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十二栏杆闲倚遍，愁来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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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十二栏杆闲倚遍，愁来天不管
我心里最美丽的地方，被你的光芒照得通亮。别人都不曾费心走那么远，别人都觉得寻找太麻烦。所以没人发现过我的美丽，所以没人到过这里。
-------------罗伊.克里夫特《爱》
谢谢你，林子谦，让我住进你心里那么重要那么美丽的地方。谢谢你曾经费心让我欢笑。你的款款深情我永远铭记……
################
几天后。
又是一个醒得极早的早上。梦中似乎又有海滨的影子，挥之不去，泪流满面。五点。我悄悄起来洗刷完毕后穿好衣服背上书包去教学楼。
背了半个小时的英语单词，有点累了。此时没睡饱的倦意上涌。我蹲在教学楼楼顶的围墙角落里，蜷缩着，双手抱膝，头埋在膝盖上打个盹。
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前那个深秋夜。
还是在相同的地方，教学楼五楼楼顶。
楼顶是个僻静的去处。谈恋爱的情侣一般喜欢电影院、花前月下等浪漫的地方，鲜有去教学楼的楼顶的。我和海滨却喜欢这儿。海滨并不喜欢被我约束着在教学楼学习。所以，学一会我们就会去楼顶玩会儿透透气。
我们常常闲倚着栏杆看看日月广场的晚景，从楼顶看下去，广场上的点点灯光倒影在水中和天上的星星交相辉映，海风阵阵，凉爽惬意。昏暗而又宽阔的楼顶只余他滔滔不绝的谈话声，我只是面带微笑静静聆听，他会聊他小时候的趣事，聊他们班的班委成员，聊我们的辅导员，聊他们宿舍的每个人。
虽然在昏暗中，但我借着广场的灯光仍可以看到他晶莹闪亮的眸子闪烁着流动的光彩，像蓝色多瑙河，五光十色。一双英俊的剑眉也随之神采飞扬。在谈到未来时，他踌躇满志；在聊到幼时趣事时，他幽默可爱；在说起尤影影和王茜时，他温柔款款。
“哼，我看你就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事事听你姐王茜的，尤影影吩咐你的事，你就跑得比兔子还快。你对她们两个的感情非同一般啊……”我别有深意地说，想验证一下我长期以来的揣测和惴惴不安。
“你-------不会是吃醋了吧！”他笑着用双手捏着我的腮，脸凑近了说道。
“你放手，很疼的哎！”我略带幽怨地说，“但愿是我多心了。”
“吃醋了，还不承认！挠！挠！挠！看你承认不承认！”他伸过手来朝我的腋下挠去。我从小怕痒，转身就想跑。谁料到刚转过身就被于海滨拦腰抱住。我顿时愣住了。耳畔就听轻轻的一声：别动，让我抱抱。
耳畔的风声伴着他阵阵温暖的呼吸吹在脖颈间，酥酥麻麻的，像有一阵电流轻轻掠过。
回忆却在这样清露如浅水的早上纷纷来袭。
留恋处，情缱绻，雨湿梨花面。
林子谦今天晨练时恰好经过教学楼。看到何清音进去了。他尾随她走进教学楼，却见她并没有去她们系设在三楼的教室，而是去了楼顶。听见何清音在念英语单词，他就下楼到一楼01级新闻系的教室准备这一季度的新闻主题采访。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大厅里始终没响起脚步声。他不禁有点担心，五楼楼顶……学校最近发生了太多的……
林子谦再一次爬到楼顶时并没有看见何清音的人影，他以为她早就下去了，刚要转身走时，眼睛的余光瞥到某个墙角。只见何清音蜷缩在那儿。身影孤单落寞，不胜清寒。
“何霜，你--------”刚想骂她几句却发现她似乎是睡着了的样子。他就轻轻走过去，把外套脱下来给她盖在身上。没想到，此时何清音幽幽抬起头，他正好对上她含泪的双眸。
“何霜，我该拿你怎么办？”他在心底叹息一声，深知她流泪的缘由。
“林----子-------谦……”听见何清音哽咽微弱地喊他的名字，他觉得心都要碎了，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痕，又用食指抚摸着光洁柔滑的梨涡，故意敛起款款的深情，换上戏谑的微笑说：“傻丫头，想家了？可真是只恋家的小猪！”
她破涕为笑，“呸！你是只恋家的老狗！”彼此拿属相开玩笑。
“嘴上就不饶人，长舌妇，小心到老了也嫁不出去！”林子谦直起身子，用食指指着我的鼻子说。
“我就算嫁不出去，也不会理睬像你这样的妖孽！”
“你说谁是妖孽！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
一看不妙，我拔腿就跑，边跑边模仿孟剑丛的声音说：“林学长，您就饶了我吧！”
看到何清音又变回了那个爱和他吵嘴的女孩，林子谦悬着的心才放下了。
“停！停！啊，七点了，我得听BBC啦！你还没吃饭吧，你去吃饭吧，我今天上午没有课的。”何清音跑着跑着就停下来，打开收音机，借此机会避开林子谦想把他支走。
听着收音机里传来流畅的英语。林子谦只好坐在楼顶的粗粗的供暖管道上陪着她。林子谦掏出钥匙串上的剪指刀一下一下地剪着指甲。
隔得很近，何清音能清楚地听见他剪指甲的声音，她心烦得很，就把音量调到最大。
还是能听见他的声音：“何霜，你过来！何霜！何霜！……何----清音！”
何清音无奈地回过头去：“大少爷，你干嘛！别妨碍我学习！”
“过来帮我个忙，谢谢！”看林子谦放低了身架，何清音无奈地走过去。
“帮我剪剪右手的手指甲吧！我的左手前两天打篮球受伤了！不方便！”何清音知道他是惯用左手的左撇子。
我就蹲下身子，拿过他的手。他的手白皙如皑雪，明洁如美玉，有种凉凉的柔滑，手指修长。
“你常常听广播吗，滨海台的晚间节目你……听吗？”林子谦意有所指的问。
所有的想法在脑中转了几个弯后，我听见自己说：“没有啊，节目很好吗？我晚上一般看书，不听广播！”
“哦……”他也只是淡淡回应了一句，似乎有点遗憾又有点安心。
我摸着他修长的手指说：“你这双手不去弹钢琴真是浪费了！”
“你比我妈还狠呀，我从小被她逼着学舞蹈、学声乐、学绘画，差点没活路了，你说还要学钢琴，太悲催了！”林子谦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来。
“嘻嘻！”
看我马上就要剪完了，他忙说：
“哎，你再帮我剪剪无名指上的肉刺，前两天捯饬了几株茶树，又体验了一下翻炒茶叶就这样了！”林子谦笑嘻嘻地。
“林子谦，你别得寸进尺啊，你，我不是你家的女仆！”把剪指刀扔给他我就起身走到栏杆旁边，继续听广播。
林子谦想故意逗何霜，就在供暖管道上跳上去，跳下来，故意弄出声音干扰她。何清音忍无可忍：“林子谦，你给我滚下去！”
“抱歉，我不会滚，烦请你做个示范！”林子谦故意做个请的姿势，虽然他声音很好听，动作很优雅，却是一副无赖的样子，好看的新月似的眼睛里满是促狭的挑衅。
这样子他是报仇来的吧！新仇加旧恨一起算吗？何清音一时愣住了。
何清音终于知道自己背地里喊他“妖孽”是很正确的，也似乎明白了林子谦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有女朋友了，谁受得了啊？
还没等何清音反击。就见林子谦缓缓走过来，神情又是平时的冰山般的寒冷，漠然地说道：“我必须告诉你两件事，其一，教学楼楼顶你没事少来，咱们学校这两天相继死了三个人，其中有一个就是从楼顶跳下去的，学校以后要封楼顶了。其二，看好你的朋友苏珊，让她别闲着没事给我写什么情书，我很忙！”
何清音觉得此时此刻连天上的寒云也一同静默无言了。
迎着明媚的晨光，林子谦捡起地上的外套。米色的乔丹运动三件套更衬得他身姿修长，玉树临风。
独立晨光，秋天真凉。
何清音想，林子谦果真是冷面萧郎，还是千年妖孽？一会儿柔情似水，一会儿狡黠无赖，一会儿睚眦必报，一会儿谆谆劝诫，一会儿暖如朝阳，一会儿冷若冰山。
许多年后，仍旧记得他凉滑的手指轻柔抚过我流泪的脸颊，仍旧记得他那明如玉的双手。我想给他温暖，想一辈子都能抚摸这么美好的一双手，以此抚慰他苦苦隐忍压抑无奈的拳拳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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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最美丽的地方，被你的光芒照得通亮。别人都不曾费心走那么远，别人都觉得寻找太麻烦。所以没人发现过我的美丽，所以没人到过这里。
-------------罗伊.克里夫特《爱》
谢谢你，林子谦，让我住进你心里那么重要那么美丽的地方。谢谢你曾经费心让我欢笑。你的款款深情我永远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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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
又是一个醒得极早的早上。梦中似乎又有海滨的影子，挥之不去，泪流满面。五点。我悄悄起来洗刷完毕后穿好衣服背上书包去教学楼。
背了半个小时的英语单词，有点累了。此时没睡饱的倦意上涌。我蹲在教学楼楼顶的围墙角落里，蜷缩着，双手抱膝，头埋在膝盖上打个盹。
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前那个深秋夜。
还是在相同的地方，教学楼五楼楼顶。
楼顶是个僻静的去处。谈恋爱的情侣一般喜欢电影院、花前月下等浪漫的地方，鲜有去教学楼的楼顶的。我和海滨却喜欢这儿。海滨并不喜欢被我约束着在教学楼学习。所以，学一会我们就会去楼顶玩会儿透透气。
我们常常闲倚着栏杆看看日月广场的晚景，从楼顶看下去，广场上的点点灯光倒影在水中和天上的星星交相辉映，海风阵阵，凉爽惬意。昏暗而又宽阔的楼顶只余他滔滔不绝的谈话声，我只是面带微笑静静聆听，他会聊他小时候的趣事，聊他们班的班委成员，聊我们的辅导员，聊他们宿舍的每个人。
虽然在昏暗中，但我借着广场的灯光仍可以看到他晶莹闪亮的眸子闪烁着流动的光彩，像蓝色多瑙河，五光十色。一双英俊的剑眉也随之神采飞扬。在谈到未来时，他踌躇满志；在聊到幼时趣事时，他幽默可爱；在说起尤影影和王茜时，他温柔款款。
“哼，我看你就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事事听你姐王茜的，尤影影吩咐你的事，你就跑得比兔子还快。你对她们两个的感情非同一般啊……”我别有深意地说，想验证一下我长期以来的揣测和惴惴不安。
“你-------不会是吃醋了吧！”他笑着用双手捏着我的腮，脸凑近了说道。
“你放手，很疼的哎！”我略带幽怨地说，“但愿是我多心了。”
“吃醋了，还不承认！挠！挠！挠！看你承认不承认！”他伸过手来朝我的腋下挠去。我从小怕痒，转身就想跑。谁料到刚转过身就被于海滨拦腰抱住。我顿时愣住了。耳畔就听轻轻的一声：别动，让我抱抱。
耳畔的风声伴着他阵阵温暖的呼吸吹在脖颈间，酥酥麻麻的，像有一阵电流轻轻掠过。
回忆却在这样清露如浅水的早上纷纷来袭。
留恋处，情缱绻，雨湿梨花面。
林子谦今天晨练时恰好经过教学楼。看到何清音进去了。他尾随她走进教学楼，却见她并没有去她们系设在三楼的教室，而是去了楼顶。听见何清音在念英语单词，他就下楼到一楼01级新闻系的教室准备这一季度的新闻主题采访。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大厅里始终没响起脚步声。他不禁有点担心，五楼楼顶……学校最近发生了太多的……
林子谦再一次爬到楼顶时并没有看见何清音的人影，他以为她早就下去了，刚要转身走时，眼睛的余光瞥到某个墙角。只见何清音蜷缩在那儿。身影孤单落寞，不胜清寒。
“何霜，你--------”刚想骂她几句却发现她似乎是睡着了的样子。他就轻轻走过去，把外套脱下来给她盖在身上。没想到，此时何清音幽幽抬起头，他正好对上她含泪的双眸。
“何霜，我该拿你怎么办？”他在心底叹息一声，深知她流泪的缘由。
“林----子-------谦……”听见何清音哽咽微弱地喊他的名字，他觉得心都要碎了，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痕，又用食指抚摸着光洁柔滑的梨涡，故意敛起款款的深情，换上戏谑的微笑说：“傻丫头，想家了？可真是只恋家的小猪！”
她破涕为笑，“呸！你是只恋家的老狗！”彼此拿属相开玩笑。
“嘴上就不饶人，长舌妇，小心到老了也嫁不出去！”林子谦直起身子，用食指指着我的鼻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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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何清音又变回了那个爱和他吵嘴的女孩，林子谦悬着的心才放下了。
“停！停！啊，七点了，我得听BBC啦！你还没吃饭吧，你去吃饭吧，我今天上午没有课的。”何清音跑着跑着就停下来，打开收音机，借此机会避开林子谦想把他支走。
听着收音机里传来流畅的英语。林子谦只好坐在楼顶的粗粗的供暖管道上陪着她。林子谦掏出钥匙串上的剪指刀一下一下地剪着指甲。
隔得很近，何清音能清楚地听见他剪指甲的声音，她心烦得很，就把音量调到最大。
还是能听见他的声音：“何霜，你过来！何霜！何霜！……何----清音！”
何清音无奈地回过头去：“大少爷，你干嘛！别妨碍我学习！”
“过来帮我个忙，谢谢！”看林子谦放低了身架，何清音无奈地走过去。
“帮我剪剪右手的手指甲吧！我的左手前两天打篮球受伤了！不方便！”何清音知道他是惯用左手的左撇子。
我就蹲下身子，拿过他的手。他的手白皙如皑雪，明洁如美玉，有种凉凉的柔滑，手指修长。
“你常常听广播吗，滨海台的晚间节目你……听吗？”林子谦意有所指的问。
所有的想法在脑中转了几个弯后，我听见自己说：“没有啊，节目很好吗？我晚上一般看书，不听广播！”
“哦……”他也只是淡淡回应了一句，似乎有点遗憾又有点安心。
我摸着他修长的手指说：“你这双手不去弹钢琴真是浪费了！”
“你比我妈还狠呀，我从小被她逼着学舞蹈、学声乐、学绘画，差点没活路了，你说还要学钢琴，太悲催了！”林子谦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来。
“嘻嘻！”
看我马上就要剪完了，他忙说：
“哎，你再帮我剪剪无名指上的肉刺，前两天捯饬了几株茶树，又体验了一下翻炒茶叶就这样了！”林子谦笑嘻嘻地。
“林子谦，你别得寸进尺啊，你，我不是你家的女仆！”把剪指刀扔给他我就起身走到栏杆旁边，继续听广播。
林子谦想故意逗何霜，就在供暖管道上跳上去，跳下来，故意弄出声音干扰她。何清音忍无可忍：“林子谦，你给我滚下去！”
“抱歉，我不会滚，烦请你做个示范！”林子谦故意做个请的姿势，虽然他声音很好听，动作很优雅，却是一副无赖的样子，好看的新月似的眼睛里满是促狭的挑衅。
这样子他是报仇来的吧！新仇加旧恨一起算吗？何清音一时愣住了。
何清音终于知道自己背地里喊他“妖孽”是很正确的，也似乎明白了林子谦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有女朋友了，谁受得了啊？
还没等何清音反击。就见林子谦缓缓走过来，神情又是平时的冰山般的寒冷，漠然地说道：“我必须告诉你两件事，其一，教学楼楼顶你没事少来，咱们学校这两天相继死了三个人，其中有一个就是从楼顶跳下去的，学校以后要封楼顶了。其二，看好你的朋友苏珊，让她别闲着没事给我写什么情书，我很忙！”
何清音觉得此时此刻连天上的寒云也一同静默无言了。
迎着明媚的晨光，林子谦捡起地上的外套。米色的乔丹运动三件套更衬得他身姿修长，玉树临风。
独立晨光，秋天真凉。
何清音想，林子谦果真是冷面萧郎，还是千年妖孽？一会儿柔情似水，一会儿狡黠无赖，一会儿睚眦必报，一会儿谆谆劝诫，一会儿暖如朝阳，一会儿冷若冰山。
许多年后，仍旧记得他凉滑的手指轻柔抚过我流泪的脸颊，仍旧记得他那明如玉的双手。我想给他温暖，想一辈子都能抚摸这么美好的一双手，以此抚慰他苦苦隐忍压抑无奈的拳拳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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