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逆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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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逆行者
题记：但愿苍生俱饱暖，不辞辛苦出山林
除夕之夜，人们通宵未眠。他们焦虑，惊恐，烦躁，紧张，期待，祈祷，关注，在失眠中熬过。
在佳和小区，出租车司机罗武在业主群里十分活跃。他呼吁成立佳和小区‘我帮忙志愿服务队’，这一倡议得到了积极响应。外卖小哥外号叫“刘骑士”的刘学新，社区治安员安道吉，网格员王博，佳和小区保安队长雷森，在社区做保洁工的陈可真、王为洁夫妇等，报名参加。
有人问罗武，你当出租车司机，成立佳和小区‘我帮忙志愿队’是为啥？想当劳模？想上报纸电台？还是想拉生意？
罗武说：“你们都想歪了，我倡议成立志愿队，就因为抚民医院对我姐汪欣玉、我姐夫刘海高两人的那份热诚之心。现在我姐和姐夫病情稳定好转，祝大夫说，他们还有几天就可以出院，我是以此报恩感谢！”
有人问罗武：“现在医院床位难搞，病人等病床排队，你是么办法搞到床位的撒？能不能也找找路子弄张床位？”
罗武一律不回答这些人的话。他知道此时此刻，有的人想到的是国家、是老百姓大众、是他人，而有些人想到的是亲友、是自个，还有人恐怕想到的如何自保。
罗武想，新冠肺炎全国蔓延，人们闻之而后怕，有人打了个喷嚏，宛如发生了地震，有人咳嗽了几声，唯恐避之不及，闻咳声丧胆。人们在过道、楼梯、通道上、街道上相遇，也有意避开，很少打招呼。人们警惕、害怕、防护是好事，但此时此刻，如果我们都是怕死鬼，都当逃兵，都做看客，那家庭、小区、社区、整个城市还怎么运行？罗武出于一种朴素的本能和感恩之情，也有一种出于武汉伢们的爽朗劲，所以才倡议成立了佳和小区“我帮忙志愿队”。
天亮时分，春节的气氛被疫情所抵消，街道空寂无人，清冷寂静。整个武汉仿佛睡着了，冻僵了。城市在细雨中默然叠立，仿佛是一幅冰冷的写生画一样。所有的生机与活力，所有的热情与繁华，所有的喧嚣与尘上，所有的拥挤与奔忙，似乎随着冷风而悄然遁形，没有行迹！
景和街空空荡荡，万家社区无一个行人，这哪是我们心目中的武汉啊！罗武心情沉重地立在万家社区门前。街边的梧桐树叶子已经落尽，树枝在寒风中孤傲地伸向空中，社区大门正面的街边，那面五星红旗在飞舞。这时，安道吉、王博、刘学新、雷森、王为洁和陈可真夫妇等陆续来到了万家社区，他们在社区大厅的几排椅子上坐下。
罗武说：“我们几个人是‘我帮忙志愿队’核心成员，现在要加入志愿队的人很多，到时候根据需要再叫上他们。”
快递员刘学新说：“我没啥本事，就是送快递，有么紧急的快递活儿，我随叫随到。”他身材矮小，身体瘦弱，说话声音不高，人们都叫他：“小刘骑士或骑士小刘。”
保安队长雷森，身材高大肥胖，嗓门高，是个热心直爽的哥们。他说：“我有八个兄弟，保安这块，合个手冒（没）得问题，什么消毒，登记，值守，搬东西，送货上门，下力的活，危险的事，我们扛了。”
王为洁和陈可真夫妇，他们是万家社区清洁工，从河南来武汉打工的农村人。陈可真寡言少语，人们每天清晨看到他忙碌的身影，清垃圾、运垃圾、清扫街面，每天夜里八、九点钟，他仍然在岗清扫卫生。他的女人是一个热情开朗的人，见了谁都是一张笑脸，见到人们称大哥大姐，或叫爹爹婆婆，或称帅哥美女，居民们都认为她很亲和。她与世无争，就是个清洁工，本分干着一份在最底层最卑微的活，挣点钱。最让她开心的是，她每天还能从垃圾中分类出很多废品去卖，能挣个几十块钱，心满意足。有时候她主动去帮一些老年人做卫生，从不收钱，别人送她一点吃的用的，她也爽快接收，说：“中，谢了。”她这次主动报名参加“我帮忙”志愿队，她说：“我和俺家男将，反正也不能回家过年了，有点力出点力，叫俺做啥，中！”
安道吉说：“这纯属义务，大家可要想好，拉弓没有回头箭，反正我是铁了心，除了社区的事，其余时间都干志愿活，做志愿事。”
王博说：“我是个小兵，反正跟你们干，爸妈开始不同意，我吼了他们几句，他们也冒（没）说么斯（什么）了。”
经过一番讨论，“我帮忙”志愿队，由安道吉当队长，罗武、雷森为副队长，成员有刘学新，王博、王为洁、陈可真。他们各负责一块，安道吉负责全面工作与佳和小区的高龄老年人服务；罗武负责开车接送困难居民和一线应急医务人员；刘学新负责快递；王博负责所有小区的信息与汇总及突发事件的登记与报告；王为洁陈可真夫妇负责社区全面的清洁消毒及清扫；雷森负责治安保卫和巡防值守。就这样，一支由居民和社区工作人员、打工人员组成的志愿队成立了，而且分工明确，效率极高。
这时，林为银大老板来到了社区。他穿着一件貂皮外套，脚蹬意大利皮鞋，见安道吉等人在场，没发现一个当头的，便问：“安道吉，你们书记方佳不在？”
安道吉说：“林总，新年吉祥，方佳书记下午值班。”
林为银点点头：“吉祥就好啰！”
罗武问：“林老板有么事心烦？你都心烦，那我们穷老白姓不更烦？！”
林为银笑了笑，环视一周：“大年初一，你们这几个人凑在一块，有啥好事嘛！”
雷森说：“林总，罗师傅倡议成立佳和小区我帮忙志愿队，我们小老百姓商量着出点力。安道吉是志愿队队长。”
林为银眉头一扬，似乎有了兴趣，点点头说：“好，好好，啊，位卑未敢忘忧国，了不起，了不起！”
他口里这么说，心里却在想：就你们这些小民，能鼓个泡？现在一些有些人都在做缩头乌龟，自保不及，你们急啥？哼！瘟疫，天大的瘟疫，有钱的不怕，有权的也不怕，受苦受难的是你们这些平民！
林为银在社区大厅走了一圈，高腰皮靴磕得水泥地面咚咚作响。他时而驻足看看一些防疫宣传牌和专栏，时而四处观察社区的动静，然后在安道吉面前说：“安道吉，据有关消息，现在新冠肺炎病人，医院不直接收治了，一律由社区报名登记，安排进行核酸检测，而且医院病床向社会公开，分配到社区，由社区再落实安排到人。有没有这事嘛！”
安道吉笑笑说：“对不起，林总，我一个小萝卜头，不晓得这些。”
林为银说：“你不晓得？还是假装糊涂？”
安道吉笑笑：“真不晓得，老天爷作证。”
林为银摆出阔佬的派头，说：“你现在拨通方佳书记的电话，我有话说。”
安道吉写了一个电话号码递给林为银：“林总，您最好自己拨电话。”
林为银极为不满地接过纸条，瞟了瞟，掏出手机，拨通了方佳的电话。
正在这时，一个红色的身影闪进社区大门，方佳匆匆进来。她从微信群里得知了罗武倡议成立佳和小区我帮忙志愿队，觉得这是一个大好事，而且老百姓的行动比上级还主动，比社区还积极，在微信上，她又听安道吉汇报了他们正在社区筹备志愿队成立的事儿，方佳就急忙来到了社区。她想，自己作为万家社区的书记兼主任，应当大力支持我帮忙志愿队。
林为银见方佳进了社区大门，高声对方佳说：“方佳书记，大年初一，吉祥！”
方佳问林为银：“林总，你找我？请快说。”
林为银上下看了看方佳，心想：这个娘们，长这标志，这么风骚，这么年轻就当了社区书记，说不定有女人更高明的手段！他阴暗的心里，总是充满钱财、女人、官禄、豪车、豪宅及美酒佳肴与各种人间的交易。这也许是他多年经商形成的一种定式思维！
他问方佳：“我们万家社区现在分了多少病床？有多少新冠肺炎核酸检测名额？”
方佳睁大眼，十分惊奇，问：“林老板，你这是特大奇闻，我目前还没有接到这样的通知，无可奉告！”
林为银想，也许社区还真的不晓得医院病床位和核酸检测名额将派发到社区，因为这是昨晚市里的一个人士告诉自己的。
林为银说：“那好，我现在正式报名需要两个病床，三个核酸检测指标。”
方佳说：“这只能先登记在这，我们也没办法安排。”
安道吉说：“林总，你需要两个病床，三个检测指标？这……”
林为银抬高了声音，质问道：“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我昨天咳了好几阵，还打了几个喷嚏，我家女人也打了喷嚏，儿子也干咳了好几次。我们小区死了几个人，连我老头子也未能幸免。胡厅长一家也去了医院，姚林教授也住在重症监护室，还有哪个敲脸盆呼救的女人一家也死了人。那个胡洁明，我与他还在一米之内跟他说过一阵话，现在人们都说他是个病毒王！”
方佳明白了林为银的来意，想，林老板比其他人怕死，可以理解，他死了，那几十上百亿的财产就黄了。她又为林为银这样的人感到悲哀可笑。在疫情面前，很多企业家包括一些大佬，纷纷解囊相助，捐钱捐物，视天灾人祸为己任，有的普通老百姓如眼前的罗武、刘学新、雷森、王为洁、陈可真、安道吉、王博等，挺身而出，大胆逆行，有一份力出一份力，有一份热发一份热，英雄就是在困难面前或在他人生死攸关时，勇敢站出来的逆行者！林为银呀林为银，你的钱就是堆成山，可是你如此猥琐，我也看不起你这种市侩小人！
方佳没理会林为银，对安道吉说：“佳和小区成立了我帮忙志愿队，我立刻向街道和区里报告，安排人员给你们授旗，给你们每人配一件红马甲外衣，一顶小红帽，每人暂时发十五个口罩，同时进行宣传，我们的居民应当向你们学习。”
林为银见方佳把自己凉在边，心里不爽。他站了一会，见志愿者们都去各忙各的事，没人跟他搭讪，也觉得无趣。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某种轻视。他平时在其它场合，只要一出现，在街道、区里、市里甚至省里一些场合，没有人对他小瞧的。人们林总前、林总后，那场面，那情景，使他的自尊狂妄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甚至是一些厅、局长，见了他也是一脸的微笑，哈腰点头套近乎。林为银没想到庚子年的大年初一，在自己眼皮底下，在一个小小的社区，被这么一群普通人小瞧了！他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似的！
林为银走到方佳面前，说：“方佳，你还没回答我的要求！”
方佳说：“林总，如果上级将医院病床和核酸检测指标下放并分配到社区，我们也要根据情况，老人优先，军人和劳模优先，国家优秀人才优先。”
林为银闻之大怒，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椅子，叫道：“屁话！”
安道吉冲过来，怒眼圆静，指着林为银的鼻子说：“姓林的，你再撒野，我把你放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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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夜，人们通宵未眠。他们焦虑，惊恐，烦躁，紧张，期待，祈祷，关注，在失眠中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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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罗武，你当出租车司机，成立佳和小区‘我帮忙志愿队’是为啥？想当劳模？想上报纸电台？还是想拉生意？
罗武说：“你们都想歪了，我倡议成立志愿队，就因为抚民医院对我姐汪欣玉、我姐夫刘海高两人的那份热诚之心。现在我姐和姐夫病情稳定好转，祝大夫说，他们还有几天就可以出院，我是以此报恩感谢！”
有人问罗武：“现在医院床位难搞，病人等病床排队，你是么办法搞到床位的撒？能不能也找找路子弄张床位？”
罗武一律不回答这些人的话。他知道此时此刻，有的人想到的是国家、是老百姓大众、是他人，而有些人想到的是亲友、是自个，还有人恐怕想到的如何自保。
罗武想，新冠肺炎全国蔓延，人们闻之而后怕，有人打了个喷嚏，宛如发生了地震，有人咳嗽了几声，唯恐避之不及，闻咳声丧胆。人们在过道、楼梯、通道上、街道上相遇，也有意避开，很少打招呼。人们警惕、害怕、防护是好事，但此时此刻，如果我们都是怕死鬼，都当逃兵，都做看客，那家庭、小区、社区、整个城市还怎么运行？罗武出于一种朴素的本能和感恩之情，也有一种出于武汉伢们的爽朗劲，所以才倡议成立了佳和小区“我帮忙志愿队”。
天亮时分，春节的气氛被疫情所抵消，街道空寂无人，清冷寂静。整个武汉仿佛睡着了，冻僵了。城市在细雨中默然叠立，仿佛是一幅冰冷的写生画一样。所有的生机与活力，所有的热情与繁华，所有的喧嚣与尘上，所有的拥挤与奔忙，似乎随着冷风而悄然遁形，没有行迹！
景和街空空荡荡，万家社区无一个行人，这哪是我们心目中的武汉啊！罗武心情沉重地立在万家社区门前。街边的梧桐树叶子已经落尽，树枝在寒风中孤傲地伸向空中，社区大门正面的街边，那面五星红旗在飞舞。这时，安道吉、王博、刘学新、雷森、王为洁和陈可真夫妇等陆续来到了万家社区，他们在社区大厅的几排椅子上坐下。
罗武说：“我们几个人是‘我帮忙志愿队’核心成员，现在要加入志愿队的人很多，到时候根据需要再叫上他们。”
快递员刘学新说：“我没啥本事，就是送快递，有么紧急的快递活儿，我随叫随到。”他身材矮小，身体瘦弱，说话声音不高，人们都叫他：“小刘骑士或骑士小刘。”
保安队长雷森，身材高大肥胖，嗓门高，是个热心直爽的哥们。他说：“我有八个兄弟，保安这块，合个手冒（没）得问题，什么消毒，登记，值守，搬东西，送货上门，下力的活，危险的事，我们扛了。”
王为洁和陈可真夫妇，他们是万家社区清洁工，从河南来武汉打工的农村人。陈可真寡言少语，人们每天清晨看到他忙碌的身影，清垃圾、运垃圾、清扫街面，每天夜里八、九点钟，他仍然在岗清扫卫生。他的女人是一个热情开朗的人，见了谁都是一张笑脸，见到人们称大哥大姐，或叫爹爹婆婆，或称帅哥美女，居民们都认为她很亲和。她与世无争，就是个清洁工，本分干着一份在最底层最卑微的活，挣点钱。最让她开心的是，她每天还能从垃圾中分类出很多废品去卖，能挣个几十块钱，心满意足。有时候她主动去帮一些老年人做卫生，从不收钱，别人送她一点吃的用的，她也爽快接收，说：“中，谢了。”她这次主动报名参加“我帮忙”志愿队，她说：“我和俺家男将，反正也不能回家过年了，有点力出点力，叫俺做啥，中！”
安道吉说：“这纯属义务，大家可要想好，拉弓没有回头箭，反正我是铁了心，除了社区的事，其余时间都干志愿活，做志愿事。”
王博说：“我是个小兵，反正跟你们干，爸妈开始不同意，我吼了他们几句，他们也冒（没）说么斯（什么）了。”
经过一番讨论，“我帮忙”志愿队，由安道吉当队长，罗武、雷森为副队长，成员有刘学新，王博、王为洁、陈可真。他们各负责一块，安道吉负责全面工作与佳和小区的高龄老年人服务；罗武负责开车接送困难居民和一线应急医务人员；刘学新负责快递；王博负责所有小区的信息与汇总及突发事件的登记与报告；王为洁陈可真夫妇负责社区全面的清洁消毒及清扫；雷森负责治安保卫和巡防值守。就这样，一支由居民和社区工作人员、打工人员组成的志愿队成立了，而且分工明确，效率极高。
这时，林为银大老板来到了社区。他穿着一件貂皮外套，脚蹬意大利皮鞋，见安道吉等人在场，没发现一个当头的，便问：“安道吉，你们书记方佳不在？”
安道吉说：“林总，新年吉祥，方佳书记下午值班。”
林为银点点头：“吉祥就好啰！”
罗武问：“林老板有么事心烦？你都心烦，那我们穷老白姓不更烦？！”
林为银笑了笑，环视一周：“大年初一，你们这几个人凑在一块，有啥好事嘛！”
雷森说：“林总，罗师傅倡议成立佳和小区我帮忙志愿队，我们小老百姓商量着出点力。安道吉是志愿队队长。”
林为银眉头一扬，似乎有了兴趣，点点头说：“好，好好，啊，位卑未敢忘忧国，了不起，了不起！”
他口里这么说，心里却在想：就你们这些小民，能鼓个泡？现在一些有些人都在做缩头乌龟，自保不及，你们急啥？哼！瘟疫，天大的瘟疫，有钱的不怕，有权的也不怕，受苦受难的是你们这些平民！
林为银在社区大厅走了一圈，高腰皮靴磕得水泥地面咚咚作响。他时而驻足看看一些防疫宣传牌和专栏，时而四处观察社区的动静，然后在安道吉面前说：“安道吉，据有关消息，现在新冠肺炎病人，医院不直接收治了，一律由社区报名登记，安排进行核酸检测，而且医院病床向社会公开，分配到社区，由社区再落实安排到人。有没有这事嘛！”
安道吉笑笑说：“对不起，林总，我一个小萝卜头，不晓得这些。”
林为银说：“你不晓得？还是假装糊涂？”
安道吉笑笑：“真不晓得，老天爷作证。”
林为银摆出阔佬的派头，说：“你现在拨通方佳书记的电话，我有话说。”
安道吉写了一个电话号码递给林为银：“林总，您最好自己拨电话。”
林为银极为不满地接过纸条，瞟了瞟，掏出手机，拨通了方佳的电话。
正在这时，一个红色的身影闪进社区大门，方佳匆匆进来。她从微信群里得知了罗武倡议成立佳和小区我帮忙志愿队，觉得这是一个大好事，而且老百姓的行动比上级还主动，比社区还积极，在微信上，她又听安道吉汇报了他们正在社区筹备志愿队成立的事儿，方佳就急忙来到了社区。她想，自己作为万家社区的书记兼主任，应当大力支持我帮忙志愿队。
林为银见方佳进了社区大门，高声对方佳说：“方佳书记，大年初一，吉祥！”
方佳问林为银：“林总，你找我？请快说。”
林为银上下看了看方佳，心想：这个娘们，长这标志，这么风骚，这么年轻就当了社区书记，说不定有女人更高明的手段！他阴暗的心里，总是充满钱财、女人、官禄、豪车、豪宅及美酒佳肴与各种人间的交易。这也许是他多年经商形成的一种定式思维！
他问方佳：“我们万家社区现在分了多少病床？有多少新冠肺炎核酸检测名额？”
方佳睁大眼，十分惊奇，问：“林老板，你这是特大奇闻，我目前还没有接到这样的通知，无可奉告！”
林为银想，也许社区还真的不晓得医院病床位和核酸检测名额将派发到社区，因为这是昨晚市里的一个人士告诉自己的。
林为银说：“那好，我现在正式报名需要两个病床，三个核酸检测指标。”
方佳说：“这只能先登记在这，我们也没办法安排。”
安道吉说：“林总，你需要两个病床，三个检测指标？这……”
林为银抬高了声音，质问道：“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我昨天咳了好几阵，还打了几个喷嚏，我家女人也打了喷嚏，儿子也干咳了好几次。我们小区死了几个人，连我老头子也未能幸免。胡厅长一家也去了医院，姚林教授也住在重症监护室，还有哪个敲脸盆呼救的女人一家也死了人。那个胡洁明，我与他还在一米之内跟他说过一阵话，现在人们都说他是个病毒王！”
方佳明白了林为银的来意，想，林老板比其他人怕死，可以理解，他死了，那几十上百亿的财产就黄了。她又为林为银这样的人感到悲哀可笑。在疫情面前，很多企业家包括一些大佬，纷纷解囊相助，捐钱捐物，视天灾人祸为己任，有的普通老百姓如眼前的罗武、刘学新、雷森、王为洁、陈可真、安道吉、王博等，挺身而出，大胆逆行，有一份力出一份力，有一份热发一份热，英雄就是在困难面前或在他人生死攸关时，勇敢站出来的逆行者！林为银呀林为银，你的钱就是堆成山，可是你如此猥琐，我也看不起你这种市侩小人！
方佳没理会林为银，对安道吉说：“佳和小区成立了我帮忙志愿队，我立刻向街道和区里报告，安排人员给你们授旗，给你们每人配一件红马甲外衣，一顶小红帽，每人暂时发十五个口罩，同时进行宣传，我们的居民应当向你们学习。”
林为银见方佳把自己凉在边，心里不爽。他站了一会，见志愿者们都去各忙各的事，没人跟他搭讪，也觉得无趣。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某种轻视。他平时在其它场合，只要一出现，在街道、区里、市里甚至省里一些场合，没有人对他小瞧的。人们林总前、林总后，那场面，那情景，使他的自尊狂妄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甚至是一些厅、局长，见了他也是一脸的微笑，哈腰点头套近乎。林为银没想到庚子年的大年初一，在自己眼皮底下，在一个小小的社区，被这么一群普通人小瞧了！他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似的！
林为银走到方佳面前，说：“方佳，你还没回答我的要求！”
方佳说：“林总，如果上级将医院病床和核酸检测指标下放并分配到社区，我们也要根据情况，老人优先，军人和劳模优先，国家优秀人才优先。”
林为银闻之大怒，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椅子，叫道：“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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