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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穿越传承梦 第八章 随风柳儿

    柳园封山百年,百无聊赖的柳园婆婆总是会想起当年懵懂无知的她被人点化的场景。

    山上的雅乐大人叫她柳儿其实是有缘由的,柳儿也是她给取的小名。柳婆婆别看年纪好像很大的样子,其实化形之后,寿元并不比雅乐长。

    柳儿原来是河边一颗杨柳,二十年来在蕴含灵气的河边自由生长,得天独厚,枝繁叶茂。

    一日,阴差阳错的,河面上流飘来一溺水而亡的女子,女子死因可疑,生前死后八字暗合怨念不尽,便留下一缕魂魄,若无意外便会是一锁魂女鬼。

    天下巧合之事众多,其一便是女尸顺河而下,长发缠绕柳枝,越发紧密,女尸不得已便依附在柳树上。杨柳树苦不堪言又无可奈何,这个河段的四周也因此变得阴沉起来,若任其发展,这周边的人畜生物,均会大受其害。

    若无这件意外,这颗杨柳树若有仙缘,再等百年,便会自然成精。成精后的杨柳树能聚天地灵气,到时候不管是在这方山水神灵下修行,还是选一处好山门,在宗门中修行,都是天地广大的好前景。一般来说,这类事情不管是山上宗门还是山水神灵,都是敞开怀抱的好事情。

    在这个世界的天地中,灵气聚散不定。山上宗门多年经营,耗费一代代人力物力才能让周边灵气不散,所以能保一方灵韵不散,这是所有宗门最在意的事情,是根本。因此,这也是很多修士要选择宗门的原因之一,这里面不乏已经小有成就的炼气士。

    所幸柳儿煎熬时间并不长,正好被过路的一对男女仙师救起。那女子仙师先是埋葬了女尸,并祛除因果,抽丝剥茧一般把那一丝魂魄引渡,再将女尸留下的阴灵温养在柳儿体内,随后用秘法给柳儿点化,促成了柳儿灵智早开,免百年修行,也解除了成为恶灵的条件。此时的柳儿即是完整的自己,又可以将那女尸所有记忆化为己用。

    原本得到这些,就已经让柳儿跟恩涕零,好事还不止于此。最让柳儿震惊的是,男子仙师亲启道法,竟然让她化形了,这可是夺天造化之功。要知道,当时的柳儿,连炼气期都还懵懵懂懂。

    草木精怪修行,寿最长,但启智不易,修行更难,化形为最。只有化形了,才能模拟人体窍穴经络识海。修行一事,本就是逆天改命,这方面不得不拜服人类修士。所有修行之属,人类的根基最是薄弱。甚至在远古的时期,人类是口粮,是奴隶,是下等生物。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先贤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不认命,通过不断摸爬滚打,砥砺前行,最终掌握了修行的诀窍,人类的境遇也因此大为改观。此消彼长之下,一直蛰伏的人类修士开始慢慢蓄积力量,到后来,人类的文明成就反而最高。

    究其原因,便是人体窍穴经络识海大有文章。人生来先天具有一个大宝藏,内体自成星河宇宙,五行俱全,起点最低,但是成长空间最大。

    所以说,除去某些自古有传承的妖兽精怪,自然成精的多半都会走类人这条道路。况且现在九州天下还是人族领土,邪魔外道被打压得抬不起头,有些妖魔几近灰飞烟灭。依附人族,走人族认可的修行方式才是长远眼光。

    柳儿对这对仙师感恩之情无法言表,一个是救命之恩,一个是再造之德。化形之后便心口立誓,愿追随左右,为奴为婢,永不反悔。

    草木精怪化形,心口第一句承诺誓言被天道天然压制,所立誓言深入灵魂,不得反悔,否则后患无穷。

    本来柳儿也不指望这对男女仙师能留她在身边,自己有多少斤两还是比较清晰,得到希望的答案时,柳儿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后来柳儿才知道,雅乐大人身受重伤,需要大养,否则不会同意把她留在身边。

    这其中缘由连雅乐都不太清楚,因为对于雅乐来说,柳儿呆在身边才是个负担,但不知为何,男子自作主张让柳儿留在了身边。

    柳儿本身就愿意侍奉,再加上男子对柳儿说的一句话,柳儿便是千肯万肯了。

    “这位姑娘,今天擅作主张,把你留在身边,实属是我强人所难。给你化形也非善意,我身边的这位姑娘身体抱恙,还得烦请你帮忙照顾。此后百年你的一切修行章法及用度,请姑娘不用劳心,百年之后,你之去留,一切随心。”

    草木精怪虽寿,但碍于启智较晚,若无上下传承,就没有适合修行的功法。投奔山门算是一条好的出路,但是很多山门只把他们当作聚灵的工具,修行的功法心得往往不全,难攀高阶。这样的结果会导致这些山上的精怪,除了特例之外,往往没有自保的手段。一般来说,进了山门,虽是安全了,却也是寄人篱下了。

    柳儿此刻,震惊到无法言喻,只得拜倒磕头不停。那男子也不阻拦,只是侧过身去。

    “今天你不必太过感恩,今日之恩,换来的难免是来日之祸,因果一事,谁能说清。”

    柳儿满脸泪水,扑在地上,双手握拳,“我什么愿意,愿意”。

    “你以后就叫柳儿吧”,雅乐大人开口说道,也是间接同意男子的行为。

    柳儿赶紧抬头,口里不住地“谢大人成全”。

    雅乐听之不喜,皱着眉一脸的厌恶。

    男子赶紧出言纠正,“不要叫大人,以后就叫公子、小姐”。

    随后,男女仙师便携带柳儿来到现在的鱼游峰。此地灵气内敛,若无眼力,定是将这等景象看作是穷山恶水,是避之不及的地方。

    男子挥手打断灵气环绕的格局,屏蔽掉了此方天地,若是在修道人眼中看来,这是算是实实在在的不存在了。安抚好原住民,白炼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也就相安无事了。

    此后的岁月,便是柳儿最为欢喜的日子。

    男子仙师博学而多才,又无丝毫架子,每月多会过来找到柳儿帮忙稳固魂魄境界,柳儿在融合女尸的记忆点时发现的问题,也一一解答,特别是修行上的问题,真真做到知无不言。直到很久以后,柳儿才明白,这是在给她传道。

    奈何柳儿成形时间太过于顺遂,灵魂的融合也较为突兀,需要很长的时间去稳固。

    雅乐小姐除了最开始的时候,需要照顾药膳起居,三年以后就基本不用了柳儿服侍了。柳儿自知,她哪里懂得照顾人,不过是跟在恩人后面,当个应声的木头人罢了。后知后觉中,柳儿算是看明白了,男子仙师估计是照顾到雅乐小姐的清白,这是让她当避嫌桩呢。

    即使是柳儿这样的单纯之人,隐约也是感觉到不对劲。特别是有些日子,雅乐小姐看他的眼神就不对,隐隐含着警告的意味。柳儿欲哭无泪,都是公子主动找的她啊,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啊,只好把头埋低,当鹌鹑。每当这个时候,她就无比羡慕瀑布旁边的那块石头,真身是白蛇的他,一贯少言寡语。

    不久后,男子仙师飞升上界,雅乐就把她打发下山,说是在柳园看护山门。对于这个结果,柳儿倒是心甘情愿。在柳儿心中,这算不上惩罚,公子和小姐的私事,她自己也挺自责的,总觉得自己误了雅乐小姐的好事。在柳儿的心中,真真是越着急越没有办法,当了这几年的鹌鹑和避嫌桩,看也看出问题了。

    小姐人虽善,就是不晓得变通一下和人相处的方法,万年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女子的温柔一样也无,往往无缘无故生气了,还要公子去哄。除此之外,小姐除了修行,万事是不会的,又不像公子一样的温和耐心,若不是长相确实太出彩,估计在山下也难有好人家。想到这,柳儿赶紧打住,不断骂自己该死该死,不该编排自家小姐。

    之后的柳儿,便刻意不再注意自己的脸貌及身形,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只要不影响修行,我作为一棵树,咋样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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