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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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昭宁斜睨了裴度一眼，缓步走到少年面前，摊开掌心里的金丸，“你砸到我了。”
“五娘子勿怪，若是知道是阿宁，我必定不会砸到你。”少年将手里的弹弓塞进腰间，挑起狭长的凤眼，笑得犹如春风过境，“毕竟，阿宁与旁人不同。”
寻常有亲事的小儿女都是避之不及，但是面前的宋昭宁并没有半分羞涩。
裴度缓步向前走去，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很快，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三步之遥。裴度深沉的目光一闪而过，随即垂眼专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想必阿宁视我，也与旁人不同吧？”
又来调戏她。
宋昭宁唇边露出一点冷笑，毫不畏惧地抬起下巴，直视面前的轻薄子弟。
“是不同些。”宋昭宁微微一笑，杏眼樱唇明艳极了，“京都世家子弟，也没有人能如裴四郎这般，在西槐巷那般出名。”
宋昭宁转过身，顺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不急不缓地走了，温柔又从容的声音继续响起，“你若是想调戏女子，尽可去西槐巷，那里尽是视裴四郎君如知己的女子。”
西槐巷是京都青楼聚集的地方，是当之无愧的温柔乡。
裴度没有生气，只是眯眼看了一眼走进人群中的宋昭宁。她走路的时候，和寻常女子的仪态稍微要不同些，时下女子要求莲步轻移，所以迈的都是小碎步。
崔昭宁少年时跟着家里的长兄练武，步履轻盈。后来位列中宫，仪态则要求沉稳端庄。
宋修明一辈子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便是不抬眼，也能听出宋昭宁的脚步声。面前的宋昭宁行走时步距适中，重心后移，脚步却轻盈平稳。
和那人如出一辙。
但是即便是这样，还是不足以证明宋昭宁便是崔昭宁。
就算是他亲身经历了人死复生的事情，也不会觉得人人都有这般的机缘，何况崔昭宁早在五年前就死了。五年前的宋昭宁，逢年过节见到他的时候，隐约记得也是个瑟缩胆小的性子，和面前的人半点不像。
他转身翻过围栏，又混进了男子的圈子里。
富贵看到他总算是翻墙回来了，吊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连忙凑过去，苦着一张大胖脸道：“郎君啊，这要是被人看到了，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啊。”
“哦？”裴度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口。
“未婚私相授受，这可是大忌讳。”富贵瞅了裴度一眼，凑近了道：“况且，郎君你和宋五娘子会面，好歹也稍稍避一避众人的眉目啊。”
裴度摊开掌心，掌心“私相授受”的东西是裴度自己的金丸。
他随手将金丸抛给富贵，淡淡道：“去把小六儿给我叫过来，就说有好东西要给她。”
富贵一愣，“六娘子想必玩得正高兴，小的把东西送过去便是。”他迟疑片刻，挠了挠脑袋，“可是，郎君今日来，并没有带什么啊。”
“让你去便去。”
富贵委委屈屈地传话了。
不多时，富贵便小跑着回来了，说六娘子正在不远处的廊子下等着他。
裴度便起身，由着富贵领着去了不远处的廊子。
那里站着一个身着绿罗裙的少女，杏白半袖衫子，怀里抱着一只胖胖的橘猫。见到裴度走过来，立刻笑开了，“四哥，有什么好东西啊？”
裴度轻咳一声，“帮我做件事，绝对能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少女圆圆的眼里眼珠子转了转，轻哼一声，“说吧。”
“出去。”裴度看了富贵一眼。
富贵十分不情愿地翻出廊庑，在远处的桃花树下蹲着玩蚂蚁去了。一边玩，一边叹息，他果然是在郎君那失宠了。
说悄悄话都不带他了！
裴六听完了裴度的话，一时之间有些不情愿，“这种缺德的事儿，你要我去做干什么？”
“轻霞坊从大食国运来的蔷薇露。”
“……但是谁叫我们是亲兄妹呢，帮你做点缺德事，也不算太难。”裴六笑眯眯地把怀里的大橘递给裴度，拍了拍手，“小花影响我发挥，你先给我抱着。”
裴度没有伸手，“我不喜欢猫。”
裴六挠了挠小花的下巴，小菊花眯眼喵呜了一声。
“你若是不抱，我能不能成功发挥就说不定了。”裴六笑嘻嘻地直接把小菊花塞进裴度怀里。
裴度后退一步，语调沉稳冷淡，“蔷薇露。”
裴六娘子的脸一下子垮了，气哼哼抱着小花转身就走。就在裴度也准备转身的时候，身后的裴六一个拐弯，直接把小花塞进裴度怀里。
动作一气呵成，十分干脆利落。
“四哥，你还是给我抱着吧哈哈哈。”
少女提起裙角，转头便跑。裴度垂眼看着怀里的大橘，能听见裴六裙摆上叮叮当当的禁步声响，以及欢笑声。
年少时宋昭宁也是这么活泼，可她后来嫁给了先帝，便……
裴度垂眼抱着小花，遥遥看了一眼远处的宋昭宁。富贵看到裴六娘子走了，也连忙屁颠屁颠守着裴度，指了指道：“郎君若是不想抱，小的给你放怀里揣着。”
小花喵呜了一声。
裴度摇摇头，跑着小花转身走了。
裴六娘子跑了几步，便被不远处的发现了，便立刻恢复成往日里矜持的步伐。她劲直朝着宋昭宁所在的位置走去，不动声色地坐在了宋昭宁身侧。
“几日不见，小圆又长高了。”有人习以为常地和裴六娘子打招呼。
裴六微微一笑，圆圆的脸颊上一双眸子清亮，“阿巧姐姐，这么坐着无聊，我们来玩点什么吧。”
叫阿巧的小姑娘走过来，捏了捏裴六的脸颊，“好啊，你想玩什么？”
裴六的目光在众人面上扫过去，最后落在宋昭宁的身上，顺手拉住了宋昭宁的手腕，“听说宋五娘子连蹴鞠也不会，我们不妨来一场。”
场中众人的目光都交汇了一瞬间，没有人贸然开口。
“宋五娘子？”裴六看着宋昭宁。
宋昭宁懒懒地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好。”
“可是，宋五娘子会么？”裴六在袖子里握了握拳，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等会该不会不敢与我们一同上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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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有亲事的小儿女都是避之不及，但是面前的宋昭宁并没有半分羞涩。
裴度缓步向前走去，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很快，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三步之遥。裴度深沉的目光一闪而过，随即垂眼专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想必阿宁视我，也与旁人不同吧？”
又来调戏她。
宋昭宁唇边露出一点冷笑，毫不畏惧地抬起下巴，直视面前的轻薄子弟。
“是不同些。”宋昭宁微微一笑，杏眼樱唇明艳极了，“京都世家子弟，也没有人能如裴四郎这般，在西槐巷那般出名。”
宋昭宁转过身，顺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不急不缓地走了，温柔又从容的声音继续响起，“你若是想调戏女子，尽可去西槐巷，那里尽是视裴四郎君如知己的女子。”
西槐巷是京都青楼聚集的地方，是当之无愧的温柔乡。
裴度没有生气，只是眯眼看了一眼走进人群中的宋昭宁。她走路的时候，和寻常女子的仪态稍微要不同些，时下女子要求莲步轻移，所以迈的都是小碎步。
崔昭宁少年时跟着家里的长兄练武，步履轻盈。后来位列中宫，仪态则要求沉稳端庄。
宋修明一辈子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便是不抬眼，也能听出宋昭宁的脚步声。面前的宋昭宁行走时步距适中，重心后移，脚步却轻盈平稳。
和那人如出一辙。
但是即便是这样，还是不足以证明宋昭宁便是崔昭宁。
就算是他亲身经历了人死复生的事情，也不会觉得人人都有这般的机缘，何况崔昭宁早在五年前就死了。五年前的宋昭宁，逢年过节见到他的时候，隐约记得也是个瑟缩胆小的性子，和面前的人半点不像。
他转身翻过围栏，又混进了男子的圈子里。
富贵看到他总算是翻墙回来了，吊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连忙凑过去，苦着一张大胖脸道：“郎君啊，这要是被人看到了，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啊。”
“哦？”裴度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口。
“未婚私相授受，这可是大忌讳。”富贵瞅了裴度一眼，凑近了道：“况且，郎君你和宋五娘子会面，好歹也稍稍避一避众人的眉目啊。”
裴度摊开掌心，掌心“私相授受”的东西是裴度自己的金丸。
他随手将金丸抛给富贵，淡淡道：“去把小六儿给我叫过来，就说有好东西要给她。”
富贵一愣，“六娘子想必玩得正高兴，小的把东西送过去便是。”他迟疑片刻，挠了挠脑袋，“可是，郎君今日来，并没有带什么啊。”
“让你去便去。”
富贵委委屈屈地传话了。
不多时，富贵便小跑着回来了，说六娘子正在不远处的廊子下等着他。
裴度便起身，由着富贵领着去了不远处的廊子。
那里站着一个身着绿罗裙的少女，杏白半袖衫子，怀里抱着一只胖胖的橘猫。见到裴度走过来，立刻笑开了，“四哥，有什么好东西啊？”
裴度轻咳一声，“帮我做件事，绝对能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少女圆圆的眼里眼珠子转了转，轻哼一声，“说吧。”
“出去。”裴度看了富贵一眼。
富贵十分不情愿地翻出廊庑，在远处的桃花树下蹲着玩蚂蚁去了。一边玩，一边叹息，他果然是在郎君那失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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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六听完了裴度的话，一时之间有些不情愿，“这种缺德的事儿，你要我去做干什么？”
“轻霞坊从大食国运来的蔷薇露。”
“……但是谁叫我们是亲兄妹呢，帮你做点缺德事，也不算太难。”裴六笑眯眯地把怀里的大橘递给裴度，拍了拍手，“小花影响我发挥，你先给我抱着。”
裴度没有伸手，“我不喜欢猫。”
裴六挠了挠小花的下巴，小菊花眯眼喵呜了一声。
“你若是不抱，我能不能成功发挥就说不定了。”裴六笑嘻嘻地直接把小菊花塞进裴度怀里。
裴度后退一步，语调沉稳冷淡，“蔷薇露。”
裴六娘子的脸一下子垮了，气哼哼抱着小花转身就走。就在裴度也准备转身的时候，身后的裴六一个拐弯，直接把小花塞进裴度怀里。
动作一气呵成，十分干脆利落。
“四哥，你还是给我抱着吧哈哈哈。”
少女提起裙角，转头便跑。裴度垂眼看着怀里的大橘，能听见裴六裙摆上叮叮当当的禁步声响，以及欢笑声。
年少时宋昭宁也是这么活泼，可她后来嫁给了先帝，便……
裴度垂眼抱着小花，遥遥看了一眼远处的宋昭宁。富贵看到裴六娘子走了，也连忙屁颠屁颠守着裴度，指了指道：“郎君若是不想抱，小的给你放怀里揣着。”
小花喵呜了一声。
裴度摇摇头，跑着小花转身走了。
裴六娘子跑了几步，便被不远处的发现了，便立刻恢复成往日里矜持的步伐。她劲直朝着宋昭宁所在的位置走去，不动声色地坐在了宋昭宁身侧。
“几日不见，小圆又长高了。”有人习以为常地和裴六娘子打招呼。
裴六微微一笑，圆圆的脸颊上一双眸子清亮，“阿巧姐姐，这么坐着无聊，我们来玩点什么吧。”
叫阿巧的小姑娘走过来，捏了捏裴六的脸颊，“好啊，你想玩什么？”
裴六的目光在众人面上扫过去，最后落在宋昭宁的身上，顺手拉住了宋昭宁的手腕，“听说宋五娘子连蹴鞠也不会，我们不妨来一场。”
场中众人的目光都交汇了一瞬间，没有人贸然开口。
“宋五娘子？”裴六看着宋昭宁。
宋昭宁懒懒地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好。”
“可是，宋五娘子会么？”裴六在袖子里握了握拳，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等会该不会不敢与我们一同上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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