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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斐波那契的鹦鹉螺(下)

    身在地底的两人所不知的是,国家在他们消失先后,共4次派出十几架飞机、几十辆汽车、几千人拉网式的寻找,面对着黑风暴刮起的沙包、沙梁、沙山,却没有丝毫蛛丝马迹。4次都寻找可谓声势浩大,彭加木的夫人夏叔芳随队住在敦煌指挥部,儿子彭海也曾随队前往现场帮助寻找。

    尤其是最后一次找寻,队伍从11月10日由敦煌进入罗布泊地区到12月20日撤出,前后共计41天。总共寻找面积为1011平方公里,直接参加这次寻找的有1029人次,平均每人每天寻找近1平方公里。但因为最终没有找到彭加木,仍然没法平息社会上的谣言风波。

    彭加木紧皱眉头,似乎没有听见助手的话,终于在最后一刻掐着时间,将刀口停在了一个字符上,松了口气:“现在走吧。”

    却在这一刻,那种如跗骨之疽的“呲呲”声,好似蝮蛇吐着蛇信子的声音开始慢慢增多,两人面色一变:不好,外面的动静太大,这些东西都跑到地底来了。

    “走,快走!!”

    彭加木将东南角的那个四分之一的经幢微一移动,瞬间出现了一个狭窄的洞口,“快走!”

    夏训诚一边跟着彭加木逃跑,一边不住的询问:“要是在20年后,他没有按照预先推测好的时间线出现在这里,或者是没有看到你所留下的信息怎么办?”

    彭加木笃定的:“不可能,他一定会来的,而如果来了他没有看见,那他就不是那个传说中的李改革了。”

    想到那个人的名头,即便是彭加木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虽然他那时可能不会记得一切,但是只要看到这个,他就一定能想起来,那么此行最大的任务与目的就算是完成了。

    夏训诚审慎的看了彭加木一眼:“那那个索魂栈道,咱们要不要留个提示给他,万一他来到这里,也看到了你留的信息,偏偏在索魂栈道那里被吸食干净,岂非——”

    彭加木点头的:“我早已经留下了讯息,如果他足够聪明的话,他一定知道所谓的索魂栈道,不过只是几千年前的那些巫师所用的,一个不入流的班门弄斧罢了。”

    螺旋梯上——

    窝瓜唉声叹气,墙上的女子经此一役,原本似笑非笑的邪恶面容不知为何,再次归于平静,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错觉,众人一筹莫展,依赖李绿蚁已成常态,在一声声唉声叹气中,李绿蚁悠悠转醒,窝瓜刚想上前解释,李绿蚁却摆了摆手,揉着脑袋:“别说了,先离开这里要紧。”

    离开?

    三人面色同时一喜:“你知道离开的方法了?”

    李绿蚁点点头“在看到这里情况不对劲后就发现了,但是后来——”想到什么,想说出口又不能说出口,只得按捺了“总之,你们先跟我离开这里,随后的事情再说不迟。”

    说干就干,但见李绿蚁拿出记号笔,开始在每一段墙上标记下数字符号,从零阶开始,到第一阶楼梯,再次第一阶——0、1、1、2、3、5、8、13、21、34……依次推导。

    在数学上,斐波那契数列以如下被以递推的方法定义:F(1)=1,F(2)=1, F(n)=F(n - 1)+F(n - 2)(n ≥ 3,n ∈ N*),斐波那契数列的整除性与质数生成性为:

    每3个连续的数中有且只有一个被 2 整除,

    每4个连续的数中有且只有一个被 3 整除,

    每5个连续的数中有且只有一个被 5 整除,

    ……

    依次类推。

    之所以李绿蚁在这一刻忽然想到了这个数列的存在意义,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在刚才的一梦中,有个已经在历史舞台消失的人,留了一则消息给自己,那个人不是别人,他是彭加木。

    这则消息也并不是只告诉了自己该如何走出这里这么简单,他还告诉了自己另一则消息,就是这则消息,几乎能从一定程上解释很多事情。

    因为李绿蚁有交代,此次推导过程只需要有他一人参与即可,人多反而麻烦添乱,黑眼镜三人便在下方策应,以备不虞,李绿蚁这次只走了一分钟左右,便见在他刚巧踏在其中一阶台阶上时,忽然脸色一变。

    原来是这里。

    瞬时原本墙上那闭目休憩的女子脸色再次狰狞,张牙舞爪,似乎欲从墙体内跳出来将破坏他好事的李绿蚁生吞活剥,只可惜囿于画中无法脱身。下方三人见此一幕脸色巨变,就在这一刻,李绿蚁大喝一声,咬破舌尖,对着脚下这一阶阶梯大喊一声:“破!”

    此声一响,原本高耸入云的螺旋楼梯景象瞬间变换,墙上的美人图像霎时消湮于无形,呈现在众人面前的,只有一扇普普通通的圆形墓室而已。

    李绿蚁虚弱的倒下,几乎站不住,窝瓜上前扶住他,紧张地“你怎么样?”

    画皮鬼的由来已经很久了,但是这里的画皮鬼与一般的画皮鬼不一样,如果李绿蚁猜的没错的话,这里的画皮鬼是被强行关在这片空间的,而施动者虽然未知,但是用了什么手段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别的,是巫术中的一种,唤为黑巫术。

    虽然早知楼兰是个十分神秘的地方,甚至有传言说楼兰的巫术与苗疆的蛊术可以相提并论,但是到底是沉埋在沙子里几千年前的事情了,谁也没有当真,却没想到就在这里被李绿蚁遇到了。

    黑巫术通常以诅咒为主,寻求黑暗或邪恶的力量惩罚施术者的仇人,不过一般要付出同等的代价。例如:普通人使用诅咒时,一般使用自己的血作为媒介召唤恶灵或邪灵,如果诅咒成功,施术者必须以自己的生命力作为诅咒的力量来源。否则诅咒将无法进行,甚至招来的邪灵还会反噬施术者。

    其实除了黑巫术,历史上有记载的巫术还有很多,包括与黑巫术对立的白巫术,以及与他一样以伤人为目的的其他恶毒分支,之所以李绿蚁猜测是黑巫术,原因不是别的,从刚才发生的一切已经得出答案了。

    那个女子生前便被巫术强行转化成了画皮鬼,这在巫术里行得通的,鬼无法便成人,但是人却可以被某种邪恶的手段强行变成鬼。这种鬼怪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为的插手干预,最后的成品往往会比前者咒怨更深,因此威力也就更甚。随后黑巫术再将画皮鬼封锁在墙中,这个房间只要一旦有人闯入,就会触发一种媒介机关,瞬间会变成预设好的陷阱。

    然而陷阱毕竟是陷阱,只要是人为就有据可循,而李绿蚁在得到了那个提示后,果然找到了现实与陷阱之间连接的那个点,而那个点也不是别的,正是现实与虚假之间的矛盾点,也可以称为临界点,达不到这个点,这片空间不足以形成,超出这个点,众人将被永远困在这里无法摆脱。

    李绿蚁在那一刻毅然决然的咬破了舌尖,目的是为了不能让墙里面的画皮鬼发觉自己找到了这个矛盾点,转而迅速的将这个矛盾点转移,因为矛盾点是会随着画皮鬼的心念而产生变动的,下一次的临界点可能就不是这么好找了。

    这一切说来惊险的很,此次若无那个在历史中本应该消失了的人的提醒,恐怕四人真的要遭殃了。

    李绿蚁摇摇手,再次道:“我刚才只是破了那个,因为鬼魂到来而扰乱此地的风水磁场的异象,那只画皮鬼并没有解决掉”,脸色惨白的摇摇欲坠站起,看向四人。

    井琼霜带着些紧张的:“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这里原本是有别的东西阻挡我们的去路的?”

    太原府有个姓王的书生,大清早出门,在路上遇见一个女子,怀里抱着包袱,独自奔走,步履艰难。王生加快步伐赶上她,见她姿容俏丽,遂顿起爱慕之心。他问女子:“为什么一大清早就独自一人行路?”女子说:“赶路的人,不能做伴解愁闷,何必烦劳多问?”王生说:“你有什么愁闷就说出来,也许我能效力,不会推辞的。”女子神色惨淡:“父母贪图钱财,把我卖给富豪人家,大老婆非常嫉妒我,一整天地不是骂就是打的,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羞辱,所以打算走得远远的。”王生又问:“你准备到哪里去?”女子说:“逃亡流落在外,还没个去处。”王生说:“我家离这儿不远,只要愿意,可委屈暂住。”女子很高兴地答应了。

    王生帮她提着包袱,领她一块到了家里。女子看看屋里没有别的人,就问:“您怎么没有家眷?”王生答道:“这是我的书房。”女子说:“这是个好地方,如果您同情我,让我生活下去,必须保守秘密,不要对别人说起。”王生满口答应,让她藏在密室,过了好多天也没人知道。后来,王生将这事悄悄告诉给妻子陈氏,妻子疑心这女子是大户人家的小妾,劝丈夫将她送走,王生根本不听。

    一个偶然的机会,王生在市上碰见一个道士,道士看到他后现出惊愕的神色。问他:“你遇见过什么?”王生说:“没有遇上什么。”道士说:“你身上邪气环绕,怎能说没有遇见什么?”王生极力辩解。道士只好离去,临走时还遗憾地说:“糊涂啊!世上竟有死期就要临头还不觉悟的人!”

    王生因他话里有话,不得不怀疑起那女子。又转念一想,明明是个美丽的姑娘,怎么会是妖怪,猜想是道士借镇妖除怪来赚取几个饭钱吧?一会儿功夫,他就回到书房,一推门,发现里边插着,进不去。于是起了疑心,就翻墙进去,而房门也紧关着。他蹑手蹑脚走到窗前朝里面偷看,只见一个恶鬼,脸色青翠,牙嶙峋犹如锯齿一般。那鬼把一张人皮铺在床上,正拿着一支彩笔在上面描画着,很快就画好了,把笔扔在一旁,然后双手将人皮提起来披在身上,顷刻间化成一位女郎。

    看见这情景,王生吓得胆颤心惊。一声也不敢吭,像狗一样伏下身爬了出去,慌慌张张去追赶道士。然而,那道士早已不知去向。他到处去找,终于在野外碰见。王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道士哀求救命。道士说:“让我替你赶走它。其实这鬼也怪可怜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替身,我也不忍心伤害它的性命。”于是他把蝇拂交给王生,叫他拿回去挂在卧室的门上,分手时向王生约定有事到青帝庙去找他。

    王生回到家里,不敢去书房,晚上就睡在内房,并将道士给他的蝇拂挂在门上。约莫到了一更时分,他听见门外有戢戢的声响,王生自己不敢去看,却叫妻子去偷偷看,只见那女子来了,望着门上的蝇拂不敢进屋。

    女子在门外咬牙切齿,站了很久才离去。过了片刻却又来了,而且嘴里骂着“道士吓唬我,我总不能把吃进嘴里的食物又吐出来!”于是便将蝇拂取下来弄碎,竟然破门而入,径直闯到王生床前,剖开王生的肠肚,双手抓起王生的心脏离去。王生的妻子吓得大声呼叫。丫鬟端着蜡烛进来一照,见王生已死,胸腔到处血迹模糊,陈氏吓得连哭都不敢出声。

    第二天,叫王生的弟弟二郎赶去告诉道士。道士发怒说:“我本来是怜悯它,它竟敢这样!”当即就跟着二郎一起赶来。但那女子已不知去向。道士抬头环顾四周,说:“幸好没走远。”又问道:“南院住的是谁家?”二郎说:“我住在那里。”道士说:“它现在就在你家里。”

    二郎一听很诧异,认为没有。道士又问:“是不是有个陌生人曾经来过?”二郎回答说:“我一大清早就到青帝庙去请您,确实不知道,我可以回去问问。”二郎去了一会儿,就回来说:“果然有人来过,早晨来了个老妇人,想在我家做仆人,我妻子把她留下了,还在家里。”道士说:“正是这鬼怪。”当即和二郎一起前往。道士手执木剑,站在庭院中央,大叫一声:“大胆孽鬼,快快还我蝇拂来!”

    老妇人在屋里吓得大惊失色,正要出门逃路,道士急追过去,一剑将她击倒在地,人皮哗啦一声脱落下来,立地还原成一个恶鬼,躺在地上像猪一样地嗥叫着。

    道士用木剑削了它的头,那鬼顷刻间化为浓烟,在地上盘旋成一团。道士拿出一个葫芦,拔开塞子,将葫芦放在烟雾中,眨眼间就将那烟雾全都吸进葫芦里。道士塞住葫芦口,将葫芦收好装进袋子。大家去看人皮,眉眼手脚都很齐全。道士像卷画轴似地将人皮卷起来收好,正要告别离去,陈氏跪在门口,哭求道士让他把丈夫救活。道士推辞无能为力。

    陈氏哭得更加悲伤,伏在地上不起来。道士沉思了一下说:“我法术太浅,实在不能起死回生。我指给你一个人,他也许能救你丈夫,你去求他一定会有结果的。”陈氏问:“什么人?”道士说:“街上有个疯人,常常睡在粪土里。你去试着向他求告,他若要发狂侮辱你,你千万不要气恼。”二郎也知道有这么个人。于是辞别了道士,和嫂嫂一起上街去找。

    他们见有个乞丐正在路上唱歌,鼻涕流有三尺长,满身污秽叫人无法接近。陈氏跪行向前,那乞丐笑着问道:“美人儿爱我吗?”陈氏向他说明来由。乞丐又大笑着说:“人人都可以做丈夫,救活他有什么用?”陈氏坚持苦苦地哀求。乞丐说:“真是怪了!人死了乞求我来救活,难道我是阎王吗?”说完,怒气冲冲地用拐杖打陈氏。陈氏含泪忍受着疼痛和侮辱。街上看热闹的人渐渐云集过来,在四周围成了人墙。乞丐咳痰唾涕弄了满手,举到陈氏嘴边说:“吃了它!”陈氏涨红着脸,但她想起道士的嘱咐,就强忍着吞食下去。她只觉得那东西进到喉咙里梗得像一疙瘩棉絮,格格而下,随后郁结在胸口不动了。乞丐大笑着说:“美人爱上我啦!”说完,就起身走了,连头也不回。他们追随其后,进到庙里,想再去求他,但却不知他在哪里。他们在庙前后找遍了,也不见他的踪影。

    “在世上诸鬼之中,有一种鬼怪面目狰狞,他们善于披上用彩笔绘画的人皮,装扮成一个令人心爱的美女,耍弄各种欺骗手段,以达到裂人腹、掏人心的目的。”李绿蚁站定,看向四周。其余三人顿时不敢置信的“照你所言,应该也只破除了画皮鬼所引发的磁场异象,那那只鬼还在这里——我们——”

    没错,那只鬼还在这里,并且也不在其他地方,就在自己这四人之间,欲裂人腹、掏人心,置人于死地。

    窝瓜顿时两股战战、几欲先走,李绿蚁审慎的看向三人,慢慢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如猎鹰,与三人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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