
如果她做的不好，那最多是皇后跟苏贵妗这样的妃子会鸡蛋里挑骨头，多说几句。如果皇上帮她料理周岁宴，那要指责她的可就是太后了。
风彦恒想了想也发现自己过于草率了，他看了一眼了还在冒青烟的蒸笼:“你要料理也可以，但切莫不要让自己累着。朕这样不喜欢吃甜食的人都觉得您已做的很不错，如果做不到更好，就这样也足够了。”
顾景悦笑着点了点头，将他推出了厨房外:“皇上且先出去坐坐，喝一杯玫瑰花茶。等我在做一份糕点，送出去让你品鉴。”
她让宫女在花园中又给她弄了一些玫瑰花来，有了第一次的失败经验，这一次她绝对会做得更好。至少不会再做的那么歪歪斜斜，能够跟宫中大厨的摆盘有的一拼。
风彦恒不喜欢吃甜的，但喝茶却是极爱。玫瑰花茶他也还是听说过，从来没有喝过一直认为那是无知的闺阁少女附庸风雅才弄出来的东西。
如果不是顾景悦亲手研磨晒出来的花茶，他绝对不会去喝一口。
“娘娘知道皇上不喜欢浓茶，所以特地将玫瑰花瓣都撕成一瓣一瓣的，好控制浓淡。”薇雪将那茶盖掀开，让皇上看看主子为了他有多么上心。
风彦恒宽慰的点了点头，那玫瑰花茶齿颊留香，暖意一直流到了心里:“将剩下的花茶叶都给朕包起来，这些日子朕的御书房就喝玫瑰花茶。
”
薇雪应了一声高高兴兴地也就去了。
不多时，顾景悦就将那千层玫瑰饼给做好了，她这次做了很多。
摆盘精致，模样也得极好。青烟缓缓冒出，还冒着淡淡的花香，跟第一次果然是天差地别。
“分给宫女太监们尝一尝吧，只要他们觉得好，那周岁宴就可以端出来待客了。”顾景悦满意看着自己做出来的玫瑰千层饼。
风彦恒见她额头渗着细汗，抬袖就是帮他轻轻抹去，宠溺笑道:“看看你这一头汗，如果外人不知道，还以为是朕苛责你了。”
第298章 突来妙想
“娘娘，您采摘下来做糕点的玫瑰花还剩了一些，要拿出去接着晒吗？”薇雪见那箩筐里还剩下一把玫瑰花瓣，用来做糕点肯定不够，如果要丢了又太过可惜。
顾景悦忙活了这么一阵，也不想再多弄玫瑰花进来再做一份糕点了。看着那一小份玫瑰花瓣，还真是有些伤脑筋。
“拿出去接着晒吧，没看见你们家娘娘都已经累得满头大汗，还折腾她怕不是你自己嘴馋想多吃点糕点吧。”风彦恒开玩笑打趣道。
薇雪有些不好意思地耸了耸肩，捂嘴偷偷笑着舔了舔自己嘴角还残留着的一丝甜味。
“不用忙了，留下吧。”顾景悦突然间灵机一动，既然这些玫瑰花瓣能做成糕点，那为什么不能索性做成胭脂呢。
古代女子都是以花为妍，那些胭脂水粉也都是用清晨的露珠配合着花枝研制而成。但是大多都是用着芙蓉豆蔻等物，从来没有人用过玫瑰花。
她想起自己在现代曾经见人，用玫瑰为底子，做出一种新鲜的护肤之物。说不定她也可以试试，看看自己能不能做出一些新奇的玩意来。
“就只剩一点子花瓣，你可别累着自己。这些丫头就是嘴馋，朕可以传御膳房，给她们再送来许多好吃的糕点。”风彦恒可不想自己心爱的妃子因为这些事情而操劳过度。
顾景悦笑了笑，轻声说道:“我又不是泥捏成的人，哪里那么容易就累着了。在这宫中闲来无事，我还巴不得多一点事情给我做了。”
她提笔写下一些药材，还有其他所需要的一些琐碎之物交给薇雪，让她想办法弄来。
“让朕的人替你去做吧。”风彦恒将它写好的东西交给身边的贴身太监，有他的圣旨，那些东西想要收集就是易如反掌。
“你这是又想到了什么新的药膳？”他见那上面的材料并不是补血补气之物，一时间有些猜不透她究竟要来做什么。
顾景悦点了点自己的脸:“胭脂。”
“胭脂？”风彦恒心里更是一愣，她向来就不喜欢涂脂抹粉就是出席宫宴的时候，也只是涂抹一些淡妆怎么会突然想要做起胭脂来。
“我这阁里的宫女，总是说自己轮不上好的胭脂水粉。容貌差人家一截也就罢了，这背地里受到的排挤可不小。既然有着玫瑰花，我就索性想做出一些独特的胭脂来让她们争一回脸面。”
顾景悦以往都是劝她们能忍则忍，不要跟那些只知道冷嘲热讽的碎嘴宫女们在一起。可这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总这么下去，只会让别人颐指气使，更加蹬鼻子上脸。
“还有人敢嘲笑你这儿的宫女？”风彦恒话语听起来像是疑惑，但是脸上已经出现了一丝怒意。
看来是他最近来的少了，让那些畜生不知道天高地厚，已经开始逐渐欺负到清景阁这里来。
“算不算是嘲笑，不过几个小丫头的玩笑话，略有些伤人罢了。”顾景悦见他有一丝生气，连忙将话语圆了回来。
可这样的轻薄话语怎么可能让风彦恒消气，但他也不能出手去插手后宫的事情，不然太过于宠溺太厚，那边又要掀起一阵风浪。
“那朕就看看你能做出怎么样的胭脂，帮你的宫女挽回颜面。”他无奈之下也只能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让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
顾景悦松了口气，她还真怕风彦恒替她出头而扰怒了那些后宫妃子，让她们又到皇后那儿去告她的暗状。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皇上的贴身太监就已经回来了。
“真不愧是皇上身边的得力公公，这办起事来就是周到。”顾景悦见那收集的东西都是上等的药材跟上等的露水，忍不住也是笑成了一朵花。
那贴身太监听到这夸赞，也是禁不住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以往他无论替哪个后公妃子办事她们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从来不会夸自己一句，也不会给自己说一声谢。
虽然这是他作为奴才的本分，但被这般冷面冷心对待多了也是难免会心有积怨。突然听到有妃子对她恩谢，心头也是不禁一暖。
“快给这位公公泡上一杯玫瑰茶，奔波了这么些时候，一定也累了。”顾景悦对着薇雪吩咐。
那太监有些受宠若惊，惶恐地看了一眼皇上，迟迟不敢迈开步子。
“悦妃娘娘赏你的茶你就去喝，看着朕做什么。”风彦恒这话也就相当于默许了，他知道顾景悦待人亲和，只是一杯茶而已，便让他这个太监喝了也无妨。
太监喜上眉梢，千恩万谢便去了。
“皇上新换上的这个太监看上去倒是老实，如果没被查的少都不敢领。”顾景悦早就发现他身边换了一个贴身太监，只是一直没敢问为什么换人。
风彦恒想到之前的那些事情，不用想都知道自己原来那贴身太监已经被太后收买成了眼线。这样的人不换，难道还留着节外生枝吗。
“原先那位公公忽然间生了怪病，朕就准许他告老还乡了。”他随口解释了一句，“这都是小事，你还是快做胭脂吧，朕倒想看看这女人的胭脂是怎么做出来的。”
他不动声色就岔开了话题。
该有的东西都已经有了，万事俱备，只欠顾景月这一双巧手。
她将那些药材展成一节一节，然后再研磨成药粉，放在秤砣上将分量称好分出十分来，每一份都是那么的精确。
不但这些药粉要趁连哪些露水，她都要一点一滴的算清楚。犹豫再三检查，对比之后才将水和粉混合在一起。
风彦恒发现那些药粉跟水混合在一起之后，就形成了一种非常淡雅的玫红色。不浓稠也不清淡，是一种恰到好处的状态。
“宫中的丹青手，调制颜色的时候怕是都没你这般精细。”他不由得想到宫中画师作画的时候也是这样将色料跟水混合在一起。
如果顾景悦不入宫当妃子的话，给那些丹青画师们调制颜料，那绝对是炙手可热。
风彦恒越发喜欢上眼前这一个多才多艺，与众不同的女子。
“还是太稀了些，颜色根本就上不了脸。”顾景悦在调制了一阵之后，重重叹了口气。
风彦恒不懂女子的胭脂还以为已经调制的十分完美，没想到居然是失败品。
“许多事情都不是一次就能做成的，咱们多试几次就是，朕在这里陪你。”他轻声宽慰，伸手将顾景悦额头上的皱褶给轻轻抹平。
顾景悦抬眸微微笑了笑:“如果让城中的百姓知道堂堂一国之君，居然在阁内陪自己的妃子研制胭脂，您说他们会怎么笑话您呢？”
“城中百姓个个都对朕歌功颂德，那些马屁之语正好朕也已经听腻了。笑话一下，朕还能当个笑话听。”风彦恒毫不避讳地也跟她开起了玩笑。
自古以来的昏君都是重色轻国，但他每日兢兢业业，上朝所有的奏章就是点灯熬油，也要在当日批复完。任何地方有重大灾情，总是第一时间拨凉赈灾，让最好的大臣去监督。
这些年来，四海升平，百姓们安居乐业。怎么会因为他陪妃子研制一下腌制就来笑话她，那百姓们也未免太过薄情了。
“娘娘别灰心，您心灵手巧，只要多试几次，一定会成功的！”几个宫女在外面已经闻到了那玫瑰花露的味道，脸上已经是笑的合不拢嘴，她们知道自己马上就有新的胭脂用了。
“您以往做那些糕点药膳的时候，最多不过三次也能做到最完美，咱们这才失败了一次不怕。”
“就是反正有皇上在这儿，咱们要多少露水，要多少药材都有。”
几个宫女在一起欢声笑了起来，只有在娘娘跟前她们才敢当着皇上的面这般轻松自在。
风彦恒见到他们主仆这衣服其乐融融的样子，恍然间也感受到了平民老百姓那些家里的温暖。一时间将皇家无情那些勾心斗角都抛诸脑后，浑身是一阵轻松自在。
“说的对。失败了一次咱们就来第二次。在失败咱们就吸取失败的经验，再来一次，总归会有成功的一天。御花园里的玫瑰都给你也无妨，有朕在没有人敢说你半句不是。”
他语气深沉而稳重，听着就像是在朝廷上叱咤风云时那般威武！
顾景悦轻轻捂住了他的口:“这话皇上在臣妾这隔那随便说说也就算了，要是让外人听了去，倒霉的可不是你。”
风彦恒将她的手轻轻握在掌心里，明明她才会是被暗算的那一个，却居然担心起自己这个九五之尊来。这个女人，你要说她生得七巧玲珑心，但有时候又傻得那么可爱。
“皇上还让不让臣妾做胭脂了？”顾景悦发现自己的手怎么都抽不出他的掌心，嗔怪说了一句。
外面的宫女们抬头看天，脸色微红，但嘴里忍不住发出了几声痴痴的笑。
风彦恒一个大男人也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了几声松开了手。
有了前一次失败的经验，顾景悦知道自己是露珠放的多了些。只要减少分量，一次又一次的试，终有一次会做出清淡而又容易上脸的胭脂。
风彦恒看着她那认真谨慎的脸，只觉得美人秀色可餐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错。
好在这后宫之中只有一个顾景悦，不然只怕他也要做那种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了。
玫瑰花粉末随着一双玉手轻轻落在露水之中。这一次，顾景悦换了一种方式，不是让水去混合粉末，而是让粉末落在水里。
看似只是顺序颠倒了一下但其中的玄机，那可是完全不一样。
她将粉末后下更能很容易的控制住浓淡，毕竟花瓣粉末是固体，而露珠是液体。自己的指尖能够很好的控制住粉末的量让它不至于过多，也不至于过少。
经过一阵复杂的调制，那洁白如羊脂白碟上，呈现出了一种非常耀眼而又闪烁着珍珠般光泽的玫红胭脂。
“你们几个进来，快试试！”顾景悦没想到这么好看，晶莹剔透的胭脂居然是自己调制出来的。
这成品简直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娘娘，让你们进来就进来吧。”风彦恒借那几个小宫女不敢动，便开口让她们进来。
薇雪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第一个抢先冲到了自家主子面前，将自己的脸凑上去。
“有劳娘娘为我上妆了。”她笑的就如一朵刚盛开的玫瑰花。
顾景悦但笑不语，笑容中自带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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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悦将那些玫瑰花清洗了一遍，放在庭院里晾晒。不得不说，这宫廷花园里的花培育的真是不错，这只是放在院子里就已经香气满园。
可见那些后宫妃子大多数都是俗人，这么好的清新香花不用，反而去求那些烟熏火燎的熏香。
“这么多花，如果都制成花粉的话，只怕用到明年开春都用不完了。”薇雪深深嗅了一口满园香气，只觉得沁人心脾，心情都好了不少。
“你这小丫头就知道脂粉，莫不是年纪大了，想要出宫嫁人了不成？”顾景悦故意打趣着她，说起来危险伺候得很好。如果要放她出去嫁人，自己还真有些舍不得。
薇雪脸色一红，转过身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不想把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忽而她面色一变，有些惶恐，连忙上来跪下:“是不是奴婢哪里伺候不好惹娘娘不开心了，奴婢知道错了，娘娘不要赶奴婢走。”
顾景悦见她这副着急样子，被她弄得又气又好笑:“我不过随便打趣你一句，你倒着急了，说我要赶你走，我是那么刻薄的人吗？”
“奴婢不如娘娘细心，怕自己无意中犯了什么错，惹娘娘不开心，如果真有冒犯娘娘的地方，如碧愿意赎罪，还望娘娘开恩。”薇雪行了一个大礼，眼泪都险些流出来了。
顾景悦见她是真的心有惶恐，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不是说了只是打去，怎么你还觉得我在骗你的快起来。叫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薇雪见娘娘笑开来，才知道自己真的多虑了。
“娘娘可是要将这些玫瑰花做成花粉，我可以去跟御医借一些药材来，咱们做成香包放在身边做可好？”她放平心态，细声说道。
如果不用做多种用途，这么多的玫瑰花也只能放着枯萎，那就太可惜了。
顾景悦本来想着是做成玫瑰千层饼，但听见她怎么说做成花粉配上药材也不是不行。这些日子风彦恒都没有来，一定是忙于公务，做成镇静安神的药也有助于他解疲乏。
“做成药膳也不错。”她点了点头，让人传来笔墨纸砚，提笔写下一些滋补的药材让薇雪去抓药。
宫中的所有地方都是一样，知道哪个妃子受宠就会对哪个妃子转变态度。
本来后宫妃子要单独取药材的话必须要有御医诊脉，但薇雪一来，几个小御医二话不说便照着单子去抓药，还说不够了再来取。
他们那张殷勤的笑脸令人难忘，薇雪回来后就转告给了顾景悦，心里也得意起来。
这些日子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些宫女太监都喜欢到受宠的妃子面前去献殷勤，原来伺候一个得宠的主子是这么开心的一件事。
“将那一筐玫瑰花取下来，把这些药材放上去晒晒。”顾景悦命她先将一部分玫瑰花取下来，先试着能不能做一份玫瑰千层饼。
这玫瑰千层饼，她已经记不得自己上一次做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能不能做的出来。在这古代，玫瑰花可是高贵之物，不像以前还能用来随手送人随手丢弃。
为了节省材料，第一次她只用了一两玫瑰，估摸着配了面粉和水。
半个时辰后，厨房里已经冒着阵阵浓厚的白烟，顾景悦却寸步不离，一定要盯着火候，稍有不慎那可就砸了。
清景阁前，金黄色玉撵缓缓落下。
“这阁里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么浓郁的香气，娘娘不是向来不喜欢这些浓妆艳粉吗？”风彦恒下来之后就问着门前迎客的宫女和太监。
宫女太监不敢隐瞒清楚，将今天娘娘到御花园里采摘玫瑰花的，是一时无一时说了。
风彦恒轻轻笑了笑，心觉有趣。
御花园内的玫瑰向来无人会碰，果然还是她这与众不同的女子先下了手。而且他心里猜到，顾景悦绝对不会是像那些女子一样，用花朵来装扮自己，一定是另有用途。
他示意阁里的宫女下人不要出声，顺着那清晰的味道走到了厨房边。
只见顾景悦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蒸笼，就像一个珠宝商人再仔细端详着他偶然得到的一件绝世珍宝。
“撤火！”顾景悦招呼着身边的太监，那太监连忙弯下身，七手八脚将柴火给抽出来。
水润白碟被取出，上面只有五块色泽艳丽，看上去十分耀眼的千层饼。红白相间，看上去甚是有特色，只是有些歪歪斜斜做得并不好。
看得出来这是第一次的成品。
风彦恒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也不知她这做了什么新奇好玩的东西，只是觉得这样看着她心里就暖意融融，非常开心。
顾景悦吹了吹那炽热的千层饼，轻轻捻一块儿送到嘴里。她细嚼慢咽，仔细品尝着自己口里的感觉，神情严肃得就像实在读书一样。
“怎么样，娘娘好吃吗？”薇雪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红白相间的甜品而且分离得是那么均匀剔透，看得她都想吃一口。
顾景悦微微一蹙，摇了摇头，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这是一种差强人意的神情。
“给你拿去吃了吧，我重新再做一次。”顾景悦将那碟剩下的千层饼都给了薇雪。
薇雪称谢之后，忍不住直接用手拿起来往嘴里里面送。瞬间她脸上的表情简直就是乐开了花，整个人都好像要融化了。
她知道娘娘一向对自己要求高，明明已经做的非常好的东西她总是不满意，在看到主子脸色稍微不满的一瞬，她就知道这东西一定无比的美味。
“甜而不腻，层层分明。娘娘您这做的已经很好了，若是拿出去做生意，非得赚一座金山银山不可。”薇雪真心实意地说道。
风彦恒在外听了这句话，忍不住笑出声来，而这笑声正好也惊动了厨房里的人。
“皇上！”薇雪吓得将手中白碟放在一边，连忙跪下行礼。
“怎么你这丫头见了朕总是这么慌慌张张的证，又不是吃人的老虎。”风彦恒缓缓走过来看了一眼那有些歪斜的糕点，样子虽然做的很差，但是泽静看了还是很养眼。
“你怎么来了，今日没有公务要忙吗？”顾景悦看了一眼天色，现在这个时辰，他应该跟大臣在御书房里商量要事才对。
风彦恒无奈的摇了摇头:“要商量的大事偏偏有一位大臣不在，没有他了解情况，这事也商量不成。索性就放他们走了，朕也休息一下。”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千层饼，越看越觉得心中好奇，这玫瑰花做出来的甜饼会是什么味道？虽然他不爱吃甜的，但也忍不住捻起来尝了一口。
入口即化，就跟薇雪说的一样，甜而不腻。
风彦恒眼睛一亮，只怕一百个宫中御厨也做不出这样的味道。难怪她做的所有东西都要被别人说能赚金山银山，这当真是做的太好了。
“皇上可别见怪，这是我第一次做，还有待改良了。”顾景悦生怕他这对甜食挑剔的人不满意，先提前把丑话说在前头。
风彦恒摇了摇头，忍不住夸赞道:“第一次就能做到的这么好，果然朕的爱妃天赋异禀。如果你不进宫做妃子，只怕那要娶你做妻子的人都要从这里排到宫门前了。”
这夸赞之词让顾景悦禁不住红了脸。
“你怎么想着要用玫瑰做千层饼了？”风彦恒将剩下的千层饼送进口中，剩下一块儿则交到了薇雪手里，让他拿出去吃。
顾景悦也没有打算隐瞒，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这不是越晨跟玥宁的周岁宴要到了吗，我身为他们的母妃，自然要亲手做一些东西招待客人，不然岂不是让人笑话了。”
风彦恒笑了笑随口说道:“沁妤那二皇子做满月宴的时候也是交给宫中御厨，她也没有亲自下厨做什么，你何必这么为难自己。”
且不说她亲自下厨做东西，做的这么好了还嫌不好，可见对自己要求甚高。
“沁妤是早产生下二皇子，这一个月身子还没养好，不下厨做东西是应该的，我怎么能跟她比。”顾景悦也是笑着回答。
“这一场周岁宴朕会帮你料理一些事，你不用担心有人敢碎嘴。”风彦恒知道她心里在担心什么，现在后宫中她是众矢之的。只要有一星半点做的不好，那就是给人讥讽的机会。
“万万不可，如果你帮我料理这等杂事，碎嘴的人会更多。”顾景悦眉头一蹙，甚是不安。
如果她做的不好，那最多是皇后跟苏贵妗这样的妃子会鸡蛋里挑骨头，多说几句。如果皇上帮她料理周岁宴，那要指责她的可就是太后了。
风彦恒想了想也发现自己过于草率了，他看了一眼了还在冒青烟的蒸笼:“你要料理也可以，但切莫不要让自己累着。朕这样不喜欢吃甜食的人都觉得您已做的很不错，如果做不到更好，就这样也足够了。”
顾景悦笑着点了点头，将他推出了厨房外:“皇上且先出去坐坐，喝一杯玫瑰花茶。等我在做一份糕点，送出去让你品鉴。”
她让宫女在花园中又给她弄了一些玫瑰花来，有了第一次的失败经验，这一次她绝对会做得更好。至少不会再做的那么歪歪斜斜，能够跟宫中大厨的摆盘有的一拼。
风彦恒不喜欢吃甜的，但喝茶却是极爱。玫瑰花茶他也还是听说过，从来没有喝过一直认为那是无知的闺阁少女附庸风雅才弄出来的东西。
如果不是顾景悦亲手研磨晒出来的花茶，他绝对不会去喝一口。
“娘娘知道皇上不喜欢浓茶，所以特地将玫瑰花瓣都撕成一瓣一瓣的，好控制浓淡。”薇雪将那茶盖掀开，让皇上看看主子为了他有多么上心。
风彦恒宽慰的点了点头，那玫瑰花茶齿颊留香，暖意一直流到了心里:“将剩下的花茶叶都给朕包起来，这些日子朕的御书房就喝玫瑰花茶。
”
薇雪应了一声高高兴兴地也就去了。
不多时，顾景悦就将那千层玫瑰饼给做好了，她这次做了很多。
摆盘精致，模样也得极好。青烟缓缓冒出，还冒着淡淡的花香，跟第一次果然是天差地别。
“分给宫女太监们尝一尝吧，只要他们觉得好，那周岁宴就可以端出来待客了。”顾景悦满意看着自己做出来的玫瑰千层饼。
风彦恒见她额头渗着细汗，抬袖就是帮他轻轻抹去，宠溺笑道:“看看你这一头汗，如果外人不知道，还以为是朕苛责你了。”
第298章 突来妙想
“娘娘，您采摘下来做糕点的玫瑰花还剩了一些，要拿出去接着晒吗？”薇雪见那箩筐里还剩下一把玫瑰花瓣，用来做糕点肯定不够，如果要丢了又太过可惜。
顾景悦忙活了这么一阵，也不想再多弄玫瑰花进来再做一份糕点了。看着那一小份玫瑰花瓣，还真是有些伤脑筋。
“拿出去接着晒吧，没看见你们家娘娘都已经累得满头大汗，还折腾她怕不是你自己嘴馋想多吃点糕点吧。”风彦恒开玩笑打趣道。
薇雪有些不好意思地耸了耸肩，捂嘴偷偷笑着舔了舔自己嘴角还残留着的一丝甜味。
“不用忙了，留下吧。”顾景悦突然间灵机一动，既然这些玫瑰花瓣能做成糕点，那为什么不能索性做成胭脂呢。
古代女子都是以花为妍，那些胭脂水粉也都是用清晨的露珠配合着花枝研制而成。但是大多都是用着芙蓉豆蔻等物，从来没有人用过玫瑰花。
她想起自己在现代曾经见人，用玫瑰为底子，做出一种新鲜的护肤之物。说不定她也可以试试，看看自己能不能做出一些新奇的玩意来。
“就只剩一点子花瓣，你可别累着自己。这些丫头就是嘴馋，朕可以传御膳房，给她们再送来许多好吃的糕点。”风彦恒可不想自己心爱的妃子因为这些事情而操劳过度。
顾景悦笑了笑，轻声说道:“我又不是泥捏成的人，哪里那么容易就累着了。在这宫中闲来无事，我还巴不得多一点事情给我做了。”
她提笔写下一些药材，还有其他所需要的一些琐碎之物交给薇雪，让她想办法弄来。
“让朕的人替你去做吧。”风彦恒将它写好的东西交给身边的贴身太监，有他的圣旨，那些东西想要收集就是易如反掌。
“你这是又想到了什么新的药膳？”他见那上面的材料并不是补血补气之物，一时间有些猜不透她究竟要来做什么。
顾景悦点了点自己的脸:“胭脂。”
“胭脂？”风彦恒心里更是一愣，她向来就不喜欢涂脂抹粉就是出席宫宴的时候，也只是涂抹一些淡妆怎么会突然想要做起胭脂来。
“我这阁里的宫女，总是说自己轮不上好的胭脂水粉。容貌差人家一截也就罢了，这背地里受到的排挤可不小。既然有着玫瑰花，我就索性想做出一些独特的胭脂来让她们争一回脸面。”
顾景悦以往都是劝她们能忍则忍，不要跟那些只知道冷嘲热讽的碎嘴宫女们在一起。可这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总这么下去，只会让别人颐指气使，更加蹬鼻子上脸。
“还有人敢嘲笑你这儿的宫女？”风彦恒话语听起来像是疑惑，但是脸上已经出现了一丝怒意。
看来是他最近来的少了，让那些畜生不知道天高地厚，已经开始逐渐欺负到清景阁这里来。
“算不算是嘲笑，不过几个小丫头的玩笑话，略有些伤人罢了。”顾景悦见他有一丝生气，连忙将话语圆了回来。
可这样的轻薄话语怎么可能让风彦恒消气，但他也不能出手去插手后宫的事情，不然太过于宠溺太厚，那边又要掀起一阵风浪。
“那朕就看看你能做出怎么样的胭脂，帮你的宫女挽回颜面。”他无奈之下也只能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让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
顾景悦松了口气，她还真怕风彦恒替她出头而扰怒了那些后宫妃子，让她们又到皇后那儿去告她的暗状。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皇上的贴身太监就已经回来了。
“真不愧是皇上身边的得力公公，这办起事来就是周到。”顾景悦见那收集的东西都是上等的药材跟上等的露水，忍不住也是笑成了一朵花。
那贴身太监听到这夸赞，也是禁不住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以往他无论替哪个后公妃子办事她们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从来不会夸自己一句，也不会给自己说一声谢。
虽然这是他作为奴才的本分，但被这般冷面冷心对待多了也是难免会心有积怨。突然听到有妃子对她恩谢，心头也是不禁一暖。
“快给这位公公泡上一杯玫瑰茶，奔波了这么些时候，一定也累了。”顾景悦对着薇雪吩咐。
那太监有些受宠若惊，惶恐地看了一眼皇上，迟迟不敢迈开步子。
“悦妃娘娘赏你的茶你就去喝，看着朕做什么。”风彦恒这话也就相当于默许了，他知道顾景悦待人亲和，只是一杯茶而已，便让他这个太监喝了也无妨。
太监喜上眉梢，千恩万谢便去了。
“皇上新换上的这个太监看上去倒是老实，如果没被查的少都不敢领。”顾景悦早就发现他身边换了一个贴身太监，只是一直没敢问为什么换人。
风彦恒想到之前的那些事情，不用想都知道自己原来那贴身太监已经被太后收买成了眼线。这样的人不换，难道还留着节外生枝吗。
“原先那位公公忽然间生了怪病，朕就准许他告老还乡了。”他随口解释了一句，“这都是小事，你还是快做胭脂吧，朕倒想看看这女人的胭脂是怎么做出来的。”
他不动声色就岔开了话题。
该有的东西都已经有了，万事俱备，只欠顾景月这一双巧手。
她将那些药材展成一节一节，然后再研磨成药粉，放在秤砣上将分量称好分出十分来，每一份都是那么的精确。
不但这些药粉要趁连哪些露水，她都要一点一滴的算清楚。犹豫再三检查，对比之后才将水和粉混合在一起。
风彦恒发现那些药粉跟水混合在一起之后，就形成了一种非常淡雅的玫红色。不浓稠也不清淡，是一种恰到好处的状态。
“宫中的丹青手，调制颜色的时候怕是都没你这般精细。”他不由得想到宫中画师作画的时候也是这样将色料跟水混合在一起。
如果顾景悦不入宫当妃子的话，给那些丹青画师们调制颜料，那绝对是炙手可热。
风彦恒越发喜欢上眼前这一个多才多艺，与众不同的女子。
“还是太稀了些，颜色根本就上不了脸。”顾景悦在调制了一阵之后，重重叹了口气。
风彦恒不懂女子的胭脂还以为已经调制的十分完美，没想到居然是失败品。
“许多事情都不是一次就能做成的，咱们多试几次就是，朕在这里陪你。”他轻声宽慰，伸手将顾景悦额头上的皱褶给轻轻抹平。
顾景悦抬眸微微笑了笑:“如果让城中的百姓知道堂堂一国之君，居然在阁内陪自己的妃子研制胭脂，您说他们会怎么笑话您呢？”
“城中百姓个个都对朕歌功颂德，那些马屁之语正好朕也已经听腻了。笑话一下，朕还能当个笑话听。”风彦恒毫不避讳地也跟她开起了玩笑。
自古以来的昏君都是重色轻国，但他每日兢兢业业，上朝所有的奏章就是点灯熬油，也要在当日批复完。任何地方有重大灾情，总是第一时间拨凉赈灾，让最好的大臣去监督。
这些年来，四海升平，百姓们安居乐业。怎么会因为他陪妃子研制一下腌制就来笑话她，那百姓们也未免太过薄情了。
“娘娘别灰心，您心灵手巧，只要多试几次，一定会成功的！”几个宫女在外面已经闻到了那玫瑰花露的味道，脸上已经是笑的合不拢嘴，她们知道自己马上就有新的胭脂用了。
“您以往做那些糕点药膳的时候，最多不过三次也能做到最完美，咱们这才失败了一次不怕。”
“就是反正有皇上在这儿，咱们要多少露水，要多少药材都有。”
几个宫女在一起欢声笑了起来，只有在娘娘跟前她们才敢当着皇上的面这般轻松自在。
风彦恒见到他们主仆这衣服其乐融融的样子，恍然间也感受到了平民老百姓那些家里的温暖。一时间将皇家无情那些勾心斗角都抛诸脑后，浑身是一阵轻松自在。
“说的对。失败了一次咱们就来第二次。在失败咱们就吸取失败的经验，再来一次，总归会有成功的一天。御花园里的玫瑰都给你也无妨，有朕在没有人敢说你半句不是。”
他语气深沉而稳重，听着就像是在朝廷上叱咤风云时那般威武！
顾景悦轻轻捂住了他的口:“这话皇上在臣妾这隔那随便说说也就算了，要是让外人听了去，倒霉的可不是你。”
风彦恒将她的手轻轻握在掌心里，明明她才会是被暗算的那一个，却居然担心起自己这个九五之尊来。这个女人，你要说她生得七巧玲珑心，但有时候又傻得那么可爱。
“皇上还让不让臣妾做胭脂了？”顾景悦发现自己的手怎么都抽不出他的掌心，嗔怪说了一句。
外面的宫女们抬头看天，脸色微红，但嘴里忍不住发出了几声痴痴的笑。
风彦恒一个大男人也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了几声松开了手。
有了前一次失败的经验，顾景悦知道自己是露珠放的多了些。只要减少分量，一次又一次的试，终有一次会做出清淡而又容易上脸的胭脂。
风彦恒看着她那认真谨慎的脸，只觉得美人秀色可餐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错。
好在这后宫之中只有一个顾景悦，不然只怕他也要做那种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了。
玫瑰花粉末随着一双玉手轻轻落在露水之中。这一次，顾景悦换了一种方式，不是让水去混合粉末，而是让粉末落在水里。
看似只是顺序颠倒了一下但其中的玄机，那可是完全不一样。
她将粉末后下更能很容易的控制住浓淡，毕竟花瓣粉末是固体，而露珠是液体。自己的指尖能够很好的控制住粉末的量让它不至于过多，也不至于过少。
经过一阵复杂的调制，那洁白如羊脂白碟上，呈现出了一种非常耀眼而又闪烁着珍珠般光泽的玫红胭脂。
“你们几个进来，快试试！”顾景悦没想到这么好看，晶莹剔透的胭脂居然是自己调制出来的。
这成品简直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娘娘，让你们进来就进来吧。”风彦恒借那几个小宫女不敢动，便开口让她们进来。
薇雪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第一个抢先冲到了自家主子面前，将自己的脸凑上去。
“有劳娘娘为我上妆了。”她笑的就如一朵刚盛开的玫瑰花。
顾景悦但笑不语，笑容中自带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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