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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此间匪 第一百二十六章 俗气人,也有善恶

    林佩猷蹲在地上,他看起来有些哀怨,甚至是...可怜巴巴的。

    “老大,我不服。”在许久的沉寂之后,他开了口。

    林长天皱了皱眉:“你有甚不服的?恶心到了别人还不让别人踹你一脚解解恨了?”

    “我哪里恶心人了!”林佩猷边说着边跳了起来,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在西境这样做的时候人家都会夸我一句少郎君好生可爱呐!”

    他比划着手势,似乎觉得说服的效力不足,又接着补了一句:“夫子,将军,族老,母亲都说我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兔兔呢,还是最可爱的那种,俗称兔王。”

    “哦,如此之言,你倒是该问问自己父亲,为何独独他不惯着你,要做恶人去...欺负一只可爱的小兔兔。”林长天忍着恶心,他本是想吐出来的,可孩子眼眸里的希望之光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唔,自己一定不能吐,自己一定要恶心回去......

    林佩猷思索了很久,最终摊了摊手,示意自己不甚明白。

    “因为...你可能是一只披着兔皮的狼崽,哦不,狗崽。”林长天敛了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

    少年愣愣地看着他,半响也不说话。

    这倒是让林长天心有愧疚,他觉得自己话重了些,让这兔子的玻璃心悲伤成了粉末。

    于是他开了口,想说几句安慰的话语,比如“你真是只可爱的兔子鸭,红烧清蒸都很好看的那种”。

    “为何兔子的皮毛能披在狼狗的身上?那尾巴相差甚多能遮得住嘛......”这只兔子抢在他前头开口说道,眼神很真挚,纯粹的让人心疼。

    这一刻,林长天有些于心不忍,他揣摩着下巴,思忖起林佩猷要真是只兔王的结果。

    唔,那麻辣兔头应该是能吃到饱的吧?林长天眨了眨眼,同情兔群的眼泪从嘴里流了出来......

    可惜这一切让林佩猷会错了意。

    这少年沉吟半响,突然脸色惨白,怆然泪下,在林长天和刘时雍二人惊愕的眼神中哭泣道:“我懂了,我一切都懂了。”

    “你懂什么了?”林长天心里暗道不好,难不成这小子智商有所长进,看出自己是戏弄他的了?

    “老大,您用心良苦呐!特意找了个不恰当的比喻来提醒我,怪不得,怪不得......”林佩猷瘫在了地上,双目无神,似乎是受到了极为沉重的心理冲击。

    林长天让他这副模样给惊愣在了原处,失声道:“你果然明白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林佩猷摸了把眼泪,强撑着说道:“兔子的皮毛遮不住狼犬,纵是能糊弄过一时,这尾巴也是要露出来的!怪不得他老人家对我动辄打骂,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我原来不是父亲的亲生子嗣啊!”

    林长天:......

    刘时雍气上了心头,狠狠瞪了眼林长天,意思很明确,你今儿个要是糊弄不过来,那老夫非得跟你拼命不可!

    “怎么能这么说呢?严格来讲,有的狼,犬,那尾巴也不是很长嘛,想办法遮一遮是露不出来的。往好处想想,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既如此,谁又能断言,狼生三子就不能多出一只兔子来了?再不济的话,认贼作父也是可以的......”林长天揣摩着下巴,这安慰洞察人心,一语中的,实在是棒极啦!定能让这只兔子诚心拜服。

    结果自然是...林佩猷好不容易止住的哭声又让他给逗弄了出来。

    “竖子!”刘时雍气得涨红了脸,看着失心疯的林佩猷索性咬咬牙一巴掌呼了过去。

    声音很清脆,听着质感不错,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孩子,那护肤的差事从小就开始了......

    “公子你正经些!你还明白嘛...看看这混蛋笑得多开心!”

    林佩猷蹲在地上,他看起来有些哀怨,甚至是...可怜巴巴的。

    “老大,我不服。”在许久的沉寂之后,他开了口。

    林长天皱了皱眉:“你有甚不服的?恶心到了别人还不让别人踹你一脚解解恨了?”

    “我哪里恶心人了!”林佩猷边说着边跳了起来,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在西境这样做的时候人家都会夸我一句少郎君好生可爱呐!”

    他比划着手势,似乎觉得说服的效力不足,又接着补了一句:“夫子,将军,族老,母亲都说我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兔兔呢,还是最可爱的那种,俗称兔王。”

    “哦,如此之言,你倒是该问问自己父亲,为何独独他不惯着你,要做恶人去...欺负一只可爱的小兔兔。”林长天忍着恶心,他本是想吐出来的,可孩子眼眸里的希望之光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唔,自己一定不能吐,自己一定要恶心回去......

    林佩猷思索了很久,最终摊了摊手,示意自己不甚明白。

    “因为...你可能是一只披着兔皮的狼崽,哦不,狗崽。”林长天敛了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

    少年愣愣地看着他,半响也不说话。

    这倒是让林长天心有愧疚,他觉得自己话重了些,让这兔子的玻璃心悲伤成了粉末。

    于是他开了口,想说几句安慰的话语,比如“你真是只可爱的兔子鸭,红烧清蒸都很好看的那种”。

    “为何兔子的皮毛能披在狼狗的身上?那尾巴相差甚多能遮得住嘛......”这只兔子抢在他前头开口说道,眼神很真挚,纯粹的让人心疼。

    这一刻,林长天有些于心不忍,他揣摩着下巴,思忖起林佩猷要真是只兔王的结果。

    唔,那麻辣兔头应该是能吃到饱的吧?林长天眨了眨眼,同情兔群的眼泪从嘴里流了出来......

    可惜这一切让林佩猷会错了意。

    这少年沉吟半响,突然脸色惨白,怆然泪下,在林长天和刘时雍二人惊愕的眼神中哭泣道:“我懂了,我一切都懂了。”

    “你懂什么了?”林长天心里暗道不好,难不成这小子智商有所长进,看出自己是戏弄他的了?

    “老大,您用心良苦呐!特意找了个不恰当的比喻来提醒我,怪不得,怪不得......”林佩猷瘫在了地上,双目无神,似乎是受到了极为沉重的心理冲击。

    林长天让他这副模样给惊愣在了原处,失声道:“你果然明白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林佩猷摸了把眼泪,强撑着说道:“兔子的皮毛遮不住狼犬,纵是能糊弄过一时,这尾巴也是要露出来的!怪不得他老人家对我动辄打骂,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我原来不是父亲的亲生子嗣啊!”

    林长天:......

    刘时雍气上了心头,狠狠瞪了眼林长天,意思很明确,你今儿个要是糊弄不过来,那老夫非得跟你拼命不可!

    “怎么能这么说呢?严格来讲,有的狼,犬,那尾巴也不是很长嘛,想办法遮一遮是露不出来的。往好处想想,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既如此,谁又能断言,狼生三子就不能多出一只兔子来了?再不济的话,认贼作父也是可以的......”林长天揣摩着下巴,这安慰洞察人心,一语中的,实在是棒极啦!定能让这只兔子诚心拜服。

    结果自然是...林佩猷好不容易止住的哭声又让他给逗弄了出来。

    “竖子!”刘时雍气得涨红了脸,看着失心疯的林佩猷索性咬咬牙一巴掌呼了过去。

    声音很清脆,听着质感不错,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孩子,那护肤的差事从小就开始了......

    “公子你正经些!你还明白嘛...看看这混蛋笑得多开心!”

    林佩猷抬起了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林长天不放。

    那笑声也随即戛然而止,卡在喉咙里没了后话。

    “行了行了,看在你明日就走的份上,我原谅你了。”林长天一本正经的说道,神色极其认真,让人分不清是谁对错。

    林佩猷习惯性的点了点头,随后微眯着眼,一脸狐疑的看向林长天。

    他就是再笨,也明白了过来。

    “既然是我要走...那不应该是由着我胡弄一通,你再原谅我吗?怎成了你哄骗人之后还得让我道歉了?”

    林长天大惊,怎这厮智商有所长进,恐日后是不好忽悠了。

    刘时雍看不过眼,走上前去,对着林长天没好气的说道:“行了,你若再说下去,林远大帅非带兵打到泗山来问罪不可。”

    “他问我甚罪?”

    “问你...刘时雍瞥了他一眼,悠悠的说道:“是如何把一只狼王的子嗣给糊弄成了兔爷。”

    林长天蓦地张大了嘴,他故意试探了一句:“事先说好,我在泗山没瞧见他接客呀?你家公子...难不成以前肠胃不好?还是林远府上周转不开,让他学成回去“卖艺”呢?”

    “少郎君千金之子,怎会沾染这些下贱之事?什么接客,乱七八糟的!”刘时雍冷哼一声,他使劲把拐杖往地上顿了顿,毕竟自己打不过林长天,只得借此来发泄一通。

    “那为何要把他叫做兔爷?”林长天挠了挠头,他有些弄不明白。

    老头有些哑然,不多时,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笑道:“老夫让你平日里多看看书,你就是不听!这不是为了工整嘛,前面叫的是狼王,后面说上一声兔爷,多霸气!”

    林长天嘴角抽了抽,仰天笑道,好特么一个文化差异。

    “老大,都要走了你还逗弄我......”林佩猷看着好像是回过了神,幽怨说道。

    林长天打着哈哈,一把将其搂过,邪魅笑道:“说什么呢?这叫大哥的爱!”

    甚是娟狂,就差把中二刻在脸上了。

    “老大,您总得叮嘱我几句话吧。”少年从林长天怀里挣脱开来,充满希望的看着他。

    “这个自然是有的。”林长天抿了抿嘴,很认真的说道:“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

    少年涨红了脸,急忙摆手道:“哪里是这些!有没有跟治国理政有关的法子?我来了这么久...多是学了些不正经的东西。”

    林长天蹙起了眉,他很生气,这孩子也忒不会说话了。

    什么叫多是学了些不正经的东西?合着泗山还有正经的呐......

    “说,谁教你正经的了?我这就去砸了他的屋子!”林长天杀气腾腾的说道,看起来威武逼人。

    “柳青山前辈。”

    这杀气戛然而止,甚至连威武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逼人一个......

    “这样啊,你早说嘛,我泗山纯良之辈甚多,是应该传授些有用的法子给你。”

    “可是,柳老前辈说的太大,我没弄明白。”林佩猷摊了摊手,看起来很惆怅。

    林长天面色一凛,他很正经的说道:“难不成这老贼上来就教你观音坐莲,老汉推车这样的高端姿势?”

    “这是何物?”少年有些迷茫,他总觉得林长天说话有些奇怪,或许,这就是中土的文化吧。

    “没什么,一些降龙伏虎的把戏而已。”林长天嘟囔道,声音极小。

    谁知林佩猷耳尖,他还是听着了,双眼放光,大声喝道:“如此威武,就学这手段了!”

    林长天很纠结,到底是给纯洁的少年上一堂成人课还是...捡起自己早就丢掉的良心?他思来想去,决定忍痛选择了后者。

    “你还记得自己为何要来泗山吗?”林长天理了理衣袍,他要开始一波个人秀了。

    少年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道:“不是让你忽悠过来的?我还傻傻的以为你是个好人。”

    “好人?好人又活不长。”林长天笑道,背起了手,“但他们活的很痛快,最起码生前不用处心积虑,死后也用不着惦记自己做下的亏心事。”

    林佩猷神情变了又变,很认真的看着他:“老大,那您是好人还是坏人。”

    林长天没有发愣,他不假思索道:“肯定是好人,因为我够帅,中土有一句偏话,三观跟着五官走。”

    少年撇了撇嘴,他很想回怼一句:“若要按长相来分对错,那自己一定是北域的真理。”

    “开玩笑的,这世上没谁想做好人,这世上也没谁想做坏人。只不过万事由不得自己,生下来的那刻,所谓变数,皆已成命中定局。”

    林佩猷愣了一下,沉吟片刻,自顾自的说道:“老大应该是个好人,我见过你除暴安良,接济过穷人,惩处过恶徒。”

    “那你怎么不问问,我之后干了什么?告诉你,弃之不顾,挥袖而去。”林长天笑道,那笑容看起来很讽刺。

    少年不懂,看着自家老大以求教。

    “我走了,沽名钓誉,还让人称作侠客,很是威风。可那伙子倒霉蛋心里有气,于是那伙子老实人惶惶不可终日。再然后,又会有侠客仗义出手,只是,地上徒累了几具尸体。”

    少年很愚笨,他摇了摇头,仍是不懂。

    林长天失笑道:“你可真是朵奇葩,现在不懂不要紧,以后会明白的。记着一件事就好,好坏休论,只当自己是个俗人。”

    少年这回听懂了,他躬身不起,权当谢了师恩。

    “那我要是一辈子不明白,甚至因此而闯下祸事,老大会来帮我吗?”

    林长天扭过头去,也不看他,背手而立道:“我是你老大,打得过肯定去,打不过...小弟你自行了断吧。”

    林佩猷呆愣许久,脸都绿了,在背后大吵大闹了一番。

    无人理他,刘时雍不说话,他也在思索,自己活到这把年纪了...是善是恶呢?

    至于林长天,他早就大笑着离开了,边走边喃喃道:“我自己都不知道,上哪里去给你这个答案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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