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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徐公明关长生,枣树相识性命相托

    狱卒带着一个魁梧男人走过牢房阴森的甬道。

    中年男人拿着一个包袱,神情紧张而忐忑,他来到了关羽的牢房外,狱卒开门,骤然的亮光下,中年男人适应了一下光线,才看到牢房中遍体鳞伤的关羽。

    他手带镣铐,坐在牢房的一角,似乎正昏迷不醒。

    这中年男人倒抽了一口冷气,想不到,短短一年不见,关羽就被折磨成这副模样。

    牢门打开了,这男人闯了进去,究是他也见过血腥,可此刻…竟不敢碰关羽的身子。

    倒是关羽,迷离中微微的张开双眼,轻呼出这男人的名字。

    “公明?怎么会是你呢?”

    来人正是徐晃,字公明,他与关羽算是老乡,均是河东郡人,只是他出生在杨县,关羽出生在解良县。

    两人相识是因为一次打枣,徐晃见关羽他力气齐大,打枣也有章有法,他自己也尚武,于是就心痒难耐,两人斗了起来。

    整整一百个回合,最后关羽略胜半招,不想徐晃一个不小心竟劈坏了几棵枣树。

    主家来问,徐晃本欲说出实情,哪曾想…关羽只说是自己打枣时不小心劈坏了,可以留下来做工赔偿。

    为这事儿,关羽给主家做了一个月的工,徐晃便陪了一个月。

    就是这件小事,让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

    两人出身类似,又都武艺高强,彼此互相欣赏,渐渐的成为相交莫逆的好友。

    近来,徐晃听闻关羽在隔壁解良县犯事儿,当即就赶来。

    “长生,谁把你打成这样?”

    徐晃一时激动,握住了关羽的手臂。

    关羽微微呻吟一声,这下,他全醒过来了,他看清楚了徐晃,先是一愣,继而惨笑。“你怎么进来了?”

    “牢狱中的刑吏有我的同乡。”

    徐晃看着关羽浑身的伤口,心痛道:“长生,你受苦了!”

    “那群狗官想要让跪下,呵呵,我关长生跪天、跪地、跪父母,唯独不跪狗官!”

    关羽长叹。

    来之前徐晃就从同乡口中知道了一些,此番听关羽讲,更坚定了他的想法。

    “长生,你再坚持下,事情有转机,朝廷派下督邮来监察河东郡,第一站就是解良县,听闻这次的督邮,乃是颍川荀氏的公子,名唤荀彧,为人正直、善良,你再忍一忍,等他到了,一定能为你洗清冤屈。”

    “呵呵…冤屈。”关羽摇头。“冤屈就是‘官要民死,民不得不死’;冤屈就是‘官为刀俎,人为鱼肉’!我只盼…只盼有朝一日能出了这牢笼,提一柄大刀,割下这些欺压良善者的首级,也不枉我关长生于人世间走这一遭!”

    “你不能这么想,你素来重义,岂能愿意背负一个‘不义’的罪名,千载之后被世人耻笑么?你日日读《春秋》,月下读《春秋》,《春秋》里的那些英雄,哪一个没有被人误解过?没有被人陷害过?他们何曾放弃过呢?”

    徐晃还在劝关羽燃起希望。

    燃起那对“公理”与“正义”的希望。

    “我还能执着什么?三日后,菜市口问斩的是关某?我还能改变什么?”

    关羽刻意的压低声音。

    可每一个字出现在徐晃的耳中,依旧振聋发聩。

    这是绝望者的呐喊么?

    就在这时。

    “公明,快一点,被牢头发现就糟了。”

    门外有牢吏催促道。

    徐晃长话短说。“此地我不能久留,长生,我听说这位荀督邮与近来声名鹊起的玉林观主有关,朝廷不会无缘无故的派下督邮,你不信我无妨,但你要信自己!诬陷就是诬陷,再怎么去弥补,还是诬陷…”

    说着话,徐晃的语气变得更加郑重。“长生,可否把你身上的这件血衣脱下来。”

    关羽疑惑。“你做什么?”

    徐晃道:“你忍一忍,这血衣便是解良县长屈打成招的罪证。”

    说话间,徐晃已经去替关羽脱外衣。

    当看到那血肉模糊的身体时,徐晃的手都开始颤抖。

    “咳…”

    似乎是因为剧痛,关羽轻咳出一声。

    沾着血的衣裳撕开伤口,这种锥心的痛感让关羽浑身颤抖,却依旧死死的咬着牙关。

    将血衣换下,徐晃为关羽换上一件新的中衣,衣服上也有血迹,也有裂痕,这是避免被人发觉。

    徐晃迅速的收好血衣,方才缓缓起身。

    “长生,我先走了。”

    关羽在剧痛的虚脱中微微睁眼。“公明,你何必蹚这浑水?”

    徐晃在牢房门口回头,“谁让当年,你替我抗下那枣树?替我做了一个月的工!”

    一句话脱口,两人四目相交。

    枣树相识时…两人如何能想到,彼此间竟真的能以性命相托。

    “长生,信我一次!”

    徐晃留下一句话,就快步往牢狱外走去。

    如果按照历史原本的轨迹,除了“桃园三结义”认下的大哥与三弟,关羽一生还有两个挚友,其中一个乃是雁门马邑人——张辽。

    另一个便是河东老乡——徐晃!

    …

    …

    解良县长颜和的额头上束着病带,坐在桌案前以手支额,紧紧蹙着眉头强忍疼痛。

    几日前,当听到朝廷派下督邮,第一站就是他河东解良县时,颜和就开始头疼了。

    再加上,颜良寄信归来,说是袁司空有言,让他们小心行事。

    这事儿,似乎已经变得麻烦了。

    颜良风尘仆仆的赶回,刚下马,就派人请来文丑与秦牛,三人一道步入衙署正堂。

    “父亲。”

    “叔父。”

    “县长。”

    截然不同的三个称呼。

    颜和抬抬手,示意他们不用行礼,他抬起头,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三人这才惊讶的发现,原来这位解良县的县长早就汗流浃背。

    颜和抬手一指,示意三人落座…

    他则感慨道:“今日一早有人去李家村口祭拜,是几个外乡人,这次你们烧了整个‘李家村’,做的有些过火了。”

    “哼…”刚刚坐下的文丑,豁然起身。“不过是一群贱民,烧了也就烧了,这些外乡人敢祭拜?那叔父,干脆让小侄再派些人去一并杀了得了!反正最后也会嫁祸到那胡虏头上。”

    文丑一句话离不开一个“杀”字,俨然,在“窃天坞”做这杀人越货的买卖多了,杀人对他而言,早已经习惯了。

    “杀,杀,杀,你有能耐,怎么不把朝廷派来的那‘督邮’给杀了!”颜和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气。

    “叔父…”文丑眼看就要拔刀,“只要叔父一句话,管他什么狗屁督邮,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怕个甚?”

    “兄长…”文丑没有听出颜和说的是反话,颜良却听得真切,连忙解释道:“督邮掾负责监察诸县,以往这是太守的属吏,这次朝廷派下,意味深长,哪能说杀就杀呢?按照袁司空的话,这是朝廷注意到咱们解良县了,若是真杀了,那才会适得其反。”

    “颜公子说的有理。”秦牛补上一句。“我打听到,这次的督邮掾名唤荀彧,乃是颍川荀氏的小辈儿,若是袁公能帮我们说上几句…那…不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么?”

    “呵…”

    颜和冷笑一声。“哪有那么简单,吾儿,你把袁司空的话,原封不动的讲出来。”

    “是。”颜良当即开口:“袁司空说这荀彧既非宦官一派,也非士大夫一派,帮他做上这‘督邮’的乃是近来声名鹊起的一个道人,什么玉林观主,袁司空让我们务必收敛锋芒,小心为上。”

    “听到了么?这事儿,不好办了!”颜和一摊手,无奈的叹出口气。

    “那有啥不好办的?”文丑当即道:“李家村已经焚了,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我就不信,李家村大火就在眼前,整个解良县,还有人敢说什么?”

    “是啊。”秦牛补充道:“再说了,每户都让选出一名男丁征讨胡虏,有这些男丁握在咱们的手里,谁敢胡说八道。”

    “希望如此吧!”颜和目光冷然。“可千万不要出什么茬子。”

    “颜县长放心。”秦牛拍拍胸脯,“出再大的乱子,不还有袁公给咱们顶着么?要不然,这每些年的孝敬不是都打了水漂?”

    “好了,都回去吧,今日祭拜的多半是督邮派下来打探情报的小人物,不要去招惹,但要密切盯着他们,不该见的人,千万不要让他们见到。”

    “是!”

    最后一番话脱口。

    秦牛与文丑起身走出了这阁屋,倒是颜良,他眼珠子一转,耐心等待两人走远后,方才又补上一句。

    “爹,袁司空还有一句话,孩儿方才没敢讲。”

    “讲吧。”

    “袁司空说,倘若出现意外,那该舍则舍!”颜良的语气带着几许决然。

    呼…

    颜和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当即去检查门窗,确保没有人听到后,方才郑重其事的转过头来。

    “袁司空的意思是,万不得已时…秦家,当舍则舍?”

    “没错!”

    颜良笃定的点了点头。

    颜和却是倒吸一口凉气。

    秦家能当舍则舍,那…局势一旦无法控制,他们颜家是不是在袁氏眼中,也会成为一枚弃子呢?

    …

    …

    晚上,柳羽刚回来,他褪去外袍,坐在一只胡凳上,微微闭上眼睛,显得有些疲惫。

    张玉兰原本在制作易容的面罩,见到柳羽归来,不由起身站到他的身后。

    一边拿过梳子,温柔的为柳羽卸去发簪,一边轻声问道。

    “是不是,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是。”

    柳羽颔首。

    这是事实,这次来解良县,他带来了十几个最得力的鬼卒,这些鬼卒原本均是出自龙虎山,是张玉兰亲自调教,每一个均极擅长挖掘情报。

    可一天下来,竟什么也没打听出来。

    “我此前去打听,也是如此境况,唯独在李家村时,问出了些许真相,不曾想,第二天李家村就被大火焚烬。”

    张玉兰是打探情报的高手,她都问不出情报来,可见…这解良县如何的铁板一块儿!

    “或许是李家村被焚烬,一定程度上威慑到了所有村民。”

    柳羽细细的道:“每一个鬼卒禀报回的消息中,都告知,村民们欲言又止,俨然是知道些什么,却因为畏惧,不敢讲出来。”

    讲到这儿,柳羽顿了一下。“这解良县好厉害的手段,防人之口,胜于防川。”

    张玉兰低下头…

    “我能体会到这种无力感,就像我现在一样,想要帮你,想要救关大哥,也想要为那些可怜的人报仇,但…却无能为力。”

    “放心!”柳羽缓缓起身,站在了窗前。“还有一日,后日文若到来之时…必须得找到方法,既还关长生清白,也为这一片黑幕捅出一片蓝天。”

    莫名的…

    从柳羽的话中,张玉兰听到了许多信心,竟像是胸有成竹,那么他方才…是装的?

    “夫君有办法了?”

    “还不能确定。”

    “几成把握?”

    “九成九!”

    听到这么一句,张玉兰把手按在柳羽的肩膀上,轻轻的去揉按。

    夜色中,软风如水,明月当空。

    想来,明日定是个拔云见雾的好天气。

    …

    …

    一名鬼卒来到了县衙一旁的马厩处。

    鬼卒小心的窥探身后,确保甩开了眼线,才翻墙进入马厩当中,马厩内唯有几匹马儿正在吃着夜草。

    门外一大片空地,堆着一捆捆草料,鬼卒第一次来,稍微听到一些响动,急忙躲了起来,待得门口那背着草料的少年马夫走远,方才再度起身。

    “哐,哐哐!”

    “哐,哐哐!”

    对着马厩内的柱子,鬼卒轻撬手指,有节奏的敲打。

    哪曾想,方才那少年马夫又转了回来。

    鬼卒正想躲。

    那少年马夫连忙张口道:“阁下便是柳观主派来的吧?”

    鬼卒警惕的看着眼前的“马夫”,约十几岁,穿的不是马夫袍,而是“马吏”的官府。

    很难想象,这么小的年龄,就已经成为县城的马吏。

    要知道,皇宫中,替天子掌管马的是太仆,乃是九卿之一,自打朝廷下令征召郡国马之后,不单单是太仆,就连各地马吏的地位也水涨船高,成为了肥差。

    “阁下是?”

    “在下姓王,名盖,家父乃是太原郡吏‘王允’,家父特地让我守在这里等柳观主的人。”

    这年轻的马吏名叫王盖,是太原郡吏王允之子。

    区别于“秦家”这种半路崛起的“县”一级的豪门,太原王氏在整个山西无疑更加有名,是极负盛名的望族,世代官宦。

    王允举孝廉后,被推举为太原郡吏,经过一番运作,也让十七岁的儿子王盖在解良县做马吏,当然,这只是一个跳板而已。

    “原来是王公子,在下就是柳观主派来的。”

    似乎因为颇为激动,鬼卒的声音加重了一些。

    不想…

    马厩外有声音传来。

    “王曹掾?是你在说话么?”

    原来是县衙巡逻的衙役听到了这边的声响。

    王盖连忙比出食指,示意鬼卒安静一些,他则吆喝道:“是我,马无夜草不肥,我在喂马儿吃夜草呢,如今这世道,马儿比人都娇贵,一天吃四顿草料,羡慕的很哪!”

    话语中,还带着许些嫉妒的口味…

    “噢,哈哈,那你早点睡。”

    衙役回了一句,就去别的地方巡逻了。

    待得人走后,王盖连忙从一匹马儿汗垫下取出一封信笺。“柳观主想知道的东西,都记载在上面,你小心!”

    鬼卒连忙收好,他忍不住追问一句。“谈及这解良县城外的胡虏,谈及李家村,人人三绕其口,缘何王公子会如此果敢,敢于致信于柳观主呢?”

    “呵…”

    王盖浅笑一声,“我太原王氏,素来崇慕卫青、霍去病这样英雄的威猛和气度,佩服他们誓死卫国的决心,最看不起的便是解良县这些两面三刀、阴险狡诈的小人!”

    “有关胡虏劫掠,有关李家村被焚一事,我均详细写明于信笺之中,至于我太原王氏为何要帮柳观主?哈哈,柳观主应该比我们更清楚。”

    说着话,王盖环视马厩的门外。

    “我知道一个狗洞,能出城,你跟我来。”

    他招呼一声,当先领路。

    暗夜如磐,两个黑影迅速的穿梭于街巷之间,带着希望…往城外行去。

    …

    …

    一双黑帮白底,绣花的干净靴子,轻轻的踏在农舍偏房的灰石地板上,两个男人站在这里正焦急的等待着什么。

    不多时,柳羽与张玉兰快步的赶来。

    俨然,他俩是熟睡中被人叫醒的,只着中衣,头发尚来不及整理,披散开来,显得有些蓬松与凌乱。

    “刘大哥?”

    “甄大哥?”

    张玉兰与柳羽几乎是同时开口的。

    张玉兰喊的“刘大哥”是“半个”救命恩人,涿郡的刘备刘玄德。

    柳羽喊得“甄大哥”,除了甄逸还能有谁。

    “张姑娘。”

    刘备也很有礼数的朝张玉兰行礼,旋即把头转向柳羽这边。“想必,这位便是柳观主了吧?”

    柳羽与刘备第一次见,只听玉兰姐喊他刘大哥,尚不知道他的身份。

    甄逸则连忙介绍起来。

    “玄德,这位便是你苦苦寻觅的玉林观主、麒麟才子,也是我的好兄弟,柳羽!”

    “贤弟,这位是救下弟妹的,来自幽州涿郡,中山靖王之后,孝景帝玄孙的刘备刘玄德。”

    甄逸表现出了商贾特有的健谈。

    分别介绍过刘备与柳羽后,他转头看向张玉兰。

    “这位姑娘多半便是弟妹了,还没向弟妹自我介绍,在下中山无极人甄逸,我与你夫君既是兄弟,又是挚友。”

    张玉兰款款向甄逸行礼。

    “原来是夫君的兄长,夫君总是提起你这位甄大哥呢,如兄长不嫌弃,妾也随夫君称呼一声甄大哥如何?”

    别看是天师道圣女,但她举止得体,落落大方。

    “能让弟妹呼一声‘甄大哥’,这是我的荣幸啊…”甄逸再度笑道,言及此处,甄逸伸手示意。“玄德,你不是一直有话想要对柳观主说么?如今,柳观主就在眼前,你怎么反倒是哑口了。”

    “原来是玄德兄。”柳羽适时补上一句。

    他已经听张玉兰讲述过,有关刘、关、张的事儿,刘备替玉兰姐送信至中山国,这于洛阳的局势至关重要,打从心底里,柳羽是感激他的。

    “柳观主…”刘备拱手。

    “叫观主就见外了。”柳羽连忙扶起刘备:“若是玄德兄不嫌弃,以后我唤你一声大哥,玄德兄喊我一声兄弟即可。”

    “这…”刘备略显迟疑…

    柳羽却是当先拱手。“小弟柳羽拜见刘大哥…”

    “这可使不得。”刘备急忙扶起柳羽,“方才甄兄缪赞我为中山靖王之后,这怕是要让贤弟见笑了,贤弟被称为‘麒麟才子’,岂会不知道,涿郡之中‘中山靖王之后’多如牛毛,孝景帝玄孙更是如过江之鲫。”

    一改演绎中,刘备动不动就自称“中山靖王”之后,此番…在柳羽面前,刘备竟显得十分谦虚。

    而之所以如此,是刘备见到柳羽后,有些意外。

    坊间将这位“玉林观主”传得神乎其神。

    可今日一见…竟发现,他竟莫名的亲切,完全没有“麒麟才子”那种高高在上,视无数豪门拜帖于无物的傲气,反而是称呼他刘备为“刘大哥”。

    这让刘备受宠若惊,也更愿意坦诚相待。

    “甄兄讲?刘大哥有话要对我说?”柳羽继续问道。

    刘备面色一改,面颊上多出了几许严肃。“我的话倒不慌着问,我听闻关兄弟被诬陷,又听闻朝廷派下督邮来此河东解良县,料想贤弟也会来此,故而便是甄兄商量,提前来此探查。”

    “我与甄兄已到此间三日,暗中也调查到一些东西,当务之急,还是先救关兄弟吧?”

    刘备表现出了特别的豁达。

    将自己的事儿抛之脑后,反倒是一门心思放在营救关羽这件事儿染上。

    他觉得这样,能获得柳羽更多的好感。

    当然。

    刘备什么性子,柳羽从书上就知道了,仁义是真的,腹黑也是真的,这些都是乱世中生存不得以的手段罢了。

    当即…

    柳羽的眼珠子一定。

    “我也派下不少鬼卒去秘密探查,可我这边却是一无所获?”

    当即,柳羽问出了他最好奇的一个问题。“缘何刘大哥与甄大哥就能探查到一些消息呢?这些消息可靠么?”

    在柳羽看来…

    这个问题,很重要!

    …

    …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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