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绿茶人鱼的逆袭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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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暴雨说来就来,倾盆泼向整座城市，冲刷着万家灯火。
裘易看到手机上重新出现一个定位时，心脏当即揪紧,马上开车朝着红点的方向狂奔过去。
车停在巷子口，裘易冲进雨帘，一路上他心思百转千回，设想过各种可能。
但是看到坐在楼梯上失魂落魄的那纤弱身影时，他便好像遭受凌迟一般,被人抢走并毁坏心爱的玩具，暴怒和阴暗从心底升腾而起！
她身上湿淋淋的,红色连身裙满是褶皱和被撕扯的破烂口子，她肩上披着男人的黑色衬衫，此时还在不断滴水。
“他带你去哪儿了？”裘易僵硬地走上前，将她拉起来,却发现掌心的温度冰凉得吓人。
她手腕处满是被摩擦后留下的伤痕,像是被绑住许久才会留下的,看起来触目惊心，她仰头看他时，露出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印记,一直蔓延到衬衫遮住的地方。
苍白的唇微微肿着，嘴角渗出的血迹已经干涸。
她抽回手,用力将他推开,发泄般喊出来，“滚！”
她此时的力气根本没法撼动他，他再次握住她的手臂，目眦欲裂盯着她，眼眶红得吓人,“他动你，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你也没让我好过，你监视我，囚禁我，裘霖因为要报复你，所以强暴我，现在，你满意了？”
对上那双淌泪的眼眸，裘易全然失去理智，他伸手抱住她，僵硬又深情，“玥玥，我只是想保护你，我不会伤害你……”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见到你。”她说，“我很累，想休息。”
那声音太过脆弱，让裘易甚至不敢大声跟她说话。
“好……”他拍着她后背安慰，“我会让他，得到报应的。”
看着时玥进门，裘易眼眶里的湿润渐渐干涸，手机震动，收到一个地址，他磨牙切齿，转身离去。
裘霖步步逼近他，欺人太甚！
屋里，时玥将衬衫扔到垃圾桶，陆可无声出现在她身旁，鬼魅一般，呆滞的脸，嘴角却微微扬着，他说，“水放好了。”
刚才她的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轻声说，“他们好烦。”
总是让她花费心力对付。
“待会儿搬家，再也不用见他们。”时玥悠悠说着，靠近裘家两兄弟，一来是想报复两人，二来是要快点套出裘家秘密实验室的地点，现在都差不多了。
刚才在酒店她本来想催眠裘霖的问地址，不过对方不愧是男主，意志力就是不一般，她很难下手，倒是裘易刚才心神大乱，她就试着给他下了一个催眠。
待会儿那两兄弟肯定有好戏看。
时玥一边往浴室走，陆可就像往常那样，给她扯拉链，帮她脱衣服。
站在镜子前，时玥湿一下手，将嘴角的红色笔迹擦掉。
陆可看着镜中的人影，下意识吞一下口水。
她嘴巴上的红肿，是他啃出来的。
目光再向下，23个草莓是他种的。
不过她脖子上只是露出一部分，还有一些被挡得严严实实的……刚才他一不小心种多了。
时玥察觉他目光，忽然想起什么，“陆可，你出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陆可听到后，黑眸浮现疑惑。
时玥说道，“现在开始，先适应一下性别。”
陆可还是凝着她，没有说话，但是她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哀怨和难过。
时玥：“……”
他不会是觉得她嫌弃他，所以伤自尊了吧？
她回头摸摸他的脑袋说，“那随你吧。”
陆可这才勾一下嘴角，神情似乎没有以前那样木然呆滞。
时玥躺到浴缸里，尾巴也幻化出来，陆可盘腿坐在一侧，目光也是注视着她，忽然低声说，“下次买个大浴缸。”
时玥抬头看他一眼，“也不是不行，把手链卖掉，我们就能换个大房子。”
陆可微微张唇，想说什么，但是最后又没说出口，只是郁闷地点头，“嗯……”
没一会儿，他听到她笑着说，“跟你开玩笑的，你送的手链，我舍不得卖。”
“……嗯。”他矜持地点头，不过嘴角还是控制不住地咧开。
暴雨停歇，时玥也泡完澡，等她穿好衣服，陆可已经收拾完一个行李袋。
两人冒着夜色，离开这出租房，在巷子口坐上一辆车。
——
裘易被愤怒冲昏头脑，感觉身体都不受控制一般，他从电梯出来，看到套房里凌乱的一幕，被抢夺所爱的不甘和怨恨如同烈火继续燃烧着他。
“裘霖！”
裘霖就光着躺在沙发上，身上全是指甲抓痕，他的衣服扔了一地，绳索蜡烛混杂在其中，可以想象刚才这里发生过什么！
裘霖这个人渣！
裘易冲过去，摁在裘霖身上，拳头就往他脸上招呼，每一下都发出沉闷的响声！
裘霖痛醒，但是身体哪哪儿都痛，特别是那里，他几次昏迷，全都拜余时玥所赐，那个恶毒的女人！
“余时玥呢？”他将裘易推开，阴森地问，那神情像是要将人找出来撕掉一样！
“你还想找她？我弄死你！”裘易的拳头再次结结实实落在裘霖身上！
裘霖此时太虚弱，根本招架不住一个眼红发疯的男人，“裘易你他妈滚远点，余时玥把你骗得团团转！”
裘霖几乎是醒来就想明白，余时玥是带着目的接近他们两人，就是想看他们这样相互针对！
刚才那个站在她背后的男人，武力强大，如果她愿意，根本就不用向裘易屈服，她一直在演戏！
裘霖眼底闪过戾光。他迟早要揪出她来，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而在裘易看来，裘霖的话就像是在放屁。
裘易认识时玥三年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清楚楚！
那样善良纯净的人，还要照顾脑子有病的表妹，他都不忍心伤害她，结果裘霖竟然对她下手！
裘霖该死！
“裘霖，你也就这怂样！”裘易挥动着拳头，一下下落在对方身上，恨不得能将他千刀万剐。
裘霖嘴里骂着，感觉全身都疼，从来未曾这么狼狈过。
可是渐渐地，裘易的动作停下，他呆呆看着他，还喊他“玥玥”。
裘易眼神没有焦距，太阳穴到脖子处的青筋都鼓起，像是处于极度紧绷的情绪里，他忽然用力抱住裘霖，红着眼睛咒骂：“裘霖那个混蛋，玥玥对不起，你别怪我……”
“裘易滚开！你疯了？”裘霖压抑地怒吼，想要将人推开。
但是裘易却根本没有给他机会。
裘霖回过神来时，对方已经扯来绳索，将他双手绑在头顶。
“我不是余时玥！裘易！”裘霖失态地睁着眼，恨不得能将身上的人踹开。
可是对方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象当中，他死死禁锢他，把他当成女人一样对待！
偌大的总统套房中，惨叫声咒骂声接连不断……
裘佳妮站在入户玄关处，呆呆看着客厅里那一幕，感觉自己的世界再一次被颠覆。
她是看到裘霖发来的信息后才来的，可是她没想到，竟然会看到兄弟两人这样一幕。
他们是疯了吧。
裘佳妮的手机忽然震动，她呆滞地接起，听到那边悦耳清脆的女声，她身体里流淌的血液，似乎被调动起来，她的大脑完全诚服于那道声音。
“好。”裘佳妮挂断通话后，将手机相机对着那两人。
半个小时后，微博上疯狂流传开一个被简单马赛克的视频。
裘霖裘易两兄弟登上热搜。
总统套房里，很快有人赶过来，将处于癫狂中的裘易带走，裘霖则被送去医院。
此时某个老旧小区的顶层租房里，时玥刷到网上的消息，呼出一口浊气，随后安然睡过去。
这套房是跟房东在网上签约，对方连证件都没看。
时玥也就打算租半个月而已。
昏暗中，陆可睁开眼，往她身旁靠一下。
对方感受到他，双手自然地环抱过来，她的手心钻入他的睡衣，贴在他腹部分明的轮廓上。
陆可身躯一紧，好一会儿才恢复自然，他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大雨过后，空气都变得清新，城中村巷子口的垃圾堆处，一辆黑色的车停下，穿着制服救援队队长指着巷子说，“我就送她们回到这儿，然后那个黑色头发的女生把这颗石头给我，说是捡来的。”
后面坐着的两个男人走下车，朝着巷子走进去。
队长在车里等着，心中有些忐忑。
他就是把那颗宝石拿去珠宝店鉴定，想知道能不能换几个钱，结果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宝石，看着很像顶级黑欧泊，质量上乘，坚硬无比，在光线下更是流光溢彩，价值不菲。
再后来，就是这两个人找上门，询问他关于那天救援两个女生的情况，还问他两人有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状况。
他就回答了一句，比平常人美。
他只是开个玩笑，但是两人却亮出身份，才有了今晚的事情。
也不知道那两个女生到底是哪里特别，吸引到国家的注意。
——
这一夜，裘氏集团危机公关团队连夜飞回总部，虽然不雅视频已经被官方禁掉很多，但是小链接还是在神通广大的网友之间传播。
裘氏集团对外宣称是ai换脸做的视频，此外没有过多解释，就怕弄巧成拙，但是在网友看来，这份官方说明没有任何公信力。
因为已经有网友火速扒出那十八万八的套房，不是一般人能承受起的，而裘霖又是常年包那套房的人……
所以，视频根本不是合成的，那两兄弟玩很开啊！
裘霖竟然还是下面那个！
两人的话题几经被压下，但是热度一直居高不下。
“裘家内部烂成什么样子了，裘氏集团还不换人啊？”
“裘霖的形象一直挺好的，但是私下经常侮辱女性，前段时间他才被拍到交女朋友，现在……同情他女朋友。”
“裘易啊，那也正常，他就没干过人事，在学校里带头霸凌别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没想到私下这么会玩！”
“卧槽啊！裘易是我们a大的，我们学校有个男生长得超级好看，他一直霸凌对方，但是最近那个男生几乎没有回学校，我们都怀疑那个男生是不是遇害了……”
“余学长好帅，但是自从被裘易盯上后，他好像一直受伤，好惨啊，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吃了完整的瓜，裘易霸凌那个男生，是不是因为喜欢他啊，但是一直没得手，那么问题来了，那男生还好吗？学校也不管？裘易不能只手遮天吧？”
“雾草！那个男生好漂亮，怪不得让裘易垂涎三尺，有没有男生的详细资料啊啊啊，求他平平安安！”
……
还真的有网友扒出几张时玥的照片，不过传多之后像素也渣，温柔开朗的男生，笑容灿烂，就凭这张脸，这气质，都不知道要秒杀多少流量鲜肉。
大清早，一辆车就低调地来到a大校长办公楼前。
两的男人身材挺拔，不苟言笑，周身气场吓人，但是却总给人刚正不阿的感觉。
校长正悠闲地煮着茶的时候，两人被领进来。
一看到对方出示的证件，校长还以为是诈骗，但是对方那气场又打消他这个想法。
罗林将一张照片拿出来，指着上面的人询问，“这两个女生，有印象？”
旁边的林毅补充，“金色头发的，叫余时玥。”
校长凑过来，抬一下眼镜，摇摇头，“我不是很了解，不过余时玥的确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具体的我得让他辅导员过来，还有……这个金色头发的是女生，我们学校的余时玥是男的……”
校长说着，神情变得一言难尽，裘家那两兄弟上热搜，把a大和余时玥也带上去，话题火爆，说起来也是他的失职。
“他的资料，能给我们看一下？”罗林继续问。
校长点头，很快让人去取资料。
不过取来的也就余时玥的档案而已，档案上显示，他是山窝窝里考出来的，甚至很多以前学校的资料都空缺着。
罗林简单看完，说，“余时玥用的是别人的资料。”
校长大惊失色，“这……”
“他现在换过住址，号码也打不通，学校这边还能不能有其他方法联系他？”
“那得问辅导员。”校长说。
辅导员很快过来，不过也露出为难的神色，“我也是看到网上的消息，一直想找他聊，但是对方好像一直很忙，昨晚我再联系他，发现打不通，可能是为了躲开这些麻烦事吧，那是个可怜的孩子。”
作为老师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余时玥的事情呢，但是谁敢管？裘易连老师都不会放过的。
两人见也问不出什么，离开时只道，“这件事需要保密，有消息必须马上联系我们。”
校长和辅导员都是面色紧张，连连点头。
怎么回事啊，余时玥的事情怎么还惊动两位军官过来询问呢……
罗林和林毅坐上车，都安静了一晌。
本来他们以为会挺顺利的，谁想到刚好裘家出事，余时玥躲了起来。
那天晚上，卫星影像捕捉到a市海面上的异常，上面就马上成立调查团队，他们两人都是特种部队的，谁想到会被派来执行这样的任务。
“你真相信有特殊物种？”罗林开口，盯着照片上的两个女生看了又看，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是漂亮一点。
“是不是特殊物种我不知道，不过我现在确定她们俩人的确不简单。”林毅看着来来往往的大学生继续说道，“用别人的身份信息，大半夜消失在海里，第二天又冒出来，这本就不寻常，更何况，那颗宝石也很特殊。”
不过一切都没有证据支撑，所以不宜惊动太多人。
上面的意思也是让他们低调，别打草惊蛇。
“那个叫陆可的，先前的照片很小巧，但是好像短时间里成长许多，而余时玥，没看出太多变化……就是从男生变成女生，我们先去裘家两兄弟那里问问。”
“啧，现在真不是时候，那两兄弟的事情闹得挺大的。”
车在停留一会儿后，才发动离开。
时玥这时候也注意到网友开始关注她，而且还牵扯到陆可。
最火的一个视频是陆可抱着她走上海滩时被救援的村民拍的，虽然隔着很远，但是那画面美得不可思议。
时玥皱眉，将视频看两遍，见没有什么异样，才放心。
她可不想被人当做妖怪。
——
裘霖在医院醒来后，大发雷霆，随后匆忙被送回他的住所。
时玥和陆可在他别墅外等了一个上午，终于看到一辆车开出来。
副驾上裘佳妮面如死灰，脖子上隐隐有掐痕，她一直在不安，问要去哪儿，可是司机根本没有回答她，最后还干脆用毛巾把她迷晕。
车开出十来分钟，往半山腰的方向开去，最后进入一扇铁门，铁门后的白房子设计普通，院落很大，处处搭起大棚。
剧情里裘佳妮某一次惹裘霖生气，被他扔回秘密研究所，她在那里被锁了大半个月，裘霖亲自来找她，她感动得落泪，两人的感情也进一步升华。
但是这一段从始至终也没有提起其他人鱼，毕竟男主需要光环和滤镜，这些黑色产业，肯定是不能放到剧情里的。
“玥玥，还有一辆车。”
远远的另一条上坡路，时玥和陆可躲在一棵树后，俯视着下方，那白房子不远处的确停着一辆黑色低调的车，看样子有些奇怪。
隔着远，时玥听不到什么动静，但是没一会儿，那辆车便又离开。
一直等到晚上，铁门被打开，有几辆车相继离开，不过白房子里依旧灯火通明，时玥也管不了那么多，她对陆可说，“里面应该没有几个人，你先进去看看。”
原主的记忆里，里面很松散，而且因为缺少资金，很多研究进行不下去，更加没有什么安保措施。
陆可听完她的话点点头，迈步离开。
时玥在白房子外还没有什么想法，等她看到陆可摄像头里传来的影像时，才触动她的大脑里的记忆。
凭借着原主的记忆，她指挥陆可避开监控，并且顺利找到核心地。
——
裘霖前后受创，医生说他前面可能已经彻底罢工，可想而知他此时的崩溃，暴怒得几乎要将住所所有东西摧毁！
更让他无法面对的，是裘氏集团股东们的压力和各种流言。
“余时玥！余时玥！”裘霖恶狠狠念叨那个名字，他已经派人去找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女人，可是一直没有消息！
她能跑到哪儿去？！
面前电脑上无声播放着一个视频，视频里被抱着的女生金发飘扬，美得不像人类。
不像人类……
裘霖蓦地凑过去，重复播放视频，他见过最美的人鱼，她是火红色的长发……
余时玥的气质，竟和她有几分相似，而且她这发色，就算是混血儿也不可能是这样的。
答案呼之欲出，她可能跟那条人鱼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裘霖顾不上自己的伤，连忙打开之前调查的余时玥的资料。
性别，男。
“男的？”裘霖冷笑，可是他清楚知道，她就是女的！
这身份是假的！
还有她身边那个陆可，和在酒店里袭击他的男人，都不是普通人！
“为什么……”
裘霖恶心那样的怪物，接手那个研究室后，只对裘佳妮有兴趣，也暂时中断资金供给，但是他并没有放走那条美丽的人鱼。
他总觉得会有用的，虽然那人鱼已经奄奄一息……
裘霖很快想通，余时玥可能知道实验室的事，才会接近他，挑起他们两兄弟的纷争。
他想起白天被送走的裘佳妮，那个贱女人竟敢录像把视频发出去，她就一辈子呆在实验室吧。
然而，他又猛地一僵，连忙拿起手机出拨打出一个号码，“今晚开始戒严！”
可是他的话却没有得到回应，他只听到那边凌乱的步伐和叫声。
“跑了！”
“别追！太危险！”
“我们赶紧走！”
……
随之而来的，是尖锐的警笛声。
听到这些声音，裘霖马上将电话挂断，他大口喘着气，大脑紧绷得让他觉得刺痛。
——
租来的面包车里，时玥往后看向火光四起的白房子，再看那些警车，也有些猝不及防。
“警察怎么来了？”
陆可开着车，快速踩油门，丝毫没有刚学会开车的胆怯，“白天那辆黑车也在，有两个人，很强。”
时玥抿着唇，所以裘霖是让警察盯上了？
可是剧情里没有这么一回事啊。
时玥低头看靠在她怀里昏迷不醒的女人，眉头皱得更紧。
很弱。
母亲名唤余清，已经消失近六十多年，在原主的记忆里缺席太多年，但是原主对她的思念一点都没有少。
“去海边。”时玥说，她先把余清送去海水里调养。
陆可颔首，视线飞快掠过后视镜，神情严肃，“是那辆车。”
“甩开。”时玥没回头看，她集中精力，就能观察那辆车上的所有动静。
——
“你怎么知道那车上的人有问题？”林毅开口问。
罗林盯着前方的面包车，有些不确定，所以没回答。
林毅嗤笑，“别又说是你的直觉。”
“不管有没有问题，这个时候出现在那附近，都应该抓来问一下。”
“行吧。”
林毅踩着油门，继续跟着那辆车。
白天他们打算去找裘霖时，刚好看到裘佳妮被带去白房子里，他们一看就知道那房子有问题，所以干脆跟当地公安局联系，让他们干涉一下。
他们也在附近等着，结果就看到这么一辆面包车从上面下来。
罗林觉得问题，便让林毅一直跟着。
时玥将怀里的余清放下，对陆可说，“你带她去，我下车看看。”
“不要。”陆可想都没想。
“听话。”
“……”好一会儿，陆可才找地方，将车在路边停下。
时玥走下车，他又踩油门继续离开。
“我去，余时玥！”
时玥听到不远处那辆车有人喊一声，随即，黑车在她面前停下。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率先走下车，大喇喇就朝她走来，看着神情笑嘻嘻的，但是他举手投足间，皆是防备。
“是余时玥么？我们是警察，方便配合一下调查？”罗林开口。
林毅看着前方消失的那辆车，也没有追上去。
时玥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这两人训练有素，不是普通健身房出来的，而且一身正气，眼神清明，加上这行事作风，更像是特殊部队出来的。
他们知道她名字，应该早就调查过她，不可能单纯是因为裘家的事情，那就是因为……她人鱼身份露馅了？
时玥一直没动，清凌凌的目光看着罗林，罗林全身戒备，竟觉得这看起来很无辜很瘦弱的少女，不比他遇到过的那些敌人要容易对付。
“放心，我们无意伤害你，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关于你学校的档案问题。”林毅也走下车，声音尽量放温和。
“好，我跟你们走。”时玥点头，“不过陆可有事要忙，他忙完回来找我，可以吗？”
她提的要求，根本就不可能被拒绝。
他们正想要找陆可呢。
时玥坐上车，垂着眼眸看自己交扣的手指，注意力全在两人身上。
“你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罗林已经开始问话。
在他看来，这女孩走路都是有气无力的，他一只手就能制服，所以便直奔主题，先把她的身份给弄清楚。
“女孩。”时玥抬头看那张俊朗的脸，还调戏一句，“你要确认一下吗？”
罗林脸颊微热，他就亏在没怎么跟这样温软的女孩子相处。
林毅轻咳一声，“回去再说。”
车停在公安局，罗林和林毅早就打过招呼，此时借用来一间审讯室。
时玥看到一张从高空拍摄的照片，她和陆可站在海水里，金色和墨色的鱼尾若隐若现。
但画面实在太模糊，像是后期加上特效一样，谁看都只会说一句p得真好。
可是这照片却是从国家方面送到她面前的，那只能说，她这特殊物种都已经成为他们的某种课题了？
时玥心里猜测着，眸光淡淡扫过，随后歪头看向对面的两人，“拍得挺好的。”
“没有什么要说的么？你要相信我们对你是没有恶意的。”
林毅说完，手机震动，他出去接个电话回来，神情更加古怪。
刚才他们举报的那座白房子果然是个秘密研究室，实验方向是美人鱼。
而且，真的有美人鱼存在。
裘佳妮，裘霖的女朋友。
实验室的水缸已经裂开，她倒在水渍里，半人半鱼。
“你出现在白房子那里，是因为裘佳妮？她现在被带回来了，受了惊吓，要去看看？”
林毅说完，时玥便摇摇头，“我跟她不熟，还是别见了。”
林毅和罗林对视一眼，也没有要逼迫她的意思。
现在他们更想亲眼见一见那传说中的美人鱼。
余时玥这边，她的顾虑应该不少，所以一时半会儿不会承认的。
两人离开后，时玥低头看着桌面，眉头皱起。
人鱼一族人丁单薄，很多伙伴都向往陆地生活，但是却迟迟不敢上岸，毕竟不同种族，总会有纷争，还有恶心的实验室试图研究他们的特殊性，以获取利益。
时玥不敢冒险。
可是她也有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也就十来分钟，时玥被带去一间休息室。
“玥玥。”
听到陆可的声音，时玥抬头看向门口，“陆可，你怎么……”
“没事。”陆可回道。
两人打哑谜似的，但是时玥很快明白，陆可应该有安置母亲的地方，他是急着赶回来找她。
林毅和罗林将门关上，跟闲聊似的，问陆可，“兄弟，所以你现在是男生？”
陆可点头，又摇头，不说话，就这么站在时玥身边。
一看就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们不用藏了，我们知道你们是人鱼。”罗林沉默一会儿，直接说出来，“我也可以保证，目前不会有人来伤害你们。”
“目前？”时玥看向他。
“除非你们动用武力想逃走。”
“你想囚禁我们？”
时玥声音落下，罗林和林毅都感受到两人身上袭来的阴寒之气，特别是女孩，她那双眼睛，极具攻击性，像是藏着金茫，会将他们刺伤。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来确定特殊物种的存在。”
“然后呢？”
“不知道。”罗林老实说。
“那就让能做主的人来见我。”时玥说。
两人一噎，所以，她这是承认了。
她跟裘佳妮一样，也是人鱼。
“你们有钱吗？”时玥忽然问。
林毅有些估摸不清楚这女孩的想法，点点头说，“带了点在身上。”
“我太累了，想吃饭睡觉泡澡。”
林毅看一眼罗林，随后问，“那给你们开个房间休息？”
时玥笑，“好，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林毅：“……”
她的转变是不是太快了？还是说，有坑等着他？
很快，他就知道什么叫坑，她要住星级大酒店。
这天晚上，时玥和陆可被安排在附近最豪华的酒店里，罗林和林毅都守着，还有几个看起来身手矫健的男子，都是林毅的手下。
“母亲呢？”时玥进屋后问陆可。
“在白昌那里。”
“？”时玥惊愕看向他，“白昌？”
陆可说，“皇后吩咐的，她不放心你，让我过来。”
时玥哼一声，没说什么。
陆可推开浴室，看到那个大浴缸，眼神一亮，招呼道，“玥玥，泡澡。”
时玥探头进来，无奈地点头。
他就惦记着泡澡吧。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时玥和陆可在浴缸里待着的时候，林毅和罗林来敲门。
陆可去开门，神色有几分不愉悦。
罗林看着他身上只披着浴衣，分明是男人的模样……
可是在不久之前，陆可只是个小女孩的模样啊。
太他妈神奇了。
陆可重新走进浴室，将门摔上，根本没有要搭理两人的意思。
林毅和罗林只能暂时在沙发上坐下，听着浴室里的水声，两人下意识想到同一处，他们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他们是小情侣？还一起洗澡呢……
“你碰到我尾巴了。”时玥的声音忽然响起。
陆可低声道，“你也踩着我尾巴呢……”
委屈巴巴，但是不敢大声反驳。
林毅和罗林对视，瞳孔地震，然后自动脑补两人尾巴和尾巴交接，在浴缸里玩水的场面。
真的太让人震惊了。
两人的世界观继续颤动，神情都有些呆滞。
没多久，那扇门被拉开，时玥先走出来。
她披着浴衣，本来挽起来的浅金色头发披在身侧，明明她刚才还在水里，但是现在她看起来却很清爽，连同后面走出来的陆可，也是这样。
所以他们还能随意控干身体的水分？
“你们怎么又来了？”时玥现在已经不藏着掖着，相反，对面两人开始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这，谁也没见过这样的特殊物种啊……
“是这样的，上级明天就来到a市，你们……有什么需求的，现在也可以跟我们说，我们尽量满足。”
罗林镇定地说。
“不需要什么。”时玥已经在餐桌前坐下来，将保温盖子一个个打开，满屋子便飘散开食物的香气，手臂粗的虾，脸盘那么大的螃蟹。
时玥抓起来虾来，直接就啃。
“咔擦”的声响，让罗林和林毅嘴角抽搐，牙齿酸软。
人鱼，都不剥虾的吗？
就那么直接啃？牙口真好。
陆可也在时玥面前坐下，他直接用手抓起鱼生就往嘴里塞，仿佛不用吞咽似的，模样十分凶狠。
罗林和林毅面容僵硬，“那我们先走了。”
他们需要冷静一下。
他们还是被对方那漂亮的面容给欺骗了，实质上两人是人鱼，是他们不熟悉的高智慧高武力值的物种！
两人将门关上后，时玥将虾放下，笑看对面的陆可，“你吓唬谁呢？”
陆可弯唇，“学玥玥。”
时玥将盘子推过去，“来，给我剥虾。”
陆可点点头，乖乖听话。
“他们人不错。”时玥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发好人卡，但是至于明天要见的人，她是没有什么把握的。
陆可没有认同，只是随意点一下头，随后道，“胆子小，没见过世面。”
时玥：“……”
他们算淡定的了，没有吓得屁滚尿流的。
于是，时玥又拿起电话，要来新的一轮宵夜。
电梯门口，林毅抽完一支烟，有些犹豫地问罗林，“今晚的钱，上面能报销么？”
罗林：“……”
“这重要么？重要的难道不是屋里两条人鱼在拼命吃鱼吗？”他说。
林毅反而淡定，“在海里不吃鱼吃什么？总不能指望他们吃……我们？”
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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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易看到手机上重新出现一个定位时，心脏当即揪紧,马上开车朝着红点的方向狂奔过去。
车停在巷子口，裘易冲进雨帘，一路上他心思百转千回，设想过各种可能。
但是看到坐在楼梯上失魂落魄的那纤弱身影时，他便好像遭受凌迟一般,被人抢走并毁坏心爱的玩具，暴怒和阴暗从心底升腾而起！
她身上湿淋淋的,红色连身裙满是褶皱和被撕扯的破烂口子，她肩上披着男人的黑色衬衫，此时还在不断滴水。
“他带你去哪儿了？”裘易僵硬地走上前，将她拉起来,却发现掌心的温度冰凉得吓人。
她手腕处满是被摩擦后留下的伤痕,像是被绑住许久才会留下的,看起来触目惊心，她仰头看他时，露出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印记,一直蔓延到衬衫遮住的地方。
苍白的唇微微肿着，嘴角渗出的血迹已经干涸。
她抽回手,用力将他推开,发泄般喊出来，“滚！”
她此时的力气根本没法撼动他，他再次握住她的手臂，目眦欲裂盯着她，眼眶红得吓人,“他动你，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你也没让我好过，你监视我，囚禁我，裘霖因为要报复你，所以强暴我，现在，你满意了？”
对上那双淌泪的眼眸，裘易全然失去理智，他伸手抱住她，僵硬又深情，“玥玥，我只是想保护你，我不会伤害你……”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见到你。”她说，“我很累，想休息。”
那声音太过脆弱，让裘易甚至不敢大声跟她说话。
“好……”他拍着她后背安慰，“我会让他，得到报应的。”
看着时玥进门，裘易眼眶里的湿润渐渐干涸，手机震动，收到一个地址，他磨牙切齿，转身离去。
裘霖步步逼近他，欺人太甚！
屋里，时玥将衬衫扔到垃圾桶，陆可无声出现在她身旁，鬼魅一般，呆滞的脸，嘴角却微微扬着，他说，“水放好了。”
刚才她的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轻声说，“他们好烦。”
总是让她花费心力对付。
“待会儿搬家，再也不用见他们。”时玥悠悠说着，靠近裘家两兄弟，一来是想报复两人，二来是要快点套出裘家秘密实验室的地点，现在都差不多了。
刚才在酒店她本来想催眠裘霖的问地址，不过对方不愧是男主，意志力就是不一般，她很难下手，倒是裘易刚才心神大乱，她就试着给他下了一个催眠。
待会儿那两兄弟肯定有好戏看。
时玥一边往浴室走，陆可就像往常那样，给她扯拉链，帮她脱衣服。
站在镜子前，时玥湿一下手，将嘴角的红色笔迹擦掉。
陆可看着镜中的人影，下意识吞一下口水。
她嘴巴上的红肿，是他啃出来的。
目光再向下，23个草莓是他种的。
不过她脖子上只是露出一部分，还有一些被挡得严严实实的……刚才他一不小心种多了。
时玥察觉他目光，忽然想起什么，“陆可，你出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陆可听到后，黑眸浮现疑惑。
时玥说道，“现在开始，先适应一下性别。”
陆可还是凝着她，没有说话，但是她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哀怨和难过。
时玥：“……”
他不会是觉得她嫌弃他，所以伤自尊了吧？
她回头摸摸他的脑袋说，“那随你吧。”
陆可这才勾一下嘴角，神情似乎没有以前那样木然呆滞。
时玥躺到浴缸里，尾巴也幻化出来，陆可盘腿坐在一侧，目光也是注视着她，忽然低声说，“下次买个大浴缸。”
时玥抬头看他一眼，“也不是不行，把手链卖掉，我们就能换个大房子。”
陆可微微张唇，想说什么，但是最后又没说出口，只是郁闷地点头，“嗯……”
没一会儿，他听到她笑着说，“跟你开玩笑的，你送的手链，我舍不得卖。”
“……嗯。”他矜持地点头，不过嘴角还是控制不住地咧开。
暴雨停歇，时玥也泡完澡，等她穿好衣服，陆可已经收拾完一个行李袋。
两人冒着夜色，离开这出租房，在巷子口坐上一辆车。
——
裘易被愤怒冲昏头脑，感觉身体都不受控制一般，他从电梯出来，看到套房里凌乱的一幕，被抢夺所爱的不甘和怨恨如同烈火继续燃烧着他。
“裘霖！”
裘霖就光着躺在沙发上，身上全是指甲抓痕，他的衣服扔了一地，绳索蜡烛混杂在其中，可以想象刚才这里发生过什么！
裘霖这个人渣！
裘易冲过去，摁在裘霖身上，拳头就往他脸上招呼，每一下都发出沉闷的响声！
裘霖痛醒，但是身体哪哪儿都痛，特别是那里，他几次昏迷，全都拜余时玥所赐，那个恶毒的女人！
“余时玥呢？”他将裘易推开，阴森地问，那神情像是要将人找出来撕掉一样！
“你还想找她？我弄死你！”裘易的拳头再次结结实实落在裘霖身上！
裘霖此时太虚弱，根本招架不住一个眼红发疯的男人，“裘易你他妈滚远点，余时玥把你骗得团团转！”
裘霖几乎是醒来就想明白，余时玥是带着目的接近他们两人，就是想看他们这样相互针对！
刚才那个站在她背后的男人，武力强大，如果她愿意，根本就不用向裘易屈服，她一直在演戏！
裘霖眼底闪过戾光。他迟早要揪出她来，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而在裘易看来，裘霖的话就像是在放屁。
裘易认识时玥三年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清楚楚！
那样善良纯净的人，还要照顾脑子有病的表妹，他都不忍心伤害她，结果裘霖竟然对她下手！
裘霖该死！
“裘霖，你也就这怂样！”裘易挥动着拳头，一下下落在对方身上，恨不得能将他千刀万剐。
裘霖嘴里骂着，感觉全身都疼，从来未曾这么狼狈过。
可是渐渐地，裘易的动作停下，他呆呆看着他，还喊他“玥玥”。
裘易眼神没有焦距，太阳穴到脖子处的青筋都鼓起，像是处于极度紧绷的情绪里，他忽然用力抱住裘霖，红着眼睛咒骂：“裘霖那个混蛋，玥玥对不起，你别怪我……”
“裘易滚开！你疯了？”裘霖压抑地怒吼，想要将人推开。
但是裘易却根本没有给他机会。
裘霖回过神来时，对方已经扯来绳索，将他双手绑在头顶。
“我不是余时玥！裘易！”裘霖失态地睁着眼，恨不得能将身上的人踹开。
可是对方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象当中，他死死禁锢他，把他当成女人一样对待！
偌大的总统套房中，惨叫声咒骂声接连不断……
裘佳妮站在入户玄关处，呆呆看着客厅里那一幕，感觉自己的世界再一次被颠覆。
她是看到裘霖发来的信息后才来的，可是她没想到，竟然会看到兄弟两人这样一幕。
他们是疯了吧。
裘佳妮的手机忽然震动，她呆滞地接起，听到那边悦耳清脆的女声，她身体里流淌的血液，似乎被调动起来，她的大脑完全诚服于那道声音。
“好。”裘佳妮挂断通话后，将手机相机对着那两人。
半个小时后，微博上疯狂流传开一个被简单马赛克的视频。
裘霖裘易两兄弟登上热搜。
总统套房里，很快有人赶过来，将处于癫狂中的裘易带走，裘霖则被送去医院。
此时某个老旧小区的顶层租房里，时玥刷到网上的消息，呼出一口浊气，随后安然睡过去。
这套房是跟房东在网上签约，对方连证件都没看。
时玥也就打算租半个月而已。
昏暗中，陆可睁开眼，往她身旁靠一下。
对方感受到他，双手自然地环抱过来，她的手心钻入他的睡衣，贴在他腹部分明的轮廓上。
陆可身躯一紧，好一会儿才恢复自然，他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大雨过后，空气都变得清新，城中村巷子口的垃圾堆处，一辆黑色的车停下，穿着制服救援队队长指着巷子说，“我就送她们回到这儿，然后那个黑色头发的女生把这颗石头给我，说是捡来的。”
后面坐着的两个男人走下车，朝着巷子走进去。
队长在车里等着，心中有些忐忑。
他就是把那颗宝石拿去珠宝店鉴定，想知道能不能换几个钱，结果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宝石，看着很像顶级黑欧泊，质量上乘，坚硬无比，在光线下更是流光溢彩，价值不菲。
再后来，就是这两个人找上门，询问他关于那天救援两个女生的情况，还问他两人有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状况。
他就回答了一句，比平常人美。
他只是开个玩笑，但是两人却亮出身份，才有了今晚的事情。
也不知道那两个女生到底是哪里特别，吸引到国家的注意。
——
这一夜，裘氏集团危机公关团队连夜飞回总部，虽然不雅视频已经被官方禁掉很多，但是小链接还是在神通广大的网友之间传播。
裘氏集团对外宣称是ai换脸做的视频，此外没有过多解释，就怕弄巧成拙，但是在网友看来，这份官方说明没有任何公信力。
因为已经有网友火速扒出那十八万八的套房，不是一般人能承受起的，而裘霖又是常年包那套房的人……
所以，视频根本不是合成的，那两兄弟玩很开啊！
裘霖竟然还是下面那个！
两人的话题几经被压下，但是热度一直居高不下。
“裘家内部烂成什么样子了，裘氏集团还不换人啊？”
“裘霖的形象一直挺好的，但是私下经常侮辱女性，前段时间他才被拍到交女朋友，现在……同情他女朋友。”
“裘易啊，那也正常，他就没干过人事，在学校里带头霸凌别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没想到私下这么会玩！”
“卧槽啊！裘易是我们a大的，我们学校有个男生长得超级好看，他一直霸凌对方，但是最近那个男生几乎没有回学校，我们都怀疑那个男生是不是遇害了……”
“余学长好帅，但是自从被裘易盯上后，他好像一直受伤，好惨啊，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吃了完整的瓜，裘易霸凌那个男生，是不是因为喜欢他啊，但是一直没得手，那么问题来了，那男生还好吗？学校也不管？裘易不能只手遮天吧？”
“雾草！那个男生好漂亮，怪不得让裘易垂涎三尺，有没有男生的详细资料啊啊啊，求他平平安安！”
……
还真的有网友扒出几张时玥的照片，不过传多之后像素也渣，温柔开朗的男生，笑容灿烂，就凭这张脸，这气质，都不知道要秒杀多少流量鲜肉。
大清早，一辆车就低调地来到a大校长办公楼前。
两的男人身材挺拔，不苟言笑，周身气场吓人，但是却总给人刚正不阿的感觉。
校长正悠闲地煮着茶的时候，两人被领进来。
一看到对方出示的证件，校长还以为是诈骗，但是对方那气场又打消他这个想法。
罗林将一张照片拿出来，指着上面的人询问，“这两个女生，有印象？”
旁边的林毅补充，“金色头发的，叫余时玥。”
校长凑过来，抬一下眼镜，摇摇头，“我不是很了解，不过余时玥的确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具体的我得让他辅导员过来，还有……这个金色头发的是女生，我们学校的余时玥是男的……”
校长说着，神情变得一言难尽，裘家那两兄弟上热搜，把a大和余时玥也带上去，话题火爆，说起来也是他的失职。
“他的资料，能给我们看一下？”罗林继续问。
校长点头，很快让人去取资料。
不过取来的也就余时玥的档案而已，档案上显示，他是山窝窝里考出来的，甚至很多以前学校的资料都空缺着。
罗林简单看完，说，“余时玥用的是别人的资料。”
校长大惊失色，“这……”
“他现在换过住址，号码也打不通，学校这边还能不能有其他方法联系他？”
“那得问辅导员。”校长说。
辅导员很快过来，不过也露出为难的神色，“我也是看到网上的消息，一直想找他聊，但是对方好像一直很忙，昨晚我再联系他，发现打不通，可能是为了躲开这些麻烦事吧，那是个可怜的孩子。”
作为老师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余时玥的事情呢，但是谁敢管？裘易连老师都不会放过的。
两人见也问不出什么，离开时只道，“这件事需要保密，有消息必须马上联系我们。”
校长和辅导员都是面色紧张，连连点头。
怎么回事啊，余时玥的事情怎么还惊动两位军官过来询问呢……
罗林和林毅坐上车，都安静了一晌。
本来他们以为会挺顺利的，谁想到刚好裘家出事，余时玥躲了起来。
那天晚上，卫星影像捕捉到a市海面上的异常，上面就马上成立调查团队，他们两人都是特种部队的，谁想到会被派来执行这样的任务。
“你真相信有特殊物种？”罗林开口，盯着照片上的两个女生看了又看，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是漂亮一点。
“是不是特殊物种我不知道，不过我现在确定她们俩人的确不简单。”林毅看着来来往往的大学生继续说道，“用别人的身份信息，大半夜消失在海里，第二天又冒出来，这本就不寻常，更何况，那颗宝石也很特殊。”
不过一切都没有证据支撑，所以不宜惊动太多人。
上面的意思也是让他们低调，别打草惊蛇。
“那个叫陆可的，先前的照片很小巧，但是好像短时间里成长许多，而余时玥，没看出太多变化……就是从男生变成女生，我们先去裘家两兄弟那里问问。”
“啧，现在真不是时候，那两兄弟的事情闹得挺大的。”
车在停留一会儿后，才发动离开。
时玥这时候也注意到网友开始关注她，而且还牵扯到陆可。
最火的一个视频是陆可抱着她走上海滩时被救援的村民拍的，虽然隔着很远，但是那画面美得不可思议。
时玥皱眉，将视频看两遍，见没有什么异样，才放心。
她可不想被人当做妖怪。
——
裘霖在医院醒来后，大发雷霆，随后匆忙被送回他的住所。
时玥和陆可在他别墅外等了一个上午，终于看到一辆车开出来。
副驾上裘佳妮面如死灰，脖子上隐隐有掐痕，她一直在不安，问要去哪儿，可是司机根本没有回答她，最后还干脆用毛巾把她迷晕。
车开出十来分钟，往半山腰的方向开去，最后进入一扇铁门，铁门后的白房子设计普通，院落很大，处处搭起大棚。
剧情里裘佳妮某一次惹裘霖生气，被他扔回秘密研究所，她在那里被锁了大半个月，裘霖亲自来找她，她感动得落泪，两人的感情也进一步升华。
但是这一段从始至终也没有提起其他人鱼，毕竟男主需要光环和滤镜，这些黑色产业，肯定是不能放到剧情里的。
“玥玥，还有一辆车。”
远远的另一条上坡路，时玥和陆可躲在一棵树后，俯视着下方，那白房子不远处的确停着一辆黑色低调的车，看样子有些奇怪。
隔着远，时玥听不到什么动静，但是没一会儿，那辆车便又离开。
一直等到晚上，铁门被打开，有几辆车相继离开，不过白房子里依旧灯火通明，时玥也管不了那么多，她对陆可说，“里面应该没有几个人，你先进去看看。”
原主的记忆里，里面很松散，而且因为缺少资金，很多研究进行不下去，更加没有什么安保措施。
陆可听完她的话点点头，迈步离开。
时玥在白房子外还没有什么想法，等她看到陆可摄像头里传来的影像时，才触动她的大脑里的记忆。
凭借着原主的记忆，她指挥陆可避开监控，并且顺利找到核心地。
——
裘霖前后受创，医生说他前面可能已经彻底罢工，可想而知他此时的崩溃，暴怒得几乎要将住所所有东西摧毁！
更让他无法面对的，是裘氏集团股东们的压力和各种流言。
“余时玥！余时玥！”裘霖恶狠狠念叨那个名字，他已经派人去找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女人，可是一直没有消息！
她能跑到哪儿去？！
面前电脑上无声播放着一个视频，视频里被抱着的女生金发飘扬，美得不像人类。
不像人类……
裘霖蓦地凑过去，重复播放视频，他见过最美的人鱼，她是火红色的长发……
余时玥的气质，竟和她有几分相似，而且她这发色，就算是混血儿也不可能是这样的。
答案呼之欲出，她可能跟那条人鱼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裘霖顾不上自己的伤，连忙打开之前调查的余时玥的资料。
性别，男。
“男的？”裘霖冷笑，可是他清楚知道，她就是女的！
这身份是假的！
还有她身边那个陆可，和在酒店里袭击他的男人，都不是普通人！
“为什么……”
裘霖恶心那样的怪物，接手那个研究室后，只对裘佳妮有兴趣，也暂时中断资金供给，但是他并没有放走那条美丽的人鱼。
他总觉得会有用的，虽然那人鱼已经奄奄一息……
裘霖很快想通，余时玥可能知道实验室的事，才会接近他，挑起他们两兄弟的纷争。
他想起白天被送走的裘佳妮，那个贱女人竟敢录像把视频发出去，她就一辈子呆在实验室吧。
然而，他又猛地一僵，连忙拿起手机出拨打出一个号码，“今晚开始戒严！”
可是他的话却没有得到回应，他只听到那边凌乱的步伐和叫声。
“跑了！”
“别追！太危险！”
“我们赶紧走！”
……
随之而来的，是尖锐的警笛声。
听到这些声音，裘霖马上将电话挂断，他大口喘着气，大脑紧绷得让他觉得刺痛。
——
租来的面包车里，时玥往后看向火光四起的白房子，再看那些警车，也有些猝不及防。
“警察怎么来了？”
陆可开着车，快速踩油门，丝毫没有刚学会开车的胆怯，“白天那辆黑车也在，有两个人，很强。”
时玥抿着唇，所以裘霖是让警察盯上了？
可是剧情里没有这么一回事啊。
时玥低头看靠在她怀里昏迷不醒的女人，眉头皱得更紧。
很弱。
母亲名唤余清，已经消失近六十多年，在原主的记忆里缺席太多年，但是原主对她的思念一点都没有少。
“去海边。”时玥说，她先把余清送去海水里调养。
陆可颔首，视线飞快掠过后视镜，神情严肃，“是那辆车。”
“甩开。”时玥没回头看，她集中精力，就能观察那辆车上的所有动静。
——
“你怎么知道那车上的人有问题？”林毅开口问。
罗林盯着前方的面包车，有些不确定，所以没回答。
林毅嗤笑，“别又说是你的直觉。”
“不管有没有问题，这个时候出现在那附近，都应该抓来问一下。”
“行吧。”
林毅踩着油门，继续跟着那辆车。
白天他们打算去找裘霖时，刚好看到裘佳妮被带去白房子里，他们一看就知道那房子有问题，所以干脆跟当地公安局联系，让他们干涉一下。
他们也在附近等着，结果就看到这么一辆面包车从上面下来。
罗林觉得问题，便让林毅一直跟着。
时玥将怀里的余清放下，对陆可说，“你带她去，我下车看看。”
“不要。”陆可想都没想。
“听话。”
“……”好一会儿，陆可才找地方，将车在路边停下。
时玥走下车，他又踩油门继续离开。
“我去，余时玥！”
时玥听到不远处那辆车有人喊一声，随即，黑车在她面前停下。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率先走下车，大喇喇就朝她走来，看着神情笑嘻嘻的，但是他举手投足间，皆是防备。
“是余时玥么？我们是警察，方便配合一下调查？”罗林开口。
林毅看着前方消失的那辆车，也没有追上去。
时玥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这两人训练有素，不是普通健身房出来的，而且一身正气，眼神清明，加上这行事作风，更像是特殊部队出来的。
他们知道她名字，应该早就调查过她，不可能单纯是因为裘家的事情，那就是因为……她人鱼身份露馅了？
时玥一直没动，清凌凌的目光看着罗林，罗林全身戒备，竟觉得这看起来很无辜很瘦弱的少女，不比他遇到过的那些敌人要容易对付。
“放心，我们无意伤害你，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关于你学校的档案问题。”林毅也走下车，声音尽量放温和。
“好，我跟你们走。”时玥点头，“不过陆可有事要忙，他忙完回来找我，可以吗？”
她提的要求，根本就不可能被拒绝。
他们正想要找陆可呢。
时玥坐上车，垂着眼眸看自己交扣的手指，注意力全在两人身上。
“你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罗林已经开始问话。
在他看来，这女孩走路都是有气无力的，他一只手就能制服，所以便直奔主题，先把她的身份给弄清楚。
“女孩。”时玥抬头看那张俊朗的脸，还调戏一句，“你要确认一下吗？”
罗林脸颊微热，他就亏在没怎么跟这样温软的女孩子相处。
林毅轻咳一声，“回去再说。”
车停在公安局，罗林和林毅早就打过招呼，此时借用来一间审讯室。
时玥看到一张从高空拍摄的照片，她和陆可站在海水里，金色和墨色的鱼尾若隐若现。
但画面实在太模糊，像是后期加上特效一样，谁看都只会说一句p得真好。
可是这照片却是从国家方面送到她面前的，那只能说，她这特殊物种都已经成为他们的某种课题了？
时玥心里猜测着，眸光淡淡扫过，随后歪头看向对面的两人，“拍得挺好的。”
“没有什么要说的么？你要相信我们对你是没有恶意的。”
林毅说完，手机震动，他出去接个电话回来，神情更加古怪。
刚才他们举报的那座白房子果然是个秘密研究室，实验方向是美人鱼。
而且，真的有美人鱼存在。
裘佳妮，裘霖的女朋友。
实验室的水缸已经裂开，她倒在水渍里，半人半鱼。
“你出现在白房子那里，是因为裘佳妮？她现在被带回来了，受了惊吓，要去看看？”
林毅说完，时玥便摇摇头，“我跟她不熟，还是别见了。”
林毅和罗林对视一眼，也没有要逼迫她的意思。
现在他们更想亲眼见一见那传说中的美人鱼。
余时玥这边，她的顾虑应该不少，所以一时半会儿不会承认的。
两人离开后，时玥低头看着桌面，眉头皱起。
人鱼一族人丁单薄，很多伙伴都向往陆地生活，但是却迟迟不敢上岸，毕竟不同种族，总会有纷争，还有恶心的实验室试图研究他们的特殊性，以获取利益。
时玥不敢冒险。
可是她也有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也就十来分钟，时玥被带去一间休息室。
“玥玥。”
听到陆可的声音，时玥抬头看向门口，“陆可，你怎么……”
“没事。”陆可回道。
两人打哑谜似的，但是时玥很快明白，陆可应该有安置母亲的地方，他是急着赶回来找她。
林毅和罗林将门关上，跟闲聊似的，问陆可，“兄弟，所以你现在是男生？”
陆可点头，又摇头，不说话，就这么站在时玥身边。
一看就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们不用藏了，我们知道你们是人鱼。”罗林沉默一会儿，直接说出来，“我也可以保证，目前不会有人来伤害你们。”
“目前？”时玥看向他。
“除非你们动用武力想逃走。”
“你想囚禁我们？”
时玥声音落下，罗林和林毅都感受到两人身上袭来的阴寒之气，特别是女孩，她那双眼睛，极具攻击性，像是藏着金茫，会将他们刺伤。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来确定特殊物种的存在。”
“然后呢？”
“不知道。”罗林老实说。
“那就让能做主的人来见我。”时玥说。
两人一噎，所以，她这是承认了。
她跟裘佳妮一样，也是人鱼。
“你们有钱吗？”时玥忽然问。
林毅有些估摸不清楚这女孩的想法，点点头说，“带了点在身上。”
“我太累了，想吃饭睡觉泡澡。”
林毅看一眼罗林，随后问，“那给你们开个房间休息？”
时玥笑，“好，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林毅：“……”
她的转变是不是太快了？还是说，有坑等着他？
很快，他就知道什么叫坑，她要住星级大酒店。
这天晚上，时玥和陆可被安排在附近最豪华的酒店里，罗林和林毅都守着，还有几个看起来身手矫健的男子，都是林毅的手下。
“母亲呢？”时玥进屋后问陆可。
“在白昌那里。”
“？”时玥惊愕看向他，“白昌？”
陆可说，“皇后吩咐的，她不放心你，让我过来。”
时玥哼一声，没说什么。
陆可推开浴室，看到那个大浴缸，眼神一亮，招呼道，“玥玥，泡澡。”
时玥探头进来，无奈地点头。
他就惦记着泡澡吧。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时玥和陆可在浴缸里待着的时候，林毅和罗林来敲门。
陆可去开门，神色有几分不愉悦。
罗林看着他身上只披着浴衣，分明是男人的模样……
可是在不久之前，陆可只是个小女孩的模样啊。
太他妈神奇了。
陆可重新走进浴室，将门摔上，根本没有要搭理两人的意思。
林毅和罗林只能暂时在沙发上坐下，听着浴室里的水声，两人下意识想到同一处，他们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他们是小情侣？还一起洗澡呢……
“你碰到我尾巴了。”时玥的声音忽然响起。
陆可低声道，“你也踩着我尾巴呢……”
委屈巴巴，但是不敢大声反驳。
林毅和罗林对视，瞳孔地震，然后自动脑补两人尾巴和尾巴交接，在浴缸里玩水的场面。
真的太让人震惊了。
两人的世界观继续颤动，神情都有些呆滞。
没多久，那扇门被拉开，时玥先走出来。
她披着浴衣，本来挽起来的浅金色头发披在身侧，明明她刚才还在水里，但是现在她看起来却很清爽，连同后面走出来的陆可，也是这样。
所以他们还能随意控干身体的水分？
“你们怎么又来了？”时玥现在已经不藏着掖着，相反，对面两人开始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这，谁也没见过这样的特殊物种啊……
“是这样的，上级明天就来到a市，你们……有什么需求的，现在也可以跟我们说，我们尽量满足。”
罗林镇定地说。
“不需要什么。”时玥已经在餐桌前坐下来，将保温盖子一个个打开，满屋子便飘散开食物的香气，手臂粗的虾，脸盘那么大的螃蟹。
时玥抓起来虾来，直接就啃。
“咔擦”的声响，让罗林和林毅嘴角抽搐，牙齿酸软。
人鱼，都不剥虾的吗？
就那么直接啃？牙口真好。
陆可也在时玥面前坐下，他直接用手抓起鱼生就往嘴里塞，仿佛不用吞咽似的，模样十分凶狠。
罗林和林毅面容僵硬，“那我们先走了。”
他们需要冷静一下。
他们还是被对方那漂亮的面容给欺骗了，实质上两人是人鱼，是他们不熟悉的高智慧高武力值的物种！
两人将门关上后，时玥将虾放下，笑看对面的陆可，“你吓唬谁呢？”
陆可弯唇，“学玥玥。”
时玥将盘子推过去，“来，给我剥虾。”
陆可点点头，乖乖听话。
“他们人不错。”时玥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发好人卡，但是至于明天要见的人，她是没有什么把握的。
陆可没有认同，只是随意点一下头，随后道，“胆子小，没见过世面。”
时玥：“……”
他们算淡定的了，没有吓得屁滚尿流的。
于是，时玥又拿起电话，要来新的一轮宵夜。
电梯门口，林毅抽完一支烟，有些犹豫地问罗林，“今晚的钱，上面能报销么？”
罗林：“……”
“这重要么？重要的难道不是屋里两条人鱼在拼命吃鱼吗？”他说。
林毅反而淡定，“在海里不吃鱼吃什么？总不能指望他们吃……我们？”
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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