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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我不能辜负她,这辈子都不能

    应坤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真的不听话,眼前这两个人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的手脚,用尽一切方法也会把自己带去苏眉面前。

    所以他衡量之下,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他们走。

    杨晓岚从江栀说出那些话开始就一直处于震惊状态,她不敢置信地问:“你怎么会知道当年的事情的,她不是已经疯了么。”

    江栀冷冷的看了杨晓岚一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杨老师,这么多年了,你也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了。”

    杨晓岚掩面哭泣。

    一行人便又回到疗养院,苏眉看见应坤的那一刹那,顿时睁大眼睛,之前她一直嚷嚷着要见应坤,可是当她看见应坤和杨晓岚站在一起的画面,好像有什么深深印刻在脑中的东西呼之欲出,她皱起眉,久远的记忆片段便闯入脑海中。

    她看见应坤和苏眉拥吻在一起,看见他们赤身裸体的在房间的床上,不论过了多少年,这对于她而言都是巨大的打击,于是她走上前,质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欺骗我,你们两个可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信任的人啊。”

    杨晓岚再也忍不住,她握住苏眉的手,扑通一声跪在苏眉面前,哭着说:“对不起,小眉,我真的对不起你,这么些年了,其实我心里一直都不好过,我一直想着要补偿你,可是你却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当年应坤把苏眉送给江丙坤后,她就和苏眉彻底失去联系了,她当年也曾找过应坤,她指责他这么做是不对的,他们已经对不起她了,怎么能做出把她往火坑里推的事情,可是应坤根本就不听她的劝,两个人也因此决裂分道扬镳。

    可是这件事情成了杨晓岚的一个心结,她始终挂记着那个傻傻的把她当成唯一的好朋友的姑娘,愧疚和不安伴随了她二十年,她每一天都在惴惴不安,直到她偶然遇见了江栀。

    江栀和苏眉长得很像,两个人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要不是气质截然不同,杨晓岚甚至都以为自己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苏眉。

    经过几番试探和询问,杨晓岚最终确定了江栀就是苏眉的女儿,于是她便开始了自己的补偿,她一直都没有结婚,也没有儿女,就干脆把江栀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她悉心教导江栀,让江栀进了自己的工作室,她希望能够借此补偿她们母女俩。

    可是她的这份补偿终究是太晚了。

    苏眉早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苏眉了,她已经变得又疯又傻,早就认不出自己了,纵然她想补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她和应坤几乎毁了苏眉的一生。

    她没有办法补偿苏眉那缺失的,疯疯癫癫的,痛苦不堪的人生,而苏眉也早就已经不记得当初那段过往了,甚至于还把自己当成她的好朋友,央求着自己带她去见应坤。

    在那之后,杨晓岚便去找了应坤,她跟应坤说了苏眉现在的情况,想让应坤去见一见苏眉,哪怕是给苏眉道个歉,可是应坤却严词拒绝了,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为了自己想要的前途狠一点不择手段一点也没关系,所以他这些年心里不曾有半点对苏眉的愧疚。

    杨晓岚见自己劝不动应坤,只好作罢,后来她想了一个办法,应坤不来疗养院,那干脆就让苏眉从疗养院出来,或许应坤见到苏眉的样子了,就会良心发现。

    可是她低估了应坤的不要脸程度,这个男人心都是黑的,根本就不会感到愧疚。

    就像现在,杨晓岚已经跪在苏眉面前泣不成声,应坤却还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只在最一开始见到苏眉的时候有些惊讶,因为苏眉早已被折磨的不成样子,早就没了当年那种漂亮艳丽的容貌,明明才不过四十几岁,却已经满头白发,皱纹横生,看着就像六十多岁一样。

    他忽然开始庆幸,还好自己当年甩了苏眉,不然就这个样子的苏眉,他光是看见就觉得倒胃口。

    苏眉看向应坤,眼里噙着泪,她伸手抓住应坤的衣领,声嘶力竭的质问:“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怎么可以……”

    应坤皱着眉,一脸烦躁的推开了苏眉,“别碰我!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质问我?!”

    苏眉退后了几步,江栀连忙上前扶住她。

    应坤继续说:“当年要不是我带你离开村子,你早就嫁给村长那个傻儿子了,说到底,你还要感谢我呢,没有我,你能来到市里,能过上好日子?”

    苏眉被气得浑身发抖,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应坤,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江栀拍了拍苏眉的后背,给她顺气,苏眉看了她一眼,江栀说:“妈,我来吧。”

    苏眉看着江栀的目光里带了一些疑惑,但很快她想到了什么,对江栀点了点头。

    江栀走到应坤身旁,应坤对江栀还是有些忌惮的,他戒备道:“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已经听了你的话来了,你不能……啊!”

    应坤话还没说完,江栀直接一脚踹在了他腿弯上,应坤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他刚要起身,江栀的脚就踩在了他的肩膀上,她声音冰冷地丢出两个字:“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我又没做错什么!”

    江栀没搭理应坤的话,踩在应坤肩膀上的脚一用力,应坤整个人就趴在了地上,她没什么耐性地说:“道不道歉?”

    应坤咬着牙关,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对不起。”

    江栀冷哼一声,脚尖踢了应坤后脑勺一下,“你糊弄我是吧,态度这么敷衍,算什么道歉。”

    应坤反问:“那你要我怎么办?”

    江栀说:“磕头认错。”

    “不可能!”应坤立马说:“我是绝对不会磕头认错的!”

    “应坤!”杨晓岚看不下去了,她说:“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悔改吗?你看看小眉都被你害成什么样子了,你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这关我什么事!要是有错的话,你也有份,别忘了,当年是你主动勾引我的!”

    杨晓岚神情错愕,她没想到应坤会说出这种话。

    应坤转向江栀,“还有你,是江丙坤把苏眉折磨疯的,又不是我干的,有本事你去找江丙坤算账啊!”

    江栀直接被气笑了,看见应坤,她算是长了见识了,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不要脸的人,她松开应坤,应坤立马从地上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只要你今天走出这个门,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的。”

    应坤脚步微顿,回头看了江栀一眼,他呸了一声,“老子信了你的邪!”

    说完,应坤就直接离开了。

    杨晓岚直到今天才认识应坤的真面目,她无比后悔当初自己做的事,简直要羞愧欲死。

    江栀收回目光,她对杨晓岚说:“杨老师,你起来吧。”

    杨晓岚站起身,她低下头说:“对不起,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可是我还是要说对不起。”

    江栀没说话。

    杨晓岚说:“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补偿你们的。”

    “不用了。”

    杨晓岚怔住。

    江栀说:“事到如今,什么补偿都没用了,杨老师,我接受你的道歉,也很感激你这三年来对我的栽培,但是很抱歉,我可能以后没有办法回到工作室继续工作了。”

    “你要辞职?”

    江栀点头,“我不是一个好人,更不是一个圣人,我做不到以后每天面对你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所以干脆以后就不见面了吧。”

    杨晓岚有些失落怅然,但很显然,这是现在对她们双方而言最正确的选择,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每天见面也尴尬。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江栀说:“慢走不送。”

    杨晓岚走到门口忽的停了下来,她回过头看向江栀,“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可以随时来找我。”

    江栀点了一下头,算是应下了。

    杨晓岚这才最终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了江栀苏眉还有钟斐三个人,苏眉似乎已经恢复了神志,难得清醒地看着江栀,她对江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江栀愣住。

    眼泪从苏眉眼眶滑落,她哭着说:“小栀,妈妈对不起你,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吧。”

    江栀笑着摇头,“还好,那些都不算什么,只要你能好好的,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苏眉心疼的把江栀抱进怀里。

    她深知这些年没有做到一个母亲应做到的责任,甚至还给江栀添了不少麻烦,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江栀也不会过得如此凄惨,她那么聪明伶俐,本可以拥有一段美好的人生,却因为有一个这样的母亲,而从小就受人鄙视。

    苏眉说:“如果有下辈子,一定要投胎到一个好人家啊,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不要再过得这么苦了。”

    江栀笑了笑,笑容真诚而干净,她说:“我过得不苦,妈,我只是想让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都受到应有的教训,我现在挺知足的,真的。”

    也许小的时候,江栀曾经怨过也不甘过,谁不想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呢,谁不想母亲温柔又慈祥呢,可是后来她渐渐明白了,有些东西,天生就注定了,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她所能做的,就是消化掉这种不平等,然后努力拼搏。

    这么些年,她一直在坚持,从来不曾动摇过,或许这就是命吧,更何况,江栀想,如果不是这样的自己,就不会遇见现在的钟斐,命运对她其实也挺好的,该得到,不该得到的,都拎得很清楚。

    钟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江栀和苏眉母女相拥的场景,这样的画面勾起了他脑海最深处那段被埋藏了许久的记忆,他的目光有些黯然。

    苏眉松开江栀,她看向钟斐,“这是?”

    江栀拉过钟斐,很是郑重的对苏眉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钟斐。”

    钟斐说:“阿姨好。”

    苏眉笑了笑,频频点头,“很不错的一个小伙子嘛。”

    江栀得意道:“那是,我的眼光可是好得很呢,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男人被我一眼就挑中了。”

    苏眉自己的男人运并不好,她的一生已经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走了大半,甚至还连累了江栀,所以她很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找到一个好的归宿,她把江栀的手放到钟斐手里,语重心长地说:“小栀就交给你了,年轻人,你要好好爱护她,不要让她再受一点委屈了。”

    钟斐用力地点了一下头,“您放心,我会用我的命去爱她。”

    到了午饭时间,钟斐和江栀留在这里和苏眉一起吃了饭,吃过饭后,钟斐有事情就先离开了,江栀留下来陪着苏眉,她已经很久没有和苏眉这样简单平和的相处了。

    江栀和苏眉讲了一些自己这些年的经历,苏眉静静地听着,到了后来苏眉有些累了,江栀就让苏眉睡会儿,江栀就这么在疗养院待了一整天,一直到晚上才离开。

    她沿着街道一直走,经过今天,她心里舒畅了不少,因为她太久没有见到苏眉正常的样子了,更别说像今天这样正常的聊天话家常,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身后突然传来汽车鸣笛声,江栀回头看过去,一辆车在她身旁停下,驾驶座的车窗缓缓落下来,骆尚贤问:“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刚从疗养院出来?”

    江栀点头,“嗯。”

    骆尚贤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上车吧,我送你。”

    “行。”江栀也没推辞,上了车。

    骆尚贤问:“你家在哪儿?”

    江栀说:“松山路风景家园。”

    这里离江栀家还挺远的,开车需要四十分钟才能到,骆尚贤放了一首舒缓钢琴曲,随意地问:“这次你男朋友没陪你过来?”

    “他有事先走了。”

    “哦。”前方是红灯,骆尚贤停下来,转头看向江栀,他这个人无论任何时候脸上都带着三分笑意,或许是职业习惯,又或许是天生如此,总是笑眯眯的,他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对江栀说:“虽然这样说有点不太符合我的职业道德,但是作为朋友,我想提醒你两句。”

    江栀问:“提醒什么?”

    骆尚贤说:“你认为你足够了解你的男朋友么?”

    江栀顿了顿,“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提醒你,你可能需要更深入地去了解你男朋友。”

    江栀看着骆尚贤,骆尚贤没回避她的目光,可能是心理医生素质过硬吧,他的目光坦然,没有半点闪躲。

    看了半晌,江栀说:“你认识他。”

    她的语气非常笃定。

    红灯过去,骆尚贤转回了头,继续开车,“我和你男朋友认识有一段时间了,大概一个多月吧。”

    这句话看似隐晦,实则蕴含了非常多的信息。

    江栀想起自己和钟斐在一起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很有可能她和钟斐刚确定男女关系不久,钟斐就和骆尚贤认识了。

    骆尚贤是一个心理医生,钟斐和他是因为什么才认识的,不言而喻。

    出于职业道德,骆尚贤不好直接说他的病人怎么样,但是出于朋友道义,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江栀。

    江栀靠在椅背上,路边的霓虹灯从她脸上一闪而过,她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也是前不久才发现的。”

    骆尚贤有些惊讶,“你知道?”

    江栀轻嗯了一声。

    骆尚贤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江栀说:“还能怎么办,治呗。”

    骆尚贤见江栀这话说的轻松,不由得笑了一下,“你就不怕治不好?”

    江栀反问:“骆医生这是对自己没信心?”

    骆尚贤沉默片刻,“是有点没信心。”

    这回轮到江栀沉默了,她皱起眉,“有那么严重?”

    骆尚贤看了看周围,“我们找个地方详谈吧。”

    江栀和骆尚贤来到一间清吧,两个人在角落的座位上坐下,骆尚贤摩挲着手里的杯子,他说:“人格是由人格面具组成的,每个人都有许多人格面具,当面具之间彼此出现矛盾和对抗,就会出现很多种结果,其中一种就是轮流出场,互不相见,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

    江栀接道:“人格分裂。”

    骆尚贤打了一个响指,“聪明。”

    江栀面无表情:“呵呵”

    骆尚贤也意识到自己这句夸奖很不是时候,他摸了摸鼻子,继续道:“当一个人承受了过多的苦难,他的苦命人面具就会格外强大,钟斐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他为了避开苦难,衍生出了两种极端。”

    听着骆尚贤的分析,江栀手指有些发紧,她抿着唇,感觉心里像压着一块大石头,憋闷的厉害。

    “一种是逃避,也就是忘掉曾经的痛苦,我了解到他原本拥有一个非常美满的家庭,温柔的母亲,慈爱的父亲,还有一个可爱的妹妹,在他心底最深处,他非常向往这个原本就拥有的家庭,所以他衍生出了一个所谓的‘原本的自己’,还有一个就比较……”

    骆尚贤瞄了一眼江栀的神色,想了一下措辞,“暴力。”

    江栀皱起眉,“暴力?”

    根据刚才骆尚贤的分析,江栀所见过的应该就是钟斐衍生出的“原本的自己”顾简航,顾简航是一个斯文有教养的人,跟暴力这种词一点都不挨边,想来应该就是另一个了,也就是在南海那晚载着火鸡女回来的人,只是她还没有见过。

    骆尚贤点点头,他耸了耸肩说:“你不知道,暴力的那个,可是砸了我办公室两回呢。”

    “是么。”

    江栀也是去过骆尚贤办公室的,她知道这家伙有一个收藏癖,而办公室俨然就成了他的收藏所,里面很多东西都是骆尚贤好不容易才淘来的,把那些东西砸了,估计骆尚贤的心都在滴血。

    “不过,钟先生这个人还是很大方的,砸了之后,他送了我更好的,我也不算亏。”

    江栀横了他一眼。

    骆尚贤举起双手,“OK,回到正题,暴力的那个是面对痛苦的另一种形式,也就是进攻。”

    说到这里,骆尚贤皱起了眉,他说:“有一个对钟斐影响很深的人,对他做过很多的心理暗示。”

    “什么心理暗示?”

    骆尚贤说:“那个人告诉他,人生,就是在不断的失去,而想要不失去,就要主动进攻。”

    江栀紧紧捏着手里的杯子,因为过于用力,指节处泛出青白的颜色,杯子里的液体不停地晃动,洒在她的手背上。

    她紧咬着牙关,目光夹杂着浓郁的哀伤和愤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什么狗屁理论。”

    骆尚贤对这一点很是赞同,“确实。”

    江栀问:“然后呢?”

    骆尚贤没说话,而是看了一眼江栀捏着酒杯的手。

    江栀挑眉,“怎么?”

    骆尚贤实话实说,“怕我说了接下来的话,你会打我。”

    江栀笑了,只是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吓人,“你话都还没说怎么知道我会打你,不过我跟你说,你要是再继续磨蹭下去,我可就真的打你了。”

    骆尚贤当即不再磨蹭,立马就把自己知道的秃噜了出来,“其实这个暴力人格最初没有这么严重,他顶多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要他命这种状态,真正演化成为主动进攻型,是因为他曾经被抛弃拒绝过。”

    江栀叩了两下桌面,示意骆尚贤继续。

    “而这个曾经抛弃过他的人很有可能是他心爱的女人,我在给他做催眠的时候,他不止一次提到过这个女人,他对这个女人既爱又恨,我很想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可惜,还没问出来,我的办公室就被砸了。”

    江栀摸了摸下巴,她想起自己曾经问过吴忠关于钟斐前女友的事情,吴忠说钟斐的前女友已经死了,江栀也就把这件事放在了一边,现在想来这里面应该有值得挖掘的一部分,他的前女友究竟是怎么死的,是因为钟斐而死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她蹙着眉想了一会儿,骆尚贤期间一直没出声,给江栀时间让她好好整理自己的思绪。

    “老骆。”江栀干脆连客套都省了,直接喊起了老骆,“你说会不会是他的前女友知道他人格分裂的事情,然后她跟他分手了,所以给钟斐造成了伤害呢?这应该也算是失去的一部分吧”

    “算。”骆尚贤说:“钟斐虽然很配合我,但是这个暴力人格我实在是摆不平,我觉得你作为他的女朋友,可能你会有办法也不一定。”

    江栀骤然觉得压力山大,她失笑,“你怎么这么肯定,我可是一个外行人。”

    骆尚贤突然问:“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在一个多月前来找我么?”

    “为什么?”

    骆尚贤看着江栀的眼睛说:“因为你。”

    江栀怔了怔,“我?”

    “对,就是你。”骆尚贤说:“他说他从很久以前就发现自己不对劲了,但是他一直都没有去看医生,一方面是因为心里抵触,另一方面也是觉得反正人生都已经这么糟糕了,怎么样都无所谓了,但是他遇见了你。”

    在钟斐砸了自己的办公室后,骆尚贤还依然答应治疗钟斐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第一天见面时,钟斐曾经对他说过一句话。

    这个高大沉默的男人在提起他心爱的女人的时候,脸上出现了和他的年龄极为不符的纯真,关于爱这件事,他真的是一个初学者,所以小心翼翼,所以视若珍宝,所以拼尽一切。

    他对骆尚贤说:“我需要给她一个交代,我不能辜负她,这辈子都不能。”

    从那个时候起,骆尚贤就在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能让钟斐做到这个地步,现在他知道了。

    “他想要把一个完整的,正常的自己,献给你,或许是上一段恋情给了他太多的阴影,太多的压力,所以他拼命地想要改变现在的自己,改变现状,让你看到不一样的他。”

    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从眼角滑落,江栀没有去管,她只是安静的坐着,脸上的表情像是凝固了,心脏像是被人用一把锤子狠狠敲击了一下,那些酸涩的,苦闷的情绪争先恐后的涌出来传入四肢百骸,最终聚集在眼底,化为泪水,宣泄而出。

    骆尚贤掏出纸巾递给江栀。

    江栀双眼红彤彤的看了他一眼,“干嘛?”

    骆尚贤说:“擦擦吧。”

    江栀问:“擦什么?”

    “……眼泪。”

    “我没哭!”

    骆尚贤默默地把纸巾又放回口袋。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江栀就已经学会了控制眼泪,她觉得哭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力的事情,所以她不想哭,很多时候,她哪怕流血也不要流泪。

    流血只是身体的伤,包扎一下就会好了,流泪可是心里的伤,又要怎么包扎呢?

    所以,眼泪要更为深刻,更为刻骨。

    江栀缓了好一会儿才停住眼泪,骆尚贤简直就是见缝插针的代表,他无处不吐槽:“你知道我刚才接受了多少不善意的目光么,周围的人都在为我惹哭了这么一个美女而鄙视我。”

    “你给我闭嘴。”江栀对骆尚贤竖起了中指。

    骆尚贤无奈的笑笑,“真是粗鲁。”

    江栀说:“告诉我该怎么做。”

    骆尚贤看着江栀。

    江栀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严肃,她说:“我要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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