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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第五十一章 欲加之罪 01

    刘奇蟾见了,不快道:“好了,好了。你谢她,她谢你,又假又蠢,这些话,我听了就烦。丫头,这些孔洞都是你自己钻的么?你可没有这个内力。要是原本就有的,这店必定是座黑店,我不能放过他们。”

    瞿灵玓道:“你心里有疑团想问,那就直说,不用这样转弯抺角。这几个孔,我是在街上铁匠铺子里钻的,总共用去了三钱银子。你难不成把他们全都杀了?我出门的时候,就让丫头去厨房拿了他们一把勺子。”

    刘奇蟾赞道:“丫头,你这心机实在也太深了,我是自叹弗如。”

    瞿灵玓道:“不是我心机深,是你心机太浅。我师哥假装中毒你都看不出来,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老江湖呢。”

    刘奇蟾怒道:“我因何会看不出来,你师哥会跟你说的,你也不用转弯抹角的来向我打听。”

    楚青流笑道:“这也没什么。道长向我体内输送内力,想试看我是不是假装中毒,若是假装,内力到处,人必会醒来。奈何我体内经脉全乱,内力无法施展,我也就不会醒来。他又打我耳光,按我穴道,我就咬牙硬挺,挺受不住就挣扎几下。能装得象,那是因为我好歹也看过徐先生几本医书,不是全无头绪。”

    刘奇蟾道:“输在你们手里,也不算太冤枉。丫头,咱们三个若是结伴行走江湖,保准畅行无阻。”话中眼中满满都是提携期许之意。

    楚青流道:“咱们三个是不会结伴的了,我跟师妹明天就回望海庄,道长你回汴梁。何时才能再见,也难说得很。”

    刘奇蟾道:“你这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小子,你太不识抬举了。”迈步出屋,才到门外又止步转头,说道:“瞿姑娘,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他一叫瞿姑娘,那就真是有事,否则就直呼丫头。

    瞿灵玓道:“那得看我能不能做到,还得看你是否有丧天良。你想拿我的毒药去害人,我也给你么?”

    刘奇蟾道:“我害人还要用毒药么?姑娘,今天这顿龙虎狗吃得也太别扭,明天你能不能实心实意请我重吃一回?”

    瞿灵玓道:“你若能老老实实回汴梁,不再打师兄的主意,再请你吃一回也没什么。不过,明天是不成的了。”

    刘奇蟾正要开口,院门外停下一辆驴车。王贴心搀扶区弱兰下了车,一瘸一拐来到院中,区弱兰道:“刘道长,张胜吕不服我二人管教,想要逃走,还拔剑跟咱们动手,刺了我一匕首,被我斩去了一条膀子。”

    刘奇蟾道:“这小子人呢?”

    王贴心苦着脸道:“在后边不远,这就到。”

    果然说到就到,院门里进来一个壮汉,张胜吕趴伏在这人肩头,并未昏晕,还在不停挣扎。壮汉的肩背前胸,张胜吕的前胸肩头全是血污,血点粘稠滴下,砸在铺路方砖上,啪啪作响。

    壮汉后头,跟着一个半大小子,两手抱着一条断臂。两人将张胜吕跟一只左手放到门前地上,从王贴心手里接过工钱,欢喜而去。

    张胜吕伏地努力挣扎,油肥婆区弱兰道:“这小子还挺横,断了膀子就要自杀。我怕道长日后还会再用这人,他若死了,还真不好交差,就点了他穴道。”很是得意。

    楚青流道:“道长,你得救这人性命,他并未有该死的罪过。”

    瞿灵玓道:“师哥,道长只是武功道法高深,并不是什么名医好手。他就算真心想救,也未必就能成功。”

    刘奇蟾道:“丫头,不用你替我找什么台阶借口。你不想叫我救这姓张的,想叫我杀了他,是不是?你既不想让我救他,我还偏偏要救,还必定就能救活。谁叫你适才不痛痛快快答应请我吃肉?这就是报应,还是眼前报。”

    掏出一个药瓶来,说道“我这‘天北春融散’,实在有起死回生之效。”所谓‘天北春融散’,实在就是妙乙观的‘天南融春散’,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所用药物一是南方的物产,一是北地所出。

    刘奇蟾命王贴心往来奔走,弄来一盆热水,楚青流在边上帮着,给张胜吕洗净创口,敷上‘天北春融散’,再包扎妥当。刘奇蟾为要在瞿灵玓面前显摆,赌气争胜,用起‘天北春融散’来大手大脚,毫不痛惜。

    楚青流、王贴心将张胜吕扶回房中,刘奇蟾向油肥婆道:“肥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可得老实说给我听----那酒肉全都有毒,你要是不想跟这两头死狗作伴,就不要去吃。”

    油肥婆似乎不信,看了看瞿灵玓,瞿灵玓轻轻一笑,并不说话。

    刘奇蟾见有这锅肉在,肥婆绝难老实说话,一脚将炖罐踢倒在院中,说道:“馋嘴婆娘,这下你该能好好说了吧?”

    油肥婆心疼不已,说道:“道长,是这个样子的。”

    张胜吕生性傲慢,他原本名叫张升吕,已暗含张姓胜过吕姓的意思,却仍嫌不够,十三岁时,自己做主改成眼下这个名字。他今年才二十二三岁,在三峡以西已颇有名声。此人不单武功智计出群,也很爱惜自己的羽毛,斩奸除恶,做过不少善事,是一位响当当的少侠客。

    他受刘奇蟾连番折辱,想走走不脱,又未能自刎而死,在他心中,不单恨刘、楚、瞿、王、区诸人入骨,就是对自己,也是极为看不起,恨不得能狠抽自己几个嘴巴。

    来到街上,油肥婆在前,王贴心在后,一前一后将他夹在中间行走。张胜吕数次暗暗施展身法,想要甩开二人,油肥婆还好应付,王贴心却总能不即不离贴身跟随。就这样,三人来到本地一家酒楼。

    此时还不到吃饭的时候,但油肥婆吃饭,哪里还讲什么时刻饭口?她几时想吃饭,几时就是饭时。

    三人来到店堂落座,叫酒要菜,王贴心坐在那里,手指口说,将跑堂的支使得脚不沾地。早春天里,他又是有内功的人,只是动口说说话,硬是忙到汗珠飘飞,才换得油肥婆一点点好脸色。

    张胜吕心里有事,眼睛却不曾瞎掉,诸样全都看在眼里。不知不觉间,心里那份不屑、不耐就要现于面色。

    油肥婆道:“王贴心,这姓张的在笑话咱们。”

    王贴心道:“笑话咱们?咱们有什么好笑的?弱兰,你太也多心了。”

    油肥婆见他居然敢唱反调,登时黑气上脸,说道:“你眼睛瞎了,我眼还没瞎,他笑没笑,我还看得出来。要是没有我,你给人卖了都不知道,还有脸出来走江湖!”

    王贴心仰望妻子脸庞,说道:“贤妻,这些年来,多亏有你提拔,妻贤夫祸少,这句古语果然半点都不错。你我夫妻一体,不分彼此,我也就不说什么谢字了。”

    连头都不曾歪转,口中向张胜吕道:“姓张的,你为何要笑话我夫妻?”

    张胜吕道:“这话从何说起?贤伉俪如此佳偶天成,不知有多少人叹羡,我又不是瞎子,怎会看不出?又怎敢胆大妄为、笑话二位?我没笑,没笑。小二哥,我笑了么?”

    小二头上有汗,心口有火,并无心思跟他说话,一边放下两个盘子,一边随口说道:“客人,你笑没笑,我全没看见。不过,你们能有闲钱上酒楼吃酒,日子过得舒心,自然该是常说常笑的。”这两句话,本是常用的生意经,随口说出来,谁都不会得罪。

    王贴心道:“姓张的,小二哥都说你笑过,你还有何话说?”

    张胜吕道:“你说我笑了,那就是笑了。我笑都笑过了,也就没有话说,你有话只管说好了。”

    王贴心道:“贤妻,你说,咱们该怎样处置这小子?”

    区弱兰叹气道:“这点事就把你难为成这个样子?他笑话咱们,咱们功夫又比他强,这还不好办么?杀了他就是了。刘老道要是问起来,咱们就说这小子要跑路,先向咱们伸手,咱们不得不出手管教,刀剑无眼,他小子命苦,就死了。”

    王贴心皱眉道:“杀他不难,不过,在这里杀他,未免就糟蹋了这桌饭。你不过才了吃几口,这红肉还算不错,你再吃两口。”夹了一块特大的红烧猪肉块,送到油肥婆面前。

    油肥婆夹起肉块就往口里放,王贴心眼望爱妻,一脸一身俱是怜惜,丝毫不提防身后的张胜吕,似乎他已是个死人。

    正在得意,油肥婆无意一抬头,见对面不见了张胜吕,咬着肥肉说道:“人,人不见了。”

    王贴心还未转头瞧看,身后方桌猛地掀起,盘盘碗碗、汤汁肉块、酒水滚茶全都落到二人身上。

    王贴心不去管身上油腻,一掌重重拍向桌面,以防桌后张胜吕抢近,同时人已借力离座跃开,将怀中匕首拿到掌中。

    油肥婆身躯庞大,一触即倒,她还未及欠身,更不要说抽刀,大腿上猛然传来一阵剧痛,张胜吕匕首已透过桌面扎到。匕首受桌面隔阻,又被王贴心掌力卸去不少力道,入肉并不十分深,但油肥婆受伤已是不轻。

    这两人在妙乙观联手对抗曲鼎襄,诸般情形张胜吕尽数看在眼里,二人能跟曲鼎襄斗到二十多招不分明显高下,实在有真实功夫。张胜吕虽说自傲,却并不狂妄,知道自己万难比肩曲鼎襄。在这夫妻二人手底,自己绝无胜算,想要脱身,唯有行险用计,以图侥幸。

    张胜吕一招得手后并不恋战,拧腰转身向一扇窗户奔去。若能越窗到了街上,就算王贴心追出来,少了油肥婆这个帮手,二人考校轻功,张胜吕总还有逃走之机。

    张胜吕右足脚尖眼看就要踏到窗台上,左胯骨猛然挨了重重一击,象是中了什么大件暗器,这一脚就再也踏不上去,也不及再调整脚步。无奈之下,伸左手三根指头攀向窗框,指头摸到实物,心中顿时放心,心说只要内力能用到窗框上,自己就必能越窗而出。

    就在内力似到非到之时,王贴心已来到他身后,手中匕首扎向他后心。

    张胜吕前进不得,脚步调整不得,换了常人,绝难逃离此劫。张胜吕硬生生收回左臂力道,待左足刚一着地,随即脚尖用力,以此一点依托,整个人向左侧跃开近五尺,随即向门口奔去。这两下临危施变尽管狼狈,却已是常人所不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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