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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摇曳的虞美人花 68.见贤思齐

    王聚俊猝然离去,殷叔齐暴毙,阿姒小妲又拒绝王莽求欢,王莽心情郁结,月下独酌,花间自赏,真道是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王莽灌下一杯酒,酒水从脖子流下,“明月在天,你高高在上,不能和我把酒言欢。影子在地,你亦步亦趋,只是默默跟随,并不陪我排忧解难,你们既然不能和我开怀畅那就陪我到地老天荒啊,啊啊啊,你们都走了,你们都走了。”

    世人只道王莽痴傻疯癫,其实他也有苦难言,也曾心高气傲,喜欢世间的美好,可岁月无情,人心无义。

    王莽只觉得前有狼后有虎,除了相信大哥王聚俊,王莽已经别无选择,商伯夷惨死狼口,殷叔齐毙命井中,王莽在这清冷的夜里感觉到的只有无尽的孤独。

    王莽抱着酒壶,“别人笑我疯癫,我笑世人奸险。世界之大,谁人保我周全,回了长安,得过且过,只盼大哥为我出气给我长脸,即便我身边无花无酒无美人,我也心甘情愿,哈哈哈,王氏,你们要给我跪下,求我,求我饶恕你们。”

    说着面色有了几分狠厉,王莽又哭又笑,疯疯癫癫。黄朗在树下看得迷惑,黄鬃频频摇头,“真像只无家可归的狗啊。”

    黄朗冷哼,“做好分内的事,其他的与我等无关。黄鬃,记得老大的嘱咐,他已经死了。”黄朗手指王莽,重重的握拳。

    黄鬃点头,“我以后注意。”

    三天后,王莽带着阿姒小妲、黄朗黄鬃回到家里,一家人重归团聚。当夜,王莽母亲渠氏、胞兄王永大嫂由氏一家对王莽嘘寒问暖,一家人侃侃闲话,觥筹交错,杯盘狼藉。

    一年前,出门时,肤白貌美,仪表端庄,仆从成群,香风十里。

    一年后,归来间,面黄肌瘦,干练沉稳,三人相吊,冤魂恨恨。

    第二日,王莽借口静修读书习武,草草收拾了东西,便搬到长安临近的小镇子居住去了,在临街找了宅院,高挂外人勿扰的牌子,给自己小院子取名希贤斋,取希求贤才见贤思齐之意,美其名曰,修身养性,刻苦读书。

    自此王莽深居简出,后来竟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在房中钻研儒学,黄朗从女闾找了一个媚骨风骚的女人狐氏陪着王莽,而阿姒小妲则另辟一室居住。

    起先莽母渠氏还出城探望王莽,王莽按王聚俊要求,冷漠应承,王莽心情好,便是一句“过几天,我去探望你,别耽误我读书。”不耐烦起来便恶语相向,时间久了,也没人看望了,莽母对此很是无奈。

    王聚俊隔几天便来一回,带些美味小吃,送些精巧玩具,陪着王莽聊天,聊得都是王莽小时候的事情,王聚俊问的非常详细,王莽想起什么就回答什么。

    刚开始,院外还能听到王莽的读书声和练武声。后来书声武声渐少,狐氏嗯嗯哈哈的床第声反倒多了,有时候房内很安静,也不知道王莽去哪了。

    南阳本自物产丰盈,名贵宝物众多。有歌赞曰:玉雕丰润温和,怀之犹少女萦心;丝绸腻滑轻盈,衣之宛若太空游;烙画飘逸灵动,黄石砚千姿多娇;地毯触之温如火炉,嫩而弹人,色若秋阳冬月,艳如春花夏蝶。辛夷栀子山茱萸皆为天界仙草,去火泄湿,延年益寿。

    近年交通繁华,南阳的物产流向大汉各个郡县,同时各地的特产也都汇聚到南阳,舂陵得此优势便利,商贸发达。

    舂陵分作东西两部,东城住的都是达官显贵,西城则是巨商富贾。

    舂陵西城有西市,四四方方,高墙环绕,三面设有大门,西市中央核心地带矗立着一座五脊重檐木楼,名曰西市楼,是专门管理西市的场所。上任市令是刘氏宗亲舂陵考侯刘仁,刘仁与刘钦的父亲巨鹿都尉刘回都是舂陵节侯刘买的孙子。

    如今刘仁过世,市令的工作便由儿子舂陵候刘敞管理,按辈分,刘演得管刘敞叫声伯父,有刘敞照拂,无人敢招惹刘演。

    光阴如梭,刘演刘仲和小伙伴们开的酒铺经营了大半年,而今规模扩大了不少。舂陵西市,市井繁华,虽然与长安的九市、洛阳南市和马市相差甚远,可在舂陵一带,是最繁华的市井了。

    西市楼开着四个门,分别对着一条大道,向四方延伸,将西市划分成一个“田”字,田字角上整整齐齐地排布着各种列肆,列肆之间以小隧相连。

    东北方四排列肆,以吃为主,饭铺、酒肆、菜市、肉铺林立,又有店铺经营粮食、果品、小吃。

    西北方四排列肆,则是客栈、货栈、馆驿。

    这北方八个列肆最吸引人的便是瓦舍,因“来时如瓦合,去时如瓦解”而得名。瓦舍间酒楼、茶馆、商铺林立,女闾兴盛,优伶如云,此间歌舞通宵达旦,日日夜夜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尽显人间繁华。

    东南方四排列肆,以穿为主,衣帽鞋袜、胭脂水粉、首饰之属。

    西南方四排列肆,以用为主,日用百货、农具、工具、兵器,琳琅满目。

    这南方八个列肆间藏着众多的仓库和旅店,各种胡商开设的小店更是吸引顾客,盖因四方珍奇,皆汇集于此。新奇的珠宝、药材、香料当街贩卖,多彩的服饰充斥其间,更添光彩。

    这西市的大街小隧间热闹非凡,随处可听到讨价还价声,有人牵着牛羊过街,有人骑马观花,有人推着独轮车叫卖,有人席地而坐,贩卖日用品、花卉、小吃等等。

    刘演终究没有瞒过精明的刘钦、樊氏,不消半年,小酒铺名声远扬,门庭若市,积聚了大量财富,刘演立马购买了一处二层木楼,扩大了店面。刘钦亲笔写了希贤居,送给刘演,以资鼓励,谓仰慕贤者,愿与之齐。

    然而刘钦的愿望是美好的,刘演的喜好才是酒铺的圣旨,刘演重金聘请了十个貌美的胡姬,既端酒上菜,又唱歌跳舞助兴,一下子把周边的酒铺的生意压了下去。

    这希贤居酒香、铺面大、菜肴精致、胡姬貌美穿得还少,其他酒铺看着希贤居每天宾客不断,赚足了金银,嫉妒心大起。他们之前也想过雇佣胡姬歌舞,可觉得守着瓦舍,谁会欣赏酒楼里的舞乐?

    没想到希贤居这么做了,还很成功,这些酒铺使尽了手段才打听到希贤居的酒是刘演兄弟自己酿造出来的,自是知道市令刘敞与刘演的关系。

    这些人断了买酒配方的念想,便在胡姬身上下功夫,竞相效仿,重金聘请胡姬做侍女,传菜布菜,歌舞助兴。

    刘演见此,便见招拆招,花更多的钱请了专业的胡姬歌舞团来,同时暗地里和西域的商人达成契约,西域商人崇敬汉室宗亲,见刘演给的钱也到位,便同意只向希贤居提供胡姬歌舞团,各酒铺的胡姬纷纷离去,转投希贤居。

    娇笑声、乐声、鼓声、锣声、衣裙猎风声,声声入耳,响彻云霄。

    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一时希贤居吹拉弹唱、歌舞妖娆,再加上人们消费习惯已经养成了,大众更愿意在希贤居喝酒,刘演春风得意,一时狂妄,目中无人,更是出口伤人,揭了其余酒铺的短处,嘲笑他们捡食刘家的牙慧,画虎不成反类犬,引得众酒铺不满。

    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啊,众酒铺没有上好的酒,更没有胡姬助兴,一时群情汹汹,刘演兄弟不知他们已经惹了众怒。

    今日,刘家欢欢喜喜地为无病和刘伯姬过周岁生日,宾朋满座,好不热闹。

    众人酒足饭饱,到了庆典最后一个环节,试儿。即大人将小孩抱来,令其端坐,四周环绕各式物件,不予诱导,全凭孩童自己兴趣,抓取物件,以此来预测占卜孩童的志趣、前途。

    比如,孩童抓了印章,则认为长大以后要做官,抓了文具,认为勤学好学,做个大学问的人。

    樊梨端着木盘,将物品一个个摆在地毯上,刘演看着好玩,“叔父,这是什么游戏?”

    刘良拍拍刘演肩膀,“这叫试儿,习俗可追溯到楚共王时代,当年楚共王没有嫡子,便以玉璧展示给山川天地,祷告说当璧而拜者,神所立也,以为楚王,于是玉璧埋在祖庙院中,楚平王和四个哥哥依次跪拜先祖,只有楚平王两次下拜都跪在了玉璧上,于是楚平王被立为嗣君。后来啊......”

    刘演打断,“这样啊,我小的时候,抓得什么?”

    “呵呵,你呀,抓了一把木头刀,当时啊......”

    “我就说嘛,我天生就是当将军的材料......”

    刘伯姬轻轻爬过去,从各种物品中抓出来个木头剑来,刘演哈哈大笑,“这妹妹好,随我。”

    马胜嘲笑,“大哥,你连话都不会说,随也是随爹。”刘演挠头尴尬不已。

    刘钦老脸一黑,盖因刘黄刘演五个子女当初都抓得兵器玩具,刘钦摇头,“武能定国,文能安邦,老刘家就不出个有学问的读书人吗?”

    樊氏倒还高兴,安慰道,“文成武就,齐才方好,若不能做那大文豪,就做个校尉、将军吧。”民风如此,尚武好胜。

    刘黄把无病抱出来,“太重了,这个小胖子。”说罢放在了地上,轻轻擦擦额头汗珠。无病盘腿坐着,看着四周的各种小玩具,没有什么兴趣,都是哄人的玩意。

    这时刘钦凑过来,“儿子啊,你喜欢什么呢?你看这是书、毛笔、印章,长大了做个大儒大官。这是金币,长大了富甲一方。这是刀剑,以后搏个军功,封侯。你喜欢什么呢?”刘钦轻轻把刀剑挪到了远处,却把书、印章,朝前推了半尺。

    无病歪头,双眼盯着远处,刘钦看过去,无病盯着了一个香囊和首饰盒,刘钦苦笑起来,“那个是女孩用的,你姐姐伯姬都没看一眼,刚才忘了收了,咱们看看别的?”

    这时刘演凑到近前,“弟弟,是不是这些你都不喜欢啊,你喜欢什么,你说,大哥都给你。”

    无病咧嘴笑了,这个大哥还是挺有趣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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