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以攻为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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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志刚赶到哈尔滨市公安局时，李红军已经向公安局报到，正在和副局长战一雄一起研究苏联专家在哈尔滨的警卫计划。
听得齐志刚的报告之后，李红军说：“这个姓廖的还真不简单，果然粘上来了。”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越想越生气，向着战一雄和齐志刚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如今这天下是谁的，咱们就这么让狗特务们在咱们的地面上无法无天？”
战一雄和齐志刚都被他问得一愣，不知道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齐志刚见他满脸怒气的样子，便回答说：“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咱们共产党的天下，是人民当家作主。”
李红军义愤填膺地说：“对，在中国的地面上咱们说了算，咱们当家作主，可现在是人家在追，咱们在躲，难怪奥洛夫将军说咱们是在逃跑了，这正常吗，到底谁应该怕谁啊，咱们是不是太软了？”
齐志刚不解地说：“可咱们主要任务是保证苏联同志的安全，只能做好咱们的警卫工作啊。”
李红军说：“你说的正是问题的所在，正是这种想法限制了咱们的行动。警卫就只能是敌攻我守吗，我就不能主动出击吗？”
坐在一旁的哈尔滨市公安局副局长战一雄一直微笑着没有说话，看上去他有三十多岁，带着一副宽边眼镜，文绉绉的像个白面书生，这时他插进来说话了，语气也是文质彬彬的，他说：“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红军同志的意思是要想办法变被动为主动，把敌人追着我们走，变成我们牵着敌人的鼻子走，最后彻底消灭他们，达到安全护送苏联专家到北京的目的。”
齐志刚不解地说：“可是咱们在满洲里和海拉尔就是牵着敌人的鼻子走的啊，而且我认为，我们现在也是在牵着敌人的鼻子走。”
战一雄说：“我知道你们在满洲里和海拉尔那几场仗打得非常漂亮，可都是敌人上门来找咱们，是他攻我守。我现在理解红军同志的意思是，咱们得主动地找他们的晦气，改守为攻。”
李红军像遇见知音似的说：“战副局长说得非常正确，也说得非常透彻。我就是这个意思。”
战一雄说：“我们已经把你们的情况向公安部坐了汇报，首长非常重视，命令我们要全力协助你们，争取全歼敌人。你的想法和首长的指示完全一致。”
齐志刚一向信任李红军，便问：“这么说你已经有计划了？那就揭开你的葫芦罐子，说说吧。”
战一雄愕然，奇怪地问：“葫芦罐子？啥意思？”
李红军说：“战局长别听他胡说。”随后苦笑着对齐志刚说：“你以为我是神仙呢，坐在小庙里就能知道天下事。现在是哈尔滨这边的情况不清楚，敌人的情况不清楚，哪就有什么计划了？”
战一雄便说：“那我就先介绍一下哈尔滨的情况。哈尔滨虽然解放得早，到现在已经五年了，可是潜伏下来的特务活动依然很猖狂，特别是美国发动侵略朝鲜的战争后，他们以为反攻大陆的时机已到，更是不断地进行破坏活动。就在前两天，敌人把我们发电厂的一个机组炸了，使得哈尔滨的三个区都停了电，许多地方的电路也都出现了问题。目前我们已经根据线索抓获了一部分特务分子，但是还有一部分潜藏起来了，现在我们正继续搜捕。”
齐志刚不由得担心地说：“这些特务要是和姓廖的他们勾结起来，那就太危险了。”
李红军毫不犹疑地说：“他们肯定会勾结在一起的。而且他们知道我们在哈尔滨是短暂逗留，所以一定会来得很快。”
齐志刚知道李红军的思路游走得很快，不晓得他又想到了那里，便不解地问：“会来得很快，他们能来到哪啊？”
李红军说：“就是俄罗斯老太太住的那座大楼。那座楼很大，结构复杂，而且前边住的人杂，后边住的人少，藏进几个人，搞点什么破坏，非常容易，潜伏在哈尔滨的特务们不可能不会发现这个地方。所以我想请战副局长帮助我们对那座大楼再仔细地检查一遍，把这座大楼的情况彻底搞清楚，然后请战副局长布控一些暗哨，加强戒备。”
战一雄说：“红军同志太客气了，这是我们的职责。我立即组织人员配合你们，和你们一起去那座大楼。”
齐志刚失望地对李红军说：“这就是你的计划啊，你不是说咱们要转守为攻吗，这不是还是守吗？”
李红军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还没有这方面的计划，我们现在第一步要做的，还是要加强防备，一切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根据敌人的动向，咱们再制定转守为攻的计划。”
廖斌和崔喜成被安排在休息的房间里只是睡个囫囵觉的工夫，就被陈俊峰叫醒，来到了宋春霖的办公室。只见一个公安战士模样的人正笔直地站在宋春霖面前汇报着什么，见廖斌和崔成喜走了进来，便打住话头，站到了一边。
廖斌和崔喜成正在惊奇时，宋春霖显然当着他们的面要显示一下，笑着对这个“公安战士”说：“敬尧，你先向两位客人做个自我介绍，再把你了解的情况说一说。”
这个“公安战士”立即答道：“是。属下叫隋敬尧，现在掩护的身份是哈尔滨的公安战士。”
廖斌听了，确实感到宋春霖是个深不可测的人，便恭维说：“宋长官真是奇谋用兵，连中共的公安里面都有你的部下，令人赞佩。有你这样的长官运筹指挥，有敬尧这样的弟兄用命，我们焉能不胜。”
陈俊峰替宋春霖炫耀地说：“宋长官安排在哈尔滨公安局里的人岂止是敬尧一个人，还有……”
说到这，他见宋春霖严厉的目光向自己扫来，连忙把后半截的话咽了下去。只听宋春霖说：“让廖长官见笑了，别听他瞎吹。”
尽管如此，廖斌已经知道他安排在公安队伍里的人不止是一个了，忙客气地说：“哪里，俊峰一定说的是实情。”
宋春霖笑了笑，便示意隋敬尧继续汇报情况。隋敬尧便说：“根据长官说的情况，我们现在已经查明那个接待苏联人的老太太叫伊莉娜•安季普什卡•安季波芙娜……”
接着，他便把伊莉娜本人和她家的情况以及她住的巴洛克式大楼的特点，详细进行了介绍。
廖斌听后高兴得竟给隋敬尧鼓起掌来，说：“非常好，介绍得非常详细，看来宋长官手下无弱兵。”一句话把宋春霖和隋敬尧都捧了一把，然后说道，“下面我想分两步走，那座大楼不是有一家俄式餐厅吗？我想请这位隋兄弟利用公安身份的掩护，今晚和明早到那里去用餐，我给你一本书，用餐的时候摆在餐桌上，很可能有人和你联系，你回来及时汇报就可以了。这是第一步……”
他说到这里，陈俊峰立时脸色大变，他们在海拉尔的呼伦贝尔大饭店全军覆没，正是因为按照他的指示，派刘德贵拿着他的书去与人接头造成的，现在又派人以这种方式去与人接头，这不是明摆着把人往共党手里送吗？陈俊峰正想说话，不想被宋春霖看见，并示意他不要说话，自己却笑着说：“原来廖长官还有内线接应，妙，妙，真是布局周全啊。那么第二步呢？”
廖斌也笑了笑谦虚地说：“宋长官过奖。第二步就是烦请宋长官派人到那座大楼的里面看一看，以便根据楼里的具体情况安排今晚的突袭计划。”
宋春霖吹捧地说：“廖长官思虑细致入微，宋某敬佩。”随后皱着眉头，话锋一转说，“我们按照廖长官的要求，派人了解了那个俄国老太太的情况，廖长官派人接头的第一步行动，我们也可以让敬尧完成这个任务，只是让我们再派人去那座大楼里面实地侦察，实有困难。我们刚完成了爆炸电厂的任务，共党正在四处搜捕我们的人，现在我的人只要稍有动作，立即就会被盯上，不到万不得以时，我们实在不敢再派人了，还望廖长官理解我们的处境。”
听到他叫苦连天地讨价还价，廖斌立即感到，要像过去支使陈俊峰那样使用这个老狐狸是根本不可能的。他心中颇为不快，但是他知道往后还是离不开这个老狐狸出力，他只能强堆起笑脸迎合着说：“宋长官说得是，恕我考虑不周，隋敬尧老弟能帮助我们去接头就已经是最大的支援了，查看大楼的事就由我和喜成完成吧，回来汇报后再请宋长官决策，如何？”
宋春霖立即响应说：“好。廖长官身先士卒，亲力亲为，宋某十分感动。待情况查明之后，宋某定当调动我的手下，全力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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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齐志刚的报告之后，李红军说：“这个姓廖的还真不简单，果然粘上来了。”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越想越生气，向着战一雄和齐志刚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如今这天下是谁的，咱们就这么让狗特务们在咱们的地面上无法无天？”
战一雄和齐志刚都被他问得一愣，不知道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齐志刚见他满脸怒气的样子，便回答说：“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咱们共产党的天下，是人民当家作主。”
李红军义愤填膺地说：“对，在中国的地面上咱们说了算，咱们当家作主，可现在是人家在追，咱们在躲，难怪奥洛夫将军说咱们是在逃跑了，这正常吗，到底谁应该怕谁啊，咱们是不是太软了？”
齐志刚不解地说：“可咱们主要任务是保证苏联同志的安全，只能做好咱们的警卫工作啊。”
李红军说：“你说的正是问题的所在，正是这种想法限制了咱们的行动。警卫就只能是敌攻我守吗，我就不能主动出击吗？”
坐在一旁的哈尔滨市公安局副局长战一雄一直微笑着没有说话，看上去他有三十多岁，带着一副宽边眼镜，文绉绉的像个白面书生，这时他插进来说话了，语气也是文质彬彬的，他说：“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红军同志的意思是要想办法变被动为主动，把敌人追着我们走，变成我们牵着敌人的鼻子走，最后彻底消灭他们，达到安全护送苏联专家到北京的目的。”
齐志刚不解地说：“可是咱们在满洲里和海拉尔就是牵着敌人的鼻子走的啊，而且我认为，我们现在也是在牵着敌人的鼻子走。”
战一雄说：“我知道你们在满洲里和海拉尔那几场仗打得非常漂亮，可都是敌人上门来找咱们，是他攻我守。我现在理解红军同志的意思是，咱们得主动地找他们的晦气，改守为攻。”
李红军像遇见知音似的说：“战副局长说得非常正确，也说得非常透彻。我就是这个意思。”
战一雄说：“我们已经把你们的情况向公安部坐了汇报，首长非常重视，命令我们要全力协助你们，争取全歼敌人。你的想法和首长的指示完全一致。”
齐志刚一向信任李红军，便问：“这么说你已经有计划了？那就揭开你的葫芦罐子，说说吧。”
战一雄愕然，奇怪地问：“葫芦罐子？啥意思？”
李红军说：“战局长别听他胡说。”随后苦笑着对齐志刚说：“你以为我是神仙呢，坐在小庙里就能知道天下事。现在是哈尔滨这边的情况不清楚，敌人的情况不清楚，哪就有什么计划了？”
战一雄便说：“那我就先介绍一下哈尔滨的情况。哈尔滨虽然解放得早，到现在已经五年了，可是潜伏下来的特务活动依然很猖狂，特别是美国发动侵略朝鲜的战争后，他们以为反攻大陆的时机已到，更是不断地进行破坏活动。就在前两天，敌人把我们发电厂的一个机组炸了，使得哈尔滨的三个区都停了电，许多地方的电路也都出现了问题。目前我们已经根据线索抓获了一部分特务分子，但是还有一部分潜藏起来了，现在我们正继续搜捕。”
齐志刚不由得担心地说：“这些特务要是和姓廖的他们勾结起来，那就太危险了。”
李红军毫不犹疑地说：“他们肯定会勾结在一起的。而且他们知道我们在哈尔滨是短暂逗留，所以一定会来得很快。”
齐志刚知道李红军的思路游走得很快，不晓得他又想到了那里，便不解地问：“会来得很快，他们能来到哪啊？”
李红军说：“就是俄罗斯老太太住的那座大楼。那座楼很大，结构复杂，而且前边住的人杂，后边住的人少，藏进几个人，搞点什么破坏，非常容易，潜伏在哈尔滨的特务们不可能不会发现这个地方。所以我想请战副局长帮助我们对那座大楼再仔细地检查一遍，把这座大楼的情况彻底搞清楚，然后请战副局长布控一些暗哨，加强戒备。”
战一雄说：“红军同志太客气了，这是我们的职责。我立即组织人员配合你们，和你们一起去那座大楼。”
齐志刚失望地对李红军说：“这就是你的计划啊，你不是说咱们要转守为攻吗，这不是还是守吗？”
李红军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还没有这方面的计划，我们现在第一步要做的，还是要加强防备，一切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根据敌人的动向，咱们再制定转守为攻的计划。”
廖斌和崔喜成被安排在休息的房间里只是睡个囫囵觉的工夫，就被陈俊峰叫醒，来到了宋春霖的办公室。只见一个公安战士模样的人正笔直地站在宋春霖面前汇报着什么，见廖斌和崔成喜走了进来，便打住话头，站到了一边。
廖斌和崔喜成正在惊奇时，宋春霖显然当着他们的面要显示一下，笑着对这个“公安战士”说：“敬尧，你先向两位客人做个自我介绍，再把你了解的情况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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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斌听了，确实感到宋春霖是个深不可测的人，便恭维说：“宋长官真是奇谋用兵，连中共的公安里面都有你的部下，令人赞佩。有你这样的长官运筹指挥，有敬尧这样的弟兄用命，我们焉能不胜。”
陈俊峰替宋春霖炫耀地说：“宋长官安排在哈尔滨公安局里的人岂止是敬尧一个人，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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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廖斌已经知道他安排在公安队伍里的人不止是一个了，忙客气地说：“哪里，俊峰一定说的是实情。”
宋春霖笑了笑，便示意隋敬尧继续汇报情况。隋敬尧便说：“根据长官说的情况，我们现在已经查明那个接待苏联人的老太太叫伊莉娜•安季普什卡•安季波芙娜……”
接着，他便把伊莉娜本人和她家的情况以及她住的巴洛克式大楼的特点，详细进行了介绍。
廖斌听后高兴得竟给隋敬尧鼓起掌来，说：“非常好，介绍得非常详细，看来宋长官手下无弱兵。”一句话把宋春霖和隋敬尧都捧了一把，然后说道，“下面我想分两步走，那座大楼不是有一家俄式餐厅吗？我想请这位隋兄弟利用公安身份的掩护，今晚和明早到那里去用餐，我给你一本书，用餐的时候摆在餐桌上，很可能有人和你联系，你回来及时汇报就可以了。这是第一步……”
他说到这里，陈俊峰立时脸色大变，他们在海拉尔的呼伦贝尔大饭店全军覆没，正是因为按照他的指示，派刘德贵拿着他的书去与人接头造成的，现在又派人以这种方式去与人接头，这不是明摆着把人往共党手里送吗？陈俊峰正想说话，不想被宋春霖看见，并示意他不要说话，自己却笑着说：“原来廖长官还有内线接应，妙，妙，真是布局周全啊。那么第二步呢？”
廖斌也笑了笑谦虚地说：“宋长官过奖。第二步就是烦请宋长官派人到那座大楼的里面看一看，以便根据楼里的具体情况安排今晚的突袭计划。”
宋春霖吹捧地说：“廖长官思虑细致入微，宋某敬佩。”随后皱着眉头，话锋一转说，“我们按照廖长官的要求，派人了解了那个俄国老太太的情况，廖长官派人接头的第一步行动，我们也可以让敬尧完成这个任务，只是让我们再派人去那座大楼里面实地侦察，实有困难。我们刚完成了爆炸电厂的任务，共党正在四处搜捕我们的人，现在我的人只要稍有动作，立即就会被盯上，不到万不得以时，我们实在不敢再派人了，还望廖长官理解我们的处境。”
听到他叫苦连天地讨价还价，廖斌立即感到，要像过去支使陈俊峰那样使用这个老狐狸是根本不可能的。他心中颇为不快，但是他知道往后还是离不开这个老狐狸出力，他只能强堆起笑脸迎合着说：“宋长官说得是，恕我考虑不周，隋敬尧老弟能帮助我们去接头就已经是最大的支援了，查看大楼的事就由我和喜成完成吧，回来汇报后再请宋长官决策，如何？”
宋春霖立即响应说：“好。廖长官身先士卒，亲力亲为，宋某十分感动。待情况查明之后，宋某定当调动我的手下，全力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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