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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捻花之罪

    纵使沈历心有不甘,几次三番落下阵来,已然成了笑柄,沈清秋已有了倦意,不愿与之过多争执,奈何沈历执拗太深……

    张佑梁扬杆之际,愕然止住,隧而停手嫣然一笑看向萧策道:“如何?魏王要保这厮?”

    萧策皱了皱眉头,亦不出声,不置可否道:“望阁下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张佑梁佯装苦思不得,转身看向沈清秋不以为意道:“他方才可向你手下留情了?”

    沈清秋方要回答,却又闻张佑梁挥向沈历,陡然敛面,直视萧策冷冷道:“今日,便是给你的警示!莫要有下次?”

    言罢,在场之人闻言皆面色煞白,亦是不知此言所为何意,意指沈历?还是魏王?张佑梁置杆于地,拂袖驾马而入,此时沈清秋方知,答与不答结果都是一样的,张佑梁并未有饶恕的心思。

    张佑梁如愿得了这相思玲珑,可圣上却也到底是未瞧上沈清秋,既无封赏也无宣召。沈清秋立于夜色中,静望池中月,鱼虫涌动掀起粼粼波光,纵然月色这般宜人,可世事并非如此。

    忆起今日之事,方觉世事无休,到底是叫人乱了分寸……

    自马球会过后,沈清秋已有逾月未见宋沂源,她也只闻说宋沂源镇日在院内饮酒赏画,或临帖,从不出门,却也自在万分,不过旁人看得如此,沈清秋可不敢苟同,他宋沂源绝非此等庸碌之辈。

    此时入内,看见他仰躺再摇椅之上,面上盖着本书遮阳,是一副酣睡的模样,发带随风而舞,美如画卷,正是少年书生气。

    宋沂源挪了挪身子,嘟囔道:“若你还有心,便该自寻了去处,莫要在我这承口舌之快!”

    沈清秋闻言不明所以,一时不知要说些什么,待要出去,又觉得自己此举未免太过莫名其妙,只得上前坐下,默不作声。

    宋沂源不见声响,甚是可疑,隧而侧身而卧,见是沈清秋,见她茫然无措,隧而摆了摆手,道:“沈将军今日倒是雅兴!”

    沈清秋不以为意,笑道:“逾月未探,是下官不周,今日一见倒是多虑了,下面人看顾很是周到啊,叫你腰围涨了半尺!”

    宋沂源扯了扯嘴角,又背对着沈清秋躺了下去,才心满意足道:“阁下倒是说笑了,半尺之臃可曾饮你一杯?吃你一食?”

    沈清秋默不作声,随后道:“你要讨吃讨喝也讨得,不过下官的俸禄也是有数的,除却瑛公馆,他处皆可!”

    宋沂源闻声撇嘴道:“早知道如此,便该早在马球会上讨要了那彩头,也不至于叫你这般草草应付了!”

    沈清秋愣了愣,询问道:“相思玲珑,你作何用处?”

    宋沂源转身,定定道:“你太过聪明了,我不能全信,亦不能露出端倪,惹你猜忌。”

    沈清秋不以为意,笑道:“大人这一番话,倒叫下官不得不猜忌一番了!”

    宋沂源闻言,觉知好笑:“将军又怎知,不是我蓄意而为之呢?”

    “大人方才也明说了,沈某聪慧,出错的几率想来也是鲜有!”沈清秋答道。

    随后二人也是随意寒酸几句,旁的事情一概不论,这也是彼此难得的心领会神,沈清秋辞后,宋沂源方面色如常,起身负手而去,心中不涉悲喜……

    皇宫

    宋沂源委身从袖管中抽出了一张素笺,交由王内侍送到皇帝手中。皇帝只扫了一眼,脸色也变了,一把将那张纸攥成一团,摔到阶下,道:“这番行事,魏王是要自己开脱了么?嗯?”

    底下几人垂眸不语,不过片刻,萧策默默走上前将纸团拾起,慢慢展开,果然是自己的字迹,只是这份便笺倒是从未写过,萧策喃喃笑念道:“自此一别,应当归复如常,待红日当照便是汝云幕出开日,切记,阅后付炬!”

    那印章一望便是自己的,字迹也是那般相似,这样锋芒毕露的字并非一朝一夕能临摹得出的,白纸黑字,如何抵赖?

    惊怕,愤恨竟也没有,最先感知的是一时恶心,如满腹苦水,辛涩难忍,随后便将那纸仍然抛在了地下,皱了皱眉头,默念了一句道:“这把戏也不过如此!”

    他向皇帝望了一眼,也不说话,直立片刻方道:“陛下,臣早料想有此,方请辞前往荆州,不想一语中的了!”顿了顿又道:“陛下!微臣恳请陛下下旨,惩罪微臣!”

    言罢欲转身向外走,皇帝扶额冷冷到了一声:“你就没有什么说的?”

    萧策迟疑停步,却并未回身,侧首道:“事已至此,微臣无话可说!”

    “那你是认了?是你通敌卖国?是你京中嫌隙是你?”皇帝出奇的平静,就像询问一个多年老友稀松平常之事,只是在这平静背后,不难察觉一丝危险的气息和疲累。

    “陛下以为如何?”萧策半晌才道。

    皇帝却一时也不知当说些什么,望向他的目光中竟毫无怜悯,底下众人这番才明了帝王始终是帝王,皇帝忽然记起他极小的时候,也是这般执拗,不肯开口喊他一声“爹爹”。就好比现今,他亦是不肯为自己辩驳,幼时和今日并无二致。思虑半晌,方开口问道:“你尚有什么话要说?”

    萧策欲言又止,平静道:“臣无话可说,只愿陛下长明如斯!”

    “带下去!”皇帝皱眉道。

    言罢,身侧的侍卫疾步走向萧策,方要上手,却见其嫌恶地撇开袖袍,亦不再理会于一旁众人,快步走出了殿门,侍从慌乱望向皇帝,唯恐不周,惹了圣怒,只见皇帝摆了摆手,任其作罢!

    皇帝面向众臣,脸其唯唯诺诺,心下陡然不悦,冷冷道:“退下!”

    忠臣如释重负,深深吐了口气,巴不得早日离了这阎罗殿,宋沂源亦想随众行礼,奈何力不从心,久站的腿脚俨然支撑不住,方一起身,便觉膝头酸软,愣是叫人抬了出去。竟也不知是被这架势慌了神?还是真如传言所说,腿脚不便?

    皇帝疲累的吩咐王内侍道:“你叫陆毅留下,朕还有话要跟他说。”

    宋沂源直至登上轺车,他才觉浑身酸软难当,既坐不稳,索性便解了腰带三两把扯了下来,掷到一旁,倚在一角。

    自阜宁楼一事之后,心中便已觉怪异不祥,直到此时方全然明了,方才的那一副信笺的字迹,便是出自阿姐之手,而自己却浑然不知,阿姐,不,应该是霍镶她到底要做些什么?

    如今查出魏王通敌弊情,已然没有了桓玄的余地了,那又是不是紧接着就该翻出旧案,又或者将其逼上死路?宋沂源不知,抬手撩帘,目见萧策仰首挺胸信步而往,心下烦闷难当。

    车动了起来,闭了眼,援手擦了一把眼睛,眼前才慢慢清楚了起来。侧目望望身后,萧策已然不见身影,宋沂源再无心去察看旁人在否,强撑了全身的气力,闭目沉思……

    宋沂源突然冷笑出声,原来自己这副肩上,能担当的究竟也只有这么许多,令阿姐怀居了这番心思,到底是自己不周到了。

    方回府,阿肆见他神色难看,便默不作声,紧忙追上去,行至宋伊人院前方放缓了步子。宋伊人何等机敏之人,这番心思又怎会察觉不出?随后将手中书掷于一旁,笑问道:“你这衣衫不整的,竟是出了什么事了?”

    宋沂源闻言至此,又说不出话来,只觉对她不起,隧而十分温和,只笑道:“出了些事,来看看你!”

    宋沂源欲言又止,终是未提及今日之事,闲坐了半晌,正欲走时方闻宋伊人道:“你近日着手查的案子,可有结果?”

    宋沂源愣了愣,却并未坐回去,只默不作声转身看她,心下万般滋味分辨不出,宋伊人仰面看了看,起身替宋沂源拢了拢衣袖,似不经意地笑道:“你来时,便该猜出了其中缘由,可你却只字未提,我只好先开这个口了!”

    宋沂源默不作声,抬头看向她。她依旧笑意盈盈,可偏偏是这般盈盈笑意,看不出半分悲喜,随后宋沂源叹道:“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得一朝盛世,便是霍家云开雾散时,若你还肯信我,便请再信我一次吧!”

    “我历来信你的!”宋伊人猛然僵住,随后恢复了素日神情。

    “可你不信这天下!”宋沂源言罢,见她不语,抽身离去,宋伊人望着那身影愈行愈远,似一团烟雾缠绕,终欲散去,一颗心却已经慢慢坠了下去,直至堕无可堕处……

    话一出口,忽又想起前尘故事,不由发了半晌呆。阿肆见她面色难得的苦色,似是在看些什么,却又不似在看什么东西,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亦不敢出声呼唤。

    宋伊人静默不语,呆站了半日,方敛面,心如老,深不灭,当其大志,以命博知晓,她要做的何止眼前苟且……

    宋伊人斜睨他一眼,不知缘何,心下陡生不快,淡淡开口道:“沂源近日可同什么人来往?”

    “能和谁有来往?现下都巴不得敬而远之呢!倒是那沈将军来过数次。”阿肆漫不经心道。

    “沈将军?”宋伊人皱眉道。

    “嗯!便是你以为的沈将军,说来也奇怪,仅是远远瞧看便走了,又说不出何故,总之怪异的很!”阿肆眯眼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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