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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十章 哪哪都不挨着

    「我跟您学啊,您是专业的,我是业余的,您带着我唱一出,这么说总行了吧。」

    不容易啊!

    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总算是可以入正活了。

    郭德强几乎快要放弃的时候,于清总算是想起来自己站在台上要干什么了。

    「诶,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心里可就舒服多了,行吧,既然你都提出来了,我也不能撅你的面子,就跟你唱一出,这样,你挑一出戏吧!」

    「怎么还我挑戏呢?」

    「当然得你挑了,你是业余的,我是专业的,我会的比你多,要是我来挑戏,我说一出,你要是不会,心里一别扭,回头再死台上算谁的?」

    「不至于,***嘛这么小心眼儿啊,行,我挑戏是吧,那咱们就来一出……《铡美案》,怎么样?」

    你要疯啊?

    郭德强差点儿被于清的话给吓得原地栽倒。

    「呵呵!这个……不好。」

    「怎么不好啊?」

    你说怎么不好?

    忘了咱们今天使的是什么活了?

    郭德强被挤兑的是没法没法的:「这出戏太……血腥了。」

    「唱戏有什么血腥的啊?」

    清哥!

    这个活,我这辈子就跟你使这一回了,我要是再跟你说这个,我就是狗。

    「您想啊,这出戏唱到最后,狗头铡伺候,为了唱戏,再把你弄死在这儿,不合适。」

    「凭什么弄死我啊!」

    于清还要再说,郭德强眼疾手快一把将他的胳膊给抓住了。

    「咱们还是换一出吧。」

    一边说,郭德强还一边给于清使眼色,希望还处在混沌状态下的于老汉能快点儿清醒过来。

    「行吧,那咱们就唱一出《二进宫》,怎么样?」

    清哥,真不怎么样啊!

    「这个也不好,进去一回就行了,干嘛还二进宫啊!」

    「进监狱啊!」

    于清说着,接触到郭德强的目光,这次终于收到了信号。

    呃……

    我刚才都说什么了?

    「我跟你说啊,我会的可不多,我再点一出戏,你要是能唱咱们就唱,要是不行,咱们就算了,咱们来一出《汾河湾》。」

    呼……

    郭德强终于松了口气,可算是说对了啊!

    「你早就该说《汾河湾》。」

    「怎么呢?」

    「刚才主持人报的就是《汾河湾》。」

    「嗐!」

    哈哈哈哈……

    「《汾河湾》这个故事,现在的年轻人知道的恐怕不多了。」

    郭德强的话刚说到一半,突然就被于清给抢了过去。

    「对,这是历史,说的是薛仁贵扫北,王宝钏苦守寒窑一十八年。」

    我呸!

    郭德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真想伸手把于清的嘴给堵上啊。

    薛仁贵和柳银环,虽然夫妻分别十八年,可人家才是原配,凭什么要把人家拆散了,还配了一个王宝钏。

    还有啊!

    难道就不问问薛平贵愿意不愿意把媳妇儿送人?

    于清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还在那儿说呢。

    「于老师,于老师!」

    郭德强知道,要是再不叫停的话,他们俩人今天过后,全都得成大笑话,虽然现在已经是笑话了。

    「您……刚才说的是谁?」

    于清一愣:「薛仁贵啊!」

    「他媳妇儿是谁?」

    「柳银环啊!」

    万幸,这回又给说对了。

    郭德强激动的都想跪地上,高呼「圣母玛利亚」了。

    赶紧往下进行,这场节目可不能再磨叽下去了,否则的话,他的心脏病都得发作了。

    「《汾河湾》这出戏太长了,这要是全都唱完了,天都亮了,咱们就从当中选出一折来唱,您看怎么样?」

    这句话本来应该是于清的词儿,可郭德强此刻是真的怕了,他怕于清再来上一句不少四六的,干脆替于清说了。

    等到于清问唱哪一折的时候,郭德强再来定《闹窑》,然后俩人开始表演。

    进行到这一步应该就不会再错了。

    可郭德强明显嘀咕了酒精的威力。

    于清此刻已经完全处于朦胧状态,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是什么,他都不知道。

    「行啊!咱们就唱《射雁》怎么样?」

    我现在想引弓搭箭,把你给射死算了。

    接下来就该分角色了,一个薛仁贵,一个柳银环,你说要唱《射雁》,我上哪给你找一个薛丁山啊!

    郭德强是真的要愁死了,可脸上还不能带出来,更不可能跟于清翻场面,只能绞尽脑汁的往回圆。

    「唱《射雁》,这个剧情是什么样的,您给介绍一下。」

    郭德强要想办法,只能先让于清尽情的说了。

    「薛仁贵回乡,半路遇上了他的儿子薛丁山,可父子俩之前没见过面,薛丁山正在射雁,薛仁贵也想射这个雁,结果一不小心,把他儿子给射死了。」

    「哦!是这么个故事。」

    郭德强一边说着,一边开动脑筋。

    「那您来谁啊?」

    「我只能唱老生,我得来薛仁贵。」

    「我呢?」

    「您来薛丁山啊!」

    「嚯……你是薛仁贵,我是薛丁山,还有这么巧的事,俩人都姓薛,500年前是一家啊!」

    「用不着500年前,现在就是一家子。」

    「现在就是一家子,对了,俩人是有关系,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薛丁山应该是薛仁贵的儿子。」

    「对!」

    「也就是说,薛仁贵是薛丁山的……」

    「爸爸!」

    「哦……」

    郭德强一边拉着长音儿,一边在台上转了一圈儿,走回到桌子旁边的时候,一看于清就知道,这明显还是没反应过来呢。

    唉……

    还得接茬儿往回拽啊!

    「薛丁山是薛仁贵的儿子。」

    「对啊!」

    「儿子!」

    「啊!」

    于清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明白自己错了,居然还配合着郭德强玩起了伦理哏。

    「薛仁贵是薛丁山的……」

    「爸爸!」

    「哦……」

    「薛丁山是薛仁贵的……」

    见郭德强来来回回的倒腾这两句,于清终于发现问题了,相声里的《汾河湾》,哪有薛丁山的事啊!

    「你就爱说这两句啊!算了,不唱这个了。」

    清哥!

    你终于反应过来了。

    「怎么又不唱了,不唱这个,唱什么啊?」

    「不唱《射雁》,咱们唱后面的啊!后面夫妻相见那一场,《别窑》。」

    我的天啊!

    郭德强闻言都想要捂脸了,那叫《闹窑》,不是《别窑》。

    算了,郭德强也懒得

    再去纠正于清了。

    「就唱夫妻相见那一场,行啊,您还是薛仁贵,我是柳银环。」

    郭德强可不敢让于清说了,要是再给说成「王宝钏」,他还怎么往回圆啊!

    「可以。」

    西行八十一难,至此,郭德强差不多已经闯过了三分之一,后面的三分之二,就看郭班主的运气了。

    一开始还好,郭德强扮演的假行家胡搅蛮缠的叫板,可是等到那四句唱的时候,又出错了。

    这四句唱需要于清来教郭德强,其中有一句是「将身儿且坐在窑门以外」,却被于清给说成了「将身儿且坐在窑门以里」。

    他说错了不要紧,往后郭德强的好几个包袱都没法翻了。

    这下就连观众都明显看出有问题了。

    前面就觉得特别散,哪哪都不挨着,刚开始他们还以为是特意设计的呢,可越往下听,更是哪哪不挨着。

    而且,问题明显都出在了于清的身上。

    这是怎么了?

    难道于清老师身体不舒服?

    郭德强这次想圆都没法圆,只能含糊着往下演,等他把四句唱唱完,该轮到于清出场了。

    结果,于清张嘴就来了句:「马来……」

    听到这一句,郭德强吓得差点儿从椅子上翻下来。

    刚才说错了词,不圆也就不圆了,含糊着往下凑合着演也就是了。

    可这句「马来」,要是不帮着圆的话,他们怕是真的要被主流那边笑掉大牙了。

    这是《汾河湾》,不是《古城会》。

    郭德强的反应也当真够快,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嘴里打着四级头的锣鼓点儿,一把抓住了于清的胳膊。

    于清则是一脸懵,他都准备开唱了,结果郭德强却扑过来了,而且,看那架势也不像柳银环,倒像是张翼德。

    锣鼓点儿打完,为了转移观众们的注意力,郭德强也当真是拼了,直接在台上来了一个侧手翻,跟着一个后空翻。

    好家伙的,要是年轻的时候,这两下子对郭班主不叫事,可现在都什么岁数了,再看看他那身材,也当真是难为他了。

    看到郭德强这么拼,于清也清醒了,虽然还没明白自己错在哪了,但肯定是有错的地方,要不然的话,郭德强也不至于这样了。

    眼见于清傻在了台上,郭德强也顾不上连翻了两个,隐隐作痛的膝盖,两步又到了跟前。

    「别愣着啊,唱啊!」

    「我唱……我唱什么啊?」

    「不是唱《古城会》吗?」

    「什么《古城会》,唱的是《汾河湾》。」

    「哦!好。」

    郭德强说着,一转身又坐在了椅子上,嘴里还哼哼唧唧的唱着:「等我的儿……回来……好把……饭吃……餐……吃西餐!」

    「哪来这么些零碎儿啊!」

    零碎儿?

    郭德强这会儿心里苦的都跟黄连一样了。

    我唱的再零碎儿,有咱们哥俩今天这场活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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