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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何为背叛

    观龙殿内殿。杜枕河靠在椅背上,看着眼前的余年。“寡人登基以来,除了上朝,这是第一次私下看到你,是有什么事吗?”余年点点头,也不看杜枕河,只盯着空中某个虚无的点,“是杜枕月的事。”“嗯?你要娶她?”杜枕河眯起眼睛。“嗯。所以还望皇上金口玉言,不再赐死她。”余年面无表情地行了个礼。“即是你的妻子,寡人又怎么会赐死。”杜枕河笑道,“什么时候娶?”“还请皇上定夺。”“那不如尽快,寡人请观星官看看,选个好日子,到时送去你府上。”“臣遵旨。”余年讲完后顿了顿,张张口,却没有说出一句话。“还有事吗?”杜枕河看着迟疑地余年,活动了一下脖颈。余年垂下了眼,“无事,臣告退。”杜枕河看着余年起身的背影,轻声道,“你不想问问她怎么样吗?”余年的身影定住了,没有出声。片刻后,余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地行礼道,“皇上所问为何人?”杜枕河笑了笑,“余年,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余年心中慢慢升起一股怒火,可如今坐在那里的是杜枕河,是当今的圣上。不可置否,他执政以来,做了不少造福百姓的好事,减少傜赋,鼓励官员做善事,惩冶贪官污吏,这不久的日子里,就已经将朝中的不良风气清除了不少。余年强压着怒火,向后退了两步,道,“若皇上无事,臣便告退了。”“等等。”杜枕河叫住余年,“你见过新来的户部侍郎了吗?”余年摇摇头,“还未见到,听说也是皇上曾经门下。”杜枕河点点头,“有空去见见。”

    走出观龙殿,余年快步走到荷池边,扶着树干呕着。这段时间,他确实是夜不能寐,食不知味。神形憔悴了不少。余年逼迫着自己不要去想陈颦儿,可是越这样暗示自己,陈颦儿却越是稳固地盘踞在他的脑海里,怎么都挥之不去。如今,陈颦儿已经是杜枕河的妃子了。杜枕河给了她一切他所给不了的,他给了她荣耀,给了她安稳,给了她无忧无虑的生活,她不必再上战场厮杀,不必再为惧怕任何人。

    栖凤殿里,陈颦儿望着高高的宫墙,发着神儿。在这宫里,能玩的东西都玩过了,宫中的人实在是无趣,太多条条款款束缚着她们,动辄下跪求饶,让陈颦儿越来越觉得无趣,这些日子,她有些想起曾经战场的生活,和赵雪池并肩作战的日子了。那才是她想要的生活,是挥洒热血,是投身从戎。想到这里,陈颦儿唤来阿春,“阿春,你去趟将军府,找雪池姐姐,把我曾经用的剑拿来,我也是时候练练武了。”“是。”

    余年出了宫,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着,走着熟悉的街和熟悉的道路,不知不觉边走到了安居布坊门口。想来,这段时间确实是很久没有见到李少惟了。宰相一职并不好当,每日有很多公文等着他处理,余年已然很久未上街走走了。

    踏入安居布坊,门口的小厮热络地迎上来,“公子,买点什么?”余年摇摇头,“你家掌柜的呢?”“哎呀,刚才没认出,原是宰相大人!大人,掌柜的和赵姑娘出去了,才走不久。”“哦,”余年点点头,“你可知他们去了何处?”小厮思考了一下,“隐约听到似乎是去了香怡坊。”

    余年向着香怡坊走去,正好赵雪池也在,她必然知道陈颦儿的近况。

    上了香怡坊的楼,余年向他们平日常坐的雅间走去,果不其然,靠近时听到了赵雪池的声音,“什么?你没和余年说?”余年皱了皱眉,没有直接走进雅间,而是靠在门口静静听着。李少惟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雪池,此事我只和你一人讲起。他人问,我皆是不答的。”“可是你当了户部侍郎的事情,余年总会知道的啊。”余年身躯一震。什么?李少惟是户部侍郎?没有搞错?

    “我也还未想好如何面对他,皇上封官来的突然,想必是之前柳侍郎为人处事之道不周,撤职以后,户部侍郎之位一直空缺着,前两日见到皇上,他突然向我提起这事,我本是说先要考虑考虑的,谁料昨日便突然来了旨意。”“那之前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你一直在帮他监视余年吗?”“也不是监视,只是留意余年的举动,毕竟皇上疑心重,很难轻易相信一个人。”

    余年的脑子里嗡嗡响着,再听不进去一句话,冲动下直接掀了帘子走了进去。

    “李少惟。你背叛我?”

    显然余年出现使二人大惊。李少惟很快缓过神来,“我也是替皇上办事,何为背叛?”余年愤怒的声音颤抖起来,“我如此信任你,你却...”余年顿了顿,继续道,“你就是杜枕河的黑衣人?”李少惟沉默着。余年叹了口气,看了一眼一旁紧紧皱着眉的赵雪池,转身走了出去。

    是夜。杜枕河处理完政事已是子时,这段时间,他被重重的压力压的喘不过气来,还是太子时,便时而处理政事到夜晚,如今更是如此。杜枕河走在皇宫里,白日里热闹的皇宫,此时也变得静了起来,杜枕河深吸一口气,此刻的空气终于能够属于他自己片刻。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陈颦儿宫门前,杜枕河挥退身边人,独自走了进去。坐在院中的陈颦儿被吓了一跳,“你在等寡人?”杜枕河眯起眼睛冲着陈颦儿走了过去。“不是...我失眠了...”陈颦儿不自觉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杜枕走近一看,陈颦儿竟在独自饮酒,“寡人的纯妃好雅兴,竟在对月独酌。正好寡人今日乏累,也来尝尝这月下酒”。

    陈颦儿尴尬地咧了咧嘴。杜枕河不再看陈颦儿,径直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皇上......”陈颦儿迟疑地开口,“慢点喝......”。

    这酒我好不容易做成的,我自己都舍不得喝,还想留一点呢.....

    “嗯?这酒竟有股桃味儿,甚是特别。”杜枕河闭着眼睛,回味道。“当然啦,这是年轻人才喝的酒。”“哦?那是何人?此酒何名?”“这酒叫...姜小白哦不,叫陈小黑!”杜枕河点点头,看了一眼陈颦儿,“未曾料到这酒有个如此怪名,是你酿的?”。陈颦儿点点头,眼睛瞟了瞟埋在树下的几坛。还好我机智,藏了几坛,否则今日非被他喝完不可。

    转过头,却发现杜枕河正一杯接一杯喝着,脸上逐渐泛起了红晕,让往日冷若冰霜的杜枕河看起来多了一分生气。“皇上...这酒不能这样喝...后劲儿很大的,您缓着点啊。”陈颦儿犹犹豫豫地劝道。杜枕河放下酒杯,抬起眼,直视着陈颦儿,“颦儿,你知道吗?”陈颦儿瞪了瞪眼睛,这皇上酒力这么差的吗?现在又要来哪儿一出啊,“皇上,您喝醉了...”

    杜枕河不理会陈颦儿,继续道,“其实那日,我去挡射向父皇的箭。并不是只为了救他。说实在的,我恨他。他是我此生最恨的一个人。”杜枕河笑了笑,看着陈颦儿的眼睛,继续道,“那日我本是想了结自己的性命罢了。”陈颦儿不知杜枕河为何突然与自己说这些,一时不知所措。

    “可是我就被拉进了这令人作呕的明争暗斗里。”此时杜枕河粉眼神突然凶狠了起来,陈颦儿一惊,向后挪了挪,杜枕河却又放缓了语气,“有些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是为了天下社稷,还是为了活下去,也许这就是皇室的宿命。”陈颦儿第一次看到杜枕河如此脆弱的一面,心里某个地方似乎被扎了一下,“皇上...”

    杜枕河缓缓站起来,“不必同情我,扶我去休息吧。”陈颦儿点了点头,在阿春的帮助下将杜枕河扶进了内殿。待阿春离去,陈颦儿正考虑是不是该帮杜枕河宽衣时,杜枕河突然伸手将眼前人拉入了怀中,他轻轻闻着陈颦儿的发香,转身将陈颦儿压在了床上,“皇上!您做什么!”,陈颦儿没想到眼前这一幕发生地如此突然,她唯一的反应便是迅速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断地用双臂抵挡着杜枕河的进攻,拼命地挣扎,“皇上,那个,万万不可,我,我还没有刷牙,我,皇上,臣妾这几天见红了,皇上,您清醒一点,哎西吧!杜枕河!走开!。”陈颦儿边挣扎边胡言乱语道。

    杜枕河并不理睬,死死地按住陈颦儿,仗着酒劲,开始肆无忌惮了起来。“就让我放肆一回吧,颦儿,就让我放肆一回吧。”看着杜枕河晕晕乎乎的眼神,似乎刚才让陈颦儿同情的那个他不见了,此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则是一个陌生的敌人。

    陈颦儿越是反抗,杜枕河则越是起劲。正在杜枕河将头埋在陈颦儿颈间,陈颦儿空出一只手,拔下了头上的簪子,毫不犹豫地向压在自己身上的杜枕河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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