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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我也尝尝!”张芳也夹起一块猪皮。

    “哎?芳芳,你不是不吃肥肉的么。”赵佳茹随口问了一句。

    张芳把肘子皮塞进嘴里,一副活过来了的表情:“但确实好吃啊!茹茹你不知道,我其实也特别爱吃肘子!”

    张芳也是个无肉不欢的主,只是她是易胖体质,哪怕喝水也胖。对于这些高热量的东西,更是尝也不敢尝一口,今天算是解禁了。

    这肘子确实做得好吃,味美酥烂,叫人欲罢不能。四个人没吃过瘾,竟然还想再点一份。只是没想到等到她们再去时,肘子竟然已经卖光了。

    “太可惜了,我还想再吃呢!”李可欣舔舔唇。

    王瑶鼻子喷气:“你还不够,就你吃得最多!贪吃鬼!”

    李可欣对她做了个鬼脸:“谁让你那么矜持吃得最少?只能便宜了我!”

    四人打打闹闹,又去几个景点玩了一阵,消化好肚子里的食物,已经到了傍晚。天色渐暗,李可欣摸了摸肚子扯住赵佳茹:“茹姐,该吃晚饭了吧?咱们早点去吧。”

    “也好,别去晚了肘子没了。”赵佳茹也挺遗憾中午的肘子没怎么吃够的。一个肘子看起来挺大,四人分倒是有点少了。

    这次,赵佳茹豪横地点了两份肘子,王瑶拉了拉她:“是不是太多了?我看一份也够你俩吃了。”

    “啊?你不吃啊。”赵佳茹疑惑。

    王瑶摇了摇头:“我减肥呢。”

    “哎,没事,你那份我替你吃!”李可欣笑嘻嘻地说道。

    “我也可以替你吃!”张芳也跟着起哄。

    赵佳茹惊奇地看着她:“芳芳,你不减肥了?”

    “不用减肥了。”张芳兴高采烈地跟李可欣两人捧着肘子去了座位。

    一坐下,张芳就迫不及待地吃了好几口肘子,爽过后,才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掏出几颗灰色纸包装的糖球:“对了,我之前就是怕胖才不吃肉的。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这个你们也试试看!超好用的减肥糖。”

    “糖怎么可能减肥,人体吸收不了的糖会转化为糖原,糖原会在身体贮存,就像是后备能源,吃糖过多影响体内脂肪的消耗,脂肪一堆积你就变成大胖子了!”王瑶翻了个白眼,“老老实实运动减肥,控制脂肪摄入才是硬道理好吗。”

    “瑶瑶说得对啊,你是缴智商税了吧……”赵佳茹也对舍友迷信减肥糖感到无语。

    张芳撕开一颗糖吃下去:“随便你们信不信吧,反正我这个月该吃吃该喝喝,也没运动,但身上可是一点多余的脂肪都没有。”

    她又打开手机给一群姐妹看自己的健康运动APP:“喏,看看,运动量基本没有,但是我的体脂都快降到20%了。”她还撩起一点衣摆,“给你们偷偷看一眼啊。”

    “哇,马甲线?”几个闺蜜惊呼。张芳之前虽然看起来不胖,但肚子上是有赘肉的,绝不是现在这样。

    李可欣迫不及待地拿了一颗吃了,她虽然不减肥,但哪个女孩子不想变得瘦瘦美美的呢?

    连王瑶也将信将疑地拿了一颗:“真这么管用?贵不贵啊?”

    “一个疗程25元,里面大概有三十颗吧,说实话真不贵。”张芳含着糖含糊地说道,“你就是买个普通的糖也要这个价了。”

    “这糖也挺好吃啊,在哪买的,我也想要!不管减不减得了,当普通糖吃也不错啊。”

    见李可欣还想拿,张芳拍掉了她的手:“你可别多吃啊!”

    “不是吧,芳姐别小气啊,我买了就还你嘛。”李可欣撒娇。

    “也不是不给你吃啊,你看,这是非处方药,怎么也是药的,你看这儿。”张芳把糖纸展开给李可欣看,“这边重点注明了,喏,本药品每餐一次,佐餐服用,每次间隔需超过3小时,单日限3次。服药期间请正常摄入脂肪能量。好歹是药,人家也写的清清楚楚,不可以多吃的!”

    李可欣觉得张芳就是想太多,这糖都不知道哪里产的,还非处方药呢。不过她也不纠结,反正她更爱吃肘子嘛。李可欣也不恼,继续夹起一块红烧肘子往嘴里送。

    只是这肘子还没送进嘴里,被隔壁桌一声惊呼给吓掉了。

    “啊!救命,救命,肘子吃死人了!”

    “怎么回事?”

    食堂也到了饭点,人群渐渐密集起来。听见呼声,好奇的群众围了过来,但又不敢靠近。隔壁桌是几个男人,都是三四十岁的年纪,穿着统一的冲锋衣,像是单位来团建的。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倒在桌子上,生死不知,桌上还残留着血迹。

    “人怎么样啊,冷着干什么,快点打120啊!”见状,食堂员工赶紧维持秩序,“各位请让一让,有客人昏倒了,请保持空气流通。”

    倒在桌子上的男人年龄不大,约莫三十上下,一身腱子肉,看起来像个健美教练一样,按理来说这种人身体应该好着呢,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昏倒的。

    同桌胆子大的摸了摸男人的鼻子:“没,没气了……”

    其他的人立刻叫了起来:“怎么会死了!”

    “我们可没碰他啊,刚才他就吃了一口肘子,然后就吐血了!”

    “对对,倒下后咱们也不敢碰,大家都看见的。”

    “怎么回事啊,怪吓人的。”

    “听说是吃死人了。”

    “什么东西?食物中毒?”

    人群议论纷纷,渐渐嘈杂起来,听见似乎是食品有问题,原本准备就餐的顾客也都纷纷放下手中的菜,还有几个闹着要退菜的。

    “都让一让,让一让,医生来了。”

    作为北玄观负责人的裴艮才伺候完剥皮地主苏老爷,又听说出事了,急急忙忙赶来,连口饭都没来得及吃。同来的还有裴坎。

    “哎哎,怎么回事,不是说医生来了吗?怎么是个道士!”有不满的群众立刻叫了起来。

    旁边有懂行的立刻解释道:“这位裴坎道长是道医,人家有医师资格证的,之前还在B市人民医院免费交流坐诊的,我去挂过,专家号!”

    只见裴坎上前探了探病人的脉,皱起了眉头,果然是死了。刚才那个上去摸呼吸的问道:“还有救吗?”

    裴坎没有理会哗然的人群,展开随身带着的布包,取出金针,一根稳准狠地扎进那人的百会穴,一根插入人中。裴艮扶起病人,右手掐住那人颈前部,在洪音穴位置按压两下,左手呈掌,往人后背一拍。

    那人竟然睁开眼睛,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活,活了!”

    “太神了啊!”

    “你们这就不懂了吧,刚才那肯定是假死!”

    人群议论纷纷。

    “师兄,三刻。”裴坎道。

    裴艮接到他眼神,秒懂,有点着急地问道:“救护车来了没?”

    “刚才出事就已经打电话了,B市人民医院离这边还有一段距离,估计没那么快。”

    “找个担架先把人往山下抬吧,在山上等救护车也不是办法。”裴艮又对着裴坎说,“师弟,劳烦你陪着走一趟,我得留下好好安抚一下游客,特别是‘功德主’。”出了这样的事,处理不好对北玄观影响很大,可千万要安抚好金主爸爸们。

    裴艮想了想,脸色有点犯难,却还是对着病人同桌的那些人道:“最好通知一下家属,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裴坎不爱说话,只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裴艮的意见。

    “道长,你是说……”

    “不会吧,小张平时身体挺强壮啊。”同桌的人都难以置信。

    甚至有人偷偷摸摸看那个年纪最大的,看起来像是领导的人。

    那位同单位的领导自己也有点捏一把汗,心里嘀咕,平时也没怎么让人加班啊,而且今天是出来团建的。但此时想再多也无用了。

    救护车司机艺高人胆大,飙车来的时候只花了十分钟,在裴艮还留在山上安抚众人的时候,裴坎就陪着病人和病人的几个同伴上了救护车。只是虽然抢救及时,但因为病人的脏腑衰竭十分严重,最后没救得过来。

    这在裴坎的预料之中。毕竟这人正如之前那个探他鼻息的同事所说,已经死亡了。这人的魂魄当时还未离体,是裴坎用了秘术强行封住他的魂魄。医术是不可能救活死人的,但道术不同。

    原本这样刚死,身体还新鲜,魂魄未离体的话,只要重新激起生的活力,人就能再活过来。但这人却没法救。裴坎检查时发现此人虽然外表完好,但脏腑却支离破碎,所以秘术只能保持三刻时间,三刻一过必死无疑。

    正是知道会这样,裴艮才会跟与病人同行的人说,叫他们通知家属来见最后一面。

    如果不是裴坎这一手,这病人在山上就没了,也等不得家属的一面。只是有时候好心却并不能换来好报。死者家属不领情就罢了,反而一致认为死者猝死的原因是用人单位的剥削和北玄观的瞎救人导致。叫嚣着要赔偿。

    当天事发突然,却还是被好事者拍下来发到了网上。立刻就有网络喷子以专家教授的名义开腔,指责裴坎不是在救人,金针学艺不精,把人害死了。

    明明当时裴坎救人,裴艮也是好心说的那句“通知家属”。现在却成了裴坎害人,裴艮让通知家属的话变成了师弟害了人,师兄给擦屁股。

    后来还有谣传说是北玄观的红烧肘子有毒,毒死了人。

    “红烧肘子怎么可能有毒嘛!”赵佳茹气愤道。当时她们几个都在场呢。中午的肘子大家都吃了,也不见有哪里不舒服啊。甚至晚上的红烧肘子她们也都吃了几口。而且当时在场的那个大叔都说了,死者就吃了一口肘子,就吐血了。肘子有什么错啊!

    “害,出了这事,大家也都没胃口了。”王瑶这话说得也不错。哪怕她们这样力挺北玄观,在邻桌出事之后,也确实食不下咽。当然不止是肘子,啥菜都吃不下去了。不过对她来说,正好减肥。

    游客们各有心思,裴艮也愁得开始掉头发。本来嘛,祖宗过来视察,大家好好地搞接待工作,高兴,就想着也给香客们点福利,所以大食堂才做了红烧肘子出售,却没想出了这档子事。

    除了一些常有往来的香客还留在北玄观,那些纯旅游的有不少都退房走人了。裴艮都能想象到后面整个北玄观在旅游旺季会变得跟旅游淡季一样,不,也许比那更惨,会不会倒闭啊!

    裴乾已经开始逼逼叨自责了,走到哪念到哪:“都是我的错,我就是个丧门星,克死了老子克死了娘,把师父也克得羊尾,雷震子被我克瘸了,小梨子门牙被我克掉了,大师兄被我克成了个死胖子。克死了游客,现在师兄可能还要被我克成个秃头……”

    “又来了又来了,你住嘴吧!”裴艮本来就因为这事烦,再听他念叨真要疯!

    裴乾其实没他自己说得这么厉害,他也没死爹妈。这八个师兄弟的名字都是按入门时的卦象来取的,师父当年给他算了乾卦,就起了这个名。他们这一门,按卦象起名本来挺高大上的,但坏就坏在排到他们这辈,是个裴字。其实大家都怀疑排辈的文献被掌门暗改过,不然怎么到这辈正好跟掌门姓一样呢?

    裴艮还好,顶多是个咸肉,裴乾这名,听着多倒霉啊。裴乾裴乾,赔钱呐。裴乾的爹妈其实就是好赌,夫妻两个一个爱打牌,一个爱打麻将,最后把家里输光了,就想卖了裴乾。是这代掌门裴长鸣看他有天赋,想收为弟子,才没落到人贩子手里。裴乾等于是被夫妻俩卖给北玄观的。

    弟子只是在师门叫名字方便,自然也有自己的姓,像裴艮其实应该叫赵裴艮。但裴乾不一样,裴乾在当年就决定抛弃姓氏,只要这个名字,那对父母就当死了吧,所以他就叫裴乾。索性那对夫妻也一直叫他赔钱货,听着也习惯。后来师兄弟们为了跟他保持一致,自我介绍和互相称呼的时候都只叫名字。

    而且他修炼的跟其他师兄弟都不一样,他专修丧气,是魂术的一种,也只有他这种命硬的才能修炼。只是长期修炼丧气,裴乾也变得比较丧气。只要一有谁财产损失了,他就老觉得是不是当年真决定叫这名,才导致克了人。但你要他改也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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