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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再相逢血衣加身

    文锦焕也起身言到:“爹,您似乎就是这个意思啊!”

    文齐这猛然发现,也对啊,面前这两位小辈又不是三岁小孩,都是有能力独自忖度的人了,早不是他能糊弄几句就过去了的年纪了。

    文齐只好哀叹一声,问道:“岚儿,姨父这般说,你恨我吗?”

    南宫佩岚不含情绪,漠言:“没有,只是您想怎样直接与我说便好!”说着,便拱手告辞。

    文锦焕立刻追上去,忙问她是不是不想去找劳纷雁,南宫佩岚微微一笑,道:“表哥,我喜欢他,我也是会臣服于感情的人,我听闻他过的不好,真的很想去看看他,劝劝他,否则我也会不由自主地为他日夜担忧。”

    “若是我真的能帮他打起精神,我也会深感欢喜。虽然我总是一根筋,虽然我一直意气用事,但我自有独属于我的力量,也自有独属于我的用处。离开他这般久,我真的想他了。”

    “但如今江湖动荡,你一人独往多有不便,我同你一起去吧!”文锦焕忙请求。

    “不必了,江朋曾说,我命中有一个劫数,但他也说我会化险为夷,我想如今还是早些经历了好。而且,如果我真的出事了,你留下来,还得去救蝶儿。”

    随后,南宫佩岚便踏上了去浔阳的归程,她走得很坦然,无所畏惧。这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兜兜转转又是回到了原点,但转的这一圈,可是没有白转。

    当她策马行至韵川水边的时候,想起在这里拓跋蝶曾经与长孙无道斗毒。当时,长孙无欲出现在她的身后时,她是那般自信坦然,而如今,她却再也没有那种兴奋劲儿了,是自己已经沧桑了吗?曾经的那个自己与现在的自己好像完全是两个人一样。

    待她再回头时,身后又是赫然出现一行着黑袍佩弯刀之人,为首的那人五官如刻,目光清冷,原本该长有左臂的地方空荡荡的挂着一条袖子。

    “南宫佩岚,好久不见啊!”长孙无欲轻蔑地问到。

    “长孙无欲,好久不见!”南宫佩岚也坦然答礼,她知道,自己当初亲自砍掉他一条胳膊,这次,他见她孤单一个,势必不会放过她,或许,这就是自己的那个劫数。不过,她也相信江朋,自己一定会化险为夷。

    “如今,单手握刀我也练得愈发熟稔了,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南宫佩岚上前与长孙无欲缠斗,终是不敌人多势众,更难敌对方手段狠辣,她很快败下阵来,最后,无力地喘着气道:“我同你走!”

    几日后,铸剑山庄这边有贵客到访。

    自从劳纷雁一蹶不振后,天蝎门里里外外都是江朋在打理,近日,他终于说服劳纷雁请他与自己一同前往铸剑山庄借人。

    铸剑山庄中,江朋对文齐言:“武林瘟疫四起,我们不可坐以待毙,今日江朋特来向文庄主借人借兵器,我天蝎门愿举全门之力去劫出苗蛮圣女,请她为我中原武林施药救人。”

    文齐不解:“多少门派早被你天蝎门吞并,你们人还不够吗?”

    “我们并非想着与夏棋硬碰硬,我们需要武功强些的人,身手利落些的人,这些人可以潜入军中救人。我们只有一个劳纷雁,不够!”

    文锦焕忙问:“不是还有岚儿么?她不是去找你们了吗?”

    听到岚儿的名字,劳纷雁眼眸顿时闪烁起来:“岚儿她来过铸剑山庄?”

    “我和他一起从长安逃出来,随后便到了铸剑山庄,后来,她便去找你们了呀!”

    江朋思索片刻,道:“近日魔教在此处多有出没,岚儿手上没兵器,如果我没算错,便是被魔教擒住了。”

    随后,江朋哗啦一开折扇,转向劳纷雁,笑道:“你不是想要南宫佩岚回到你身边么,现在你有机会了!”

    江朋又道:“救出岚儿,借来文锦焕,拓跋蝶就有救了!武林就有救了!”

    文锦焕听闻自己的表妹南宫佩岚被魔教所擒,甚是担忧,也忙道:“我也去救人!”

    江朋却是拦住了他,道:“给他们二人一个重回彼此身边的机会,也给他们二人一个心安理得毫无顾忌地在一起的机会。”

    听到这话,文锦焕才幡然醒悟,言:“江朋你果真是风水神算手,有时候我都觉得你是天外来客!”

    当那个白衣少年提剑而来的时候,南宫佩岚的浅衫已经染尽了鲜血。曾经,她砍掉了长孙无欲的一条胳膊,而今,长孙无欲自然不可能善待她分毫。

    她被长孙无欲当做试药的药人,每天都会被灌进去许许多多的药丸汁水。这些药物给她带来了极其煎熬的回忆,她时而感觉自己肝胆俱裂,时而突觉烈火焚心,时而又头晕脑胀,时而又浑身冰凉感觉如临寒谷……

    就算是再健壮的身体,也消受不了这般的折磨,更何况她一个伤痕累累的女子!

    纵使她已经被折磨得丧失了全部的精气神,长孙无欲为了泄恨,还是拿拇指粗的鞭子抽打得她更加虚弱难言,如今,她是内伤外伤数不胜数,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南宫佩岚被绑在十字架上,正如长孙无欲曾被绑在蓬莱地牢的十字架上一样。她的头低低地垂着,使不出一丝力气。她喃喃问向自己:“当恶意全部袭来,当善意全部被你阻拦,你依旧倔强,就算命再大何以心中无伤?”

    南宫佩岚觉得拓跋蝶对自己的分析还是很到位的,就算命再大何以心中无伤?真的心中很不甘啊!拓跋蝶,你制毒这般厉害,识人也这般厉害,有时候我都觉得你是天外来客!

    忽然,南宫佩岚听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吼出自己的名字,她缓缓抬起头颅,见到那位久违的少年,他持刀而立,丰神俊朗,眉头只为她而蹙。

    南宫佩岚仔细看向劳纷雁,道:“江朋不愧是风水神算手……”

    还未说完,长孙无欲便猛然捏紧了她的脖颈,威胁劳纷雁,道:“你给我退下,否则,休怪我掐断她的脖子!”

    劳纷雁很是迟疑,渐渐后退。

    南宫佩岚却是平静地对着劳纷雁浅笑,道:“纷雁哥,你放心,他不敢杀我。这些天,他虽折磨我泄恨,却不曾真正痛下杀手!”

    这时候,长孙无欲捏着她脖颈的手捏得更紧了,南宫佩岚雪白的脖颈上已然出现勒痕,长孙无欲冷冷言道:“你怎知我不敢杀你!”

    南宫佩岚不为所动,沙哑着嗓子提醒长孙无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李存昭一直暗有勾当,你不是还想把活着的我送给他么?还有,你杀了我,蓬莱会放过你么?铸剑山庄会放过你么?李存昭他会放过你么?”

    长孙无欲从来不知道南宫佩岚知道这么多事情,这确实令他陡然一怔。也就在这一刻,劳纷雁抽起惊雨蛰谷迅疾上前。

    长孙无欲立刻单手执弯刀迎击上来,二人就在这小小的牢房中缠斗起来。劳纷雁虽不至于败给长孙无欲,但南宫佩岚一直被绑在十字桩上受苦还是很让他分神,腾转挪移中渐渐乱了章法。

    只见长孙无欲佯攻向南宫佩岚的时候,劳纷雁果真全力来挡,但长孙无欲直接目的本就不是南宫佩岚。

    长孙无欲嘴角表露出一缕森寒,手中弯刀铮然一鸣,他的刀侧瞬间挑起劳纷雁手中的惊雨蛰谷,并将其抛向最惊险的地方。

    惊雨蛰谷脱手,被弯刀旋抛,于空中几番转动,最后竟直直插入十字桩上南宫佩岚的左侧胸前。

    刀刃入身,南宫佩岚瞬间吞吐大口鲜血,痛入骨髓,迷离的眸中映照出凶手的身影。

    “我不敢杀你,但若是劳纷雁的刀杀了你,你觉得如何?”长孙无欲声音阴寒,见到眼前一幕畅快无比。

    劳纷雁亲眼见南宫佩岚受苦,几乎丧失了全部理智,墨剑出鞘,不顾一切刺向长孙无欲。

    南宫佩岚却是在痛苦中益发清醒,她抽调出平生所有的力气。

    偏头,衔刀。她硬生生拿自己的牙齿将惊雨蛰谷叼出身体。

    瞄准,掷刀。惊雨蛰谷便铮然落地,落地之前,刀刃向内,无比精妙地斩断了束缚她双脚的绳子。

    等她解放出双脚后,随之又是脚尖轻轻一挑,惊雨蛰谷便准确地飞出,斩断束缚她右臂的缰绳,随后,右手执刀,再斩断左臂乱麻。

    她不知道如此困难如此精巧的动作自己是如何一气呵成的,她只知道她一向命大的很。

    长孙无欲看到南宫佩岚这般,轻哼一声:“怪物!”随后又是挤出一抹阴寒的冷笑。

    南宫佩岚很快也投入战斗,多日不见,她和劳纷雁还是配合得相当默契,长孙无欲渐渐就处在下风,但长孙无欲也很快找到了他们二人的破绽:南宫佩岚身子已经虚得不能再虚了,她的所有招式都已经变成了花拳绣腿,根本伤不到他分毫。

    故而,长孙无欲招招针对南宫佩岚,劳纷雁虽在一旁苦苦纠缠,却很难再接住实招。

    直到南宫佩岚筋疲力竭,手腕颤抖,长孙无欲又是弯刀一挑,惊雨蛰谷再次铮然脱手,随后,邪恶嗜血的弯刀便朝着南宫佩岚的心脏直直砍来。

    白驹过隙间,一阵刀斩血肉声囫囵而出。长孙无欲直直看着南宫佩岚:“你做了什么?”

    原来,惊雨蛰谷脱手的时候,南宫佩岚的另一只手便迅疾接住了劳纷雁抛来的墨剑,随后,她即刻俯身,避开弯刀,顷刻又将墨剑插入长孙无欲的腹中。

    而之后,又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劳纷雁也接住被弯刀挑飞的惊雨蛰谷,朝着跪倒的长孙无欲的背后,猛刺一刀。

    长孙无欲身体中同时插着两刀,深入骨髓地痛楚使他面容顿时惨白,很快便瑟瑟颤抖起来。

    也就在同时,南宫佩岚与劳纷雁同时抽出墨剑与惊雨蛰谷,长孙无欲身上有两座血色虹桥便顿时喷薄而出,长孙无欲勾直了眼神,怦然坠地。

    很快,他的黑袍被鲜血浸湿,地下牢房内的蛇虫白脚纷纷爬来,舔食着腥腻的血迹。

    劳纷雁与南宫佩岚一路搀扶着奔逃。

    南宫佩岚气喘吁吁言到:“纷雁哥,我没砍要害。”

    劳纷雁也言:“我也没砍要害,他死不了。让长孙无道把心思都放在拯救他废了的儿子身上吧。”

    南宫佩岚又越发虚弱着言:“对,可千万别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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