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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浅情终似,行云无定,犹到梦魂

第二十章浅情终似,行云无定,犹到梦魂中

    不想再梦见他,不想让自己的心被幽囚于忧郁悲伤的牢笼。可我恍如大海中飘摇的孤帆,不知将在何处靠岸,想寻找一处避风的港湾,却被无情的海浪掀翻。

    结束一份飘泊无定的缘,一份刻骨铭心的恋,只剩下那缱绻缠绵令人心烦的相思的熬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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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天气骤冷。

    晚上我在教室里补笔记。简直要累扁了,数了数一共补了整整十张纸,手疼得钻心,肩膀酸疼,嗬,又自找痛苦了。苏珊也不知哪里去了,我喝了口水,环顾教室一周都没看见她。却正好看到于海滨坐在教室最后面。

    我口中还没咽下去的水差点喷出来。真奇怪呀,他不是顶讨厌晚上到教室学习的吗!一会,我去了一趟厕所,回来后,他已经走了。他果真耐不住心性学习啊。

    想到以前硬是拖他来教室时,他总会带上一本小说或者漫画再带上他的CD机,偶尔也会出神地看我写笔记写英语单词,他总是微低着剑眉,轻声说:“你写的字真好看,中国字好看,英文更好看!”我略含羞涩,随后骄傲地挺挺胸,甩甩马尾,说:“好看吧!你说说怎么好看?”

    “这个,我说不出来!”他一脸无奈。“苏珊说我楷书娟秀,英文霸气。楷书是爷爷让我从小练的,横平竖直,方方正正。英文是模仿高中英语老师的字,潇洒俊逸。”他宠溺地摸摸我细软的头发。偶尔我在写字时会觉得背上他的手指在游走,猛地浑身战栗,拨开他的手说:“别闹,我在学着呢!”……

    那时我知道想和他在一起我必须很努力,努力站在他能看见我、以我为骄傲的地方。却不知道……他或许并不喜欢这样。

    记起前几天我做的梦,他给我两张纸的信,上面写了很多,可我只记得两句话:这么多天来,我们在爱与不爱之间徘徊……其实梦是对的,不仅如此,还在靠近与远离之间徘徊,在欢乐与痛苦之间徘徊,在逃避中忍受着相思的熬煎。

    我想在他走之前给他张纸条劝他这几天多喝点开水,因为上课时听他咳嗽得厉害,估计是感冒了。一直想用理性控制自己脆弱的情感,不想让它泛滥让相思成灾,可一旦回忆的闸门打开一点点,它就会汩汩而出。原来我爱他爱得那么深,以前不自知,现在离开后虽自知却独尝苦痛。

    我正在出神,苏珊回来了。她不住地跺着脚,“好冷,好冷,冻死我了!”“你去哪里了,这么冷的天还到处乱窜!”

    “去东面的音乐学院了,有歌唱比赛,去听了听,挺好的!”苏珊搓着手哈着气说。

    “哼,也不叫上我,冻死你活该!”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苏珊把手伸进我的脖子里,冻得我瞬间一缩,凉意布满全身。“啊!作死啊,你,苏珊……给我站住!”我们追着跑出教室……

    我和苏珊在回宿舍的路上。我们看见前面是于海滨和尤影影,我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心里一阵阵的恶寒,缩作一团,喘不过气来,心仿佛要碎裂般撕扯着,身体发抖。“何清音,你没事吧?”苏珊见我神色不对,脸色苍白,关心地问。

    “我……没事……”说完这句话,我就缓缓地倒下去了,再没力气说话,眼前一片惨白,什么也看不见,任凭苏珊在这个世界呼喊,我觉得灵魂都到了另一个世界了。“清音,清音!”苏珊都要哭出来了,嗓音沙哑地呼唤着我。

    “于海滨,于海滨,你过来帮帮忙!”一片苍白中我听见苏珊喊,可是我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过了一会就觉得有一只强有力的胳膊架在了我的腋下,另一只胳膊也被架起。苏珊担忧的声音中夹杂着尤影影娇柔妩媚的声音:“嫂子怎么了?”

    “这里离平安诊所挺近的,去那里吧!”是于海滨的声音,倒不像平时那么自然,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就被他们架着去了诊所。

    等医生诊断完是低血糖,给我输液打上能量,我就恢复了视力,但是我仍旧闭着眼。一会感觉到身上盖上一层暖和的被子,一双温暖宽厚的手掌抚上我的额头,立刻传来熟悉的温暖。“不发烧呀,怎么还晕着没睁开眼睛。苏珊,你照顾她吧,我和尤影影先走一步,我感冒了,怕会传染她的。”于海滨咳嗽了两声。

    “对了,哥,你顺便拿点药吧,吃点药好得快!”尤影影说着。

    “什么大不了的事,扛两天就好了。我身体好,没事。”于海滨说着我就听到了他们走远的脚步声,这声音撕扯着我的心痛。

    苏珊给我掖掖被角,握住我的手说:“姐,醒醒吧,求你了……”听见苏珊的话我立刻睁开眼睛,“你吓死我了!”倒是把她吓了一跳。

    “你醒了就好,我去隔壁的电话亭打个电话跟老大和卢雪说声,让她们别担心。回来我给你喝水。”苏珊把一杯热水放在桌子上,说完就走出去了。

    冬夜是这么安静,诊所的时钟滴答都听得很亮。时间怎么能过得这么慢啊,慢得连回忆都光鲜亮丽一点也不曾老去。我拼尽全力想要忘却的往昔总在不经意间再次来袭。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和于海滨刚熟识不久。

    有一天于海滨见我没去上课,中午他就打电话来:“你怎么了,怎么没来上课?”“我,我的脚肿了,好疼,不敢动……”我简直要哭出来了。

    “你等着!”挂上电话他就跑到我们宿舍来了,宿舍门她们走时给我开着,他进来见我坐在凳子上眼泪汪汪的样子,眼中满蓄着关心,一双剑眉也敛去了凌厉只剩下温柔:“还是很疼?”“嗯,很疼……”我半带点撒娇说。

    “能下楼吗?不行我背你!”于海滨说着就要蹲下。

    “不,不要,你别背我,我不是大嫂,她轻,才一百斤,我重,你背不动的!”我是怕把他压坏了。前不久他们宿舍几个人刚刚不用背大嫂去上课了。

    “那,我扶着你吧!你哪只脚疼?”“右脚。”他走近,搀着我左边胳膊让我站起身。我只好一跳一跳地走了两步。可是跳不了多久就没力气了,连宿舍的大门口都还没到。“张卢雪不是有一副拐来着?在这儿吗?”他说。“中午卢雪在教室吃饭不回来的。”“哦……”他忽然蹲下:“来,上!”

    “不,不行!”我坚定地说。

    “上来!你这个人死要面子活受罪!赶紧地!”他命令式地说。

    “再等等,等她们都回来……”

    “还等什么!快点!”我只好趴在他宽阔厚实的脊背上。这时,陆续有舍友回来,见到我们都眉眼含笑。我只好使劲搂着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肩侧以掩饰满脸的红晕。我能感受到他的急速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心想如果这一辈子都能有他呵护着该有多好!

    下两层歇一歇,终于快到楼底。我趴在他的肩侧贴近他的耳朵轻轻说:“于海滨,我喜欢你!”顺便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耳垂。我感觉他浑身战栗一下,鬓边的汗流得更多了。他没有回应,我知道他害羞了。刚出楼道,碰上苏珊和小虹,我就嚷着下来。于海滨和苏珊架着我,我忍住疼痛,一瘸一瘸地去了宿舍区的诊所。

    医生说是脚气真菌感染。给我拿了绿药膏让我回去抹。我十分尴尬地低着头,好像自己的秘密被人偷窥了一样。女孩子有脚气的事总不好在心仪的男孩子面前说起的吧。

    我从高中就染上了脚气,一直不得根治,季节交替时尤为严重。滨海城靠海地气又湿,鞋子不得勤晾,我就忍不住用手去挠痒。结果就感染了,脚肿了。回去的时候我死活不要于海滨再搀着,他无奈地回去了。

    至今想来,当时他从肩膀上传来的力量支撑着我,竟和今天晚上的情形一模一样。仅仅一年的时间却温情不再,沧海桑田,各奔东西。留下的是他当初的决绝和我而今的心伤。他已经抽身而出继续享受自由豪放不羁,我却被心伤囚禁独吟过往双泪难收。

    “很难受吗?你怎么哭了,难受你不知道叫医生吗?快喝水吧!”苏珊回来说。

    “我哪有哭?”

    “死鸭子,嘴硬!想你的小情郎了吧!人家和美女早就走了!”被苏珊一语道破心事,我不再说话。她见我沉默地低下头,也不再说了。沉默许久,苏珊轻叹一口气,说:“人生自是有情痴!你们前世是冤家!”

    我扑哧一声笑了,“什么时候你也多愁善感啦!还文绉绉的拽文!”

    “跟你学的呀,我的林黛玉,何大小姐!”苏珊笑着说,她眨着眼睛亮晶晶。

    “我真想当王熙凤,拔下针头来戳你的嘴一百下!”我故意装作恶狠狠地说。

    “药吃完了吗?”突然听见外间有声音。

    “差不多了,我妈妈会再给我寄来的,明天就收到邮局的包裹了。”一个非常好听的声音,比清晨的鹤唳清越,浑厚有磁性。“林子谦!”我心里道。苏珊也听出来了,和我一样按兵不动。我们在里间挂吊瓶所以他看不到我们。

    “那你平时多注意身体,有什么异常赶紧回去!”

    “嗯……这是刚刚买的烤地瓜,见你还没走,拿来给你填肚子当宵夜吧,我走了,三哥。”

    我和苏珊走出诊所时盯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医师营业执照,上面写着责任人:李三富。心想:好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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