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徐徐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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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子玉自然知道眼前这座府邸是安远将军烈北辰的府邸，而这个女子，竟然如此大胆，想翻墙出逃，这可真是有意思。
封子玉看着眼前这个个头只到自己肩膀的女子，她长的颇有几分姿色，看身上罗裙的材质，应该不是普通的丫鬟。
听闻安远将军烈北辰新娶了赫家的二小姐赫清婉为妻，看来眼前之人定是赫清婉没错了。
封子玉勾着唇角淡淡一笑：“姑娘为何有门不走，却要爬墙出府？”
“爱好，爱好而已……”
——
书房里，烈北辰新画的江南春初图已经勾勒完最后一笔。
“包起来，回门的时候给赫老夫人送去。”烈北辰扫了眼摊开在桌上的新画，眸光淡淡，看不出情绪。
“是！”慕枫应道，将画卷移到窗口，等风吹干墨汁。
“她可出府了？”烈北辰缓缓踱步至窗棱下，负手眺望院前一颗桃树开的正盛。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慕枫点了点头：“出去了，素慧在暗中跟着夫人。”
烈北辰转身拿起茶盏，抿了一小口茶水：“怎么出去的？”
慕枫支吾着倒：“爬……爬树……翻墙……”
烈北辰静默一瞬，薄唇微扬，面色寡淡：“这个赫清婉倒是着实出乎本王的意料。堂堂赫府的小姐，钻狗洞，爬树，翻墙，赫连城若是知道了，非被气吐血了不可。”
慕枫瞅了瞅烈北辰的脸色，又垂眸小心翼翼将手中的画卷收起来：“将军，夫人好像和上次在酒楼碰见的商人封子玉一起走了。”
烈北辰的眸光一闪：“什么叫‘好像’？”
慕枫纠正道:“就是。”
“备马！”
“将军，已经派素慧跟着了，你不必太担心夫人安危。”
烈北辰瞪了慕枫一眼：“本将军为何要担心她？本将军只是觉得这封子玉不简单，想去会一会他而已。”
慕枫点头，长长地“哦”了一声：“将军说什么便是什么……”
“你是又哪儿痒痒了吗？”
“属下这就去备马！”
集市上，人群熙攘。
“这些风筝我都要了，这锭银子给你，不用找了。”封子玉将一锭白花花额银子递给摊主。
摊主双手捧过银子，似是捧过了一件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捧着那锭银子，对着柳苏洛笑道：“公子这般疼爱于姑娘，姑娘真是好福气！”
柳苏洛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封子玉轻咳两声道：“我们走吧。”
跟随封子玉上了马车，柳苏洛目瞪口呆地看着塞了一马车的风筝，都有了一种想弃车下去走路的想法。
她将紧靠在脚边的一只风筝移开些，问道：“子玉公子，你买那么多风筝干什么？若是钱太多，花不完的话，你赠与我呀，我定不会拒绝的。”
封子玉淡笑：“你都在摊子前挑选多久了？若是再在集市上站上去，待到夕阳下山，你都未必能选好。”
柳苏洛抿着唇冲着封子玉笑笑：“要怪就怪江南的风筝样式天太多了，我都挑选不过来。”
封子玉试探问道：“听清婉姑娘的口音，似不是江南人？”
柳苏洛随手抓了一只风筝在手里把玩，点了点头道：“是啊，我自小在陈王都长大，前些日子刚嫁过来。”
封子玉双手抱拳，微微倾了倾身子：“原来是烈夫人，失敬失敬！”
柳苏洛白眼，暗自在心里嘀咕：她这算是哪门子夫人，月钱还得自己做活计去赚来，出个府又是钻狗洞，又是爬树，哪个‘夫人’像她这般憋屈？
“子玉公子是封国人？听公子口音倒像是陈国人。”
“我爹是封国人，我娘是陈国人。”封子玉拂了拂衣袖淡淡道。
“哦，原来如此。”
一路向郊外驶去，封子玉凝目一动不动看着正掀开车帘探头望向车窗外的柳苏洛，清澈的双眸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柳苏洛放下帘子，扭头间正巧碰上封子玉柔情似水的目光，她微微愣了愣。
封子玉收回目光，浅笑：“烈夫人就不怕子玉把你载到郊外给卖了？”
柳苏洛撇了撇嘴，视线转向封子玉的时候，脸上展开一个大大的笑脸：“公子又不缺钱，卖我，还不如卖这一车子风筝来的值钱。”
封子玉听了哈哈大笑：“烈夫人可真是有意思。”
柳苏洛冲着封子玉微微一笑，继续摆弄着手里的风筝，马车内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柳苏洛只觉得有一道目光滞留在自己脸上，一刻都不曾移开，惹得她一分神，一不小心就将手里的支着风筝的木棍子给折成了两半。
柳苏洛抬头，毫不避讳，大大方方地对上封子玉看向她的目光，清秀的眉眼微微蹙起。问封子玉道：“子玉公子这一路一直盯着我的脸看，可是我的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封子玉听了柳苏洛的话，也并未移开目光，反而更加大胆肆意地盯着柳苏洛看，“哗啦”一下打开手里的白色画扇，一下一下地扇着。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许久，封子玉眸光轻闪，终于在柳苏洛的注视下略略败下阵来，他笑语：“听闻赫家有女，婉婉有仪，芸芸出众。今日有幸和赫二小姐同乘一车，觉得清婉小姐与传闻中的‘有仪’实在是有些不同，因此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柳苏洛哼哼着：“怎么不同了？我哪里不‘婉婉有仪’了？”
封子玉摇着白色画扇笑而不语。
此时柳苏洛的心底似是有一根棒槌在击打着鼓面，心口咚咚直响，封子玉看她的目光里，是有着好奇，但是绝不是对她是否‘婉婉有仪’感到好奇，更多的应该是对她的脸颇感兴趣。
难道他看出了什么破绽？
柳苏洛顾自低着头看着整整一马车的风筝，心里一阵烦乱，若是封子玉一眼就看穿了她的面具，那么烈北辰呢，他会不会也早有所察觉？
“烈夫人的皮肤可真不错，连一个小斑都没有。”封子玉缓缓开口。
果然，封子玉的话头还是引向了她的脸。
柳苏洛深吸一口气，准备小心应对。她轻笑一声：“怎么，难不成子玉公子瞧上了我这张脸，真打算把我卖了？”
封子玉轻轻地摇着画扇，若有所思地看着柳苏洛，许久，才缓缓说道：“我可不敢卖你，若是烈将军上门来问我要人，我可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烈北辰才不会在乎她的死活呢！
马车摇摇晃晃，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封子玉率先挑帘走出马车。
他下了马车，一手用手中的折扇挑着帘子，一手伸向柳苏洛，嗓音柔柔；“到了，下来吧。”
柳苏洛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搭在了封子玉的手掌上，他掌心温热，当温热的大手将她冰凉的手握住之时，柳苏洛感到，似是有一阵热流顺着指尖流向心间，最终与她体内的骨血相融。
柳苏洛借着封子玉手臂的力量，跳下马车，眼前是一片泛着新绿的草地，新萌生的绿意还未长成，只是浅浅的铺了一层绿草，不会勾人裙裾，正适合放风筝。
封子玉命人将车里的风筝全都取出来放置在草地上，任凭柳苏洛挑选。
柳苏洛随手拿了一只，转动线轴，在草地上逆着风奔跑，跑出去老远，风筝才在风力的作用下，缓缓升起。
封子玉站在原地，眯着眼看在草地上奔的人儿，嘴角勾勒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一旁的马车夫摘下斗笠，神色中带着几分肃穆，俯了俯身子问道：“公子，有人。”
封子玉的眸光追随着草地上不断移动的俏影，轻摇着折扇缓缓道：“不急，等他们自己出来。”
柳苏洛绕了一大圈，跑回原地，满天的风筝，却只有她的还是低低地飞在半空中。
封子玉看不下去，接过她手里的线轴，缓缓放线，顺着风的方向轻轻拉动风筝线，不一会儿风筝就开始徐徐上升，甚至都不需要奔跑。
柳苏洛站在原地拍手叫好，她仰头，把手搭在额头上，眯着预眼看越飞越远的风筝。
封子玉慢慢转动着手里的线轴，意有所指：“凡事都急不得，就好比这放风筝，要戒骄戒躁，徐徐图之。”
“好一个徐徐图之，只是不知道封公子是要徐徐谋划什么呢？”
柳苏洛听是烈北辰的声音，也不急，慢吞吞地转过身去，正对上烈北辰银灰色面具下清冷的目光。
柳苏洛心里不由得一阵叹气，烈北辰能一路追到这儿，说明她出府之时，就已经被他的人发现了，他这是欲擒故纵吗？
“过来。”烈北辰嗓音还算柔和。
柳苏洛秀眉轻拧：“阿辰可是在唤我？”
“不然呢？”烈北辰耐着性子。
“将军唤人没个称呼，谁知道在唤谁。”柳苏洛回道。
“赫清婉，过来！”
“有你说话这么凶的吗？”
烈北辰静默，再次开口之时，嗓音温存：“婉婉，过来。”
柳苏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烈北辰刚刚叫她什么？
她一度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直到看到惊的目瞪口呆的慕枫，这才定神。
有了称谓，嗓音又温存，她还能说什么呢？只好自封子玉身侧缓缓走向烈北辰。
就差一步就到了烈北辰身侧，一支暗箭破空而出，直朝烈北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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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安远将军烈北辰新娶了赫家的二小姐赫清婉为妻，看来眼前之人定是赫清婉没错了。
封子玉勾着唇角淡淡一笑：“姑娘为何有门不走，却要爬墙出府？”
“爱好，爱好而已……”
——
书房里，烈北辰新画的江南春初图已经勾勒完最后一笔。
“包起来，回门的时候给赫老夫人送去。”烈北辰扫了眼摊开在桌上的新画，眸光淡淡，看不出情绪。
“是！”慕枫应道，将画卷移到窗口，等风吹干墨汁。
“她可出府了？”烈北辰缓缓踱步至窗棱下，负手眺望院前一颗桃树开的正盛。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慕枫点了点头：“出去了，素慧在暗中跟着夫人。”
烈北辰转身拿起茶盏，抿了一小口茶水：“怎么出去的？”
慕枫支吾着倒：“爬……爬树……翻墙……”
烈北辰静默一瞬，薄唇微扬，面色寡淡：“这个赫清婉倒是着实出乎本王的意料。堂堂赫府的小姐，钻狗洞，爬树，翻墙，赫连城若是知道了，非被气吐血了不可。”
慕枫瞅了瞅烈北辰的脸色，又垂眸小心翼翼将手中的画卷收起来：“将军，夫人好像和上次在酒楼碰见的商人封子玉一起走了。”
烈北辰的眸光一闪：“什么叫‘好像’？”
慕枫纠正道:“就是。”
“备马！”
“将军，已经派素慧跟着了，你不必太担心夫人安危。”
烈北辰瞪了慕枫一眼：“本将军为何要担心她？本将军只是觉得这封子玉不简单，想去会一会他而已。”
慕枫点头，长长地“哦”了一声：“将军说什么便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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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这就去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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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风筝我都要了，这锭银子给你，不用找了。”封子玉将一锭白花花额银子递给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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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苏洛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封子玉轻咳两声道：“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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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紧靠在脚边的一只风筝移开些，问道：“子玉公子，你买那么多风筝干什么？若是钱太多，花不完的话，你赠与我呀，我定不会拒绝的。”
封子玉淡笑：“你都在摊子前挑选多久了？若是再在集市上站上去，待到夕阳下山，你都未必能选好。”
柳苏洛抿着唇冲着封子玉笑笑：“要怪就怪江南的风筝样式天太多了，我都挑选不过来。”
封子玉试探问道：“听清婉姑娘的口音，似不是江南人？”
柳苏洛随手抓了一只风筝在手里把玩，点了点头道：“是啊，我自小在陈王都长大，前些日子刚嫁过来。”
封子玉双手抱拳，微微倾了倾身子：“原来是烈夫人，失敬失敬！”
柳苏洛白眼，暗自在心里嘀咕：她这算是哪门子夫人，月钱还得自己做活计去赚来，出个府又是钻狗洞，又是爬树，哪个‘夫人’像她这般憋屈？
“子玉公子是封国人？听公子口音倒像是陈国人。”
“我爹是封国人，我娘是陈国人。”封子玉拂了拂衣袖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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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郊外驶去，封子玉凝目一动不动看着正掀开车帘探头望向车窗外的柳苏洛，清澈的双眸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柳苏洛放下帘子，扭头间正巧碰上封子玉柔情似水的目光，她微微愣了愣。
封子玉收回目光，浅笑：“烈夫人就不怕子玉把你载到郊外给卖了？”
柳苏洛撇了撇嘴，视线转向封子玉的时候，脸上展开一个大大的笑脸：“公子又不缺钱，卖我，还不如卖这一车子风筝来的值钱。”
封子玉听了哈哈大笑：“烈夫人可真是有意思。”
柳苏洛冲着封子玉微微一笑，继续摆弄着手里的风筝，马车内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柳苏洛只觉得有一道目光滞留在自己脸上，一刻都不曾移开，惹得她一分神，一不小心就将手里的支着风筝的木棍子给折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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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苏洛哼哼着：“怎么不同了？我哪里不‘婉婉有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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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苏洛顾自低着头看着整整一马车的风筝，心里一阵烦乱，若是封子玉一眼就看穿了她的面具，那么烈北辰呢，他会不会也早有所察觉？
“烈夫人的皮肤可真不错，连一个小斑都没有。”封子玉缓缓开口。
果然，封子玉的话头还是引向了她的脸。
柳苏洛深吸一口气，准备小心应对。她轻笑一声：“怎么，难不成子玉公子瞧上了我这张脸，真打算把我卖了？”
封子玉轻轻地摇着画扇，若有所思地看着柳苏洛，许久，才缓缓说道：“我可不敢卖你，若是烈将军上门来问我要人，我可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烈北辰才不会在乎她的死活呢！
马车摇摇晃晃，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封子玉率先挑帘走出马车。
他下了马车，一手用手中的折扇挑着帘子，一手伸向柳苏洛，嗓音柔柔；“到了，下来吧。”
柳苏洛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搭在了封子玉的手掌上，他掌心温热，当温热的大手将她冰凉的手握住之时，柳苏洛感到，似是有一阵热流顺着指尖流向心间，最终与她体内的骨血相融。
柳苏洛借着封子玉手臂的力量，跳下马车，眼前是一片泛着新绿的草地，新萌生的绿意还未长成，只是浅浅的铺了一层绿草，不会勾人裙裾，正适合放风筝。
封子玉命人将车里的风筝全都取出来放置在草地上，任凭柳苏洛挑选。
柳苏洛随手拿了一只，转动线轴，在草地上逆着风奔跑，跑出去老远，风筝才在风力的作用下，缓缓升起。
封子玉站在原地，眯着眼看在草地上奔的人儿，嘴角勾勒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一旁的马车夫摘下斗笠，神色中带着几分肃穆，俯了俯身子问道：“公子，有人。”
封子玉的眸光追随着草地上不断移动的俏影，轻摇着折扇缓缓道：“不急，等他们自己出来。”
柳苏洛绕了一大圈，跑回原地，满天的风筝，却只有她的还是低低地飞在半空中。
封子玉看不下去，接过她手里的线轴，缓缓放线，顺着风的方向轻轻拉动风筝线，不一会儿风筝就开始徐徐上升，甚至都不需要奔跑。
柳苏洛站在原地拍手叫好，她仰头，把手搭在额头上，眯着预眼看越飞越远的风筝。
封子玉慢慢转动着手里的线轴，意有所指：“凡事都急不得，就好比这放风筝，要戒骄戒躁，徐徐图之。”
“好一个徐徐图之，只是不知道封公子是要徐徐谋划什么呢？”
柳苏洛听是烈北辰的声音，也不急，慢吞吞地转过身去，正对上烈北辰银灰色面具下清冷的目光。
柳苏洛心里不由得一阵叹气，烈北辰能一路追到这儿，说明她出府之时，就已经被他的人发现了，他这是欲擒故纵吗？
“过来。”烈北辰嗓音还算柔和。
柳苏洛秀眉轻拧：“阿辰可是在唤我？”
“不然呢？”烈北辰耐着性子。
“将军唤人没个称呼，谁知道在唤谁。”柳苏洛回道。
“赫清婉，过来！”
“有你说话这么凶的吗？”
烈北辰静默，再次开口之时，嗓音温存：“婉婉，过来。”
柳苏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烈北辰刚刚叫她什么？
她一度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直到看到惊的目瞪口呆的慕枫，这才定神。
有了称谓，嗓音又温存，她还能说什么呢？只好自封子玉身侧缓缓走向烈北辰。
就差一步就到了烈北辰身侧，一支暗箭破空而出，直朝烈北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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