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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爱别离苦

    此时,灵姬已离开洛阳城大概四五个时辰了,她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下去了,浑浑噩噩的已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她急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调养生息。天色越来越暗了,灵姬的腿脚已经不听使唤了,她几乎一天没有吃食,又深受重伤,未进行调养就奔走了三四个时辰,慢走了一两个时辰,感觉似乎要死去,最后还是昏厥了过去。

    只见一位须发全白,手持拐杖的老者经过此地,将晕倒的灵姬扶至洞内,为灵姬把脉后愣住了,运气输进内力,打通经脉,将体内的毒素全部逼着让灵姬吐了出来,灵姬才缓了口气,起色稍有好转。

    “老人家,是您救了我?”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人乃老者的本分。”

    “姑娘姓甚名谁?好让老者通告家人。”

    “老人家,看你修容和谈吐,像是佛道中人,敢问法号?”

    “那只是文字修饰而已!”

    “既然如此,小女子尊称您禅师,可否?”

    “随喜。”话刚说完,禅师从包袱中拿出两个馒头,全部递给灵姬,灵姬拿了一个。

    “你是云游僧,一路行善积德甚是劳苦,这个您吃,小女子一个就够了。”禅师拿过馒头放进包袱中并没有享用,便在一旁盘腿打坐。望着火堆上的熊熊火焰,再看看静心参禅的禅师,让灵姬的心多了一份恬静和安宁,她没有平躺着睡觉,却像禅师一样在一边打坐。

    次日,阳光照在洞口,直射在洞内,非常明亮,非常温暖,灵姬越发感觉身体舒服多了,起来后却不见禅师的踪影。她收拾整齐后,正往外行走,却与禅师撞见。

    “内毒未清,身体有恙,就要走吗?”

    “禅师为我疗伤消耗过多内力和体力,即使未痊愈,小女子也不敢再劳烦了。”

    “今早,得来一瑶琴,为施主弹上几首心曲,以解施主尘世郁结。”禅师取下背上的瑶琴盒子,打开琴盒,取出古琴。灵姬观察后言:“唐琴第一推雷公,蜀中九雷独称雄。”

    “施主好眼尖!”

    灵姬思虑后说:“只要流光出手,这样的古琴在市集上到处都有,不过流光有原则,能得此琴者,定是他的知音.灵姬接着说:“传世古琴,以唐琴为至贵之神器。唐琴之中,以雷公琴为最。蜀中九雷中,以雷威成就最大。而雷威一生所斫之琴中,又以春雷为最。所以,在古琴神品中,春雷实是最最珍贵的无价之宝。怎可能人人都想得,人人都能得吗?”

    “的确,却是春雷,乃唐代制琴世家雷威之精品之作,琴音韵沈厚清越,兼得唐琴松、透之美,最适合佛家心性。不过,流光的技艺在工艺榜上排名第一,与之相较,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女子,愿听禅师教导。”禅师放下手中的瑶琴,又一次用内力给灵姬疏通经络,并将体内邪毒排除些许后,灵姬用了一个馒头后,盘腿打坐,禅师便摇指拨弦。

    ——

    万俟平和金瑶将阴阳间和幽灵谷活着的残余弟子的营生安排,一一告知天下。此时,司空涟漪派出的几个弟子已将琅玕和荣泉伤势无碍的状况知会各大门厅和神算子等几位武林前辈。

    “娘,爹爹的身体还好吗?”万俟平说。

    “余毒清除,可你爹爹毕竟老了,身体大不如从前,此次劳心劳力已经伤了脏器,武林之事再无心思料理,他有意将位置传给子谦。”

    “爹爹做了数年的盟主,孩儿是看在眼里,他的使命和责任是孩儿做不到的,孩儿也没有能力去做,只想做个平凡人,迎娶了子影,一起回乡下伺候父亲和母亲,过平淡安稳的生活。”

    “爹和娘的大半辈子过得很辛苦,一直希望你和珝儿过得幸福,所以你父亲从来都不愿意你参与江湖之事,这也是他的心头病,如今你有这份豁然开悟的想法,也是一种造化。”

    “如今幽灵谷和阴阳间不复存在,江湖安定,天下太平,父亲的心也安了。明日孩儿就去下发英雄帖,将盟主之权交与子谦手中。”

    “长大了,做什么决定,娘亲都支持。”万俟平听后,握着母亲的手,深情地望着她。

    ——

    一曲尽,灵姬倍感愉悦舒适,心里默念着:“一曲静心咒,万般烦恼,不扰心。”

    她深深地吸纳了一口清气,微微地睁开眼睛说:“此曲的旋律,令天地人交融,令人自入清净空灵之境界。真是妙不可言!”

    “静心咒,又是宁心咒、也是清心咒。众生皆烦恼,烦恼皆苦。烦恼皆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有形者,生于无形,无能生有,有归于无。境由心生。若持诵静心咒则不会被情绪左右。”禅师言。

    “静,心则清,体则凉。以不动制万动。对吗?”灵姬又有心得道。

    “姑娘是有慧根的。可观察施主,是觉心中之事恐怕还是没有消弭。”

    “禅师,说的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灵姬起身跪地说:“禅师,可否将此曲传授于小女子?”

    “与人方便,乃常事。不过,施主不可在身心劳累,也不能在过于消耗内力,否则,一切辛苦都救不了姑娘的性命。”

    “小女子不知道如何答谢禅师,在这里请受我一拜。”说着便拜了起来。禅师见状,走前将灵姬扶起。

    “傍晚,施主再次为灵姬清理一次余毒,加上此曲,定能清心宁神,让施主尽快恢复体力。”

    “一切都听禅师的。”

    次日早,灵姬清醒却不见禅师,小跑到洞外放眼望去还是不见,心中寻思着定是远走了,便不再期望。可灵姬心知禅师苦心经营,用琴声平心祸乱之心,又在深睡间,施深厚内力助攻疗伤,才将内力邪污之气摒除,自己得以生还,这些内力对于一个高手来说是多么重要。可禅师却不知所救之人情景,灵姬自愧没有资格再要禅师耗费内力了,她趁着禅师外出化缘,灵姬定意离去。

    且不思行僧,论论前路,实在不知去处。

    又言天下大恶已除,纷争已消,江湖太平,再无动荡,灵姬思前想后,最终决定回家。

    ——

    自灵姬恢复元气之后,回家的念头已定,临走之前她要去一个地方,然后再去满怀惦念的幽灵谷,虽说那里早已不复当时的风姿,抹不掉的确实那些记忆深刻的过往。

    琅玕和荣泉围着阴阳间四周依次寻寻觅觅,周边辐射了二三里路程都没有找到灵姬的芳影而略显焦急和烦躁,又因二人伤势没有完成康复,两三次服用了司空涟漪备好的药丸而维持气力。

    “灵姬会去哪里?”

    “她身上也有重伤,可能就近治疗回复气力后已经离开了这里,也许是我们耽搁些许时间,她走远了,我们追不上了。”

    “那她又会去哪里?”

    荣泉扶着琅玕席地而坐,思来想去,一个人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急言:“他一定会去万俟府。”

    “冷姬的尸体还停留在冷苑。”

    思后又言:“现在赶回去也来不及了。那她....,我还想到了一个地方,她一定会去。”

    二人面面相窥后,异口同声道:“是幽灵谷。”

    ——

    自从官府掌管幽灵谷后,将这里里里外外都寻摸个遍,哪里有什么他们清清楚楚而且备案归置,按照官府配置规格变化了格局,即使毁灭了这里的一切,对于自小在这里长大的灵姬来说依旧能够找到以前各自的位置。

    她沿着密道回到了玄圃,遗憾的是曼珠哥哥的坟墓不见了,这里与其他地方达到了一个平衡,对比了新旧泥土,又有大树做指标,便找到了曼珠哥哥坟墓地址,灵姬本想将信息刻制在竹板之上,再在树身剜个小洞放入其中,她清楚这棵粗壮的大树靠近曼珠哥哥的坟墓,一定会在这里寻找。小时候玩游戏,我们经常藏东西,最厉害的就是曼珠哥哥的小物件我们都找不到,后来才知道被他藏在树洞之中,我想姐姐找不着一定会想到自己会留信息在此树之中。

    当日匆匆掩埋了苏溪姐姐的尸体,后来是魅姬再三说服夜姬大人,用萤火术将姐姐的尸体化为骨灰,放置在一个将军瓶中,之后又将瓶子藏在了北面的湖水之下,这份恩情灵姬永远记在心里,她不会忘记魅姬对她的教导和帮助,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灵姬潜入湖水之下,在深海之中取出了苏溪姐姐的骨灰,刚刚上了岸便愣住了。

    ——

    琅玕和荣泉慢慢靠近了灵姬,互相注视着对方,依然是清纯柔美的女子,依旧是风姿卓越的男子,三人杵立半响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回味着那发生过的唯美画面。

    再美好的过往也是过眼云烟,再真挚的情爱也是如梦如幻,何必执迷没有结果的事情,或者说已经注定结果的事情,相见寥寥可数,可他们内在散落的品格能猜出都是富贵人家的公子,而且手中还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再怎么渴望,在权利的规则之下都不可能随心随性。

    回家?一定要回家,六吉棉连中的秘密?自己的身份?黑衣人还没有铲除?这些扼要处置的事情一直纠结于心,必须知道,只有回家请教父亲母亲后才可能知道。

    放弃是一种痛心的事情,可放弃也是拥有的开始。

    灵姬主动靠近他们,说:“明日,就要回家了。”

    生命很纯很净,可是生命的意义却是格外复杂,始终不可能为自己而活,何必扰了自己,也要扰了别人。

    回家?心中父亲母亲紧催,不日回家,本想与灵姬相谈,眼下这般情景,怕是没有时间了,琅玕惆怅道:“天色已晚,你我……。”

    瞅了瞅荣泉道:“还有荣兄,相见也是缘分,不如趁着今夜,唯一的夜晚,一同去长安楼。”

    荣泉虽然没有这样的想法,却很赞成这样的做法,说:“算是为你践行,不过还有一些事情要说。”

    灵姬没有思考,直接道:“我的家人暂居在玉佩楼,他们一直都在等我,恐怕不能让你们如愿。”

    虽然幽灵谷消失于世间,可玉佩楼这个属于魅姬的地方,仍旧生意兴隆,灵姬让自己的家人先安顿在玉佩楼,这里属于集市,又是非常正经的店铺,无人在意。

    琅玕心不甘情不愿,咄咄逼人道:“占用你片刻。”

    “我知道你们想要说什么?”

    荣泉言:“虽然幽灵谷和阴阳间已被铲除,可六吉棉连的秘密还停留在姑娘身上。”

    琅玕补充道:“不仅如此,那黑衣人至今没有出现,而且一点头绪都没有。”

    “你们想查明清楚,让我万事小心。”

    “姑娘回家,也许是引狼入室。”

    琅玕掩不住内心的爱慕和冲动,说:“待我处理完成手上的所有事情,一定去你家找你。”

    “什么?”

    “灵姬,你明白我的心意,我在乎的,我一定会做到。”

    灵姬也藏不住内心的炙热,她突然转过身调整了一番气息,平静后言:“我家中有侍从,有家丁,有护院,还有很多杀手,我父亲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女儿被杀,即使是六吉棉连的秘密解开,那也是与我家有关系,至于那个黑衣人无非是想得到六吉棉棉连中的藏宝和武功,我们家不会让他如意的。”

    “我决定的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再说了帮你处理完事情,也可以回家。”

    她的身份自己早已经猜到,也早就知道,很多事情不要挑明了才是对对方的尊重,因为牵绊的不是身份,而是这个人。琅玕真的希望让自己成为灵姬的牵绊,其实也知道从灵姬的眼神和行为中解读出了她内心对自己爱而不能的心情,这份无声的告白对自己是非常宝贵的,琅玕相信他们一定还会见面的。

    自己也有很多事情要料理,琅玕想要的,现在的自己根本给不了,那个人在家里等待自己数年,那些小时候的记忆永远忘不了,父亲母亲不允许的忤逆,自己也不能失信于那个家族。老听人说有很多人家将女儿许配给他,他毫不犹豫地拒绝,而且还将那些女子一个一个赶出府邸,这份执着自己的爱情,坚守相互之间的承诺,自己怎么可能自私而背叛,更有家规拘束,更有家族监督,若是失信于族人,那父亲母亲的声望和清誉瞬间扫地出门,不行,真的不行……。

    “知道,可是我认为你还是先回家。”

    “我希望你等我。”

    灵姬说出了一句违心的话:“好。”

    荣泉自知自己没有太多希望,可心迹也要向她表明,说:“我想与姑娘单独相谈。”

    “好。”

    琅玕显现一抹淡容,之后又浅浅一笑。

    灵姬抿了抿嘴唇,对琅玕嫣然一笑。

    ——

    “我知道情爱需要两情相悦,姑娘的心思不在琅玕身上,更不会在我的身上。”

    “不是。”

    “那是什么?”

    “我希望你们都好,真的都好。”

    “好?若是没有姑娘,一切都不会好的,所以荣泉只求姑娘平安健康,事事顺遂。”

    失去了似乎生命都黯然失色了,这种心境只有陷入情爱中的男男女女才能深悟其中的绝望和辜负。

    “那我问你,你是否为了我可以离开自己的家人?”

    人生的轨迹似乎早已安排妥当,只要生下来,我们就一直活在已定的轨道上,一切的一切早已注定,包括爱情,怎么可能亏欠自己的妻儿呢?

    真情使然,直言不讳道:“不会。不过喜欢就是喜欢,我从来不会后悔。即使姑娘对我没有一丝,或者说半丝的喜欢,荣泉也会拼尽全力保护姑娘一生周全,甚至舍去性命也无怨无悔。”

    “你的真挚热情,灵姬铭记在心,此生定不会忘记。”

    得不到的放弃也是一种释爱,只要她今生安定美满,即使不在一处,也是甜美的事情。他日月下饮酒,也许在香气之中能看见她那一抹温柔,也是醉人。

    “我爱家人,姑娘也爱家人,我们就各自为彼此祝福。”

    世间多情男子到处都是,可是对爱情担负责任的确实屈指可数,灵姬知道荣泉不是荣泉,他的身份罗川和粉扇已经告知。

    “我会记住你,希望今生还有机会相见。”

    爱一个人反而思虑颇多,一直都在顾虑之中,此时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时不时地浮现些许不祥的预感,虽然不完全相信,可那种永别的预感仍旧让荣泉忧郁惆怅。

    “会的,一定会。”

    “就此告别。”

    “琅玕兄说的对,千万小心黑衣人,家中一定要未雨绸缪,以防万一。”

    “谢谢。”

    ——

    “琅玕兄,他日相见,希望你我身无杂事而能和平相处。”

    “爱一个人是很自私的,我也是一个凡人。”

    “我懂得,不过只是我的奢求而已。”

    说毕,荣泉便独自离去。

    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着实令人伤情。

    剩下两个倾心知心的人儿,却显得格外拘谨和暧昧,片刻间的凝固让二人的心砰砰地跳个着急,灵姬有些心动而显得毫无头绪,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刹那间白嫩可人的脸蛋晕上了红彩,他情难自持地拉起灵姬温暖柔细的素手而心头一动,起了将她拉入怀中的念想。

    琅玕实在难以承受离别伤感,爱到深处却无法安放,失落和痛心令他随性而动,可不巧的是刚刚将灵姬拥入怀中,却被一个声音打碎了难得一次的肌肤之亲。

    那小丫头径直跑过来,行了个大礼,道:“小姐,我们该准备准备,尽快启程。”

    不是说明日吗?怎么这般着急。

    琅玕收回了双手,转身看见一位身着浅黄色衣衫的女子,年龄比灵姬小些,长相却很是清新,像是山间的美景一般,看上一眼让人心旷神怡。

    灵姬显得有些惊慌失措,双手不知如何安置,眼神漂浮难定。

    “这位是……。”

    “我家老爷特令粉扇前来迎接小姐回府。”

    “粉扇?”

    “是。”

    “在下琅玕,既然相遇不如一同进城,坐下来聊一聊,休息整顿后再行。”

    “公子失礼了,我家老爷速令小姐尽快回府,刻不容缓。”

    “天色已晚,商定的是明早启程。”

    “小姐数年离家,夫人着实思念,每每想起来都潸然泪下而日日不眠不休,整个人都清廋显骨;而老爷更是想念,时不时都会去小姐闺阁素朴内长坐而深陷回忆不能自拔,也甚是疲惫苍老。所以时间更改了,今夜就启程。”

    长年在外求学修身,家中的父亲母亲也许正如粉扇口中所述情景,思到此处,琅玕深情凝视着灵姬,说:“家中事情料定后再去找你。”

    “嗯。”灵姬低头锁眉间柔声说出这一个字眼。

    粉扇附耳灵姬,悄声言:“少将军在玉佩楼等候小姐都快急疯了,小姐万万不可意气用事而耽搁了时辰。”

    说着便毫不客气地拉着灵姬就要走。

    灵姬回头一直看着琅玕,久久不能定心。

    琅玕暗中跟随,亲自送她到达玉佩楼,见到一个男子,那粉扇唤他少将军,高挑的身形,硬朗的脸庞,手执一把长刀,是一位年轻的少将军。

    “小姐,今夜就出发。”

    “罗川哥哥,我有些困乏,休憩片刻后再出发。”

    夫人嘱咐一切以小姐为主,不能让小姐有任何失误之处,这粉扇并未将所看见的告知罗川,以免罗川多思多想。

    灵姬躺在软塌上辗转难眠,可还要装作一副熟睡的姿态,她只是有些不舍而已,窗外的琅玕目不斜视地望着……。

    没有半个时辰,灵姬便调整好了情绪,又在粉扇的精心侍奉下换上了一身黑色的长衫,坐上华丽的轿车一路向东北方位前行,站立在城外的山头上,一直俯视着那远去的马车而迟迟不肯离去……。

    华轿中的灵姬双腿盘坐着,气定神闲而看不出她有半丝半缕的伤心,可坐在身侧的粉扇清楚地读到了灵姬心中的隐忍和痛楚,哭都不能哭出来,确实令人怜惜和同情。

    不一会儿,身后马蹄声声响,五位男子下马行礼,领头的长者说:“公子,我们该回府了。”

    话落了许久,跪着还在跪着。

    琅玕知道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觉,他终于落下了一行泪水,长吁后道:“回...家。”

    跳上骏马,扯起缰绳,一声回家,为离别画上了句号。

    那些马匹踏过的地方卷起了一片一片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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