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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四章 万象霜天

    “你在想什么?”萧老不知道何时醒来,看到我盯着棺材,就轻声问我。

    我扭过头说:“我觉得这一场葬礼有猫腻。”

    这绝对不是一场正常的葬礼,我没捡到一个戴孝的,也没有看到一个哭泣的。棺中难道是空无一人?疑惑越来越多,我开始怀疑萧老:“难道说这是你安排的局?”

    萧老笑着摇头,没有回答我。之后让我养精蓄锐,他说接下来我们应该不会有好日子过了,一旦踏上寻找完美古道的路就会充满艰难险阻,谁也说不清会遇到什么。

    我甩了甩头,闭上眼难以入眠,满脑子都是之前看到的挂在树上的自己,以及手中的那个手掌。

    为什么自从见到我之后萧老的诡异再次出出现?有太多的未知,是什么样的力量让我变成了一具活着的尸体?又是什么样的力量让萧老活过四百年?操作这一切的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梦中浮世万千,孤身一人在尘世中浮沉百年,最后落到千里孤坟的凄惨下场。我开始想念家人……虽然那时遭尽白眼,但那也只是恨铁不成钢罢了,我为什么要离开?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至中午,很多人来参加葬礼,原本安静院子变得热闹非凡,熙熙攘攘,摩肩擦踵。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在人海中寻找萧老的身影,最终在一群老人之间找到了他。他跟那些人聊得很入迷。

    我没有着急去找他,而是离开了人群来到野外的水田边的一棵柳树下坐下,静静回想这一夜的经历,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很不真实。我竟然无条件地相信了一个陌生人,且跟着他来参加葬礼……一切显得格外不正常。

    这里离我所住的郊区并不远,坐车半个多小时就可以到,我还是棺匠的时候来过这里,为这里的不少老人做过寿棺。

    这是一个比较有意思地村落,据传这个村庄先后几次灭绝,无一幸存。

    那一片无人区就曾埋葬过他们一村人。

    近十年没来,一切恍若隔世,那些老人应该都差不多尘归尘,土归土,死绝了吧?

    坐在柳树下,我仿佛看到了那些死去的人一一在挥手向我致意问候。他们三五成群,走在一条古路上,身后有鬼差拿着鞭子抽着走得慢的那些“人”。

    那是黄泉路,黄泉路上,我应该是孤身一人,活着没什么朋友,没有多少认识的人,背弃了家庭的我,一个人生活了太久,一个人承受这些年来的诡异。看着自己从活人变成一具活着的尸体,没有一点办法……在绝望中活着,寻找那一方世界。

    “我这是怎么了?”双手埋在了手中,狠狠地揉着,死亡的恐惧开始弥漫,我开始害怕死去,想活下去。“但是我为什么活着?生命对我还有设么意义吗?身上的尸斑依旧存在,我还没有摆脱诡异,我的人生依旧一塌糊涂,死亡还伴随着我。早晚都会死,死了也没人在乎……连一个埋我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些身子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浑身的筋肉都在抽搐,疼得厉害。

    “哥们,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就在我极度矛盾,陷入两难境地的时候,一个声音在身边响起,同时一股子烟味传了过来。

    我抬眼看那人,他年纪跟我差不多,二十出头。他年轻的脸上写满疲倦与沧桑,猛吸着手中的那只香烟。

    “我,没事。”我苦笑一声,忍着身体各个地方传来的剧痛,不再去想那些让我抓狂的事情。

    他很面熟,以前应该给他的家人做过棺材,他似乎也认识我。

    “原来是临哥,来不来一根?”他掐灭了手中只剩下一点点的香烟,从口袋里拿出半包,抽出两根,将其中一根递给我。

    我接过香烟,借了火点燃,两人一起在在柳树下吞云吐雾,相对无言,那些来往的路人,偶尔扫一眼我们,冲着我点头致意就匆匆而过,去参加葬礼。

    “你认识我?”我问。

    他点点头,这里很多人都认识我,毕竟当年我没少来这里给老人做寿棺。

    “虽然你消失了十多年,但是很多人都还记得。”他笑着,脸上的沧桑更重了,“你给我家的祖坟看过风水,说会有劫难,这不现在就来了。”

    听着他的话,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给我的感觉很不真实,身边的一切似乎是虚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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