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心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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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心啊心
题记： 风卷残云暮雪晴 江烟洗尽柳条轻
庚子新年夜晚，十分寒冷，雪花纷飞。知音湖畔，九真山下，火神山医院抗疫之战打响。与此同时，黄家湖畔，雷神山医院开建。数百台重型机械，成千上万的建设者，无数的志愿者，闻令而动，开赴战场。原本寂静的两处工地是荒山郊野，随着浩荡建设大军的到来，阒黑的旷野顿时灯火通明，声震九霄。车声、人声、风声、雨声、雪粒的抽打声，汇成滔天的巨浪，冲击着深夜的阴霾，席卷着病毒的阴影，震撼着悲号的楚天，振奋着人们的精神，鼓励着患者的信心。
人们在两微一抖或其他众多媒体上关注二神医院的建设，几亿人在网上时刻关注两神医院建设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钟的进展。火神山医院，雷神山医院，成了人们心目中打赢这场疫情阻击战的希望之山。
这时，张大为，蒋华新、刘兴发来到了佳和小区。他们的到来，惊动了临江区。苏吴用副区长随后赶到，紧接着景和街道书记程晓，主任文喜高也到了现场。
张大为听了正在现场的方佳、孙爱兵、吕姐的简要汇报，对苏吴用说：“苏区长，通知公安机关来人。”
不一会，应元军带着两个民警赶到。
张大为抬高声音严肃地说：“现在全国都启动了重大公共事件一级响应。大家知道一级响应是什么吗？1998年发生特大洪水，2003年非典，未启动一级响应； 2008年汶川大地震，也没有启动一级响应，而现在，我们启动了一级响应。一级响应，就是战争、战时状态，就是战争动员令。战时是特殊时期，任何人都必须服从战时管理，否则就是犯法犯罪！”
张大为继续说：“现在我们上楼去找胡洁明，先礼后兵，阐明大意已经在前，孙爱兵医生、吕护士与他做了差不多一两个小时的工作，可是这个胡洁明老子天下第一，提了一大堆条件，而且自己身上有病毒，偷跑回家，在小区到处跑，拒绝配合医院。现在我暂且不说他是一个党员，丧失了党性，我看他就是个脑残，已经没有丝毫的人格。如果他拒绝配合，公安人员对他采取强制措施！“
当他们站在小区的空地上商议的时候，附近一些居民在围观，他们听到了张大为的话，有人议论并抱怨、指责。“领导说的好，这个姓胡的特殊化习惯了，害己害人害我们害小区，是个毒王！”“赶紧把他弄走，莫紧拖！”“姓胡的就这个素质还他妈的当厅长，当个客厅厅长都不够格。”“小声点，莫让林老板听到，他们切肉连皮。”“听到怕么斯？官商猫狗一家亲！”“业委会主任陈明三呢？喝醉了还冒（没）醒？要他的时候鬼都看不到，不要他的时候，屁颠屁颠的，真他妈的不是个玩意。只认得钱！”人们七嘴八舌，无所忌讳，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
有人叫道：“姓胡的，滚回医院去！”这声音一扩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林为银也来了，他凭独特的敏感和商业嗅觉，感到胡洁明这次彻底完了，不仅命难保，乌纱帽也难保！他在心底暗暗骂自己：我林某认错人了，不该跟这个姓胡的走得那么近，街坊们恨他，把我林为银也恨了。他躲在黑暗处，裹紧长长的黑呢绒大衣，把帽子拉低，观察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头也害怕和担忧，这个胡毒王，该没把病毒传给我吧！
胡洁明听说省纪委监委副书记张大为一行来了，脑子轰地一热，浑身发麻，立刻穿好衣服。他打开门见到了张大为、蒋华新、刘兴发等众多人士站在自己家门口，知道事情闹大了，紧张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向张大为哈哈腰，说：“张书记，您辛苦，这点事儿还劳驾您前来，一些人真是无聊，把丁点儿小事当天大的事。还闹到省纪委领导那里去！”
张大为严肃地说：“胡洁明，现在你的事已经成了天大的事！”张大为说完，一挥手，示意孙爱兵、吕姐等人，把胡洁明架走。
医生吴爱春、护士吕姐挽着胡洁明，快速下楼，上了救护车。
胡洁明脸色惨白，央求孙爱兵说：“孙大夫，能不能把我家女人、孩子还有老头子一起带上。”
孙爱兵无言以对，心里只是悲愤地想，这种官员，这样的人，在国难临头，他居然还是私家当头，自家第一。现在全市、全省、全国人民，都在舍小家为大家，可是他，每时每刻无不在舍大家为小家！如果我们的体制都充满了这类人，那岂不完了？如果我们的官员都像他姓胡的，那我们国家还有什么希望！
胡洁明见孙爱兵不理他，又央求救护车司机：“师傅，停停车，我跟张大为书记有话说。”
司机把车停下来，胡洁明打开车窗，喊：“张书记，我有话对您说，我有话想对您说。”
张大为走过来，问：“你有啥事？”
胡洁明央求道：“让救护车把我们一家人都带走，他们都有发热症状，可能也是染上了那个病毒，千恩万谢，千恩万谢。”
张大为看看孙爱兵。孙爱兵沉默不语。
张大为想，这个胡洁明虽然极端自私，但是如果他家人都被传染了，留在佳和小区也是极大的隐患，再说我们纪监委办事也要宽严相济，区别对待，胡洁明有错，但是他家人无辜。想到这，他对孙爱兵说：“建议你们把他家人都带走，进行检查，有新冠病毒肺炎，依法依规救治，如果他的家人没被感染，那是好事，让他们回家。”
救护车亮着警灯，拉响警报，快速离开。
张大为回到家中时，妻子祝静正在客厅等他。她给张大为端来一杯茶，轻声说：“天这么冷，你应当穿厚点，以后出去把大羽绒服穿上，时刻记得自己有关节风湿。”
张大为深情地望了妻子一眼，说：“都转钟三点了，怎么还不休息？”
祝静说：“嗳，这么个局面，哪有心情睡觉！我刚看了电视，火神山千军万马，工地灯火通明，雷神山人山人海，一派紧张繁忙，还有千千万万个家庭在等求医、等病床、等救命，这如何是好啊！”
祝静多愁善感，心地善良，平时也很关心国家大事。两三岁的时候，因为全国***，父母为了养活七个子女，天天挖野菜，刨树根。村里的野菜挖完了，树皮树根也剥完刨完，饥荒越闹越大，最后人们只有吃观音土。吃了观音土，很多人也饿死了，真是饿殍遍野，一片惨状！父母亲为了养活他们，分别把他们七个兄妹分散寄养在人口少的亲戚家。祝静三岁时就送到了姑姑家里，她至今还记得当时的情景。父亲把她送往姑姑家时，望着乌云翻滚的寒冷的天空，喃喃自语：大河涨水，小河满；大河无水，小河干。一个家就是个鸟窝，如果树没了，鸟也就没了。是啊，覆巢之下无完卵，国难、家难，其实都是我们每个人的灾难！
张大为了解妻子，当初认识她时，就在一条村公路上。一个老头推着一辆木制的独轮车，车上放着一些行李。老头后面跟着个女青年，娇小，瘦弱，短发，目光明亮，穿着对襟的土布衬衣。张大为当时正骑车向县城走，在上坡处下了自行车，推行。他见老头推车吃劲，就腾出一只手来，在旁帮忙推着老人的独轮车。
那是1982年的秋天，公路两旁的白杨树，葱郁茂盛，无边无际的原野，麦浪翻滚，南风带着江南特有的湿热，轻拂大地。祝静当时考上了师范，老人是送她去上学的。当时张大为正好在同一学校读书，高一个年级，他们成了校友，相识，相恋，结婚，成家，他与祝静相识至今已有三十多年。
光阴似箭，现在他们的女儿张倩，正在大学攻读社会学博士研究生，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祝静大半辈子，可以说是围着“四个一”打转。一份职业，她是副主任医师，现在已经退休，她觉得很满足。一个女儿，从小就聪明伶俐，祝静是女儿心中最好的老师之一。一个丈夫，她支持丈夫的工作和事业，不添乱，不拖后腿。一个家庭，她把家里打理得美观整洁，任何时候都是窗明几净，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要穿有穿，她把家这个温柔、安全的港湾，守护得很好！在她的支持下，张大为从县**秘书干到县**科长，后来又从县里调到荆楚市从政。98年大洪水，张大为抗洪有功，事迹上了中央新闻联播，当时上级首长也肯定了他的成绩，于是张大为受到重用，从市里调到省里，经过二十多年的历练，他的级别从正科升为现在的正厅。张大为现在的事业高峰，是自己的努力，领导的指引，国家的培养，时代的机遇，也有妻子祝静的内助。每一个成功男人的后面，都有一个支持他成功的平凡的女人！张大为把祝静拉近身边，抚着她的肩，问：“张倩休息了？”
这时，女儿张倩从房间出来。她披一头长长的秀发，身材高挑，美丽的面容与沉静的目光，充满了自信，时尚中有古典，庄重中含活泼，冷静中有热情，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书卷气。她见爸妈坐得很近，彼此很温存，笑着说：“你们在重温爱情？”
祝静走到女儿身边，坐下，握着张倩的一只手：“手有点凉，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
张大为对张倩说：“调皮佬，你蒙对了，我和你妈是在重温爱情。倩儿，你啥时候给爸妈一份惊喜啊？”
张倩指了指母亲：“她没告诉你？我全坦白了，你问她。”
祝静开心地笑了，说：“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爸，她的男友是个军人，团级，人家也是高材生，在部队是医学权威。”
张大为心里十分温暖，顿感轻松，说：“这丫头，还对爸保密。”他对祝静说：“我肚子饿了，热几个菜，另外我高兴，想喝点酒。”
祝静进了厨房，不一会便闻到了佳肴的气味。
张倩说：“爸，我想去做志愿者，在社会的危难时刻，我作为一名党员，一名社会学博士生，应当做点什么，这也是我了解社会的一种方式。”
张大为皱眉不语，他内心是复杂的。女儿的想法是正确的，应当支持，但是大疫当前，新冠肺炎传染性太大，现在医护人员的防护都是问题，已经有一些医护人员和一线其他工作人员感染，有的人已经殉职！整个城市，口罩都十分缺乏，病毒是毫无人情、无孔不入的！
张倩说：“爸，你同意更好，你不同意，我也决定去做一名志愿者。”
张大为看着女儿，想：女儿成熟了，不仅思想上三观很成熟，就是作为一个普通的青年也非常优秀。有这样的后代，有这样的青年，家可兴，国有幸！
张倩调皮地说：“尊敬的张书记，我想去做一名防疫抗疫的志愿者，还需要你开会研究、然后审批签字吗？嘻嘻，我想好了，我已经在微博上发了倡议书，我决定成立‘心连心接力志愿车队’。这个车队专门接送困难的病人就医，接送上早班、下夜班的医护人员，还有就是接送救灾物资给各医院。你看手机上已经有一百多人报名了，我的微信群是心连心接力车队，报名的人数还在增加，有下岗工人，有滴滴车主，有教师，有个体户，有普通无业的居民，还有几个是企业老板。”
张大为看着女儿，目光中充满了肯定、赞扬、高兴、满意。此时此刻的张倩，朝气蓬勃，青春荡漾，热情满腔，充满活力。
张大为坚定地点点头，对女儿说：“我同意你去做志愿者，我祝贺你成立了心连心接力志愿车队，我支持你们！不过大疫当前，你们千万注意防护和安全！”
张倩兴奋地跳起来：“谢谢张书记，爸，我给你斟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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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新年夜晚，十分寒冷，雪花纷飞。知音湖畔，九真山下，火神山医院抗疫之战打响。与此同时，黄家湖畔，雷神山医院开建。数百台重型机械，成千上万的建设者，无数的志愿者，闻令而动，开赴战场。原本寂静的两处工地是荒山郊野，随着浩荡建设大军的到来，阒黑的旷野顿时灯火通明，声震九霄。车声、人声、风声、雨声、雪粒的抽打声，汇成滔天的巨浪，冲击着深夜的阴霾，席卷着病毒的阴影，震撼着悲号的楚天，振奋着人们的精神，鼓励着患者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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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为听了正在现场的方佳、孙爱兵、吕姐的简要汇报，对苏吴用说：“苏区长，通知公安机关来人。”
不一会，应元军带着两个民警赶到。
张大为抬高声音严肃地说：“现在全国都启动了重大公共事件一级响应。大家知道一级响应是什么吗？1998年发生特大洪水，2003年非典，未启动一级响应； 2008年汶川大地震，也没有启动一级响应，而现在，我们启动了一级响应。一级响应，就是战争、战时状态，就是战争动员令。战时是特殊时期，任何人都必须服从战时管理，否则就是犯法犯罪！”
张大为继续说：“现在我们上楼去找胡洁明，先礼后兵，阐明大意已经在前，孙爱兵医生、吕护士与他做了差不多一两个小时的工作，可是这个胡洁明老子天下第一，提了一大堆条件，而且自己身上有病毒，偷跑回家，在小区到处跑，拒绝配合医院。现在我暂且不说他是一个党员，丧失了党性，我看他就是个脑残，已经没有丝毫的人格。如果他拒绝配合，公安人员对他采取强制措施！“
当他们站在小区的空地上商议的时候，附近一些居民在围观，他们听到了张大为的话，有人议论并抱怨、指责。“领导说的好，这个姓胡的特殊化习惯了，害己害人害我们害小区，是个毒王！”“赶紧把他弄走，莫紧拖！”“姓胡的就这个素质还他妈的当厅长，当个客厅厅长都不够格。”“小声点，莫让林老板听到，他们切肉连皮。”“听到怕么斯？官商猫狗一家亲！”“业委会主任陈明三呢？喝醉了还冒（没）醒？要他的时候鬼都看不到，不要他的时候，屁颠屁颠的，真他妈的不是个玩意。只认得钱！”人们七嘴八舌，无所忌讳，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
有人叫道：“姓胡的，滚回医院去！”这声音一扩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林为银也来了，他凭独特的敏感和商业嗅觉，感到胡洁明这次彻底完了，不仅命难保，乌纱帽也难保！他在心底暗暗骂自己：我林某认错人了，不该跟这个姓胡的走得那么近，街坊们恨他，把我林为银也恨了。他躲在黑暗处，裹紧长长的黑呢绒大衣，把帽子拉低，观察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头也害怕和担忧，这个胡毒王，该没把病毒传给我吧！
胡洁明听说省纪委监委副书记张大为一行来了，脑子轰地一热，浑身发麻，立刻穿好衣服。他打开门见到了张大为、蒋华新、刘兴发等众多人士站在自己家门口，知道事情闹大了，紧张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向张大为哈哈腰，说：“张书记，您辛苦，这点事儿还劳驾您前来，一些人真是无聊，把丁点儿小事当天大的事。还闹到省纪委领导那里去！”
张大为严肃地说：“胡洁明，现在你的事已经成了天大的事！”张大为说完，一挥手，示意孙爱兵、吕姐等人，把胡洁明架走。
医生吴爱春、护士吕姐挽着胡洁明，快速下楼，上了救护车。
胡洁明脸色惨白，央求孙爱兵说：“孙大夫，能不能把我家女人、孩子还有老头子一起带上。”
孙爱兵无言以对，心里只是悲愤地想，这种官员，这样的人，在国难临头，他居然还是私家当头，自家第一。现在全市、全省、全国人民，都在舍小家为大家，可是他，每时每刻无不在舍大家为小家！如果我们的体制都充满了这类人，那岂不完了？如果我们的官员都像他姓胡的，那我们国家还有什么希望！
胡洁明见孙爱兵不理他，又央求救护车司机：“师傅，停停车，我跟张大为书记有话说。”
司机把车停下来，胡洁明打开车窗，喊：“张书记，我有话对您说，我有话想对您说。”
张大为走过来，问：“你有啥事？”
胡洁明央求道：“让救护车把我们一家人都带走，他们都有发热症状，可能也是染上了那个病毒，千恩万谢，千恩万谢。”
张大为看看孙爱兵。孙爱兵沉默不语。
张大为想，这个胡洁明虽然极端自私，但是如果他家人都被传染了，留在佳和小区也是极大的隐患，再说我们纪监委办事也要宽严相济，区别对待，胡洁明有错，但是他家人无辜。想到这，他对孙爱兵说：“建议你们把他家人都带走，进行检查，有新冠病毒肺炎，依法依规救治，如果他的家人没被感染，那是好事，让他们回家。”
救护车亮着警灯，拉响警报，快速离开。
张大为回到家中时，妻子祝静正在客厅等他。她给张大为端来一杯茶，轻声说：“天这么冷，你应当穿厚点，以后出去把大羽绒服穿上，时刻记得自己有关节风湿。”
张大为深情地望了妻子一眼，说：“都转钟三点了，怎么还不休息？”
祝静说：“嗳，这么个局面，哪有心情睡觉！我刚看了电视，火神山千军万马，工地灯火通明，雷神山人山人海，一派紧张繁忙，还有千千万万个家庭在等求医、等病床、等救命，这如何是好啊！”
祝静多愁善感，心地善良，平时也很关心国家大事。两三岁的时候，因为全国***，父母为了养活七个子女，天天挖野菜，刨树根。村里的野菜挖完了，树皮树根也剥完刨完，饥荒越闹越大，最后人们只有吃观音土。吃了观音土，很多人也饿死了，真是饿殍遍野，一片惨状！父母亲为了养活他们，分别把他们七个兄妹分散寄养在人口少的亲戚家。祝静三岁时就送到了姑姑家里，她至今还记得当时的情景。父亲把她送往姑姑家时，望着乌云翻滚的寒冷的天空，喃喃自语：大河涨水，小河满；大河无水，小河干。一个家就是个鸟窝，如果树没了，鸟也就没了。是啊，覆巢之下无完卵，国难、家难，其实都是我们每个人的灾难！
张大为了解妻子，当初认识她时，就在一条村公路上。一个老头推着一辆木制的独轮车，车上放着一些行李。老头后面跟着个女青年，娇小，瘦弱，短发，目光明亮，穿着对襟的土布衬衣。张大为当时正骑车向县城走，在上坡处下了自行车，推行。他见老头推车吃劲，就腾出一只手来，在旁帮忙推着老人的独轮车。
那是1982年的秋天，公路两旁的白杨树，葱郁茂盛，无边无际的原野，麦浪翻滚，南风带着江南特有的湿热，轻拂大地。祝静当时考上了师范，老人是送她去上学的。当时张大为正好在同一学校读书，高一个年级，他们成了校友，相识，相恋，结婚，成家，他与祝静相识至今已有三十多年。
光阴似箭，现在他们的女儿张倩，正在大学攻读社会学博士研究生，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祝静大半辈子，可以说是围着“四个一”打转。一份职业，她是副主任医师，现在已经退休，她觉得很满足。一个女儿，从小就聪明伶俐，祝静是女儿心中最好的老师之一。一个丈夫，她支持丈夫的工作和事业，不添乱，不拖后腿。一个家庭，她把家里打理得美观整洁，任何时候都是窗明几净，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要穿有穿，她把家这个温柔、安全的港湾，守护得很好！在她的支持下，张大为从县**秘书干到县**科长，后来又从县里调到荆楚市从政。98年大洪水，张大为抗洪有功，事迹上了中央新闻联播，当时上级首长也肯定了他的成绩，于是张大为受到重用，从市里调到省里，经过二十多年的历练，他的级别从正科升为现在的正厅。张大为现在的事业高峰，是自己的努力，领导的指引，国家的培养，时代的机遇，也有妻子祝静的内助。每一个成功男人的后面，都有一个支持他成功的平凡的女人！张大为把祝静拉近身边，抚着她的肩，问：“张倩休息了？”
这时，女儿张倩从房间出来。她披一头长长的秀发，身材高挑，美丽的面容与沉静的目光，充满了自信，时尚中有古典，庄重中含活泼，冷静中有热情，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书卷气。她见爸妈坐得很近，彼此很温存，笑着说：“你们在重温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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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为对张倩说：“调皮佬，你蒙对了，我和你妈是在重温爱情。倩儿，你啥时候给爸妈一份惊喜啊？”
张倩指了指母亲：“她没告诉你？我全坦白了，你问她。”
祝静开心地笑了，说：“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爸，她的男友是个军人，团级，人家也是高材生，在部队是医学权威。”
张大为心里十分温暖，顿感轻松，说：“这丫头，还对爸保密。”他对祝静说：“我肚子饿了，热几个菜，另外我高兴，想喝点酒。”
祝静进了厨房，不一会便闻到了佳肴的气味。
张倩说：“爸，我想去做志愿者，在社会的危难时刻，我作为一名党员，一名社会学博士生，应当做点什么，这也是我了解社会的一种方式。”
张大为皱眉不语，他内心是复杂的。女儿的想法是正确的，应当支持，但是大疫当前，新冠肺炎传染性太大，现在医护人员的防护都是问题，已经有一些医护人员和一线其他工作人员感染，有的人已经殉职！整个城市，口罩都十分缺乏，病毒是毫无人情、无孔不入的！
张倩说：“爸，你同意更好，你不同意，我也决定去做一名志愿者。”
张大为看着女儿，想：女儿成熟了，不仅思想上三观很成熟，就是作为一个普通的青年也非常优秀。有这样的后代，有这样的青年，家可兴，国有幸！
张倩调皮地说：“尊敬的张书记，我想去做一名防疫抗疫的志愿者，还需要你开会研究、然后审批签字吗？嘻嘻，我想好了，我已经在微博上发了倡议书，我决定成立‘心连心接力志愿车队’。这个车队专门接送困难的病人就医，接送上早班、下夜班的医护人员，还有就是接送救灾物资给各医院。你看手机上已经有一百多人报名了，我的微信群是心连心接力车队，报名的人数还在增加，有下岗工人，有滴滴车主，有教师，有个体户，有普通无业的居民，还有几个是企业老板。”
张大为看着女儿，目光中充满了肯定、赞扬、高兴、满意。此时此刻的张倩，朝气蓬勃，青春荡漾，热情满腔，充满活力。
张大为坚定地点点头，对女儿说：“我同意你去做志愿者，我祝贺你成立了心连心接力志愿车队，我支持你们！不过大疫当前，你们千万注意防护和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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