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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狐狸和小老虎5

    井敬不明白,我又何从明白。我只知道我父亲这个人绝不是甘于服从,攀附一脉的人,纵然北京这几年父亲在井老爷子手下做事,也有自己的打算。所以,井家这句“他有他的路走”,暗指我父亲。

    政治本身就标注不同色彩,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是一种,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又是一种。总归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友人。

    这点,明白人心里看得淡然,不明白的总归伤心。

    比如井敬和我,都不算明白人。

    他依赖我信任我,我他宝贝他,这点是真,没参着半点假。

    “嗯你爷爷说得对。不过子,你心里得记得,无论我走哪儿去,我都挂念你,我永远是护着你的大哥。”

    我对自己嗤之以鼻,这关头,我应该亲吻他,让他迷噔噔的成为我的人,歪曲和诱导他。可我却正义凛然的咬出大哥两个字。

    还不是因为对他的不忍。

    井敬太小了。

    想到这,我心尖流血后退了一步,他坐着仰着脑袋,委屈的瞅着我。忽地他张开双臂抱着我的月腰,脸蛋蹭着我的小腹,嘴里说:“哥,暑假,我去找你。”

    的人的脑袋蹭顶在男人那,视觉冲击必须起反应。

    鬼知道,这一刻我真想扒了他的衣服,戳进去,打上我是他男人的烙印。

    井敬也发觉了,他撤离了一些,朦胧着眼睛望着我。

    一脑子热的我,瞬间冷了下来。

    我扯开他,指着门说:“回家吧,别让茹姨担心。”

    “不会,我看到白伯伯和妈妈出门说话了。”

    心一慌,我蹲下身子对着井敬说:“他们朋友那么多年,就像你找我分别一样。这样的事,别对旁人提了。明白吗?”

    “哦。那我今晚和你睡。”

    他耍赖躺在我的床上,我心有不忍,最后推他去浴室洗澡,然后借口买烟,让他洗完澡先睡。

    一关门,我趁着夜色来到井家,顺着墙角看到井家后方那边枣子林。

    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爸每次回家的晚上都会去那边转悠,冥冥的我有预感,他们在那里。

    没走多远,我便听到茹姨的哭声,她穿着米色连衣裙,头发是盘起的,多少年身形越发丰腴成熟,优雅得体。而此刻她正扯着我爸的衣领,歇斯底里的质问:“白质鸣,你为什么瞒着我!你为什么瞒着我!你这样做为什么!”

    我顿住脚步,支着耳朵听着,眯着眼望着。我也想知道,我父亲如何置于我亲妈不顾,不疼爱我这个遗腹子。

    “小茹那时你爱井真!”

    茹姨和白真一直是军大院里的模范夫妻,男主外女主内,男的风趣体贴,女的温柔娴雅,在那个相亲介绍开证明才能结婚的年代,他们这种真的不多。”

    “我爱他!如果我知道他是那样的人,我怎么还能爱!白质鸣!不要说为我好!你们这些男人,眼里只有自己,只有权势!”

    “小茹我不是!”

    “不是?不是你替井真擦屁股!你替17岁的井真娶了娟子姐?你甘愿带绿帽子,替井真养孩子?怪不得娟子姐生下白引时,井真魂不守舍。怪不得娟子姐经常抱着孩子来找和井真刚认识的我,要和我做朋友!”

    我手指抠着书皮,整个人被一声声怪不得,激得心里也一个又一个怪不得。

    怪不得我妈生下我两年后,死在河里。我妈果子,是井家厨娘的女儿,她比我爸小五岁,和井真一般大。

    井真未满十八,让她大了肚子,在当时的情况,算是牛芒罪,井家知道不能让儿子出事也不能让井家丢人,所以让怀了孕的果子嫁给了警卫员。也就是父亲,不,该说是我的养父。

    怪不得,我妈在我两岁时死在河里。因为她曾抱着我接近茹姨,也许是井真腻了怕了,也许是井家烦了,更或许我妈被逼极了,总归没了命。

    怪不得,没几年一个兵成为一位军官这当是井家给白质鸣一条快速晋升的路,一条带着我这个污点远走四川的路。

    其实茹姨说得对,如果她知道井真是这样一个没担当的人,她不会嫁给他,可白质鸣选择了权势,和井家有了交易,眼看着心爱的女人被蒙在鼓里。

    “小茹!”白质鸣痛苦的低吼一声,就像他多年以来在其他女人身上最后一击的痛苦嘶吼。

    盛夏的吹拂,我觉得彻骨的寒冷。

    白质鸣的爱而不得是活该。而我就是他活该的证据,他看着我厌烦,也厌烦他自己,他就这么矛盾卑微的耻辱的活着。

    怪不得,我得不到他的认可,因为我终归是井真的孩子,而井敬刚才我对井敬说什么来着:我走到哪儿都是他的哥。

    是啊我是他的哥

    我转头,身体生了绣,心上锁了一道又一道枷锁。

    走回家,井敬穿着我的大背心,大长腿耷拉在我的床边。

    “哥你的烟呢?”

    哥!

    我怒气冲冲的瞪过去,对父亲寒了二十四年的怨一股脑冲出口。

    “别叫我哥!我不是你哥!”

    “白白大”井真水嫩嫩的脸煞白一片,那双圆眼低下翻腾着泪花。

    我心疼也躁得很,起身,一把推倒他,身子狠狠的压着,抬头咬牙切齿:“以后,不许叫我哥!”

    同样是井家的孩子,为什么他被保护的天真无邪,而我必须远走他乡走我不知死活的路!

    我咬得格格响,脸一歪一咬上井敬的脖子。

    他吃疼,可是没有挣扎,只是了我的后背。

    “白引你是不是知道了,你知道你是我哥了?”

    耳边委屈又淡然的声音,如同一盆冰水泼下我的脑袋。

    我松了口,整个人震惊的望着遮着眼睛哭的少年。

    “井敬,你什么意思?”

    “呜呜我知道你是我哥,你是我爸的孩子”

    这句话从他粉色的小嘴吐出,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我把子当成肉疙瘩的疼,我护着他的天真无邪。

    可他知道我的身份。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怒火在我心口疯狂,我一把扯开他的手,额头砸在他的额头上:“你特么什么时候知道的!”

    井敬怕了,他眼泪不断冒出冒出,最后吐出:“今天,我去求爷爷和爸爸,他们不依。我被保姆拉走了。可我总觉得多求几次多缠几次他们就会心软让你留在北京。我第三次去爷爷书房,听到他在训斥我爸。我也知道了为什么最近我妈在和我爸闹的原因。”

    说着,井敬把手放在我的脸上,他的手指头搓着我的眼角说:“白引,知道你是我哥,我很。这样你走哪儿,你都是我哥。我很高兴和你有血缘联系。”

    他的手不停的搓着我的眼角,我眼角热的发疼,我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而哭。

    是因为有了血缘关系不能爱他而哭,还说因为全世界都憎恶却只有井敬我和他的血脉相连而哭。

    “哥,我是不是特自私,明知道白伯伯和我妈说得就是这个事儿,我还得告诉你,让你在临走前知道你的身世,让你知道我是你甩不开的尾巴。”

    我以为井敬无辜单纯,可却忽略了他也生长在井家这个上层家族,心思不少,他和我一样,都遗传了亲生父亲的卑鄙和算计。

    是我小看了他,轻了敌。所以把自己弄得如此被动,不上不下,不知怎么前行。

    “哥别哭啊我以后不叫你哥,叫你白引行吧。白引你要打我就打我。反正,无论那些大人闹成什么样子,反正你赖不掉咱们的感情!”

    “你!”无力感上了头,我翻身躺在床上,大睁眼看着天花板:“你到底在想什么!大人的事儿你操心什么!”

    井敬在今天也许听到了更多井家老爷子和井真的谈话,所以才破破摔的设计我,是我太宠他,太宠他,以至于现在气着也没怎么发脾气。

    “我我”井敬总有一张无辜的脸,他爬到我身上,像小时候一样:“白引,我怕以后咱们不会像现在这么。就像我爸和我妈,以前总会腻在一起,到我七八岁,他们就分了房,面儿上还是挺好,可是”

    抬手揉着他的后脑勺,我张张更正:“我们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夫妻,之间淡了的感情叫爱情。

    我们算什么?

    你拿我当哥哥。

    “那就行。”井敬蹭着我撒娇,我侧过身拉着被子,让他睡在我的胳膊上,一下又一下拍着他的肩膀。

    没一会儿,我以为他睡着了,谁知他不老实的来回动弹,我不耐烦的说:“快睡!我明天还要赶火车。”

    可他一抬头,粉色的小嘴贴到我的耳边悄声说:“白引,再教我一次。”

    我一愣,把他拉开,狠狠的瞪着井敬这张让我分不清真假的脸:“教你什么?”

    他切我一句,转过身,光滑的背脊对着我,想到他细微的动作在干什么,我顿时血气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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