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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陌上桃花朵朵开 326.误杀

    家贫志不移,贪读如饥渴。十七年来,无病为家庭生活奔波,为家庭排忧解难,杀过人、放过火,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害怕。无病矢志读书练武,只争朝夕,不避寒暑。

    可无病在武馆却有些怕了,这武馆的人缺乏了生气,好似被猛虎圈养的牛羊,一味退缩在圈栏里,躲避着阳光,只觉得在黑暗中才能安全。

    无病深知,凡见利处,便须思患,无病得了三圣母给的权柄,又得了三圣母给予的财权,这武馆中人看待他的眼光充满了嫉妒。

    有了嫉妒,无病反倒安心了,这些人并非活死人了。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苟且偷生的人,虽生犹死。崇高伟大的人,虽死犹生。

    无病要做的,便是击发他们的斗志,让他们生气,让他们发狂,让他们起杀心,让他们生贪念,让他们兴欲望。

    为鸣而生,长鸣天下。

    长安城的王莽,端坐在太师椅上,一众年轻的紫衣卫男男女女,依次从面前走过,跪在他身前,亲吻王莽手上的戒指,磕头,手指指天盟誓,“我今生追随主上,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主上的命令便是我一生的执念。”言毕磕头离去。

    轮到紫燕了,她虔诚的膝行数步,亲吻戒指,磕头,盟誓,王莽瞟了一眼,愈发觉得紫燕长得漂亮了。

    王莽笑笑,随口问道,“可愿意常伴我左右,侍奉我吗?”

    紫燕俯首,“我愿意。”

    王莽大笑,“下一个。”

    紫燕躬身离去,紫曼陀罗跪在地上,亲吻戒指,磕头,盟誓,仪式缓慢而隆重的进行,一月一次,一次半日。

    中午了,王莽带着人马去了器械司,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王莽看着自己手中的图画变成了眼前的杰作,欣喜万分,高兴之下,重重奖赏了器械司。

    摆在王莽面前的是一具木马,只有毛驴大小,周身黑色,没有四蹄,却有两个一前一后的轮子,马耳长大,适合双手抓着,骑兵坐在马上,只需蹬踏地面,便可滑行数步,王莽的木马大军成军指日可待,有那四通八达的驰道,这木马军只需带着人用的干粮水米,哪怕慢慢悠悠,也可日行四百里。

    王莽下了重赏,喝令启动第二期木马研制,要用链条驱动后轮,提高速度。还要再研发三轮的木马车,当做单人驱动的辎重用车。

    这些年,王莽在器械司投入巨大,木马车只是其中一项成就,投入使用并便利人们生活的器物多如牛毛,其中尤以采煤、采火油、制糖、造瓷器、造车船、造迅固土等对人们的生活影响巨大,这也是王莽狂妄胆大的资本。

    王莽高兴,紫衣卫老功臣黄朗便趁机为关家武馆说清,只说关家三圣母思念曾孙女,恳请送归,毕竟黄朗拿人手短,王莽听后点点头,“说客很多啊。”

    黄朗心里一惊,连忙认错,王莽笑笑,“无妨,人之常情,关家送了重礼,挺好,再等等吧,你给关家回个话,就说我王莽有些饿,送些吃喝,由你接收送来吧。”

    黄朗喜上眉梢,这过手的钱,自己便可留下一份了,谢恩离去。

    王莽手摸着手指的戒指,冷笑起来。

    这日二更天,无病又去校场练武,这是连续第三晚了,武馆无人出夜操和晨操,夜色中,无病耍着长槊,无病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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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到了阔别自己多年的兵刃,长槊、短弓、镔铁佩刀、柘弹弓。

    说是长槊,其实也就是小枪而已,名为步槊更为合理,自头至尾一共七尺,当年无病无忌身小,从八岁开始练槊,关再兴便做的这缩小版的长槊,步槊保养的极好,槊锋一尺,寒光闪闪,黑色的槊杆,乌黑的缨毛。

    关再兴亲手制作了五杆步槊三张短弓,给无病无忌一人一个柘木弹弓,库艾伯庆运来的镔铁,打造了一百口佩刀。

    关再兴去世后,三圣母就永久封存了步槊和短弓,无忌触景生情,也就不再使用了。

    百年来,步槊首次见光,练完步槊,无病空拉弓弦,虚射了几下。无病持槊、悬刀、背弓杀气腾腾坐在校场高台上,他要看看,谁会出夜操,到底会不会还有人出晨操?

    四更天了,校场果真没有来出夜操的。无病轻叹一声,步槊应声插在台上,无病掏出弹弓,“再兴赠吾儿无病”。

    无病拿出备好的细牛皮带子紧紧将字样缠绕覆盖,一声轻咳,一个窈窕人影出现在台下,无病笑笑,“符姑娘,怎得一夜不睡?”

    “不在自己家里,委实难以安眠,便四处走走,夜色清凉,不比盛夏,果然比屋里清爽许多。”

    “我对符姑娘着实有兴趣。”

    “公子说话太孟浪了。”言罢扭身而走。

    无病笑笑,依旧肃立,目视星空,无限落寞。不大会,脚步声起,符鹿鸣竟然去而复返,拾级而上高台,站在无病身侧,“你不问问我怎么回来了?”

    “哦,你怎么回来了?”符鹿鸣一阵气结,“我很好奇,你突然来到武馆,三个老祖宗把你当成了老老祖宗供着,这里边太让人不可思议了。而且你身边的那杆长枪,想必该是步槊吧。”

    “那就是步槊,没点宝贝,怎么震慑这帮人。我么,远来是客,宾至如归。没什么稀奇的。而且花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可是室外高人的高徒,他们聘请我当总教练而已,别大惊小怪。”

    “那你也太尽职了,一夜不睡就在这等他们出操啊。”

    “符姑娘果然聪明。”

    符鹿鸣见无病无意交谈,也就不说话了,二次作别。符鹿鸣轻轻的走了,正如她轻轻的来,几十步后,无病突然掏出短弓,对准符鹿鸣后背,拉满弓,弓弦在静静的夜里一声脆响。

    符鹿鸣听的一声弓响,绣眉紧蹙,身形一矮,就地十八滚,单膝跪地,掣出一半的短剑又不着痕迹的收起来,无病佯装惊异,“符姐姐,我站的久了,拉拉弓,活动活动,你怎么突然摔倒了。”跳下高台,赤手跑了过来。

    符鹿鸣咯咯笑起来,“无病,你慢点,天黑,地上有坑,我刚才就被绊了一脚。”

    “姐姐受伤没有,我懂医术,我来给你看看。”

    无病贴到符鹿鸣身前,双手成爪,一够腰,一够手,“你可真调皮啊,我确实会些保命的功夫,你可不能这么吓我哦。”符鹿鸣躲闪起来,身形极其灵活。

    无病心道,“功夫挺高啊。我来会会。”二人便在夜色中搏斗起来。

    符鹿鸣起先还藏着招式,后来发现自己早被无病看出了功夫深浅,便全力施展起来。

    无病有心探她底细,一招一式对攻起来。半个时辰,符鹿鸣脸红了,头发也散了,曲裾也脱掉了,当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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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脱得,内里是紧身的黑色武士服,符鹿鸣脚步凌乱,“无病,咱们不打了好不好,我认输了。你别作弄我了。我没力气了。”

    无病也觉得试探差不多了,便一个虚招跳后一步,符鹿鸣却突然爆发,如闪电般跳了过来,使了自己压箱底的秘技,屠龙术,屠龙术第一次实战。

    无病一惊,这个功夫从未见过,索性卖个破绽,符鹿鸣一击得手,高兴的几乎跳起来,无病的腰眼被符鹿鸣扣住,喉咙被符鹿鸣掐住,符鹿鸣右腿膝撞无病小腹,无病不躲受了一下。

    “你怎么不躲啊?”

    “你下招是什么?”符鹿鸣一生气,两手用力,身体前冲,下半身横在无病双腿之间,两个小腿诡异的弯折,生生绊倒无病,直接冲过来,双膝撞向无病胸膛,双手前刺,奔向咽喉。

    无病又受她一攻,双手抓住符鹿鸣手腕,两边一扯,符鹿鸣胸膛洞开,无病坐了起来,双手沿着胳膊滑到腋下,略微用力,“这功夫是挺厉害,换成一般人,早死了三回了,不过你还是打不过我。”双臂用力,甩出符鹿鸣,符鹿鸣几个退步,略微站好。

    “你真是个怪物。”

    无病鲤鱼打挺,“你的功夫都是武馆学的,后来这功夫是什么?”

    “不告诉你,你把我的珠花还我。”

    “这个呀,我的了,什么时候把最后这功夫完全演示一遍,我再还你。”

    “呦,瞧你这贪财的样子,送你了。”

    符鹿鸣捡起曲裾,抖了抖,穿在身上,一边系好一边走,“我自小在武馆练武,是天纵弟子第一人。无病,谢谢你的指点。我明天就回符家了,有空来符家做客。”

    无病心道,“还真是洒脱啊,一点不拖泥带水。”

    天快亮了,无病整整衣服,小跑起来,几圈后,一道黑影横飞过来,绞杀术。无病心道,“这得多大的仇恨啊。”不敢怠慢,矮身避过,那人身形反应也快,双臂顺势抱住无病的脑袋,拽倒无病,双腿又绞杀上来,死死箍住无病的脖子,“说,你们做什么了,符姑娘一边走一边穿衣服,你怎么是这样的人?”

    无病不敢用力,“月儿妹妹,我什么也没做啊,真的,不骗你。”

    “呸,我才不信你这个色魔。昨天早晨是定妩,今天就和符姑娘,你本事挺大啊。”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无病气息虚弱,渐渐没声音了。

    定月骂道:“哑口无言了吧,我看老祖宗就是引狼入室,亏的对你那么好,又是送衣服,又是送兵器的,衣服那个漂亮啊,兵器那个精美啊,武馆多少弟子都羡慕嫉妒你,你可倒好,来了才两宿,就骗了两个姑娘,南阳能有多少姑娘由你糟蹋,我要替天行道,收了你这色魔。”

    定月又用起力来,无病双手不在抓着定月大腿,轻轻的松开,双臂下垂,脸色涨红,“你还对岚君姐姐说些浑话,对罗丹、东野窕无礼,还逗弄兰芬姐姐,你真是脸皮厚啊。说呀,知不知错?”

    定月轻轻松了一下胳膊,“说话啊。”定月一慌,松开双腿,一推无病,咚的一声,无病脑袋磕在地上,定月带着哭音,“我不想杀你。我不想杀你。”定月推推无病,“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定月手指探向无病的鼻子,已经没有了呼吸,哇的一声,定月哭了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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