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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情深缘浅

    自那日城外遇袭已经十来日有余,这期间没有听到任何人的消息,似乎自己的生活一下子与世隔绝了一般。

    昨日夏天怿来看望了自己,又给醉心镯里淬了些新香,说这次的香会持久些。夏初心说还有什么法宝赶紧都拿出来,太危险了,自己差点儿就见不到貌美如花的二哥哥了。夏天怿笑的好看,说你这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可是天赐的,所有人都受了伤唯独你这个小家伙受天眷顾不仅丝毫未损还让那乌苏的王子好生感激。

    说起乌苏王子,又想起了铁木尔,问夏天怿他却道不清楚,本也对这个铁木尔没有印象。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前思后想一番,总觉得不真实,但是美好的危险的却又都是自己真真经历的,如果单单是门阀只之间的勾心斗角那到无所畏惧,可是现在出现了蒙面人要刺杀乌苏的王子公主并且还伤了大楚的皇子,如果不是最后那个桃红色的身影出手相救将那些蒙面人击杀,自己很可能现在已经驾鹤西去了,这样的局面自己可以应付吗?或许夏初心该担忧的不是这虚幻的人生,赶紧找寻到回去的途径才是正解,可是又该怎么回去呢?

    所有的疑惑扰上心头,夏初心手中把玩着一枚金元宝,坐在走廊栏杆上发呆。直到夏靖相坐到自己身旁还未发觉。片刻后,猛然回头,被身旁的夏靖相吓了一个趔趄,差点栽到了地上。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夏靖相问道。

    夏初心歪着头仔细看那长些许沧桑的面孔,多少年都盼望着能像现在一般俯身在父亲身边。

    摇摇头,夏初心说道:“没什么,父亲怎么来了?”

    “今日随同你母亲进宫去探望了探望乌苏王子和公主,回来便想来看看你,天铎说你那日受了惊吓。”

    “我可不是娇生惯养的二小姐,没那么容易受惊吓的。”

    夏靖相浅笑了笑,道:“无论你有多少本事,总归还是个孩子,父亲也时长担心你。”

    夏初心见他这般申请模样,到有些不自在,道:“父亲不必挂心,女儿这不是好好的吗?对了,乌苏的王子公主伤势如何?还有那个铁木尔,他的伤势如何了?”

    “王子公主倒是没有大碍了,不过那名小将听说伤势颇重,卓依公主闹着即日就要启程回乌苏去诊治了。”

    “伤势颇重还要启程回乌苏?难道咱们大楚连个伤病也瞧不了了?”夏初心真真担心,这个卓依简直就是胡闹,此去乌苏万里路,且不说路途艰辛,单说铁木尔伤重在身就根本不能远行。

    “皇上也是如此担忧,已经劝解了,伊稚王子倒是识大体,待那小将伤势好些再启程。”

    呼,一颗心总算稍稍放下了些。

    夏靖相越过夏初心的身后,见满走廊上铺满了金银宝物,连吃饭的瓷盘瓷碗也端了出来,便问道:“这是作何?”

    转头看了看身后,夏初心道:“我啊,突然山鸡变凤凰,享受二小姐的生活呢。”

    本是一句打趣的话,却让夏靖相有些红了眼眶,良久道:“想必,你是怨我的。我也知道,你该怨我才对。”

    一时间,夏初心不知该安慰他,自己真的只是打趣而已,谁知这老头这么没有幽默感。

    “您可千万别多心,我这是有口无心。再说在您这个年代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那皇帝陛下的后宫里也有数不清的老婆数不清的孩子,你别太自责了。”

    “虽然你这话糙但是也有些道理,可是我毕竟对你没有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

    “我知道我知道,你身不由己嘛,毕竟上门女婿不好当,何况还是皇帝的上门女婿。”

    “啊?上门女婿?”夏靖相一脸懵相。

    夏初心也没打算解释,接着说道:“总之呢,就是,我没有怨你,每个人的出生都有合该他的命运,你只是顺应天命而已,不必太自责了。”

    多少怨恨的话却在夏靖相这温情告白中化解了。夏初心想,如果有一天能面对老爸,自己也会是这般释然吧。

    长舒一口气,夏靖相望着远处的梨树,道:“我给你讲讲你母亲的事情吧。”

    母亲?夏初心抬头看看父亲,见他凝望远处的眼眸中满是柔情,不免有些动容。点头道:“好。”

    夏靖相缓缓道来:“我出生在上阳城,那个地方总是有开不败的梨花。我的邻居是位花台班主,叫九姐,常年收教一些学艺女子在花台演出,赚几个糊口钱,她有个女儿叫笙歌,是个痴儿。

    那一年夏走秋来间,梨花开得正好。笙歌对上阳城的秋梨花是执了迷,扯着我说怎么能在秋里开出梨花呢?这上阳城是什么怪异地方。我只笑她莫非这梨花不该开在秋里?笙歌眼睛滴溜溜的转,道是人家总说春暖花开,上阳这梨花真是犟。梨花林里,你的母亲,无泥背着一支琵琶探出手来,指尖掠过一束梨花枝,道:这便是上阳的秋梨花了。听说这世上的梨花都开在春里,只有这上阳城才会生出秋梨花来。。

    如此,无泥便在上阳城住留了下来,在花台留了下来。

    一季梨花开败,无泥新学的曲子已经弹的娴熟,在花台的时候总是人不散去,九姐说无泥你这是随了古上那些个艺美人,还真让我见识了天赋异禀了。无泥扬起头,抱着琵琶看着九姐好看的眉眼,问九姐你在这里等谁么?九姐忽地就没了欢颜,转身过去,道笙歌这丫头又跑到哪里去疯了。收拾碎步便去了。无泥望着九姐去的方向,问我她到底在等谁。我也想知道,这么多年她到底在等谁。

    九姐是在十多年前从外面来的上阳城,带着女儿笙歌,最先说是来找谁,可是后来也没见找着谁,便在这上阳城开起了艺坊。九姐是乐艺的好手,吹拉弹唱都是这上阳城没有见过的,其中数着琵琶是一绝。我领着无泥去九姐那里,给她弹了一首曲子,九姐听罢将柜中的一把琵琶取出,递到无泥手上,说你愿意便跟着我去。无泥这才投身在了花台,跟了九姐,学了琵琶。问过笙歌,九姐究竟在等谁,来这儿找谁,笙歌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九姐说笙歌不是足月的生辰,没了好思绪,无泥用了很久才明白原来没了好思绪就是痴儿。

    翌日,花台仍旧是座无虚席,上阳城的人是爱着了这冬日暖阳听些小曲,观望美人的悠闲日子。无泥着了昨日九姐新请的水蓝纱衣,随意挽着一个发髻,束了一个梨木枝做簪,雅致,又有些脱俗。

    一曲《欢歌》罢了,台下一声“好”响彻开来,无泥浅笑上两颊,我便是被那个笑容发了痴呆,勾去了心魄。

    无泥单手垂下,流过琵琶面上,留下一阵余音,直到笙歌端着钵盘到我面前,忽闪着眼睛说:“夏哥哥,打赏。”我才回过神。

    白日里,我同九姐说要不等我爹故去后我就把祖产变卖了给无泥赎身吧?九姐一连几日对我黑着脸,直到那日我去找无泥闲话,九姐才 道:“这不要变卖祖产给无泥赎身的败家子儿吗?你当姑奶奶我是青楼的鸨母么?你把我这花台当什么地方了?”

    笙歌扯了扯无泥的衣襟,问:“什么是赎身?”

    “就是要买了去,买到人家去。”九姐没好气道。

    也是那日,我被九姐下了禁令,不许再出入花台。只能偷偷爬墙去与她相会。

    期间,我爹真的故去了,服了三月的孝忙出门去寻无泥,得知九姐创了新曲,唤作《离歌》,告与无泥,说这曲没了人气时,你便跟着人去吧,日后不要再来这花台了。无泥不问,点点头便去习作了这曲。

    那日,月色正浓,无泥端坐在院中的石台上弹着琵琶,奏着那曲《离歌》,心里有了些疼痛。从《相思》、《饮秋》、《端正起》、《梨花褪》、《欢歌》到如今这《离歌》,无泥说知道终有这么一天,天涯各一边,不要去过问离人的过往,不要去触碰被埋起来的从前。从来这流离人,凌乱世,有福气的会相见,有缘分的能相守。如没有,何必去强求。不过这也是她从不与人主动亲近的原因。

    九姐和笙歌走了,花台一夜之间散了,我同无泥开始了平淡生活,而那时我才知道九姐竟是来寻我爹的,那笙歌便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不久,我要上京考功名,谁知这一走竟然连自己都没了音信。

    若不是在公主府的别院看见满院的梨花,我还不知道无泥竟然在我成亲那年便来了府里。

    罢了,终究我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怕你们受伤害始终不敢与你们亲近,却还是害了别人,害了她。”

    这番话说的七零八落,夏初心却心头哽住,从未去了解过自己的母亲,或许她也只是个爱而不得的可怜人罢。

    情深缘浅,谁又奈何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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