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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风中的天使在睡觉(六)

    ?

    又一声闷雷,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从天际滚过。 雨点噼呖啪啦打在窗台上,清脆有声。要是打在人身上,会很疼的。

    办公桌上的座机很有耐心地响着,助理听不下去,从外面跑了进来。是法政大学通知常昊这月讲演的时间和地点。

    助理看看站在‘露’台上的常昊,抓了抓头,他觉得今天的常大律太过沉默,他没打扰他,把通知放在桌上,又出去了。

    办公桌上,公司即将发行1000亿的证券,作为承销商证券公司的法律顾问,常昊要忙的事很多,但他就是静不下心来。

    ‘阴’雨天气,受伤的手臂处隐隐发痒作痛。

    在下水湾时,钟荩突然晕倒,他伸手去接,不慎把缝好的伤口又撕裂了,当时血流了一地。幸好主人回来了,稍微懂点医,给他上了些中‘药’,才止住血。

    他准备向主人询问付燕的消息,苏醒过来的钟荩阻止了他。

    他们当即回宜宾。

    在路上,钟荩一直发抖,却不像是身体虚弱,而是‘精’神异常慌‘乱’。她说道:作为一个小检察官,接这么大的案子,我以为是我幸运,原来是天意。它就像一根线,牵引着我走向源头。可是,他怎么就确定‘精’神病会遗传,他不是一直好好的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泪水流得来不及擦,她无措地捂住脸。

    他听不懂她的话。

    他们走了一路,她就说了一路。她的恋爱、夭折的胎儿、临走前留下的那句“我爱你”、包包里的跟踪器、海鲜饼、他对她失声说“真想自‘私’一点”。。。。。。

    “他应该是在意我的,对不对?”她问他。

    他的心情说不出的沉重,掏出手帕递给她。“跟我回一趟北京。”

    “呃?”

    “我会帮你找到所有的答案。”

    “他是特警。”

    “相信我。”

    第二天,他们飞北京。他将她带回他的公寓。电梯口,她无力地靠着墙,嘴‘唇’和脸‘色’都发白,坚持要去住酒店。

    “你就迁就我一次吧!我没有力气几个地方到处跑。”他举起伤臂。

    她躲避着他的目光,有些局促地四下张望。

    最终,她妥协了。

    他的公寓简洁得使房子空旷,干净到令人头皮发麻。他在书房的沙发上给她铺了个临时‘床’。其实他很想把卧室让给她,但他就是知道她不会接受。他把助理叫过来,去商场买了一大堆‘女’生用的东西。

    助理一看到钟荩,就笑得心领神会。直到常昊瞪了他几眼,他才识趣地收敛了笑意。

    钟荩非常过意不去,一再道谢。

    “你再说谢谢,我就不管你了。”他气她的过分矜持与见外。

    她咬着‘唇’,十指绞着。

    “我不为谁,我是为自己。”他咕哝道。

    她不解,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这话什么意思,反正他没有一点勉强。

    他下午出‘门’了。军方里的消息不好打听,但也不是没有一点办法。几年来的律师生涯,他也结识了不少人。他们总是找他办事,他很少麻烦他们,这次,总算给了他们一次机会。

    将近午夜,他带着一卷带子回家来。

    站在楼下,看着书房里透出的灯光,心,蓦地柔了、软了、暖了。

    把带子放进机器里,他看向沙发上的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让她看到那些对不对。她说:我‘挺’得住。

    带子是从‘精’神病院拿过来的,开始的日期是凌瀚从江州回北京之后的隔天。是一个窄小的房间,窗户上装着铁栅栏。凌瀚好像失控了,两个高壮的男护士想按住他,他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拳一脚就把医护打倒了。外面又冲进来几个医护,其中一个手里持了电棍,朝着他挥去。凌瀚扑通倒地。再次醒来,他的眼神‘迷’茫而呆滞,当有人走近,他跳起来,眼神变得疯狂、无畏。他撕破了身上的衣服,像原始人一样在房间里横冲直撞。他用头撞墙,额头上裂开了一道口子,血把脸都染红了。医护给他注‘射’一针镇静剂,他终于安静下来。医护给他穿上病号服,把他的双手双臂捆与四根‘床’柱捆在一起。

    凌瀚不知做了什么梦,笑了,很温柔。然后,他轻轻一叹,喃喃叫道:钟荩!

    眼泪如滂沱大雨,倏然狂落。

    常量把电视机关上了,安静的客厅里,只有她‘抽’泣的声音。单薄的肩膀耸动,仿佛脆弱不堪。

    他鼓起勇气握住了她的手。

    他们没有和卫蓝约定,直接闯去医院的。卫蓝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刚做了套孕检‘操’,正躺在‘床’上休息。

    看见钟荩,卫蓝板起了脸,“关于戚博远的案子,我没什么话要说。我准备上诉。”

    钟荩站在‘床’边,恳求地看着她:“我不是为戚博远的案子,我是为凌瀚来谢谢你的。”

    卫蓝冷笑:“迟了三年的感谢会不会太晚了?”

    “她并不知情。”常昊看不下去,‘插’了句话。

    “这是理由吗?爱得甜甜蜜蜜的男友随便编了个谎言,你就信了?你要知道,他那时已经有发病的征兆,他都是用超强的意志在抵抗。而且,非常可怕的是,他清楚自己的病。你就那样放弃了他,把他扔在冰冷的世界里,他居然还只记得你的名字。”

    “你说得很对,我是个白痴。”

    卫蓝嘲讽地挑着‘唇’角,“我们‘花’了一年的时间才治愈了他,但不代表就不会复发。你是要回到他身边去?”

    钟荩的手,捏得紧紧的,可仍旧抵不住‘胸’口涌上的寒意和痛楚。“我从来就没离开过他。”

    “你觉得你很伟大?”卫蓝摇头,“我告诉你,你所谓的爱情,对他现在没有一点益处。他是一位特警,特警以牺牲在战场上为荣。他已被剥夺了做特警的资格,他不能开车,要常年服‘药’,定期检查,不可以结婚,当然也绝不能要孩子,他随时有可能发病。这样的他,怎么回应你的爱?你可以说你不需要回应,那你可以完全忽视他的尊严吗?他用两年的时间,让自己成为一位犯罪心理学家,这里有他想让自己成为一个自食其力的人,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想让你看到他过得非常好,他要断绝你的念想。你那天来找我了解情况,我一下就猜出你是谁了,他的情绪起伏太大,我当时紧张了一下。他上次‘精’神彻底分裂,就是在一次情绪失控之后。如果我是你,我会把这一切烂死在肚中,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要再打扰他,还给他一片安宁。”

    钟荩吸了吸气,声音带着轻微的颤动:“因为你不是我,所以你根本无法理解我的感受。很多事就是这样,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做不到理智。作为‘精’神病科医生,你一定早察觉到戚博远的异常,但你拒绝接受。你坚持说他是蓄意谋杀,而非‘精’神病发作。这公平吗?”

    “你。。。。。。”卫蓝气到了。

    “凌瀚明明离我那么近,你让我装着视而不见,我做不到。”

    “那你就等着后悔去吧!”

    “他不会让我后悔的,因为他爱我。”钟荩脸上闪烁出一缕坚定、执著的光泽,她轻轻点了点头。

    下台阶时,常昊一直侧目打量着钟荩。

    是什么力量让一个脆弱的‘女’子突地生出无穷的力量,变得坚定而又自信。

    他没有爱过一个人,也不知爱能深到什么程度。今天,他似乎有点懂了。

    爱一个人,原来可以忽视时光、无畏病魔。

    如同结婚誓词里所讲:无论疾病与贫穷,不离不弃!

    钟表的秒针稳稳跳动,一格一格慢慢走过,时间在静静流失。

    钟荩回宁城已经快三十个小时,他却觉得像过了很久很久。思念一个人,仿佛连呼吸都放缓了。

    砰,他心里突地绽放出一朵‘花’,轻姿淡雅,婆娑摇曳。

    他捂住心口,慢慢坐下。

    有一个故事还没开始,就已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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