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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嗑瓜子看戏

    索性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拂苏就见一名身穿玄青色锦袍,长相清新俊逸的男子不满斥道:「你这人怎么满嘴跑火车呢?学艺不精能害死人!」

    听完男子的一番话,仙风道骨的道长面有心虚之色。他眯眼打量着面前的男子来——莫非真的是世外高人?

    可瞧着男子年纪尚轻,道长则是拈须厉声反驳,「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性命攸关的事情,贫道岂会上这来胡说八道!」

    方员外府邸的小厮忙安抚着,「大师您别理他,年级还小着呢,不懂事,别跟他一般见识。」

    道长听着小厮言语间满是恭维,他这才状似压下怒火,冷哼一声,不屑将目光施舍给身旁的男子。

    此人正是九州神医谷墨长老的徒弟——苏霁风,此番不过是下凡尘历练,增长见识。

    他在青石镇已经逗留了两三天,自然将清虚道观祭祀一事整得明白了。

    看着道长这摆明了就是要坑蒙拐骗的节奏,苏霁风又怎会袖手旁观?

    平日里师尊便对他们循循教导,路见不平自然是要拔刀相助的!

    于是,苏霁风挺直腰板,义正词严道:「我年纪小?论辈分,我都能当你俩祖宗了!」

    此话一出,道长和小厮当即一脸懵逼——这人脑子瓦特了?说的啥呢,他们咋听不懂了。

    而不远处的拂苏,听着苏霁风的一席话,他忍不住嘴角上扬——瞧瞧这夺笋啊。

    事到如今,他可算是明白白灵韵为何会唯恐天下不乱了,事实上凑热闹的确是人生头等乐事。

    说完之后,苏霁风也不管那两人脸色如何,他伸手就拉住小厮的手臂,极为认真的说,「你听我说,这青石镇的事情,包括以you童祭祀,根本就是瞎扯淡!」

    拂苏赞许的连连点头——可算是有个不被蒙蔽其中的明白人了。

    然而小厮却不以为意,他有些嫌恶的甩开了苏霁风的手,「你怎么就这么难缠啊?都说了不需要伴读书童,你怎么还就厚脸皮的贴上来。」

    自从弄清楚清虚道观祭祀一事,只是空穴来风之后,方员外也在府邸前的台阶上捡到了索命绳!

    因此,苏霁风便动身前往方府,只为了能告知方员外此事。

    可无奈的是,府中一干小厮丫鬟等,都对他不以为意的。苏霁风只能另寻他计,假装是来当伴读书童的。

    见小厮将此事提及,苏霁风赶忙澄清,「什么书童啊,你要是不听我的,就等着给府中的主人收尸吧!」

    闻言,小厮当即脸色极为难看——这好端端的不是在咒方员外吗?

    于是,他即为恼怒的瞪着苏霁风,「这人是来找晦气的吧?」接着,不由分说朝府中扬声喊道:「来人啊!有人砸场子!」

    这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而在这几句话的时间,拂苏已经从旁边的摊位买来一瓜子。

    他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张望着方员外府邸的好戏。

    就在苏霁风百口莫辩的时候,从府中缓缓走出来一名女子。身穿一袭胭脂红的柔娟曳地长裙,领口处更是绣着金丝边的花纹,可见其雍容华贵。

    女子乃是方员外其中一房的妾室,还算得方员外的喜欢。

    小厮见是江小娘出府,面露谄媚的笑容,疾步上前,「江小娘这是要上哪去?」

    江小娘柳眉微微蹙去,不悦道:「我竟不知府中限制人身出入自由了?」

    小厮有些自讨没趣的摸了摸鼻子,视线却停留在跟在江小娘身后的丫鬟上,「限制倒是没有,只不过小娘出去一趟大包小包的,让人不得不产生怀疑。」

    丫鬟闻言,马上抓紧了手中的包袱,虎视眈眈的看着小厮。

    小娘没有因此而露出心慌意乱,而是红唇勾起一抹浅笑来,「我回娘家难不成还得向你报备不成?」

    见江小娘事到如今,还在逞着口舌之能,小厮态度不复方才的友善,一字一句道:「我记得小娘是勾栏院出身的。」

    看着江小娘花颜上分明有着几许难堪之色,小厮也见好就收,「小娘此举我是能猜得出来的,你瞅瞅,站在你面前的就是能够扭转乾坤的道长!有他在府中坐镇,小娘难道还信不过?」

    自从那截红绳出现之后,方府中人人自危,巴不得能生出翅膀来,如同翱翔的鸟儿一般,直接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要知道方员外可是老来得子的,自然是对小少爷千不舍万不舍的,肯定不会抱去清虚道观当祭品!

    因此,才有了江小娘带着包袱打算离开的事情。

    不过说来也巧,今儿个上午,小厮就已经能言善辩的让两位小娘打消了出府的念头。

    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难道还能让她们跑了?

    见提及到自己身上了,道长当即拈须微笑,端的是一副仙风道气的样子。

    然而江小娘的目光却停留在苏霁风的身上,她皱起柳眉,有些纳闷的问,「道长?这不是个瘦瘦小小的小伙子吗?」

    此话一出,苏霁风当即一脸黑线——我这叫颀长好不好?你是不是眼瞎了,什么叫做瘦瘦小小!

    而道长则是一脸的尴尬,并且开始暗忖——这户人家未免太不把我当一回事了,我要不要露两手?

    磕着瓜子,当吃瓜群众的拂苏,见着这几人脸色各异的样子,简直要当场拍掌叫绝——实在是太有趣了。

    小厮不用看都知道道长此时脸色绝对相缤纷的,他马上恭维道:「你眼拙了!是这位,这位才是道长。」

    说完之后,冲着江小娘不停的使眼色。要知道这些行走江湖的能人异士,向来都是怪脾气一箩筐的,他可不想随随便便就得罪人。

    见小厮如此上道,道长也没有同江小娘计较,继续拈须微笑,端的是高深莫测。

    江小娘打量了道长片刻,嫌弃的撇撇嘴。在她眼中看来,不过是个糟老头子,还不如旁边玄青色锦袍的少年郎好看呢。

    因此,她不以为意道:「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啊。」

    苏霁风继续拉住小厮,俊颜上分明是焦急,「这位小哥,事态紧急,实在是不宜继续浪费时间了。」

    这一次,小厮没有立刻甩开苏霁风,而是赞同的点点头,「你说得对。」

    就在苏霁风以为小厮终于说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了,就眼睁睁看着小厮一脸赔笑面对着道长,「道长,您这边请。」说完之后,才冲一脸错愕的苏霁风说,「等需要伴读书童了,绝对有你的份。今日就请小兄弟不要来参合了,火烧眉毛的大事耽搁不得。」

    于是乎,苏霁风眼睁睁的看着小厮领着道长进府,只剩下他独自一人风中凌乱着。

    而看这出好戏,拂苏早就将手中的一小包瓜子磕完了,他拍了拍手,朝苏霁风走去。

    这些年间,他在外游历,自然也是见过九州神医谷大名鼎鼎的墨长老的,也看过墨九君身边时常跟着苏霁风。

    虽然不从有过寒暄,也不知晓对方名姓,可拂苏就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而这厢,白灵韵吃完饭之后,就领着萧琉璃离开了客栈。她当然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而且此事对她来说,可是目前的头等大事!

    那就是为洛言风挑选见面礼了。

    想来她不曾收过徒弟,这好不容易收了个,当然得给爱徒带点礼物了。

    被迫告别美味佳肴的萧琉璃,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提溜了出来。

    此时二人正停在一家摊位前,摊主是一名极为热情的中年男子,「姑娘您真识货,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唐伯虎真迹啊!」

    白灵韵对于鉴别名画那可是一窍不通的,她下意识的反问,「唐伯虎真迹?」

    中年男子瞧着白灵韵眼中的迟疑,他滔滔不绝的说着,「我也不怕告诉你,这真迹我可废了老鼻子劲才弄到手的。别看咱这是小乡镇的,只要有手段,就没什么得不到手的。」

    说完之后,还有些得意洋洋的。

    白灵韵向来是爽快的主,也不多说废话,「啰啰嗦嗦的,这真迹值多少两银子?」

    「看在姑娘这么识货的份上,我就一口两!」

    听着中年男子漫天要价的,萧琉璃藏着自己的小心思,扯了扯白灵韵的衣袖,「灵韵师叔,这个绝对是假的,你要相信我!」

    白灵韵瞥了她一眼,颇为怀疑的问,「你还懂得看这个?」

    被这么看一眼,萧琉璃心虚不已,她强行镇定,吞吞吐吐道:「我当然是…….学了,你这是小瞧人。」

    事实上,并不是萧琉璃善于鉴别字画,而是——而是早前在京城乱晃的时候,她就买了一副唐伯虎真迹,而且听那名商贩胡天海地的吹嘘,萧琉璃认为这绝对是真的!..

    因此,她不能让白灵韵就这么活生生被坑了啊。

    说到底,大家都是灵狐宫的人,能帮衬点就帮衬点吧。

    不过说来也巧,她买这幅字画也是为了送给洛言风的。

    这还是她思忖许久之后,下的重大决定呢。

    中年男子见买卖说不定要糊了,马上不悦的看着萧琉璃,「这位姑娘的话我就不爱听了,你倒是说说,我这哪里像是假的?」

    萧琉璃仔仔细细端详着,在白灵韵锐利的目光下,支支吾吾的,「我……」

    说实话,她实在是瞧不出来。

    中年男子适时给台阶下,「你要是想杀价,也不能红口白牙的胡说八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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