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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回:不专道命祭伏魔劫

    “既然二位将军都愿前去,孤又不能偏心,孤对你二人是一般的喜欢。既然如此,你二人听令。”李翀言罢,那孙赫、方通臂通通跪地拜道:“末将在!”

    “我命你二人自领精兵五百,趁夜间袭击南蛮斜谷前锋守卫军队,此次偷营,只准成功,不许失败!”李翀将;调兵令牌交到了二人手中,孙赫、方通臂领了命,欲出帐去。

    李翀命孙赫也将红玉埋在那距蛮营不远的地方,与方通臂所埋红玉互成掎角之势。

    二人各自点了精兵,就趁着夜色出营。

    “野山猪,你为何抢我功劳?你不在你干爹家享清闲,还跑来南陲与我争功!”方通臂在马上低声朝孙赫道。他们所率骑兵偷营,马蹄子上裹了 布。除了他二人口中没有含着东西,其余的将士为了能不出声,口中含着短兵器。

    “长臂猴,就只准你来立功,却不许我求战?我怕你抵不过那蛮营中的小兽,故此才赶来。”

    二人只说笑几句,便快马带着士卒朝蛮前营所去。

    “蛮军新败 ,士气大挫,因此今夜突袭,定能成功!”孙赫先行一步,朝着蛮军前寨又近了几里。

    方通臂令属下快马跟上,要争头功。

    这一千骑兵不知不觉靠近了蛮营,夜黑风高,想杀蛮军个措手不及。

    孙赫靠近蛮军营寨时,命属下下了马,徒步前往。被派去的小兵迅速解决掉了蛮军的岗哨,孙赫等人受到讯号之后,上马杀入了蛮军阵中去。一时间,喊杀之声惊天动地,蛮营处处起火,本该见到蛮军四处逃散,被杀得片甲不留。只是孙赫率众冲入敌营之后,竟没有见到半个人影。

    孙赫觉得事情不对,命人再探,率军深入之时,那蛮军忽然从营寨四下的林中冲出。周围起了一片火光,蛮军将孙赫所率之众团团围住。

    原是黑疾教人早做准备。那日罗念成退了七申王,蛮军溃败逃回了营寨。此战大大增长了北军的士气,黑疾又怎能不知道。他料定北军定会乘胜出击,随时都要做好迎战的准备。他命前军撤出营帐,于营外的山从中歇息,为得就是防止北军偷营。

    不料今日孙赫果真率人前来,夜袭蛮营。只是蛮军均遵照黑疾之法,皆不再营中。先锋部队驻扎在山里,见营中起火,便知道是北军杀入了,带头的先锋婴、熋二蛮将杀回寨中,将孙赫围了。

    “风泽王教我等在营外下寨,竟有这等用意,风泽王堪比当年的喀申谋啊!”婴、熋本是原索纳申王手下,那日索纳之死,在他们看来,皆是喀申谋相逼。不过他们虽然痛恨索纳因喀戎而死,却是实在佩服喀戎的行军计策。即使对他怀恨在心,却难不称赞他的奇策,。

    “喀申谋都是死人了,还说他做什么。黑疾老谋深算,不知道打着什么算盘,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了。”

    二将驱动胯下雚疏,靠近孙赫所率众人。“北贼小将,竟敢趁夜来袭击我营寨,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婴见那孙赫手中一杆狼牙棒,虽是夜里,但借着火把,竟能见到攒珠万宝棒上的奇彩异辉。

    “他那手中的玩物,我要了!”婴大喊着,他身后一弱裔便向着孙赫大喊:“婴统领说了,你手上的那柄武器他看上了,快拱手送来!”

    孙赫听了这话,哪里还能沉得住气,他从副将手中取下长弓,搭了一支利箭,朝着那弱裔脑袋上射去。只听“嗖”地一声,那喊话的弱裔正颅中了一箭,向后倒去了。

    婴见喊话的弱裔被射倒在地上,勒住雚疏,怒发冲冠。“北贼小儿,好打的胆!”婴挥舞着石斧,就要同孙赫一决雌雄。

    孙赫也不惧他,舞起攒珠万宝棒,同他正面交锋。

    二人大斗了五十合,竟然不分胜负。孙赫心中恼怒:若不是我不久前中了那食椒蜥之毒,解毒不到半月,我今日怎会和这鼠辈斗得有来有回,定要一棒将他敲下马来。

    婴同样惊讶,北朝之中,竟然也有这样勇猛的人。在蛮人眼中,北贼都是一些阴险狡诈的小人,只会耍手段,使诡计。今日遇到方通臂,才是见识了北朝将领的风采。

    “北境小将倒也勇猛善战,敢不敢同我再斗一百回合!”婴举起石斧大喝,身后蛮军高声齐呼。

    方才孙赫射倒了这婴阵前的弱裔,当下言语不通,孙赫虽然听到这对面蛮军嘴里喊些什么,只是听不懂内容,因此还以为是对面将领在挑衅侮辱。气恼之时,孙赫大骂:“鼠辈!环眼贼!你嘴里嚷嚷些什么,看你孙爷爷打碎你的门牙!”孙赫策马而上,又战婴而去。

    这孙赫已经被围在了蛮族营中,方通臂随后杀来,看到此处变数,心中只想快快救出孙赫,助他脱险。

    “长臂猿,平时跑得倒快,兄弟落难,怎么来的这般迟?”孙赫一般埋怨,一边已经和那婴交起手来。

    “野山猪,我来救你小命!”方通臂率军杀入,手中长索,已经取了好几名蛮军性命,索头已染微红,滴着血。

    蛮营中熋统领率军和方通臂交手,二将扭打在一起。熋使得是双锤,比起方通臂手中长索,显得极为笨重。方通臂见此人挥舞双锤而来,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使这般笨重的武器,还敢和你方叔叔交手!拿头来!”方通臂风魂钩锁直取熋而来,索头变化万端,双锤笨重难以躲闪,方通臂本要在分秒之间解决了这人,前去和孙赫汇合,一同破了婴。

    那熋确实躲不开漫天而来的飞索,只是方通臂想再出招时,那长长的白索早已在了熋手中,他就那样用手攥着方通臂的风魂钩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方通臂看着这人身上皮肤被划开,流出血来,只是挣脱锁链时,这人还是仅仅攥着飞魂钩索在手中,还将长索缠在了自己脖子、手臂之上。

    方通臂眼看动弹不得,心想此人难不成是石头做的?怎么不知道疼痛,那鲜血分明顺着兵刃流出。

    只恨自己尚未使出那‘千刃万卷刀’,这刺伤没有渗入毒药,因此要不了这大块头的命。

    方通臂半天挣脱不开,忽见,熋将手中之锤砸向自己。自己本是受制,若中了他这一锤,不知道还能撑几日。方通臂迅速脱手,撒手下马而逃。方通臂虽然躲开了这一击,只是可怜了马儿。

    那马儿结结实实吃了熋那一锤,当下毙命,栽倒在了地上。

    方通臂不肯示弱,他虽下马,却又扑上去,把那缠在熋臂上,脖子上的索攥在手中。方通臂施展长臂,围着那雚疏奔走几圈,熋去捶打,却难以跟上方通臂的速度,雚疏再往前奔时,被长索缚住,那熋和雚疏一同摔倒在地。

    二人又是地上打斗。

    一时之间,蛮军与北军厮杀在一起,霎时间蛮营成了一片火海,血海。

    死亡的将士流血入了土里,风更冷了。

    忽而月色突变,本是阴云环绕的黑夜,竟由黑月环抱着露出了一只红月。月色血红之时,与那地上战场相映,笼罩一片。

    狂风突起,折枝倒旗。一时间,四下厮杀之声竟被压了下去,只留得耳际的呼呼风声。

    血斗中的南北将士,并没有察觉到这些变化。

    北军营中,启明出帐,闻这风声,又见丝丝红晕的血月。他心中一阵寒意,连忙教人去唤来张五常、不专道人。

    “今夜本无月,何故生此变数,狂风起,红月出。”启明渐渐不安,他找到五常、远山二位商谈。

    “夜中本无风,突起狂风,可能是到了深秋,天气渐冷多变,气候转寒了吧。”五常从帐外看去,三人互相望着,只是一股不安。远山起卦掐指而算,他信步出了帐,抬头望着红月,沉沉道:“恐怕今夜不适合劫营……”

    “你说什么?”启明大惊,跟他出了帐去。“今夜有人劫营?”

    “不专道人或许是说我军不该出动,加强戒备,不让蛮军突袭。”五常也出帐。帐外冷风更加肆虐,三人不能睁眼。

    “不。是我军出营劫寨去了。”远山向启明道。启明忙问:“是父皇的命令?他怎么暗派人去劫营,不告知众将全军。”

    “道长之意,为何不可。”启明追问远山。“恐不能胜,更有危矣。”

    “既如此,请二位前去接应如何。我料父皇必派孙赫或方通臂前往,此二将是我北朝猛将,万万不可折了。”启明心急如焚,他相信远山所卜之卦,恐怕去劫营的将领有危险。如此不但损失将领,还会大搓北军锐气。

    “愿听差遣。”远山、五常各自望了一眼,披挂战袍就要出营。

    “二位可去南蛮先锋寨救人,若是劫营,必去此处,若能救出劫营将军,还请尽力;若实在无法,二位定要平安回来!”启明再三叮嘱,送二人前往。

    月红洒向大地,蛮军营中,早已血流成河。阴风更冷,将士们却热血沸腾。孙赫、方通臂正与那蛮军统领婴、熋杀得不可开交。只是四人斗了许久,都难分高下。

    婴、熋占尽了地利,于此营中作战,恰巧便宜了蛮军,加之孙赫、方通臂所率士卒较少,力量薄弱,寡不敌众。

    正此时,那蛮军营寨不远之处,地下深坑之中破土飞出红玉,血红玉石盘旋在半空之中,那萧杀之气一瞬间袭遍了身在蛮军营中的南北战士。

    方通臂、孙赫停下了手中的兵刃,他们为那惊天巨响所惊,更为渗透而来的杀意胆寒!

    婴、熋何况不是如此,二人竟被那营外变化所震,呆呆地看向空中。

    蛮营外飞空而起的红玉盘旋转逆,卷起一阵龙卷狂风,月色下的血红袭遍笼罩了那片土地。

    “那是什么?”孙赫望向空中,只见那红月飞旋间幻化成了一只只山狼般的幻影怪物,尖嘴白眼,迅捷如飞。

    众将,众军正惊恐之时,那一只只魔种飘飞随风而至蛮营。

    “不好!”远山、五常快马赶来,正巧望见了蛮营寨外的红玉变化。

    “这是!这是那红玉……”对红玉之事只是听说,如今真正一睹面貌,二人吓得胆寒,但为了救蛮营中的将士,二人必须前往相助。

    “这是何物?”五常惊恐之余,望着那朝蛮营而去的魔种,问远山道。

    不专道人紧皱眉头,缓缓说:“魔种……”

    阴风卷携着那一只只怖悍魔种而来,蛮营之中南北军士再不打斗,蛮营中异兽亢奋异常,雚疏、彘兽只把地上刨坑,往土里埋头。

    “这是……”

    “魔物……”孙赫、方通臂心神早飞了九霄,传说之事,今日落在了二人头上,出现在他们眼前。

    “小心!”孙赫大喝之间,北朝将士已经聚集在一起,相互靠背防着来袭的魔种。

    只是魔种已至,凡人怎抗?

    那魔物幻化成狼影穿过蛮军营去,所到之处,士卒皆被穿体而过,肉身陨灭,化为一滩血水。

    无论是北军还是蛮军,此刻只想着活下去。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朝着那如同空气一般的魔种身上砍去。毫无效果。

    他们只有被屠宰的资格,再无反抗的余地。

    “今日我孙赫真要殒命于此么?”孙赫看着身边倒下的战士,他似乎明白,如今的反抗,没有任何意义。

    罗念成说的话,都是真的吗?这红玉是李翀命我和方通臂埋在蛮营寨外,如今出此祸端,恐怕和他难脱干系。

    李翀啊李翀,你真的情愿看着我们赴死?

    孙赫心中起伏,感慨万千。如今见到了真正的红玉所生魔种,他便明白了一切。

    方通臂何尝不是痛心。“李翀狠心教这些北朝的战士,为他的灭蛮野心而白白送命!”方通臂眼中含泪,他无法出手去救那些倒下的士卒,他连为他们收尸的机会都没有,不止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也走不出这蛮营,更是因为这地上并没有留下任何尸体。

    孙赫、方通臂相互看着彼此,竟又笑了出来。

    婴、熋率众欲抗衡魔种,只是此魔如风,如何抵抗得了。

    只是徒增亡灵。

    “方将军!孙将军!快快回营!快快回营!”冷风之中,窜出一匹白马,五常跨马而来,手中挥枪,大喊着教二将离开。

    “是张将军,他怎么来了。”方通臂认出了五常,同孙赫一边躲避魔种袭击,一边勒马和他汇合。

    “张将军,您怎么来了?那是……不专道人!”孙赫奔向五常,又见了他身后的远山。

    蛮营中早已血流成海,魔种仍在肆虐。那道道红影所触之地,生灵涂炭。

    远山看时,孙赫、方通臂、五常汇合之地,转瞬袭来四五只红影,就要贯穿三人而过。被魔种贯穿,有死无生。

    情急之下,远山再不留手。他将那修悟的通魔卷上伏魔劫功法极尽能为使出。他自修伏魔劫,却是如有神助。玄明观百年无人领悟的高功,却被他参透,在巫咸青瞳的威逼之下,他成功突破自己,领悟了伏魔劫功法,后又得到了凌越的帮助,融汇了上古巫咸术之流,直到如今,他身上伏魔劫功法已经参悟到八成。

    “伏魔劫——‘天宇乱星火’!”远山双手起式,招加最威。

    ‘天宇乱星火’招起之时,蛮营大阵为远山招法所罩,一道威慑极强的金光笼罩了这片血色天地。自血月而下,那月色转红为黄,一片狭窄天地之间生出无根之火,远山腾空而起,招极之地,怖悍魔种为金光化为有行的小兽。那一只只幻影红魔不见,幻化出了实体。

    ‘天宇乱星火’继续加持,远山极尽全力大声喝出:“屠魔殆尽!我道遵天!”金光所罩之处施加强大的威慑,那四处游走乱窜,夺人性命的狰狞魔物被金光压制在了地上。魔种化出实体之后被强大压力所俘,困在地上,再不奔徙商伤人。

    “这……”五常、孙赫、方通臂目瞪口呆;南蛮之军,见到那魔种不再四窜杀人,婴、熋率众人弃离营寨,落荒而逃。

    “走!”远山语出,身体早已难受此式。此招乃是伏魔劫第八层的绝式,远山此前从未使过,当时情况危急,自己若不全力一试,恐怕那孙赫、方通臂、张五常早已成了一滩血水。

    那三人闻言,立即带着所率兵马朝着北营撤军。

    南蛮营中再无生灵,只留魔种。

    远山极尽最后的力量,把那‘天宇乱星火’后式使出。金光笼罩之地,自上而下,自下而上,交错流窜出无数的星点光芒。那光芒流入魔种体内,转瞬之间爆裂开来。一时之间,金光阵中光芒耀眼无比,成百只魔种被那激光入体,炸裂而消散,不留下任何痕迹。

    “不专道人……是人是神?”方通臂默默,看那肆虐魔种被消灭殆尽,心中尊崇无限,

    远山‘天宇乱星火’招毕,直直从半空摔下,他早已没了任何知觉,就那样落在了地上。

    这人这才发觉远山没了意识,策马上前相救。

    只是南陲魔种再无踪影,只留下了透土的血红,和那南陲寨外的深坑。

    “道长!道长!”众人看时,不专道人面色煞白,却无其他异样。

    “远山兄!”五常近远山身边,唤他不醒,忙将他扶上马,带他回转。

    五常一心回营,照看远山伤势。他不知远山伤及元神,极力出招,对他的骨纹损伤极大。灵真冲破灵窍玄关,又是生死之险。五常虽觉得远山伤势严重,却不知他此时处于更加危险的境况。

    那孙赫、方通臂虽然得远山所救,却心中怀着别样的情绪。这蛮营的红玉魔种杀局,分明了二将同这一千精兵乃是弃子。李翀为引出魔种灭了南蛮,却还要派他二人此来送死。

    二人虽不知这红玉要靠那战中厮杀而出的血腥唤出魔种,但二人却知李翀眼中,自己均是那灭蛮路上的垫脚石而已,甚至随手丢弃,也丝毫不觉得可惜。

    孙赫、方通臂二将为李翀尽心竭力,死命效忠,到头来,却换来了这样的对待。

    这北营,他二人还回得去吗?李翀眼中,恐怕是皆此战唤出魔种,一面向南屠去,灭了南蛮,平定邱泽。如今魔种被不专道人所制,李翀目的没能实现,自己二人又要以怎样的面目去待李翀?装傻?或是因坏了他灭蛮大计而谢罪?

    红玉之事只有他二人知道,若不说破,军中还有无数将士被蒙在鼓中。或许罗念成说得没错。李翀之是一个为了自己的野心抛弃一切的奸贼,北境的大权,万民的信任,将士的忠心,他都不配拥有。或许那南陲战士百姓的性命就是他所害,罗家一门忠烈,也是他亲手将其送上绝路。

    李翀啊李翀,你好毒的心……

    方通臂、孙赫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二人的心境,却是一模一样。

    那孙赫、方通臂所辖之兵,却不像他二人一般安静。

    红玉异状,那是他们亲眼所见;北境神止峰上的红玉,是他们亲手运来;南蛮寨前的红玉,是他们亲手埋下;这一切的命令,都是二位将军听从北皇李翀所下。那朝中威名显赫的罗什老将军之子罗念成说过的话,又怎能不被相信。

    军士猜疑之心骤起,送我等入蛮军营中遭此魔种之祸,李翀若不是想让我等去死,还能是什么?况且魔种之事,确被大家看见。今日若不是那不专道人如神相救,一场谋杀就此销声匿迹,无从去捉摸。李翀,你配做皇帝么?

    孙赫、方通臂一齐回头,低声喝止了众人的议论。五常快马带着远山回营,那孙赫、方通臂所辖之军,远远地跟在后面。

    这只军队,似是被水鬼拖住了前进的步伐,他们的精神游离迷蒙,一半是被方才魔种惊吓全无,一半是那令人心惊的李翀所作所为。有人想拦住那开路的二位将军,问一问此战的目的何在,北皇的用意何在。只是孙赫、方通臂二人默然不语,无人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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