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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你们臭男人 吃一个占一个

    林杉----身上散发着芳卿以前从未见过的光彩,仿佛立于万人之中,光华灼灼。

    林杉自己,也许从来不会想到过吧,他也曾是某人朝思暮想的笔尖少年,曾经有一个人,一直对他心心念念,好多年!

    芳卿眼睛一闪一眨,又开始闪起了神:

    原本以为,那份每天只要看上他一眼就很满足的小小却幸,能够一直维持下去,至少是可以维持到上大学之前。

    那颗深埋着的种子,不需要发芽,只要这样安睡便好。

    未曾想,变化,就是在朝夕之间。

    在有他的城市,仿佛就还会有相遇的机会。

    但,芳卿自己却是离开了林杉的城市,她去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虽然那里继续有亲人围绕,她也会逐渐认识新的同学和朋友。

    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是几乎不会再见面的事实。

    谁可曾知道:心里种子在睡梦中死去的痛苦和无望呢?

    芳卿低头苦笑着:

    我是在等一个人,还是在等一个只有那个人的故事?那个人,现在看来是等到了,那故事呢?

    故事?

    疯了!

    想及此,芳卿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寒战:

    自己一早上脑子就和面做浆糊了嘛,还故事呢,别没事整出事故来,自己也是有够贱的,从尸骨堆中,棺材板里冒出来诈尸的人,自己还渴望上了吗!

    芳卿赶忙收敛毛孔,逼掉周身的冷汗,调动起全部的意志力,换了一条不会撞见的路,举步上楼。

    是啊!“大成若缺”,真正的完满恰恰看似有缺憾。

    现在看来,还是相见不如怀念的好啊!

    真正见面,就能拥有了吗?

    美梦稍留下没做完的残缺最妙!凡事太过圆满,不可避免地就会走向反面。

    就像酒未斟满,花未全开,月未全圆,才是事事最好的状态一样。

    其实刚才,在公司一楼大堂里,林杉早就发现了芳卿。

    再次看到芳卿的那一刻,林杉突觉自己眼睛里似乎多了一些什么,可双眼中,那近乎炙热的目光转瞬即逝,并未被林杉捕获多少,也没被周边任何人所看到。

    办公室的人多,中央空调开得极低,林杉却觉得恻恻轻寒间,仿佛有种化不开的,和温情不期而遇的错觉。

    *

    转眼间,被托以重负的芳卿要去参加大学同学的婚礼了。

    现在人们生活,绝大部分时间都主动或者被动的碎片化、随便化。

    每天各种热点、跟风、吃瓜,漏掉一个,不清楚一点,就会感觉自己被时代抛弃,是LOW、落伍的表现。

    说是能把事情了解的多透彻吧,往往也不尽然,就是像网红打卡一样,立个旗帜,标榜下“态度”完事。

    更别提能静下心来  潜心研究一件事情了。

    所以,很自然地,衍生出为人处世的模式化,穿衣打扮的名牌化,办事活动的标签化,人们简单地认为:只要这样,就能直白又不出错地标榜自己的梯次队伍。

    无非是走程式化的过场,芳卿给这场婚庆活动下了自己的定义。

    婚礼设在星级酒店最大的一个宴会厅里,看得出两位新人的用心,从酒店大堂道厅内,一路都有鲜花和迎宾引路。

    芳卿何遇手挽手地进场,芳卿一身绯色连衣裙,何遇的袋巾也是出于同一色系,一眼望去,二人徐徐走来,可谓金童配玉女,登对的不要不要的。

    新娘新郎正站在门口,同到场的宾朋一一相迎问候,看来男方面子不小哦,一些嘉宾都是电视手机上经常露脸的主儿。

    芳卿没着急上前,等了几分钟,看到新人边上有人员减少的迹象,她才直奔过去,来到新娘昕媱面前:

    “恭喜,昕媱!这是丁丁和芮蓁托我表达的祝福,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昕媱今天画了浓妆,一袭中式的改良版旗袍,勾勒的身型火辣,她笑着接过红包,抓住芳卿的手谢过,然后目光转向芳卿身边的男生:“卿卿,这位是……?怎么称呼?”

    “哦,我是芳卿的家属,代表芳卿来道贺的,祝你们永结同心!”何遇顽皮地介绍着自己的身份

    昕媱用略带惊讶的表情多望了何遇一眼,然后视线在芳卿和何遇身上来回摇摆了几次:“还真是般配啊你们,也祝你们早日修成正果!”

    说话间,有新的客人到来,新郎一直也没有时间同何遇他们打个招呼。

    芳卿知趣地说:“新娘子,心意都已经捎带表达到位了,你今天是主角儿最忙,我们也还有事,先告辞,回头自再安排机会叙旧!”

    芳卿说完刚要撤身,不料昕媱说:“芳卿,老师也在里面,进去打个咋呼吧”

    “你厉害啊,把万年不喜热闹的老师都请来了。”芳卿有些惊喜道,给何遇送去一个理解的眼神。

    “哪是我啊,我老公和咱们老师是同学,老师还是我老公的师姐呢!”昕媱不好意思的解释

    芳卿实在不好接话,只得配合地笑。

    正要拉何遇进去打招呼,仿佛是突然间,就听到身后门口处,有人大吵大嚷起来。

    芳卿疑惑地回头望,却被何遇一把搂住肩膀,带进厅内。

    同学相见自是开心,老师听说芳卿谋得了不错的职位,将来前途可期,更是发自内心的笑,那笑容里似乎有莹莹亮的东西:“哎呀!你们这些被悉心呵护的小雏鸟都啊,都长大了,可以去觅得自己的一片天空了……”老师似是感慨,似是自言自语地说。

    芳卿感触此景,也颇为动情,回给了老师一个大大的拥抱。

    何遇开始只是礼貌地站在外围,看着芳卿在人堆里笑语嫣然,在芳卿临了扯着何遇要离开时,却又被“找事儿”的同学堵了回来。

    在同学和老师们的笑眼里,芳卿连同何遇,再次正式地向老师行礼问候,眼看你一言我一语地,要把她和何遇的婚姻、孩子都说出来了,芳卿羞红着脸,暗想:此地已经不好多做逗留。

    何遇接收到信号,带着芳卿果断起身告辞。

    芳卿习惯地被何遇拖着手,离开大厅,刚想擦擦汗喘口气,不料却在外侧的拐角处,隐约听到了低低的抽泣声,细听之下,还有人在旁边开解:

    “离婚理所应当的费用都给了吧,刚才你也看到那位了,年轻貌美,给那死男人,生三俩孩子,不就跟玩儿似的嘛!”

    “你现在想不开是一时,可要是这样一直闹,看着,等那边孩子出来了,你认为你们家的轩轩还能继续吃香吗?”

    “敌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还是要小心处事,凡事多为孩子想想,从长计议为妙……”

    无意间听了这么多的豪门深宅恩怨,芳卿用近乎悲凉的眼神盯着手边的何遇,何遇被盯得莫名其妙,扯着走一步倒三倒的芳卿座回车上:

    “你刚才瞪我干嘛?”何遇问

    “真是一入豪门深似海啊,从此谁又知道庭院深深深几许呢!外面看似金雕玉砌,内里又有多少人事需要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呢?……”芳卿发了一火车皮的感慨,没说是何故,但何遇知道,她是在为自己的同学不值。

    “凡事都有舍得,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别人的脚步左右不了,走好自己的路,冷暖自知便好!”何遇开解一通,继续小声补充了一句:“倒也不是所有的家族都是一样的!”

    何遇是担心芳卿对“资产阶级”有成见,着急解释:“刚才就没让你回头看,是怕你留下阴影,对婚姻有恐惧,其实这种情况无关金钱地位,还是俩人感情出了问题,如果一直是如胶似漆,你侬我侬的,怎会有第三个人来节外生枝?”

    “还不都是你们这些臭男人,喜新厌旧,吃一个占一个的!”芳卿愤愤不平地说

    何遇心里已经哭笑不得,原想转移视线,别让她仇富,现在好了,直接变成性别矛盾了,这个貌似是更难调和。

    “亲爱的,别一棍子打死一窝啊!还是有很多良民的。”说完,何遇冲芳卿挤了一下眼睛,算是抛了一个媚眼给那位作为安慰。

    芳卿自不会示弱,故意装作不好糊弄的样子:

    “成吧!允许你们放火,也得给我们女同胞留下活路点灯吧。像有些人呢,存心想隐藏点儿什么,就会给自己带上厚厚的面具,所以,千万不要招惹大脸盘的我……”说着,芳卿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因为你不知道,我究竟是戴了几层的面具。”

    何遇听到最后一句,已经产生了心肝拿出来抖一抖的效果,不由地想:还真是长能耐了,本来都是自己教育她的,现在学会拿出来唬人了!

    但还是要稳住面子:“还面具呢,今晚我就把你的面子和里子都给卸下来。”

    芳卿知道,何遇肯定明白自己的意思,只是明知故问,所以索性白了他一记眼风杀,不再理会他了。

    何遇怂恿芳卿不留下吃宴席,诱饵是说带她去吃更好的,虽然俩人刚刚唇枪舌战,驴唇不对马嘴了一番,但整体大氛围还算绷住了,毕竟还要蹭人家吃喝,所以在看到何遇将车子往外环上开时,芳卿有些着急了,声腔儿都透着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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