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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仅一夜之隔 心竟判若两人

    事儿主主动撤离了现场,留下空空的大厅。

    林杉立在原地,目送芳卿被抱着离开,心里不可言喻地抽动了一下。

    他转身回了宴会厅,似乎是完全忘记了当时自己是要出门干嘛的!

    林杉忽然很想了解芳卿----她这个昔日同窗!所以有一匝无一匝地,出于故意或是无心地,林杉从苏起落嘴里、从陈曦那里、从宋栖云、从夏末那里,侧面知道了芳卿的不少讯息……

    *

    楼上房间里的芳卿将自己收拾整齐,刚一迈出洗漱间的门,就注意到何遇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她,芳卿心里莫名有些发毛,犹豫着原地踏了两下步子,门神一样站在门边上,没敢往前走。

    “过来!”何遇声线清冷,拍了拍自己旁边沙发的位置。

    芳卿嘟着嘴,很听话似地,慢慢地磨唧到何遇身边坐下。

    芳卿只顾低着头不做声,想想自己也没做错什么事情啊,怎么就和小学生被叫家长一样,这么地理亏没自信呢。

    “抬头!”何遇又蹦出了俩字

    芳卿这次没怎么听,还是低头自顾自地缠绕着身上的睡衣带子。

    何遇颇为无奈地摇头,轻叹一口气,伸出手,用食指抵起了芳卿的下巴颏,强迫芳卿抬头对视向自己。

    乍一看到严肃的脸庞,芳卿刚想难为情地躲闪,就见何遇手里拿着什么东西递向了她的嘴角:这是?何遇拿着棉签,正在给自己破了的嘴唇上药!

    领悟透何遇的举动,芳卿的脸“唰”一下红成了番茄色。

    看到芳卿脸红,何遇却心无旁骛一般,仍然轻之又轻地,一下一下,专注做着上药的事儿。

    “你……怎么不问我,我……这是怎么弄的?”芳卿实在忍无可忍,声音细微地主动探询起何遇的态度来。

    何遇上完药,收拾好药箱,又去洗了一下手,才淡淡地回道:“这样子,还能是怎么弄的?”

    芳卿一听着急了:“不是……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她也搞不明白,自己现在为什么要这样慌张地急于解释。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是怎样想的?”何遇还是慢条斯理地坐回沙发,分辨不出喜怒的腔调。像蝶羽一样笔笔画出来的弧形长睫,遮挡住头顶射出的光,浓厚的阴影下,眼里些许的光亮更是耀目。

    芳卿只是一眼,就即刻回避开。

    她有些怔怔地,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到何遇这样同自己讲话:明明自己是受害者,心里委屈没有倒出来,却还要听着何遇这种冷言冷语的呲哒,这到底是为什么……

    想着想着,芳卿眼睛一眨,掉下了两滴眼泪,有了开始的两滴“水”做引子,后面的泪珠儿就断不了了,双眼就像两座开闸泄洪的库坝,一时堵也堵不住,芳卿瓷白的脸颊上,刹时多出了两条湍急的小河。

    何遇真没想把人惹哭,他刚刚看了何叔发过来的视频监控,看到了拉扯,了解到了事情的始末,自然心情不悦,自己心情不爽,就惦记着趁机给芳卿敲敲警钟,明明武力值就是小白鼠,还非要心眼比天大,对谁都不设防。

    可一看到芳卿流泪,哭得伤心,他似才幡然醒悟到:芳卿现在即使“平安”出来了,肯定也受了不小的惊吓,自己不安抚就罢,还在拿着盐罐子往伤口上撒盐,真是比针眼还小的心啊!

    自己“深刻”反思了一回,何遇上前一搭肩,将芳卿紧紧箍入了怀里:“不哭了,啊!再哭眼睛也肿了,更难看了!”

    芳卿一听更是不受用了,怎么现在才发现,这人这么不会安慰人啊,后知后觉也就罢了,不会说话就老实儿抱着,可偏偏还要说话来给你添堵。

    越想越憋屈,“呜呜呜”的哭声哀嚎的更大音了。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乖啊,我安慰晚了!”

    这还像句人话,芳卿心里泛起了波。

    “你……想必,也没有轻饶人家吧?”何遇故作轻松地问

    通过视频,何遇只是看到,春生强行拉着芳卿进了安全通道的门里,俩人在门里的几分钟,具体都做了什么,何遇没有透视眼,所以不得而知。

    就知道这人喜欢追根究底!

    “我…… 呃……,差点把他的舌头……呃……咬下来!”芳卿一边打着哭嗝,一边说的断断续续。

    在终于听完事情的完整始末后,何遇一只背在身后的手,猛地将拳头捏得死紧,手面上的青筋条条暴起:好啊!春生,看来你是不记得自己曾经的警告了吧!

    另一只手,却是温柔地摸索着芳卿的唇角:“该死的家伙,搞得我也不能碰你了!”何遇不无遗憾地轻叹道

    芳卿才意识到何遇说了粗话,猛然却反映出来话的意思,被逗得破涕为笑:“讨厌,谁稀罕你亲!”

    “嗯?我哪有说亲?不过,真的不稀罕吗?”何遇脸凑得更近

    芳卿点头正要逃跑,却毫无悬念地叫何遇给轻松逮住,接下来,芳卿就被按压进床里……

    窗外清凉的雨夜,丝毫未能给室内降温半度,尤其,还是在方才的热情似火之后……

    何遇半坐起身子,望着身边人沉静的睡颜:惨白的小脸上还残存着泪痕,嘴唇倒是比刚才更肿胀红颜了好些。

    他平常不是个敏感多虑的人,可是今晚,他却老有些将小题大作的冲动。

    因为春生,他没有好声色地敲打了芳卿。

    他还问魏潇要了那个人的资料!

    那个人,即使芳卿解释了是同学的关系,何遇还是从芳卿的“不经意间”的眼神里,参透出了与众不同的味道。

    如果那时悸动如一颗萌生的蛋,先前没有孵出鸡仔,捂了这些年早就变成了毒气弹,爆炸释放出来也就好了;

    最担心,曾经的芳心似一坛酒,越存越香,越酱越浓,经年的沉淀积韵,各自兜转一圈后,现在再来开封品尝,正是酒醉人、人也自醉之时……

    方才,何遇的小紧张,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料没有逃过魏潇的眼,宴会厅里魏潇就已经开涮过一次:

    “何总啊,看架势,过不了多久,您老头上就要绿油油一片了啊!预祝您能尽快割下来炒一盘!”魏潇这人损人从来不是一刀!

    “我说啊,这种的恶性事件,就是把总部拿钱不干活的人力资源部一锅端了,都够了。”

    “这不是往芳小姐身边投**吗,连人是敌是友都没分清,就瞎往外指派。要是我,就算岗位空着,我也不能派这种‘问题人员’过来啊!”

    听君一席话,何遇本来只是稍微的心率不齐,立马转换成了要害命的病症。

    谁愿意被人拿捏住七寸呢,所以何遇就顺杆爬,将火引到了魏潇身上,引证举例,仔细敲打了魏潇一通来解气!

    魏潇连声叫喊“冤枉!”,佯装怒道:“何总!阿遇,说话可要凭良心,你用手摸着你的良心说,我做的够不够,为了你那么个宝贝,我基本上要把华北事业部的总部都搬到卫市来了,有问题不都是我第一时间出现吗?”

    何遇已经没有心思听他邀功诉苦,脸子一甩:“少在我这儿苦哈哈,就说你能不能胜任吧?不行趁早滚蛋,实在将就不了,就照你说的,把卫市这边‘一锅端了’,我也不心疼!”……

    静谧的午夜,让何遇的心火彻底得到了平复,他打开手机,再看了一遍那位名叫林杉的简历,忽然地笑了起来:小学开始的同学?这小丫头心事藏得够深啊,感情也萌动的太早了点吧?

    可没多久,何遇马上又收敛了眼边笑:情感这玩意儿,越是早,越是深,就像……就像自己一样!

    看来,问题有够棘手啊!

    *

    仅一夜之隔,芳卿的心竟判若两人!

    本应温馨平常的早晨,因为心底某处的封印不翼而飞,逐渐苏醒了妄念的魔,撑的心里满满地,好生难受!

    芳卿原本以为,自己和林杉永远不会再见,已经在心里给那段无望的“情爱”盖棺落锁。

    守至今日,落满一指尘埃的棺椁纹丝未动,亲手埋葬的,应该不会半路作妖了!

    芳卿偶尔想,她许是忘了那个人的吧!

    她总一直固执的认为:凡事都要循序渐进,任何结果都是经历过程的产物,就如同她和何遇的相处,不算冒进,水到渠成。

    芳卿总觉得自己接受不了:以消失作为终极、以忽然出现的方式开始。

    但,她同林杉,当年就是因自己的突然离开而“告终”!

    如今,又是以林杉的冷不丁出现为“开始”。

    还真是犯了自己的诸多忌讳。

    芳卿暗自嘲笑,当年就算自己继续和林杉同学,俩人十成十地也不会有什么所谓的“结果”,无非就是能多一张“在一起”的集体毕业照而已吧,自己却用上了“告终”、“开始”的字样。

    诺大的公司大堂,穿行过往的人很多,芳卿有些疲惫地进门,许是冥冥之中仍有渊源,她一打眼就看到了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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