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笙箫默小说 > 我不会真是仙人吧 > 第一卷 野小子 第七十五章 兵骄

第一卷 野小子 第七十五章 兵骄

    林长天神情淡漠,似乎没有掺杂一丝人间的烟火,只是安静的看着堂下的吵闹。

    今日的帐中人很多,除了泗山的将领还有兵卒中的代表,尽是些豪勇。

    奎生叫他们兵勇,林长天私下里骂作兵痞。

    ......

    “听闻马辉那厮本来姓曹为了躲避仇家才改姓的,原先以为是谣言今日看来.....” “嗯?你别把话说到一半卡住啊,神神叨叨些什么啊。”戚勇蓦地窜了起来,看着故意不说后话的吕梁瞪大了眼。“嗨,瞧瞧你那没文化的样子,get不到点了吧。 我问你,古之好人妻的那位你可知是谁?” “嘿,你要聊这个我可就明白了,这马辉竟与那曹贼无异?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厮说话老是只说一半,怎么,祖上也是位宦官?”

    “宦官?”吕梁挠了挠头,有些不解:“虽然不是很明白这种有文化的词怎么会从你的嘴巴里冒出来但是这跟宦官有什么关系呢?”

    戚勇把头扬的高高,鼻孔对着吕梁,摆出一副倨傲姿态:“下面没了的道理都不懂嘛,就你这厮也配嘲讽我文化低?谁知道当年泗山扫盲你吕梁是怎么蒙混过关的。”

    “戚老二,你小子平胸里加垫——装什么B呢?只是以前我爷爷曾叮嘱过我父亲,我父亲也对我说过家族里有不孕不育的遗传病来着,想来这祖上是什么人物还真不好说。”

    戚勇面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想着吕梁也老大不小了,于是这到嘴边的话让他生生给咽回了肚子。

    帐中的嘈杂还在继续。

    裘安一边搅玩着衣角,一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不生气,不生气,跟一帮大老粗有什么可置气的呢?谣言止于智者,这泗山之主看着倒也稳重......”他这么想着,抬起了懊丧的脑袋,抹去了脸上委屈的泪水,带着几分热忱,把希翼的目光投到了林长天的身上。

    “肃静!” “稳重”的泗山之主接下了这份希翼,在后者殷切的目光中摆了摆手,骂停了泗山众将的七嘴八舌。林长天缓缓走下了台阶,脱掉绒衣披到了裘安的身上,叹了口气,扶着他的肩膀,真诚而哀怜:“很委屈吧,这世道就是如此,你也不在岔路口,可过不过桥,却由不得半点。”裘安点了点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觉得自己没看错人。

    林长天叹了口气,语气严肃了许多:“生,我们控制不了,死,我们控制不了,但生死之间的事情那是轮得着我们管的。看你年岁也比我大不了多少,那且容我姑且当一回长辈,大弟,可不能因为马辉是你的亲爹就上山认贼作父啊!”

    裘安:???

    .......

    “大帅,老实讲,我现在要说跟马辉不是那种瓜葛,您山上的将军们有人信的吗?”裘安有气无力的说着,他实在是有些后悔,自己当初还不如索性死在战场上拉倒,也省的受这种屈辱。

    林长天眼珠子转悠了起来,脸上带着抹神秘的微笑,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斗胆问一句大帅又在琢磨什么伦理关系呢?士可杀一次但不可三番羞辱,您就别再给某家找个爹来了。”

    “可是这位裘安小兄弟,你若是不说些更为劲爆的真相来遮住谣言的风波,那在众口铄金之下,这谣言自然也会成了真。”林长天摇了摇头, 收起了脸上的嬉笑,指着中土的方向画了个圈,淡然说道:“这道理,无论是中土还是北域,都不过一个模子,同样适用。”

    裘安望着林长天有些出神,许久之后摇头苦笑,似乎是认了命一般:“那还是随您的部下说去吧,毕竟真相实在俗套,不过是一位悍匪欠下了一族大姓终生还不完的一个人情罢了。您也别想着打听这其中的详细,我也只是扮演里面微不足道的角色罢了。”

    裘安的风轻云淡反而是让泗山上的众人止住了乱嚼的舌根,不会动的玩物谁有兴趣戏耍呢?毕竟又不是充气的....

    林长天揣摩着下巴,半响也没个话说。柳青山走了下来,拄着拐杖仔细将裘安打量了一番,捋起胡子沉吟着说道:“既然是名门,想必也有些年头。这北域的古姓里有姬氏和姜氏,再往前到了那通天至圣之间,相传是华胥氏孕及万物,后诞下三皇伏羲,以令世间清明。老夫且问你,“裘”姓这别门的小族是承脉哪一氏的血统?”

    柳青山的一席话说愣了裘安,他脸上有些惊讶,甚至是错愕:“未曾想在这小小的泗山能碰见您这样通天的人物,实不相瞒,本门源于姬姓,道统承自北域古之七望:马,周,林,成,赵,李,仇中的周氏,按着正理,也与仇氏出自一脉。北域大乱之后,又逢“觉醒世”的到来,我族便在机缘巧合之下忝列在名门之中”

    裘安老老实实的回了话,毕竟能提起古氏承脉的人物那可是北域中鲜有的大能,在从小到大的光景之中他也不过是只听自家族长提起过一嘴罢了。

    “听前辈谈吐应不是寇匪之流,可否劳烦您多费些口舌?”裘安躬着身子,没有半点的不耐,恭敬如斯。

    柳青山笑了起来,浑浊的双眼中有几分显而易见的欣慰,他扔去了拐杖,直起腰背,如同一座旷日消弭的大山重振巍然。“老夫是罪族的恶徒,不干姬姜二姓,更别提古之七望的宵小之徒。伏羲氏为父,女娲氏为母,就是那人祖华胥氏也能攀的上关系!”

    姑息天地之恶,是曾经的罪族。

    帐中的私语少了很多,迷茫者迷茫,惘然者惘然,所谓清明,似乎已是昨日的定局。

    “他二人神神叨叨,那是别家的旧事,与你们何干?一个个眼珠瞪得溜圆,是为那般!”林长天冷不丁的插了一嘴,斥骂声的蔓延,把这僵冷都打破了些。

    这位几个月前才上位的泗山大帅,北域之南新晋的主人正端坐在堂前,眼中有异样光芒。“裘安,我且问你,现在这七望传下来的有几何?”

    “只剩下成,林二姓了,成氏中最为出名的莫过于北域东面的成玉,而林氏中的那位自然也就是西边的林远了。其实真要说起来,据传这北域三匪中剩下的马辉大帅其实来自当年七望中马氏一脉,可毕竟是遭了难的大族,活下来的都是些旁系,按照规矩,只能自己重新立门,不得提主家的名号。”

    “遭了何等的大灾,能让一个古族没留下嫡系的亲传吗?”

    “与北域边关被破有关....”裘安对柳青山拱了拱手,一躬到地,话也只说了半句。

    其实这也够通透的了,后面藏在心里没出来的,自然就是与罪族被屠戮有关的事了。

    这往事被人揭开伤口,柳青山却也不恼,坦然受了裘安的揖礼,身子骨未曾屈了半点。

    “您瞒诸将的太多,您和余百里嫌我力弱,不肯讲的也太多。”林长天有些惆怅,似乎是不经意的回了头,正好看见泗山悍卒嘴里难停的絮叨便不觉间冷笑了几声,但硬是把恶言给咽了回去。

    这帐上的兵勇大半出自奎生麾下。

    林长天扣紧了袖子,漫不经心的整理着仪表,似乎是即将赴会一般。

    若我不是承了别人的威风,怎能让泗山将领之下的各位豪勇心服?

    平叛张毅,你等嘴上高呼勇武,心里哪个却还不是把功劳归给了自己?

    消融歧视,同化新匪,你等手上做着,心里哪个却还不是把自己当成了老子天下第一?

    直到今日,就是定了渭南山关,你等也仍然觉得是自己的威风,仿佛这山上的将帅哪怕是换一批来也能立下不世的功劳。

    大帅未曾昏庸,主将不敢居功,倒是你们这帮悍卒个个骄傲的很呐,

    可这般的骄兵为何听了马辉的名字便吓得连兵戈都握不住了?

    怎么,原来不过是一帮井底之蛙?

    他当然是开心不起来的,原本的淡漠,也压抑不住了戾气。

    “柳前辈,您今儿索性说出来,将来为罪族报仇的时候,也好让我们知道,面对的是何等强大的敌手。”

    柳青山蹙起了眉头,不明白林长天这样说的用意。“敌非凡人,你不知道吗?还是少累及大家的性命好了。”

    悍卒们松了口气,又各自发起了牢骚。

    戚勇微眯着双眼,贴在了吕梁的耳旁:“老吕,今日有些,太吵闹了吧。这些都是谁帐下的兵勇,怎么都是些生面孔?” “噤声!你想想能是我们帐下的士卒吗?这伙子全都是奎生将军手下的兵勇,渭南山关一战的最大的功臣,啧,现在山上的风头嘛,也正是.....”

    “吕梁将军不妨说出来,这山上的风头正是怎么了?”

    吕梁正对上林长天的眼神,硬着头皮咬了咬牙,索性一股脑说了个痛快:“回禀林帅,奎生将军的手下这些时日来骄纵的很,见上将不行礼,视同袍如无物,近日因此而起的冲突倒也不少!”

    “可对主帅不敬啊?”

    “这....”吕梁被噎回了话,讷讷半天,不敢再出一言。

    林长天站了起来,神情倨傲,凶狠而冷冽。

    “我替您说吧,连你们的主将奎生见着同袍也不敢居功自傲,那本帅倒是想问问,各位豪杰,何至于听到马辉的名号便吓个半死呢?”

    兵勇们梗着脖子,似乎颇有不忿。

    “林帅,您这话就偏袒了不是,我等也是为泗山着想,怎么就害怕起马辉了?”

    “既如此,那即日便行军北面,好让各位大破马辉,为我泗山建立不世基业如何?”

    兵勇之中脖子犟的通红的那位直接跳了出来,抱拳说道:“您要嫌我们不顺眼,杀就杀了,休要兄弟们去做这送死的活计!大帅,不是小的多嘴,您看看这山上还有哪支部队能与我们相提并论的?”

    “李禄儿,你找死不成!什么时候轮到着你站出来说话了?滚出去回军领罚!”奎生朝着李禄儿怒喝一声,斥骂了一顿之后又转过身来对着林长天说道:“林哥莫怪,这军中将士多....”

    林长天摆了摆手,奎生暗道不好,正欲接着说些什么,在这位泗山大帅拔出刀以后一切就都回归了寂静。

    “既然不服,择日另选一军与你们争斗一番,都无将领指战,分个高低如何?”

    李禄儿嘴角冷笑连连:“谨听林帅安排!只求选些能打的上来,别到时候败了您的兴致。”

    “好,今日便散了吧,本帅也心乏了。”

    奎生抿了抿嘴,但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从小一起长大,他还不知道林长天的性情嘛。

    如同深海里的汪洋,波澜不惊,可眼里也同样容不下一滴沙子。

    ......

    帐中孤清了许多,林长天瘫坐在帅位上,似乎很是颓然。

    柳青山捋了捋胡子,笑着说道:“今日做的不错。”

    “您看出来了?那得给您道个歉了。”林长天没抬起身来,依然把脸对着天花板愣愣出神。

    “刚坐了这位子几个月便学会借势杀人的手段了,虽然用的是老夫,可以后的敌人只会愈发棘手,你小子心思多点也没什么,只是切忌,别让这位子把你给束缚住咯。”柳青山摇了摇头,捡起了拐杖,佝偻着背,走的十分缓慢。

    林长天苦笑着,自己的性子只有自己最为了解。

    他从小就是波澜大海上的小船,虽飘摇不定,但无拘无束。

    羁绊什么的,实在是太遥远也太沉重了些。

    http://www.yetianlian.net/yt57581/2169550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yetianlian.net。何以笙箫默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m.yetianlian.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