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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墨剑起惊重青釭

    当南宫佩岚再次叩开天蝎门大门的时候,心中竟闯进一种浪子回头的感觉,再加上劳纷雁在一旁附和“游子归家”一说,她心中感情更加难以言状,多好的家啊!

    到底当初为什么要狠心离开呢?可即便再回到过去那一刻,毫无准备的自己看见劳纷雁月夜杀人、偷拿传国玉玺,也只有离家出走这一条路才合乎情理。

    毕竟,那时候,她可没有见识到这般多的事情,更没有这般的心智。往日虽然做了一个决定,可兜兜转转一圈还是又回到原点。

    朱门轻启,便见门内江朋握扇而立,只见他折扇轻开,随后笑出一派清风,道:“回来了,就先吃饭!”

    这饭准备得丰盛,吃得却潦草。只因为南宫佩岚急于向江朋询探救出拓跋蝶的计划,毕竟他们能等,拓跋蝶能等,但江湖已经等不了了。

    江朋也终究被南宫佩岚的追问弄得实在没有办法,这才折扇轻启,道一声:“出来吧!”

    说着,劳纷雁与南宫佩岚一齐回眸看向背后,只见一身着月白色长衫的男子直直立在他们身后,笑得清浅从容。

    江朋得意洋洋介绍:“这便是我风水神算手从铸剑山庄借来的高手,你们且先一战,战赢了才有资格问我计划!”

    随后,只见那身着月白长衫的男子腰间剑鞘便铮然脱地,一柄寒剑赫然入目,笑道:“表妹,见到我有没有深感意外?”

    话音未落,南宫佩岚和劳纷雁相视一笑,惊雨蛰谷与墨剑同时出鞘,随之便一前一后攻上前去。

    文锦焕却是面不改色,完全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他的脚没有挪动一步,完全靠着手上扎实的功夫接下二人的招式。

    几回合下去,他们二人不能撼动此人分毫。

    南宫佩岚顿感奇怪:“才几日不见,这家伙就这般厉害了?”

    劳纷雁出招快如疾风,墨剑缠绕着光影向长剑斩去,却出乎意外得全被弹了回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要知道,在之前,单是南宫佩岚一人,对付文锦焕都是绰绰有余,如今还加上了与她武功不分上下的劳纷雁,竟然敌不过文锦焕。就算他再怎么天才,如此短的时间内也不可能提升如此之多!

    对决中,劳纷雁用余光扫视江朋,却见江朋站在一旁,凝视着南宫佩岚,眉宇中凝固着的感情很是复杂。

    所以,劳纷雁也顺着江朋的视线看过去,这才看出了端倪:与原来相比,南宫佩岚的出刀速度慢了太多,而且她打出的每一刀的力度也虚了不少!

    而且,不止是南宫佩岚,他发觉,自己也是完全相同的情况。

    难怪呢,原来,不是文锦焕变强太多,而是他们变弱了!

    这时候,文锦焕也玩够了,脚尖微挪,剑势微转,猛然一个实打实的发力,南宫佩岚就被他拿刀柄直抵,摔在地。

    劳纷雁大喊一声“岚儿”,却也被马上折返的文锦焕一拳打出十尺之远。

    接着,文锦焕随手指一指南宫佩岚的胸口,二人这才发现:南宫佩岚胸前的已经晕出一片碗大的血迹,看来是伤口又裂开了。

    这样,他们二人才完全明白了,为何江朋说打败了文锦焕才有资格问他计划,因为他们以现在的状态,是根本打不赢文锦焕的,如果以他们这样的状态潜入北疆救人,只能是得不偿失,甚至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再好的计划也没用!

    江朋行至南宫佩岚边,伸手将她拉起,又拍拍南宫佩岚的肩膀,道:“岚儿,你不能万不能再这样疯狂下去了。你知道吗?上天给了你一副极好的身体,纵使受再多的伤,你都可以痊愈,纵使受再大的痛,你也不会丧失理智。可这也并不是说,你就能随便糟蹋着它玩儿。对你的这副身躯,你要珍惜,要节省着用。

    而且,我江朋,要的是万无一失,可绝不允许你们做以命换命的打算。你们二人的用处都还大着呢,可不能只用一次就成为弃子,那我这比买卖可太亏了!”

    着实佩服,看来,不止是劳纷雁不会非黑即白想事情,江朋更是明察秋毫、深谋远虑。

    “我说过,这天下已经将所有人拘在了一场博弈当中,无论是谁,无论想还是不想,都会入局!可是,今天我再告诉你们,只要能调动天下的棋子,或者可以创造自己的棋子,我便能与天地对弈!”

    听到这气吞山河的壮语,三人同时心服口服扬起了拳,齐声高和:“风水神算手实至名归!”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纵使劳纷雁与南宫佩岚内力再深厚,他们这一身的伤,再怎么说也得养上七八十天。

    在这段时日里,就常见南宫佩岚握一鸡腿,塞给劳纷雁,或者见劳纷雁煮一锅鱼汤,二人在厨房中互相监督彼此喝到一滴不剩。

    养病百日,用兵一时。

    在一个日光清浅的午后,劳纷雁与南宫佩岚再次试剑比刀。

    劳纷雁的星眸炯然发亮,就仿若刚刚洗好的黑棋子。他右手持刀,悠悠竖起剑尖指向南宫佩岚,那时候周边瞬间内力涌动,仿若风云汇聚,赫然一派侠风道骨的气场。

    而墨剑指向的南宫佩岚,也是明眸似月,她手持长珮宝刀,清风绕其徐动不止,墨色发丝轻飘,宛若仙人般神采奕奕。

    江朋从章淳那里套到了北疆的军备图,并且章淳还贴心地为他们用红墨圈出了拓跋蝶被关的位置。拿着这图,到了北疆后,南宫佩岚和劳纷雁很快便摸索到红圈的位置。

    将士们在北疆多是安营扎寨,而红圈标记的此处却是用北疆的乱石砌成的三米多高的固定建筑,看来,用这房屋藏人还是挺不错的。

    此时已是深夜,北疆地势更高,气温更低,上弦月似乎比中原更加清冷,幽幽月华如水一般泄在这乱石砌成的房屋之上,折射出一派细碎的光亮。

    劳纷雁带着南宫佩岚伏在石屋的窗上,听着内部的所有声响。

    只听,屋内一浑厚的声音道:“蝶儿,你说我下一步棋如何走呢?”

    没有回应。

    劳纷雁在窗中捅出一小洞,凑脸看过去。

    只是这一眼,那仇人的脸便定格在他的眼眶,遥想当年,就是一个大恶人,有着与这张脸七分像的脸,挥剑斩下了他挚爱的双亲的头颅。他悲恸又慌张去捡起捡滚落的头颅,却在只捡到父亲的头颅后,便被从天而降的南宫翊带走了。

    而且,当年斩下他双亲首级的正是夏棋身边这把青釭剑!

    劳纷雁瞬间冷了脸色,眸子中燃烧起浓烈的杀气。

    “岚儿,我和他还有一笔账没算。今日我杀了他,我的复仇大计就够本儿了!”

    南宫佩岚立刻敏锐感觉出劳纷雁满腔的怒意,她急忙握紧劳纷雁的手,提醒道:“纷雁哥,别做傻事!”

    “我没有做傻事,待会儿我去与他缠斗,你趁机救出蝶儿!”说着,劳纷雁又捅出一窟窿,让南宫佩岚也看过去。

    只见,石屋内部别有洞天,一堵贯穿石屋上下的木栏将其分为两部分,显然这石屋中木栏的那一边是一间牢房。南宫佩岚透过木栏看过去,果然逆光中,有一抹紫色的身影,想必这就是拓跋蝶了。

    可她为什么不说话呢?

    正想着,劳纷雁却纵身一跃已经进入石屋。只见,他执墨剑赫然就出现在了依旧喝茶的夏棋身后,泛着冷光的剑尖直指夏棋后背心尖。

    而夏棋察觉到背后的杀气后倒是微微一笑,举重若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声响,那茶杯竟被他捏碎在桌上。

    他持剑而立,那厚重宽大的剑在他手中仿佛丝毫没有重量,信手挥洒间尽显风流潇洒,而且还多了一种沉稳厚重之意,仿佛不可撼动的山巅磐石,万人莫可移动分毫!

    南宫佩岚知道劳纷雁和夏棋简直不是一个水平的脸,像夏棋这般朝廷的中流砥柱,也只有丐帮的章淳能与他匹敌。瘦弱的劳纷雁过去,根本就是以卵击石,撑不了多久。

    所以,南宫佩岚也迅疾起身,她要尽快救出拓跋蝶。

    而夏棋见又来一人,还想当友好地提醒她:“这机关门的木栏砍不断,烧不尽,你只有破解机关才能打开它!”

    鬼才信你的话!南宫佩岚偏要砍,可当惊雨蛰谷砍到木栏上时,却仿佛砍到石头上一样,果然砍不断,再试几次,都是徒劳。

    南宫佩岚不敢放火烧,怕伤了拓跋蝶。所以,也就只有破解机关术了。

    而另一边劳纷雁与夏棋的打斗也相当激烈。虽然夏棋力量重量都大劳纷雁好多个级别,但劳纷雁那迅疾的剑锋,还是让夏棋略感凌乱。

    劳纷雁的剑势极快,划动着周边满是月华的空气,那墨剑的冷光与月光相溶,仿佛千剑万剑次第攻袭,青釭剑厚重宽大,似巍巍古树,屹立难动。远远看过去,这一幕就像一柳叶刀迅疾刮划着粗大的古树,虽然差距悬殊,古树却无可奈何。

    见到此等练武奇才,夏棋嘴角含笑:“你是哪帮派的人,愿不愿意入镇北军做我的副将,我能给你的远比现在你得到的多得多!”

    劳纷雁却是完全不为所动,他清朗的面庞挂着一丝可怖的仇恨,对这夏棋大喝道:“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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